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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承诺



                                            “医生,海臣,怎么样了?”宋玲玉紧盯着急救室的灯,边呜咽问刚从室内走出的医生。

        “唉,他肺部大量出血,再加上频频失血过多,长时间不曾进食,并且强硬去做过多剧烈的运动,导致多种器官动能受损……我们现在正急救,我们会尽力,但你也要有心理准备……”

        宋玲玉紧扯住医生的衣服不让他走,狂声尖叫:“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几个钟头前,海臣,他还好好的,睡得很安稳的……医生,医生!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海臣……”

        “太太,我们会尽力的,但现在情况不乐观,病人的求生意志薄弱,我们没有很大的把握……对不起,请你耐心等候,我还有事急着去做!”语毕,他扯回衣角,急步离去。

        宋玲玉无力地掉坐在长长的板凳上,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明明几个钟头前,他还好好的,睡得很安稳的。怎么几个钟头后,就天翻地覆了……”

        旁边的德叔突然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自责泣道:“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及时回来照看少爷,让少爷他跑去见龙小姐,龙小姐今天订婚了,少爷回来时被打了催眠针,但却睡得很安稳,谁知一个钟头前,少爷竟然用插在脉搏上的输液针,割伤自己手腕的动脉,流了许多许多血……本来我是不想让夫人忧心的,但是现在少爷生命垂危,我也不能隐瞒夫人了……”

        宋玲玉听完便厉声尖叫:“又是她,又是那个贱人,她到底给了海臣吃了什么迷魂汤?她把海臣弄得还不够惨吗?快,快!快把那个贱人抓来,如果今天海臣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她血债血偿……”

        这时,一把又冷又低沉的喝声从远处传来:“你怎么就这样沉不住气!”

        一个跟曲海臣十分貌似的男人从医院长廊暗处缓缓步出来,表情是一面冷酷严肃,眼底下是一片冷漠阴鸷,让人不由心里打个寒颤。

        德叔一见到那男人,便低身敬礼。

        “先生,您回来了!”

        曲千帆冷漠地盯住他们,低沉冰冷的说:“你们是怎样看人的?竟然让海臣出这种情况,真让曲家羞耻!”

        “都是那姓龙的贱女人,是她把海臣搞成这样的……”宋玲玉已失控尖叫。

        曲千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从鼻底哼了一声,转向德叔问道:“德荣,现在海臣的情况怎么样了?”

        德叔低下头,连忙急道:“少爷现在正在急救,医生说少爷求生意志薄弱,情况不乐观……先生,这都是德荣的错……”

        曲千帆没有再望德叔一眼,转头盯住那栋急救室的门,眼里更是结起冰来,阴鸷的嘴角向下一垂,冷漠地低声骂道:“哼,真是没出息的家伙!”

        他看也没有看德叔和宋玲玉一眼,直接想推开眼前的急救室的门。

        一个医生出声阻止:“先生,你不可以进去的!”

        曲千帆冷冷地眇了他一眼。“我不能进去?哼,快叫你院长过来,否则,我保证你从医学界消失!”

        片刻后——

        “哎呀——原来是曲总裁啊!”人未到声先到,只见一个福态的中年男人笑容满面地迎来,“怎么来了也不先打个电话啊?大家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也好有个准备啊!”他伸出手想同曲千帆握手,但是曲千帆懒懒看了他一眼,没理会他那只手,那中年男人只能略带尴尬地收回硬在半空的手。

        “我儿子在里面急救,我需要给他几句鼓励!”曲千帆的声音冷冰冰的,没半点因儿子病危而焦急的情绪,仿佛里面躺着的人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听得出,这不是请求,而像是命令。

        “没问题!没问题!曲总裁,我们现在去换件衣服,我带你进去……令郎的事,我们一定会用心全力去帮助令郎的,请你放心……”

        曾几何时,严肃高傲的院长竟然有像现在这样卑躬屈膝的时候?真的令刚才喝住曲千帆的医生看得目定口呆,冷汗直流,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来……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急救室里。

        医生和特护们都急乱起来,特别是院长的到来,给予他们的“热情关心”,而一旁还有一个像冰柱一样的男人在虎视眈眈,形成了一种让人喘不过气的无形压力。

        他们一时都手足无措,甚至连抢救和电击都用上了,病人的情况却急倒直下,心电图波线跳跃微弱,主诊医生已冷汗直冒,旁边的护士不停地用棉布在他的额头拭抹,气氛一片阴沉紧张,让他们呼吸也不敢太大。

        曲千帆阴沉地眯起双眸,紧紧盯住手术台上那紫白着脸,奄奄一息的曲海臣,突然他走近了手术台,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般低沉冰冷。

        “海臣,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也知道你想要什么。只要你好起来,我会实现你的愿望,让你得到那个女孩——龙巧儿!”

        “巧儿,这是Aneric最新的专辑DVD!”

        “Aneric的靓靓海报!”

        “还有……”

        “你们这是做什么啊?”龙巧儿没好气地问。

        “当然是想要Aneric亲笔签名啦!”其中一个女同学干脆给她一个“你很笨”的白眼。

        邱菊这边笑眯眯地走过来,双手互搓,讨好说:“巧儿,想我们都是多年的朋友了,而我今次也原谅你隐瞒之罪,我要求不高,只是想跟Aneric拍一张合照就好了,想必你也不会拒绝我,那么没有义气吧?”

        龙巧儿硬扯了道笑容给她看,也对着围住她的同学说:“好了,好了!签名没问题,拍合照都没问题,请不要再围住我好了……”

        唉,想两个星期前,那班恐怖的女学生知道她是Aneric的未婚妻后,那些惊人反应,有欣羡,有妒忌,有嘲讽,有挖苦……更多是死缠烂打的连串追问,真的让她吃不消,转眼间,好不容易等她们消化完这条消息,再习惯看待这事后,就开始将她加以利用,要签名,要海报找她啦,要与Aneric说说话,留照纪念都找她啦!

        “巧儿,你真行,原来Aneric竟然是你未婚夫,你今年的桃花运真强势啊!我的好巧儿,你教教我啦,怎么才可以像你这样好运气啊?”

        龙巧儿淡淡地眇了她一眼。

        “我与扬才不是今年才认识的,我们读小学时,他就住在我隔壁,我们一直从小到大都很好的。”

        “哦——原来是青梅竹马!”

        龙巧儿点点头。“算是了!”

        邱菊诡异地向她一笑。

        “怪不得了,我就奇怪为什么Aneric的未婚妻会差这么多……原来是青梅竹马!那也难怪,Aneric一定觉得相处了那么久,又不好意思把你丢了,才与你订婚呢!”

        龙巧儿举起双手,做了个搔痒的动作,边向邱菊的腋下望去,嘴角扯了道不怀好意的笑意。

        邱菊立即醒目,起脚就溜,龙巧儿立即向她扑去,两人就开始嘻嘻哈哈你追我躲了。

        直到两人都急喘着气,大眼瞪小眼时,邱菊突然认真地问道:“你真的不去看一下海神会长吗?他病了很久啦!那天看到他那样子,真叫人担心……”

        龙巧儿定下来了,幽幽地望着她。

        “我不能,我不能去看他。”龙巧儿轻轻地摇着头,“我既然不能给他所需要的,就不能去打扰他,再重点起他的希望,这只会徒增他的痛苦而已……我相信我会慢慢地从他心中淡去,他也一定会找到一个比我好许多的女孩……”

        放学铃响起来了。

        “巧儿,你的亲亲未婚夫今天又来接你了吗?”邱菊兴奋地问。

        龙巧儿摇摇头。

        “扬今天要赶通告,我自己坐城巴回去就行了。”

        邱菊微微有点失望,不过她很快就恢复过来,所谓来日方长,Aneric是巧儿的未婚夫,见到偶像的机会多得是。

        她向龙巧儿挥挥手。

        “巧儿,我等下要去打工,我先走啦!你回家小心点,拜拜——”

        “拜拜——”

        龙巧儿缓缓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本来她是要搭城巴的,但是早上刚下了一场雨,把六月下旬闷热的天空,变得清新舒适许多。龙巧儿打来了兴致,散步回家,这种清新舒适的天空在六月下旬却不多见,却也值得人感受一番。

        夜,还是这样的孤寂、静默,回家的小路还是那么僻静幽暗,前面有一条黑暗无人的小巷,她不由想起几个月前的一幕……

        她突然被人向后一拉,立即深深掉入了一个宽厚的胸膛里,她的身子被人紧紧地抱着,然后快速把她拖到旁边一条黑暗无人的小巷里。她顿时僵了僵,便惊恐得放声尖叫。那人马上用手掩着她的嘴,阻止她发出声音,然而在她惊恐得快破胆时,一把熟悉温柔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不要怕!是我!”

        她听到后,满脸的惊恐都化为惊喜,她开心地转过身,用力地抱住那人。

        “扬——是你!”

        ……

        龙巧儿笑了,望了望清空下的闪动的星星,轻唉了声,心底问——

        扬,你在干什么?有没有想我啊?

        这时,一只手突然把她迅速拉进了那条暗巷,她心离了离,惊慌失声,不祥感涌现,她拼命挣扎,想挣脱那人的手,转身想看清那人的样貌,她可不相信又是安扬抱住她,被那人揽住的感觉就只有不安与厌恶,但那人很快用一条手帕捂上了她的鼻子,只闻一阵恶心怪异的味道扑来,她马上屏息,继续奋力挣扎,但只觉身体渐渐无力软化,像被灌入了铅,沉重得很,手脚都用不上力道,意识模糊,想破声大叫,却透不出一声,黑暗已经把她的意识侵蚀,她昏迷前,一个念头从脑际闪过。

        扬,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