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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不不不,他们根本没把我俩当地球人,像盯着异类一样,眼睛里充满了敌意。不怪他们,只怪我们打扰了他们的好觉,中午没有午休,所以,对于写了整整一个午自习作业的他们,课前几分钟,弥足珍贵。瑶瑶冲我叹口气,做困状,趴在桌子上,不好意思再抬起头来了。我羞愧地脸红了,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

第三章第二节篮球场之迷恋  三节  美女菲菲

  第二节篮球场之迷恋

自从某天某时某刻,我偶然经过篮球场看见陆郅男的飒爽英姿时,我在以后的每一天,都装作偶然地经过篮球场,然后在走某一步时,都偷偷地看他此时的表情和动作。

篮球场是我和瑶瑶每天下午都必然“偶然”经过的地方,在我的威逼利诱下,瑶瑶只能撅着小嘴,跟在我的旁边做压寨小随从。为了答谢瑶瑶的大恩大德,我每天晚上都会犒劳她一个鸡蛋,五毛钱一个呢!我每月的生活费是一百五十元,起初,母亲只想给我一个月五十元的生活费,向帆帆一“咨询”,人家很自豪地说,“我爸想每个月给我三百元的生活费,还问我够不够花呢!”我果然低人一等,穷人家的孩子,没办法啊!我愤恨地想。不恨爸爸,不恨妈妈,只恨一个字——“穷”,这个字,压得我好些年都抬不起头来……

听完这话,我想,妈妈一定后悔打听那么详细,妈妈只好咬着牙,拿出皱巴巴地手绢,里面裹着一堆零零散散的钱,细细地数着,当数到一百五十元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递给我那么一堆钱,然后,把剩下的那几毛钱又用手绢工工整整地卷了起来……

幸亏瑶瑶的家也并不富裕,她才会为了蝇头小利而听我的驱使,放学后,在别人都蜂拥向东边食堂的时候,瑶瑶却乖乖地跟着我一起向西边的篮球场溜达一圈。我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本来就很紧张地饭票,我不知道该怎么节约才不超支。在那个本应长身体的年纪,我可不敢晚上不吃饭,因为,矮矮的我,还是很期盼能长高的,只有长高,我才不会显得一无是处,才会与陆郅男的距离近一点。

我中午不敢打菜,因为,食堂的菜太贵了!如果很好吃,我倒觉得花那么多钱不冤,但是,鱼香肉丝,我都见不到丝状的东西,胡萝卜切得很大块,还很硬,咬下去很难受。吃第一口,就不敢尝试再吃第二口。我无语了,只能闭着眼睛,强令自己咽下去。那种哽在喉咙里的感觉真的比一刀杀了我还难受!想用这种方法谋杀我,太恶毒了!只可惜,在鬼门关闯过一回的我,也没那么容易死,就那么痛苦地忍受着煎熬。

渐渐地,由于资金问题和饭菜难以入口,我中午不再打菜了。我每天中午必做的一件事就是买方便面。我是一个很死心眼的孩子,认准哪个牌子的,我就一直吃那个牌子的。当时觉得“思源”方便面特好吃,就天天去买。如果橱子大的话,我就会买一箱,天天吃,以解天天排队之苦。只可惜,乌龟壳大小的橱子,装了几件衣服,就再也塞不下别的东西了。学校查卫生又查得紧,我只能每天奋战,去综合商店排队买方便面了。

我的“卧薪尝胆”没有白费,我有了很大的收获,就是每月的生活费能省下四十块钱,然后,在月底我就偷偷地小吃一顿美餐,吃一顿烧茄子。学校食堂里比较贵的菜,还是能让人下咽的,我窃喜。除此之外,我还能每天都能看见陆郅男那帅气地令人晕倒的身影,这让我感到幸福极了!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的孩子来说,幸福,大抵如此吧!能吃顿饱饭,每天都能看着自己“深爱”的人,聆听着接近他时的那种心跳……

那一日傍晚,我又兴高采烈地拽着瑶瑶从教学楼走来,远远地就看见了学校靓丽的风景——一群身穿黄色短款运动服的男生在那边打篮球,我一眼便看见了陆郅男,他是那么的惹人瞩目,他是那么的帅气。用句秀秀的话,“他帅的令我窒息”。本来,对我来说,有些话,听得多了,就会觉得恶心,就比如说某治拉肚子的药的广告,整天在电视上制造噪音,把我的耳朵都磨成茧子了,听着有把说广告词的人拽下来啐一口的冲动。但是,秀秀的那句话,却道出了我真实的感觉。爱情真是毒药,我是一个那么谨慎的孩子,怎么也会被爱情骗的变成白痴了?……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时不时地还故意装作很漠不在乎,然后,又偷偷地朝那边看,终有个瞬间,我们两个的眼睛对上了。他刚好追跑掉的球,距离我有五米远的地方,我见他看了我一眼,我心花怒放……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的心隐隐作痛。突然,瑶瑶就在我的耳边念起经来,“喂,小丫,他是谁啊?怎么那么帅啊!你认识他吗?”

我掩饰着忧伤,微笑着说,“他是陆郅男,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你想认识他,我就帮不上忙了!”

她失望地叹气,好像在空中跳舞的气球,突然间线被刮开了,一声巨响过后,立即瘪了。

我极力安慰她,“没关系,能看着这么多大男生打篮球不也很美好吗?!”

她微微扬起低垂的头,又兴奋起来,“那倒是,能看这么多帅哥打篮球,真是三生有幸,管他姓谁名谁呢?能看他们打篮球足矣!”这个小妮子,跟秀秀一个样,张口帅哥,闭口帅哥的,真是花痴到无药可救!

从那以后,瑶瑶便心甘情愿地跟着我“偶然地”经过篮球场了。晚上,我给她买鸡蛋,她再也不吃了。她说,“我是心甘情愿跟着你去打发时间的(她竟然没说浪费时间,真是意外啊!),我跟着你,真得很有眼福,以后,鸡蛋就留着给你补身体吧,你瞧,你都多矮了啊,再不补,就长不高了!”她的话,很亲切。对她的“善行”,我感激涕零,用非常崇拜的眼神看着她,仰视良久,“她就是我心里的天使!”我兴奋地想,笑得合不拢嘴……

第三节美女菲菲

她很倔强

也很美丽

倔强的是她那永不服输的脾气

就像铁钉一样

深埋在墙里

美丽的是她那时刻绽放的笑容

就像芙蓉花一样

盛开在春风中

陆郅男竟然在我们班教室门口?我心飞翔……

“小丫,小丫,你快看啊!那是那天在篮球场上看见的帅哥!”瑶瑶刻意地揪住激动的心,在我耳边低语。

我先是胆怯地看着班主任的手在黑板上挪动着,渐渐地现出几个英文单词,然后,我以0.1秒的速度快速向门口看去,看见陆郅男穿着一个橘色的印有蜡笔小新的大背心,站在距离教室两米的地方,朝着我这边傻笑。我欣喜若狂,我们班,他应该不认识别人啊!那他看得,一定是我啊!我贪婪地想,无知到了极点……

过了一会儿,就下课了。班主任的手加快了速度在黑板上顽强抗战,争分夺秒地一定要把课讲完。我们无奈地叹气。没办法啊,压堂是班主任的习惯!又过了两分钟,班主任终于松口气,如释重负地说,“同学们,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记得晚自习把第三单元单词写三遍。”而后,疾步走出教室,又去别的教室压堂了。上课前两分钟喊上课,也是她的习惯。面对这样一位兢兢业业,不惜浪费自己的时间,也不顾他人感受的老师,我们真的很无语。说她不好,她又那么勤奋,那么负责。说她好,我们又真得说不出口。因为,她甚至占用了我们课间去厕所的时间。整个楼层就两个厕所,一个男厕,一个女厕。厕所人多时,我们都不得不疾步跑向操场的公共厕所。可是,这样一折腾,下节课必然迟到。然后又必须忍受下一个老师的冷眼,灰溜溜地走进教室。

门外的帅哥还在傻傻地杵在哪里,我和瑶瑶都激动不已,兴奋地、花痴到极点地看着他。突然,听到后面菲菲的尖叫,“呀,我受不了了!他怎么还不走啊?真是厚脸皮!”我心里的狂热立即降到冰点,原来,他喜欢菲菲!

菲菲是我们宿舍的舍花,也是我们班的班花,美丽“冻”人,仗着自己的美丽,常常对追她的人不屑一顾。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眼睛一眨一眨地像蝴蝶一样忽闪忽闪的,美丽动人。很多正常人都会迷倒在他的石榴裙下,陆郅男也只不过是一个俗人,见到漂亮姑娘就神魂颠倒,整天都守在我们班门口,真是太没出息啦!我真看错了他!我心里愤愤地骂着。

瑶瑶则美得屁颠儿屁颠儿的,笑得合不拢嘴,“大帅哥整天都在我们班门口,我真是太有眼福啦!”她那没出息地样子,真让我觉得惭愧!我怎么瞎了眼,挑了这么一个白痴为同桌啊!

晚上,别人都休息的时候,我们宿舍乱成一团,“菲菲,你就答应他吧,他那么帅,你不要他太可惜了!”金华眨着美丽的大眼睛,笑嘻嘻地劝菲菲。菲菲则满不在乎地说,“你瞧他那傻样,太孩子气,一点都不成熟,我可看不上他!”

听着菲菲骂陆郅男,我非但没生气,而且还很得意,我真是坏得太不可思议了!不管她骂些什么,只要她不喜欢陆郅男,就万事大吉。如果她喜欢陆郅男,就不得了了。陆郅男一定会被她给折腾死的!

她现在的男友就是百依百顺,挨骂从来不会还口的,整天屁颠儿屁颠儿地等着听从她的安排。菲菲摇头时,他就问东问西,生怕他哪件事做的令菲菲不满意;菲菲点头时,他才会松口气。漂亮的女孩就是好福气,对菲菲来说,天上掉馅饼的美事,绝不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