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网 > 武侠修真 > 雍和宫纪事 > 72 合欢

72 合欢



        从养心殿回来的路上,宁儿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可是雅桐分明能感觉到她眼睛里的怨恨。自从他成为皇帝以来,他屡屡不自觉的想要向她表露自己的渴望;再谨慎的人也都会有自我陶醉到失态时候。宁儿正在对自己的新处境无所适从,她不知道对于胤禛究竟该是怎样的态度——她没办法强迫自己喜欢他;可是能够继续横眉冷对下去吗?她心里恨不得早一点逃出这个牢笼,胤禩已经暂且保全了,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吗?她不信他。他才不会因为这种简单的缘故把钉子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吧?她绝不肯信。

        或许胤禛只是像继续保持对她的羞辱和欺凌,好借此弥补暂时不能除去胤禩的恨事?

        好像也不对。

        那他的戏演的也太好了,无微不至的没有必要。

        可是如果他还总是那么来来回回的和她纠缠怎么办?

        绝对不可以。

        宁儿斩钉截铁的跟自己说。抬起头,看见墙上的画像,巴仁雅图笑的冷淡,“你会怕吗?”

        “我怕他吗?”宁儿自己也问自己。

        宁儿点头又摇头,她跟自己说,无论他身上有没有那身龙袍,手里有没有握着大清的全部,他都是那个害死了巴仁,逼走了玉良的魔鬼——这才是真正不容分辩的事实。

        甚至,按照九哥他们的传言,他甚至谋害了至亲的皇阿玛,窃取了本来不属于他的皇位。

        这是一个阴险毒辣,心存诡计的野心家。

        这样想着,宁儿于一片纷扰之中渐渐安下心来。

        撇开朝廷里面的事不论,撇开他是否名分属实的皇位不提,她至少想明白了一件事:

        不论如何都不可以原谅他,绝对不可以。

        “陈大人,能替我送个信吗?”宁儿看陈润林开完药房,收起药箱要离开。

        陈润林没说话,把宁儿递过来的字条藏在了药箱的手柄里,这才语重心长的说,“格格,你该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日后,要多加小心哪!”

        “我知道了,”宁儿拉着他,“我想问你一件事,”

        陈润林皱眉,“如果你想问十一月十三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的话,那么我只能告诉你,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

        陈润林摆摆手,“格格,有些事情一旦有了一种说法,就不要再去寻找其他的真相了——”陈润林看着她,“你饱读史书,不会不懂我的意思。”

        “可是如果——”

        “没有‘如果’,”陈润林果断的打断她,“对于木已成舟,最怕的就是如果;即使事情不是现在这样,许多事该发生的也还是要发生,只不过可能换一个时间,换一种方式——未必比现在更好。”

        宁儿不说话了。

        “我不看你的信也知道,你是想见见你哥哥是吗?”陈润林笑笑,“我可以帮你做到;只是,我希望你见到他的时候,不要再问他同样的问题——还是好好叙叙你们的兄妹之情,这世上荣华富贵权钱利色都不过是浮云万千,与其求索那些,还不如守住一份真性情。”

        宁儿望着他,点了点头。

        “哥——”宁儿望见胤禩的背影,跑过去抱住了他的腰。

        “嘘——”胤禩转身拉她闪入一旁的山石后,有些责备似的,“这太冒险了!万一让他知道怎么办?”

        “不用怕,朝鲜的使臣现在养心殿待诏;我们至少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宁儿很有把握的说,“各个关节我都叫人打点好了;他没有理由发现。”

        “我是担心你有事——”胤禩叹口气,又笑道,“看你现在好好的,我就放心了,”说着伸手摸摸她的脸,笑道,“好像还胖了一些了;看来他没欺负你——”

        “他敢!”宁儿不屑的说,“陈大人说了,养心殿的龙椅还没坐热就要对自己的手足下手了,他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呢。”说完拉着胤禩,“哥,我好久没见你了,你只是问我,怎么不说说你自己——”

        “我?”胤禩觉得宁儿似乎一点也没变,在经历这一场乱七八糟的家国变乱之后,他第一次着实感到一点欣慰。“我也好,他不是还得封我做亲王吗?”

        “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宁儿摇头,“你最近吃的好吗?睡的好吗?有没有生病?有没有不高兴?”

        “我——”胤禩笑了,“你的问题太多了,我哪里答的过来!我很好,你看,这不是都摆在你面前呢?”

        宁儿手把着胤禩的腰,摇头道,“不对,你瘦了。”

        胤禩被她摸的一阵发慌,“没有;要不就是今天穿的薄了——”

        “胡说!”宁儿眼睛有些红,“他又为难你了吧?是不是被逼的很辛苦?”

        “哪里!”胤禩被她说中心思,心里一阵酸楚,“我好呢,你别瞎操心。”

        “哥——”宁儿搂着他的脖子,不让他瞧见自己掉眼泪。

        胤禩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宁儿还是当他亲哥哥一样的看,尽管自己一狠心把她推给了胤禛;可是他真的就不在乎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又何必冒着这样的风险来看她呢!也许之前想的太多余了,根本不必要非去理清楚自己对宁儿究竟是疼爱还是渴望,但是现在看来,在经历一番彻底的身不由己之后,这种感情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还是有感情,只要还是有依恋。就够了。

        在被迫追求了许多年自己不想要的东西之后,他忽然发现他拥有的,真的已经很少了。

        倘或有一天自己没有再供人角力的作用了,他还可以有什么?

        还好有宁儿。

        这样想着,胤禩心里清明了一些,伸开胳膊温柔的安抚着宁儿,“你放心,哥会没事的。”

        临走时,宁儿还是不舍得,拉着他说,“无论做什么,去哪里,都好歹给我个信儿,叫我在那里也好放心——”

        “我会的,”胤禩握着她的手,忧心的道,“你在宫里也要格外小心,千万别让人算计了去;说话行事要懂得忍让,不要和他们硬碰硬——”

        “我懂,”宁儿抹一把眼泪,“陈大人都教过我了,我不会有事的。”

        晚玉这天碰见宁儿领着雅桐在院子里替花草除虫,过来笑道,“我看如今妹妹的姿势神态越来越像格格了——”

        雅桐脸一红,“姐姐不要开我的玩笑了,我哪里敢跟主子比呢!”

        宁儿却不在意,笑道,“我不知道多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教她做顺手,以后我就少出一份力了!”

        “依我看,也差不多了,”晚玉说着又拉着雅桐端详了一番,笑道,“真的是越来越像了——”

        “有我哥哥的消息吗?”宁儿接了药,关上门,转身就问送药的小礼子。

        “哦,三天后,圣祖的神牌升附太庙,廉亲王是主管此事的工部大臣,”小礼子颔首,“这是给格格煎的药,请主子趁热服用罢,奴才告退。”说完,小礼子就转身退下了。

        “皇上,就因为宁儿见了他一面,您就罚他在太庙跪一昼夜?这也太——”钮祜禄氏听了心里不忍,又不敢太劝,说一半又咬住话头。

        “朕什么时候说过是因为他私会宁儿了!”胤禛被她说中心事,正是恼羞成怒,“你看看他督造的那个更衣帐房,油气熏蒸,是人呆的地方吗!,朕是看重他,要他办理如此重要的事宜,他却给办成这样,朕难道不该罚他吗!”

        “皇上息怒,是臣妾多嘴了,”钮祜禄氏见劝不住,“可是这事情要是宁儿——”

        “我看你敢露一个字出去!”

        “臣妾不敢!”钮祜禄氏慌忙跪地。

        “不光是你,”胤禛怒道,“朕还要你看住了宫里这帮奴才们,要是谁敢跟宁儿提一个字,朕,朕活剥了他!”

        “臣妾领命!”钮祜禄氏伏地应着,苦不堪言。不知道为什么近来胤禛会性情大变,越来越暴躁凶恶,实在令人无以适从。

        “格格?”雅桐轻轻推推她,“你想什么呢?”

        宁儿“嗯?”了一声,向她笑笑,“没有什么。”又夹起一块肉放在她碗里,“多吃点吧,最近你也很辛苦了。——你爹的事我已经叫人去打点了,你只管放心在这里就是了——”

        雅桐点点头,揉揉眼睛,轻声说,“格格,我——”说完低头咽下一口饭。

        宁儿忽然想起晚玉那天说的话,再看看雅桐,她的一招一式,甚至是仪态神情,的的确确是越来越像自己了。

        宁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向周围的几个丫头太监使了个颜色,众人皆会意,静悄悄的退下,并带上了房门。

        “雅桐,你是不是一直都挺喜欢皇上的?”宁儿笑着问。

        雅桐大惊失色,丢下筷子,跪地道,“雅桐不敢!求格格饶了雅桐吧!”

        “行啦——”宁儿拉她起来,“别这样,我只是问一句,看把你吓的!”

        雅桐红着脸泪汪汪的看着宁儿,“格格对雅桐好,雅桐无以为报,格格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只求格格不要再这么为难我了!”

        “我没有为难你,只是随口问一句而已,从前不也这么问来着?怎么现在就怕起来了!”

        “他是皇上,我只是个奴才,怎么敢有那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你说严重啦——”宁儿一笑,“天下事他的天下,博得天下人爱戴乃是多少帝王求之不得的,这怎么能叫大逆不道呢!”

        雅桐泪汪汪的看着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贺公公,劳烦你禀告御膳房等各处,格格今晚和皇上一起在养心殿用晚膳,叫他们早做准备。”新来的宫女雅竹对贺永禄道。

        “都跟贺公公说了吗?”宁儿放下手头的书卷抬头向雅桐道。

        “我吩咐雅竹去了,”雅桐道,“为什么今天忽然改主意了呢?”平日里每天贺永禄来请,宁儿都是置之不理的。

        “总不能老是不理会人家的美意吧。”宁儿向她笑笑。

        “能请到你也真是不容易啊,朕的面子你都不肯给,”胤禛坐在宁儿身旁,心里多少有些意外之喜。

        “我这不是来了吗?”宁儿朝他笑笑,“前些日子病了,吃不下东西,来了只怕倒了人家的胃口;所以拖到现在才来,”又顿一顿,看着他,“皇上不会怪罪我吧?”

        “怎么会呢!”见到宁儿这样恬淡的跟他说话,胤禛心里只有欣喜。

        “来,多吃一点,”胤禛席间几次劝菜,宁儿都极乖巧的点头接受,胤禛几乎觉得不能相信了。

        吃完了饭,又坐一会儿,避开旁人的目光,胤禛轻轻的捉宁儿的手,试探的握在手心。

        宁儿却只是红了脸,却没有躲闪。

        “皇上,”贺永禄捧过一个盘子来,递到胤禛面前。

        宁儿看一眼就知道是绿头牌,心里迅速的计较了一下,甩开胤禛的手,背过身去。

        胤禛有些吃惊,看了她一眼,伸手翻了年妃的牌子。

        摆手示意贺永禄退下。胤禛起身扶过宁儿的肩来,笑道,“你这是怎么啦?”

        宁儿推开他的手,站起身来,有些恨似的说,“没什么,我走了——还请皇上您好好享受您的良宵吧。”说完就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胤禛看着她愣了一会儿,忽然醒悟原来宁儿是吃醋了,不禁心头一阵翻涌。

        “皇上,您不是要去年妃娘娘那里吗?”贺永禄奇怪的看着胤禛转到了承乾宫附近。

        “朕想一个人走走,你先去延禧宫通告一声吧,朕稍后就到。”

        “天色晚了,天气又转凉,皇上保重龙体啊,”贺永禄躬身道。

        “知道了,哪儿那么多废话!”胤禛瞪他一眼,“朕待会儿叫这边小顺子领朕过去就是了!”

        “宁儿?”胤禛推开虚掩着的门,试探的叫了一声。

        没有人应,胤禛踱进门来,虽然已经入夜许久了,房里却只在窗前点着一盏不太亮的灯。遥遥只看见宁儿歪在一旁贵妃榻上看书。

        “光这么暗,”胤禛过来轻声道,“眼睛不累吗?”

        宁儿没理他,侧过身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生气了——”胤禛坐在她身旁,靠近她,有些挑逗似的问,“是因为朕吗?”

        宁儿不理他,撂下书起身要走。

        胤禛却拉她,不防用力过猛,宁儿便跌回来,风影带灭了屋里唯一的一盏灯。

        胤禛的千百桩心事都教这突如其来的黑暗撩拨的生生不息。

        他几乎是不知所措的坐着,拼命按住心里的蠢蠢欲动。

        “来人——”宁儿喊人来掌灯,却没有人应。

        胤禛愈发觉得天时地利似乎凑齐了来报到。

        “不要——”胤禛把她按在榻上的时候,她浅淡的挣扎着,声音微弱。

        宁儿呵宁儿。

        胤禛在心里感叹一声,俯下身,一连串的吻悉悉碎碎的落满她的脸颊,然后,往下走,到颈间,到耳后。

        是在做梦罢?

        胤禛几乎不能相信了,在这样一片黑暗里,宁儿如此柔顺的让他爱抚着,他不能信。然而淡淡的甘草味道轻轻软软的浸入鼻息——那是宁儿才有的味道啊。

        原来不是梦呵。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定了一定神。

        这个夜晚,他要彻彻底底的拥有她。

        这一夜,他等了多少年了呵。所以,他要慢慢的来,一点一点的,把积郁了多年的渴望和忧伤全部医治。

        他吻着她,从唇侧到唇尖,极其缠绵宛转的探进去,吮诱着,品味着这让他梦寐的味道。他贪婪的吻越来越深,舌尖直逼咽喉深处。她只有剧烈的喘息着,无能为力的被他的搅动翻弄着,几乎窒息。他度她的舌至自己口中,轻轻的咬啮,听她无力的□□。又轻咬她的唇,像是报复她当年曾给她的那一咬。

        她的气息已经微微发烫,脸颊也越来越热。

        他在黑暗里微微一笑,解开了她的领口。温热的掌心从肩窝慢慢的探下去,本来半开的领口全部绽开,在黑暗里也看得到她细腻的肩膀正从丝绸的壳里慢慢褪出来。

        吻着她细瘦的锁骨,胤禛抬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衫。

        很快,她就感觉到了胤禛滚烫结实的胸口。

        而胤禛的手却游移在了她犹藏在衣服里的脊背,轻啄她的胸口,能感觉到她呼吸越发急促,而身体越发不能自持。

        指尖向下,再向下。

        他感觉到了她一阵猛烈的颤栗,他有一种胜利感,她在被他掳获着,身心疲惫,无法逃脱。

        “宁儿呵——”他在心中轻叹。

        他火热的欲望已经呼之欲出,然而他控制着,他要慢慢的,温柔的,完完全全的拥有

        ——这个夜晚他等的太久了,他务必使它完满妥贴。

        他轻吮着她的肌肤,从下颌到小腹,让她唯有强烈的压制才不致□□辗转。

        “不要!”她惊觉他的下滑,几乎要到腿间了,骤然推他。

        他重又吻上的唇,然而手却温和的攀上她的腿,将自己的身子压了上去。

        她喉间低声的□□着。一定很痛。他只有缓慢再缓慢,温柔再温柔,让她能够承受。

        可是她攥着他手臂的力度让他知道无论如何都会是痛的。

        他俯下身温柔的爱抚着她的头发,轻吻她的脸颊,舒缓的用着力,“还,痛吗——”他在她耳畔轻声问。

        她不出声。

        他极力的抚慰她,也撩拨她,让她能够沉醉能够忘记痛苦。

        肢体交缠。

        “唔——”她咬紧牙关也终于不能再控制,痛的叫出声来。

        而他在瞬间达到了□□。

        他已经不能自控,有些肆意的展开收藏多年的渴求,连对她的吻也变的有些狂野炙热。

        忽然,他肩上一阵尖锐的痛——她也情难自控,在他的肩头留下了一个咬啮的痕迹。

        他短促的□□一声,俯下身把脸埋在她脸侧。

        随着身子剧烈的一阵抽搐,他用尽了生平的几乎全部力气似的,疲惫的倒在她怀里。

        可是他不甘心,他依旧翕动着双唇,吻着她的脖颈,轻轻的吸吮着,他忽然尝到了一粒微咸。

        她在小声的哭。

        是因为痛吗?

        他极温柔的抚摸着她柔顺的身子,抱紧她,“别怕——朕,朕把朕的身,朕的心全都给你——”他一面吻她一面在她耳畔轻声呢喃。

        “你想要的一切,朕,都给你——”

        “朕什么都可以没有,”他忽然也落泪了,“可是朕不能没有你——”

        含着她的唇,他含糊的说,“朕,只要有你就够了——此生——我绝不负你,”

        “你答应我,不要离开——”说着,把她抱得更紧,紧贴着自己的身子。

        “你答应我,答应我,答应我——”他喘息着吻她,要她回答。

        她不答言,他伏在她耳畔轻声的流泪,“你还是不肯——”

        “我,我答应——”她气息微弱的点了点头。

        他几乎有些眩晕,在黑暗中抱紧了她。

        之后,便是绵长的一梦。他真不甘心就这样睡去,可是已经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力气,贴着她温热的身子,他陷入了更深的黑暗。

        不知多久,才勉强睁开了眼睛。恍惚记起昨夜的片段,犹恐是一个寡淡的梦。慌忙伸手却不曾触到任何温暖。骤然起身,果然只有自己卧在床上,心里一阵猛烈的下沉。

        却忽然又瞥见了床单上的一片殷红。

        抚摸着那一片洇入被单的殷红,仿佛还余留着一点温度。方信昨夜不是一场梦。

        可是,“宁儿——”他下床趿着鞋就起身。

        “妹妹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昨晚很累吗?”钮祜禄氏几乎是明知故问般,她知道昨夜胤禛在承乾宫留了一宿。

        “是啊,”宁儿一笑。“几乎一夜没睡。”

        “不知妹妹遇到什么心事,昨晚一夜难眠?”她还是忍不住想问,心里还抱着一线希望。

        “哦,昨晚,”宁儿像是回忆起什么似的,坐下来,笑着说,“和皇上下了一夜的棋——好累——”

        “妹妹赢了吗?”钮祜禄氏几乎是机械的问了,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发生了什么。

        “是啊,四哥输的好惨——”宁儿笑的愈发开心了。

        钮祜禄氏脸色惨白,她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