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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在这几天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只有伯爵打了一个电话给他:“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贝恩回答了之后,想起了那个人,就问了一句:“伯爵,你有东方朋友?”

伯爵在电话那边发出怪笑声:“当然有!”

贝恩想转告那人的警告,但是想了一想,又觉得那人十分无稽,说了出来,可能会被伯爵嘲笑,所以他就忍住了没有说。

而从那天开始,为了方便行事,他在那陈列室外,挂上了“内部装修,暂停展出”的牌子。那具石棺,也已经顺利地被移到了墙前,覆上了厚厚的帆布,只等在墙上开了洞,就可以把它移出去了。贝恩也联络好了重型起重机,进行搬运工作。

就在要打墙的前一天,博物馆如常开放,也照例有人,因为那陈列室不开放而望门兴叹。不过,那天的情形有点特别──来了一个东方小女孩,到了那陈列室的门前,不得其门而入,便和管理人员起了争执。

东方小女孩看来像是个少女,但出言十分成熟:“请你们的馆长来!”

于是,馆长见到了水荭。

水荭侃侃而谈,振振有词:“博物馆存在的价值,就是供人参观,参观者可能来自万里之外──像我就是,而居然被拒在门外,这是绝不合理的事!”

贝恩觉得好笑,而且,十分讶异于一个东方少女,会那么理直气壮──他自然不知道水荭的来历,想破了他的头都想不出。

当时,贝恩说了不少理由,但都被水荭一一驳回。贝恩又好气又好笑,看着只有水荭一个人在纠缠,她又毫无退缩之意,所以贝恩最后投降:“好,既然你来自万里之外,就让你参观吧!”

(水荭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博物馆,又为什么坚持要进这间陈列室去参观,另有原因,并非偶然。故事发展下去,自然会详细道来。)

水荭娇俏美丽,那天的打扮又高贵,这也是贝恩终于答应了她的要求的原因──人总是势利的,贝恩看出她必有来头,所以不敢得罪。

而且,贝恩心想,石棺盖着帆布,也不会有人看得出他有异样的企图,破例让她去看看,也不会有什么妨碍。

当下,贝恩取出了那串开启陈列室门的钥匙。

水荭扬了扬眉,似有意似无意地说:“陈列室的钥匙,竟要馆长贴身收藏,可知里面的陈列品,一定非同小可了!”

贝恩也未曾听出水荭的话,大有弦外之音,打开了门,让水荭进去,他也跟了进去,道:“看,正在装修,十分凌乱!”

水荭的反应,是向着贝恩,作内容神秘莫测的一下微笑,那令得贝恩有点作贼心虚。

而且水荭一进了陈列室,就径自向覆着帆布的石棺走去,那更令得贝恩全身,都感到不自在。

水荭来到那具石棺之前,并不伸手去揭帆布,也不望着贝恩,就用听来相当沉重的声音道:“我最近遇到了一个奇人,他告诉了我,关于这具石棺的不可思议的来历,也告诉我有一件十分可怕的事,就快发生!”

贝恩闷哼了一声:“小姐,你说的话,太高深了,我不明白!”

水荭转过身来,直视贝恩,她的俏脸神色凝重:“这个奇人曾要你通知伯爵,停止他的胡作非为,看来你并没有照他的话去做!”

听到了这一句话,贝恩馆长“哦”地一声。他知道那个“奇人”,就是那出言惊人,气势不凡的那个东方男子。

而他也的确没有警告伯爵,他只是在和伯爵通话时,问了一下“是不是有东方朋友”。

他也记得那“奇人”曾说,会有极大的祸事发生。不知是虚言恫吓,还是他有预言能力?

贝恩的不满情绪,这时也渐渐升高,他冷笑一声:“这……位先生,还有什么令人惊异的预言?”

为了维持他的绅士风度,贝恩本来想说“这家伙”的,但总算及时改了口。他以为自己的问题,会令得水荭难以回答。

却不料水荭立时有答案,而且,那答案令得贝恩先是目瞪口呆,继而怒意陡升!

水荭两眼直视着他,十分认真地道:“是的,他说,如果你们不停止妄行,石棺中的那位女士,就会出来。据他说,那是一个绝色美女,不论男女,见了她都会入迷!”

这是水荭回答的前半部分,也是令得贝恩听了目瞪口呆的部分。

水荭的回答还有下半部:“他说,贝恩这老顽固,可能把我的警告置诸脑后,还在继续胡作非为,那就已经迟了!”

贝恩就是听到这里,变得怒意陡升的。他也不顾什么绅士风度了,伸手向石棺一指,厉声道:“迟了又怎么样?那个在石棺中的女人,已经出来了?”

贝恩那时,声色俱厉,自以为极之理直气壮。因为那个“奇人”的话,简直荒谬绝伦,伯爵的行为虽然也怪,可是还没有荒谬到那种程度!

谁知道水荭对他的责斥,一点也不买帐,点着头:“他是那么说……”

贝恩冷笑,也指着石棺:“那你何不扬开帆布看看,有没有个绝色美人,嗯?”

以贝恩的行事作风说,这种态度,已经是恼怒之极,极尽讽刺之能事了。

水荭却仍然十分认真,她现出惊恐和惶惑的神情,离开了石棺两步,摇着头:“我……不是很敢……虽说是绝色美人,可是……在石棺中几百年,谁知道她变成了什么样子……”

水荭在解释她何以不敢去揭开帆布的原因,贝恩已是忍无可忍了,他大喝一声:“你不敢,我来!”

他大踏步走向前,左手极不礼貌地向水荭推了一下,推开了水荭,右手已抓住了帆布,手背一扬,已将覆盖石棺的帆布,揭得整幅都扬了起来!

原振侠在听贝恩叙述的时候,一面听,一面在思索:水荭口中的那个“奇人”,究竟是谁?


听起来,有点像亚洲之鹰罗开。原振侠知道,那位“奇人”自己一定未曾见过,最有可能是久闻其名,但素未谋面。

他听得贝恩的叙述越来越紧张,自然而然,坐直了身子,心中在想:帆布一揭开,若是石棺的棺盖,缓缓向上升起,一个绝色美人,自石棺之中,慢慢坐起身来,那可真是紧张刺激,香艳恐怖,兼而有之了。

看贝恩的惊恐神情,不像是伪装,难道真会有这样的怪事发生?

贝恩说到这里时,脸色泛白,他又大大地喝了一口酒,脸色却又十分怪异地红了起来。

他的声音有点发颤:“我一将帆布揭了起来,自然立刻去看石棺──”

不但是贝恩,在一旁的水荭显然十分相信那奇人的话,所以也神情十分紧张地瞪着石棺看。

贝恩再挥臂,把帆布拋向地下。这时,他已经看清,石棺就是石棺,棺盖没有打开,别说什么绝色美人,连蚂蚁也没有一只!

他立刻用十分愤怒的眼光望向水荭,可是水荭的言行,却更令得他生气。

水荭伸手在她自己的心口,轻轻拍了两下,神态娇俏动人,十分可爱,已令得贝恩怒意稍减。可是接下来,水荭竟然道:“还好,祸事还没有发生!”

贝恩大喝一声:“危言耸听!哪里会有什么祸事?”

水荭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她仍然一副惊悸的神情,像是怀着极大的戒心,缓慢地接近石棺。到了石棺近前,更是小心翼翼,伸出手来,想去碰石棺,但又不敢,一下子就缩回手来。

这种情形,看在贝恩的眼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又讥讽道:“小姐,你是一个很出色的默剧演员!”

水荭连望也不望向他,绕着石棺走着。到她走到了石棺的另一边时,只见她陡然张大了口,喉际发出一下古怪的声响,双眼瞪得老大,神情惊怖莫名,使得贝恩又惊又怒,又喝了一声:“太出色了!”

水荭的惊怖依旧,贝恩忍不住也走过去。当他一来到那石棺的另一边,他立刻就知道水荭不是在“做戏”了!

他无法知道自己在极度的惊怖中,是怎样的一种情形,他只有极度惊怖的感觉。那是头顶突然响起了“轰轰”两下响,整个头都炸了开来,可是视觉居然还在。

他双腿发酸发软,心口有一个大槌,由内而外,在用力敲打,血的温度,陡然提高。他张开了口,想叫,可是喉咙的火烧,令他出不了声!

他看到一只手,自石棺之中,伸了出来──透过了石棺伸了出来,软软地垂在石棺的一边。那只手伸出的程度,是恰好到手腕为止!

在贝恩叙述的时候,原振侠一直没有打断他的话头,在他说到揭开帆布时,原振侠还曾想到会有什么事发生。可是这时贝恩所说的,竟比他所想象的,还要离奇,离奇到了一时之间,原振侠难以想象,难以接受的地步!所以,他陡然叫了起来:“等一等!把你刚才说的,再说一遍!”

贝恩哭丧着脸,望着原振侠,声音中也有颤抖:“有这个……必要吗?我刚才……说得不够明白吗?”

看来,他刚才把那种诡异绝伦,可怖之极的情形说出来,已经鼓足了勇气,这时原振侠要他再说一遍,他竟然无能为力了!

看到贝恩的情形如此可怜,原振侠也原谅他。因为即使是原振侠,这时也感到了一股寒意!

一只手,自石棺的一侧,伸了出来,伸到手腕为止!

俗语有所谓“棺材里伸出手”(死要钱)之句,但也必然不是那样伸出来的!

原振侠想知道详细的情形,看来,再要贝恩说一遍,他是绝不肯的了,所以原振侠只好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