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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我想这个也许会有帮助。”我递上万能通行证——钱。

侍应生不为所动:“不行,小姐,我可不想丢了饭碗。”

我又递上一张。“你不说,我不说,怎么会丢饭碗?方便一下嘛。”

侍应生依然不为所动。

我忿忿地一把抽出三张票子。“这样总该满意了吧。你一个月也未必能挣到这么多钱呢。”五张票子亮在他眼前。

“不是钱的问题,”说话的人喉结上下动了动,眼睛四下瞥瞥,“小姐,哪怕你拿一根金条来我也不能透露啊,实在不好意思。”

没辙了,不为金钱所动的小服务生还真少见,只是他看上去并不像不为钱所动的那类人——看着那些票子的眼神怎么说都带着渴幕的青光。

我想他只是胆小,过于谨慎。

“好吧,那么我们在不违反你的规矩的前提下,请你帮个忙如何?”我凑近他一些,抛给他一个媚眼。他哆嗦了一下,慌张地垂下眼睑。

他受惊吓的样子倒是令我感觉芝麻也许会开门。

“刚才那一对是第一次来这里?”我边说边递上一张钞票。

他抿抿嘴,眼睛眨巴了一下:“不是头一次。”手向钞票移动了一下。

我倏地缩回手,心下沉。“他俩以前就来过?”

“印象中来过。”侍应生盯着钱不放。

“究竟来没来过,你会不会认错了?”我把手缩了回来,他盯着我的手,唇抿了抿。这是心动的征兆。

“应该是,本店新开张,客人还不是很多,容易记。”

“那么,上次见过是什么时候的事?”我的声音有些急促,同时有种被蒙在鼓里的不适感。

“大概两天前吧。”侍应生声音很低,目光左右扫扫,似在注意我周围的动静。

“你们接待什么样的客人居多?”我绕过敏感话题,将钞票递到他手上。

侍应生快速将钞票塞进裤兜内。“名流,大多是有头有脸、有钱有势的主儿。”

“你们这店一看就不一般。那两位客人是暂时入住呢,还是长包入住?”

侍应生犹豫了一下,没回答我。

“我只是想做个社会调查,这不算违规吧,我又没问你的客人姓甚名谁,住哪一间客房?”说着,又递上两张钞票。

“暂时入住,三个小时而已。”侍应生低声说。“请不要再问了,再问就不是小的丢饭碗的问题了,可能连小命也不保。”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好像压力重重。末了,他快速扫了一眼四周,加了一句:“他们可不是普通人。小姐,我要工作了,再见!”

“小滑头!”我低声骂道。他听见了,没看我,只是漠然的一笑,。

从他嘴里是套不出更有价值的信息了,但我能判断出的就是这个侍应生没敢说真话。说不定他忌讳客人的身份,又被交代过必须守口如瓶,因此对能够轻而易举赚到手的钱也没胆量拿。他说他们不是普通人,又担心自己小命不保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不过,从服务生的话里也听出来那两位客人应该是有公开身份的。

尔忠国怎么突然又有了公开身份?自从逃出魔窟、回到汉口以来,他一直藏匿自己的身份,像一个影子出没汉口,而且据他自己讲最近的活动大多在城外,怎么突然这么“大方”地露脸了?

难道他根本是在骗我?可他为何骗我?有理由骗我吗?

从刚才他那架势看,似乎又恢复了从前那种上流社会的身份。难道他跟那个女人开房间是为了军统地下活动的需要在假扮夫妻?如果是这样我能够理解,可他俩没必要那么亲热吧?我承认我吃醋了。

疑窦丛生的我极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带那个女人进饭店开房间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如果他在工作,我会原谅他。如果不是……哦,上帝,我该怎么办?

如果他敢背叛我,我发誓——永远都不原谅他。

现在,我必须马上弄清楚,我可不想心里有疙瘩,更不想冤枉了他。

假装离开,转了一圈又折进饭店。

我一层楼、一层楼,一间房挨着一间房听过去。眼睛看不到不要紧,耳朵帮忙即可。他俩不是哑巴,总要

  218、为何偏偏是他?  ...

说话的吧。通过声音我就能找到他俩。

空房率极高,很多房间听不到任何喘气的声音。现在又是白天,客人在房间呆着的机会不大,找起来相对更容易些。

我一路听过去,并注意周围的动静,如果有人过来,我会装作是该楼层的某位房客。

上了三楼,楼梯口居然有人把守,正是那帮跟进宾馆的便衣,都是陌生脸孔,而且腰里都别着枪。我镇定地穿过他们,有人拦住了我,生硬地问:“哪个房间的?请出示钥匙牌。”

我暗暗心惊,难道尔忠国真有地下活动?退还是进?此时退反而引起怀疑。

不做声,我傲慢地掏出“日本国侨民证”,举到那人鼻子跟前,晃晃。那人立即立正,闪到一旁,让我通过。

暗自嘘了一口气,我优雅地跨入长廊,一边往前走,一边注意倾听两侧房门内的动静。

大多数房间静悄悄的,没有生命迹象。拐了个弯,右侧第四间房门后传出一个女人嗲声嗲气的声音——立即引起我的高度关注。

“……摸这里,对了,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情不自禁地颤抖。放到这里……嗯……好舒服,啊……噢……”

我一惊,本能地暴汗!直觉告诉我里面这个女人就是挽住尔忠国臂膀的那位。


可他们在干什么?

还用问吗?那种声音……

心里的弦绷紧,越崩越紧……

“抱紧我,嗷……嗷……用力……嗯……用力,别停下!”女人的声音越发放浪,但这会儿只听到她一个人淫靡的声音。

大脑急速眩晕,是他吗?我的尔忠国,在跟另一个女人做.爱?

不!怎么可能是我的尔忠国?不会是他,一定不会是他!

一定是我弄错了,他不在里面!那个人不是他!

抱住发出嗡声的脑袋,我竭力让自己镇定。直到目前,我没听到尔忠国的声音,因此,我不可以武断地认为跟那个女人在同一张床上的人一定是尔忠国。尔忠国是深爱我的,他怎么可能背叛我?十天前他还跟我在一起恩爱缠绵,怎么可能转眼就变了心?再说我跟他的缘分是天注定的,他是预言中的那个会爱我一生一世的人哪。他对我也承诺过只爱我一个人,一生一世……

稍稍平整呼吸,我将右耳贴上房门,同时祈祷:那个正在跟某个女人滚床单的男人不是尔忠国!一定是另一对男女!

已经贴到门上的耳朵稍稍抬起,我打算撤离这里,然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内发出来:“对不起,我弄疼你了吧。”

是尔忠国的声音!

震惊加愤怒加痛心一骨脑儿的涌来,窒息!窒息!窒息的感觉几乎要了我的命!

多么希望这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然而,错不了,它真真切切——属于尔忠国!

的确是尔忠国在里面!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脑海里立即浮现门内那不堪入目的一切。

尔忠国,为什么偏偏是你?

瞬间发现的事实令我的大脑急速膨胀,快要爆裂。之前还自欺欺人地替他开脱,可事实就在眼前——一门之隔。

是幻觉!是幻觉!我迟缓地瞪着木门,突然想砸开它,可我没有勇气这么做,那女人浪笑的声音极为刺耳的传出来,透过厚厚的门板直抵我心房,化为针,化为刺狠狠地扎……

我一定在做梦吧,做了一个可怕的梦。离开这里,很快梦就会醒过来,一切都恢复如常。

拖着沉重的腿,我有些踉跄地返回楼梯口,那帮便衣还在,恭谨地垂目,分立两侧让我通过。

下到二楼,我以为到了一楼,穿过长廊疾跑,转角撞着了一个人,我的身体弹出去,差点摔倒,那人及时拉住我。“跑什么跑?着火啦!”冲我吼并将我拽住。

我的眼睛浸泡在泪水中,看不清他什么模样。“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我摇着头,使劲挣扎。

“神经病!”那人骂道,突然声音缓和了说道:“跟我进房间吧,小妞儿,我会让你舒服些。”

想也没想,高跟鞋抬起,狠狠地冲他的脚背踩去。一声惨叫中,攥住我胳膊的手陡然松开。

我没命地又折回去,顺着楼梯下到一楼,跑向大厅,飞奔着冲出大门。

只想跑,不要停下,一直跑,越远越好……

终于,我再也跑不动了,无力地趴在一堵墙上,喘粗气,抽噎,下滑,直到触到坚硬而灼热的地面。头顶的阳光毒辣而耀眼,吸收了阳光火热的地面炙烤着我的身体。

“尔忠国,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使劲拍打着墙,我折断了指甲。断裂的指甲嵌进指甲缝里,很疼很疼,但再疼也不及心痛的十分之一。

从来只愿相信阳光总在风雨后,美好的彩虹挂天空,却不曾想过理想与现实的差距——美好仅不过是风雨后的短暂宁静——更大的风雨在后面等候。

昏昏噩噩地回到出租屋,我扑到床上放声大哭,直到哭晕了自己。

邹淼玲过来看我了,问我为什么没去排练?我一看外面才发现天色早已暗下来,于是知道自己已经昏睡了九个小时。

是我自己不想醒过来,醒来只感觉难以承受的沉重,仿佛整个地球的重量都压在我一个人心上,如此的沉重却未能压死我,只让我好好体验被不断碾压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