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好,打扫侧所的活儿并不是天天都能轮到曹操的头上。如果天天都让曹操冲侧所,他用不到期满就得被熏死在劳教所里面。
这一天,曹操正在吃早饭。一个叫瘸子的家伙挤了过来。曹操听人家说瘸子已经在这里喝过四次劳教了,在劳教所里呆的时光比在外面呆的时光都多。这个家伙因为腿瘸所以并不干活儿，每天便是躺在地上捉跳蚤晒太阳。这瘸子把自己手里的馒头递到他的手里,然后说:“吃吧!”
“你呢?”
“我饭量小,吃不完!”
曹操一笑说:“说吧,你有什么事?”
“你这脑子够使呀!!老石头,你认字不?”
曹操点了点头。
“我跟你说,今天那档发厂里来车送货,那上面有送报纸的。里面有种花花绿绿的报纸叫太阳报，你把那报纸给我弄些过来，我一张给你换一个馒头。”
“一张两个馒头!”曹操说道。
“。。。成，就依你说的。”
还真如瘸子说的那样，这一天那档发厂的送货车还真的来了。而且，那车上面还真的带着一捆捆的报纸。曹操在报纸里面挑了挑，还真的有那种太阳报。
这太阳报是香港的一家报纸，里面都是些名星们的花边新闻，更有超大尺寸的十分露骨的女明星写真。曹操趁着干警不注意,偷偷的把几张太阳报藏了起来。等回到了宿舍,曹操把这些报纸交给了瘸子。这瘸子也不失言,当时就给了他小半箱子的方便面。
“你要这些报纸做什么?”
“这个不用你管!”
后来,曹操才发现瘸子原来是对着报纸上面的女明星来打飞机来着。不过,当曹操再帮他弄到新的太阳报之后,瘸子又会把自己原来的太阳报转手卖给别的狱友。有的时候,一张有大尺寸的张柏芝吊带照的太阳报能卖二到三根香烟,阿娇的能换到五到七根,而带有舒淇的半身祼照的报纸能换到半盒帝豪烟。要知道,劳教所是禁烟的,一盒帝豪香烟在这里能卖到40块钱。很多的烟鬼因为没有渠道弄到香烟,所以只好在地上拾烟屁股抽。这烟屁股又有个名字叫马扎儿,怎么来的我就不清楚了。但是如果你进到里面去,人家都是这么叫的。所以,很明显瘸子在跟曹操的交易中占了大便宜。
17
监狱里每一个星期只有星期天的下午和晚上是不用做工的。学员们可以利用这点时间洗洗衣服,也可以选择看电视,或者下象棋之类。本来,劳教所还为学员准备了扑克牌,但是后来发现有的学员拿扑克来赌博,于是就都给收了。
这个星期天下午照惯例休息,曹操无事可做,就躺在自己的床上休息。可是刚一合上眼睛,突然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声。曹操觉着奇怪,就走出去准备看个究竟。他发现声音是从会议室里传出来的,他走了过去。只见一大群人正围着一张桌子。
“将军!”
曹操这才知道,原来是大B在跟另外一个班长下象棋。
“大B,别看了!你输了!”
大B满脸怒火,从怀里拿出一包帝豪烟来丢给那个班长。然后说道:“再来一盘!”
两人再战,走过五步棋子之后,曹操已经知道这两人的水平实在一般。但是在这监狱里面实在是无所事事,却不如就占在高端看上一局。
转眼间,棋已下到过半。此时大b有一步可吃掉对方一马的棋。大b举起棋子来正要吃马,曹操不由的叫道:“不可吃!”
大b回头一看见是曹操,便问道:“怎么不可以吃!”
曹操道:“车吃马后上位,则红棋进车将军,将移位,再后炮将军,下士,红棋进马,则将死也!”
大b看了一眼棋盘,还真如曹操说的一样。于是,大B便用把举起的棋子放了下来。
大b然后开始继续审视起棋局来,不过他并没有找到好的方法来破解对方的棋。
“不用吃马,车下底便可化解。”曹操说道。
大b看了看,不由的点了点头。然后,按曹操所说把车推到了底部。
对方又动了一步棋,此时曹操说道:“大b,你胜了!”
大b一愣,盯着棋看了半天,并没有看到取胜之棋。
曹操说道:“马四进六将军,对方只能帅只能退一步。炮下底,对方上士。车吃士将军,帅若吃车,则马进三,红棋负。若不吃车则。。。”
大b按着曹操所说,一步步的走下去,果然将对方将死。
那班长抬头看了看,从怀里丢出刚刚大b的那盒烟来。然后说:“再来一把,我跟这个老家伙下!”
大b说:“好呀!”然后一把把曹操推到了棋局前面。
曹操现在迫不得已,只好跟对手下了起来。曹操的棋艺实在已入高手之列,那个小班长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第一盘棋曹操只用二十几步便把对方将死。那班长又从怀里掏出一包烟来丢到桌上,说道:“再来!”
这一局曹操依然轻松获胜,把那个班长气的咬牙切齿。
“再来!”
再来他也是输!
两个人的棋力相差的太远了。那个班长输完了身上所有的香烟,然后象个焉茄子一样的倒在椅子上面。
大b这时候拍拍曹操的肩膀说道:“棋圣呀!以后你跟我混了!”
大b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说要罩着曹操就真的罩着他。所以,曹操在后来的日子里,便不怎么受气了。
话说转眼这瘸子就要出狱了。他提前十几天就开始算日子,把自己睡觉的床头一下一下的划。
那几天瘸子总是在不停的问着:“今天星期几?”
要是没人回答他,他自己就会说:“哥们儿!星期六是不是?再有十天我就出狱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总是闪着亮光。
有时候大b会问他:“你出去后还吸不吸了?”
“不吸了,不吸了。”
“我看你小子狗改不了吃屎,说不定出去两天就又回来了。”大b骂道。
“不,这回出去真的不吸了。我出去后就到外地打工去,换个环境,把过去的朋友都断了。喝了这两年劳教,我真是什么都懂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把家都给败了。”
曹操听不明白他们的话,就问:“你们说什么吸不吸的?烟吗?”
“吸粉,没钱的时候就吸麻谷。”
“什么是粉,什么是麻谷?”
“靠!就是毒品。”
于是曹操就又弄不明白了,既然大家都知道是毒为什么还要去吸呢?曹操觉得,自己还是搞不懂现在人的。
可是没想到，最先出狱的却是大B。大B走的时候换上了一身新衣服,然后把自己其它的衣服全都送给了狱友们,但是他却带走了自己的棉被!用句行话说,这叫:留衣不留被!原因嘛!说是被子不带走,还要回来睡的。不过因为这个“被”字又通“背”。所以又不能把被子带回家,因为这样会把背运气也带回了家。所以,被子是要丢在半路上的。
曹操这时候就想:自己的被子是劳教给的,是别人的破被子,所以自己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不过,曹操还有个问题,于是他就问瘸子
:“我几时能出狱?”
瘸子拉过曹操衣服上面的学员证看了看,说道:“如果不加上你减期的话,还得两个月。”
“两个月,我还得在这里呆上两个月。”曹操在心里面说道。
“我说老石头儿,你出去以后准备做什么呢?”一个狱友问道。
是呀!出去以后做什么呢?曹操还没有认真的考虑过这件事情呢?
可是一想到这件事情来,曹操的头就开始痛起来了。那种钻心的痛,痛的曹操有了想要死去的念头。
“痛,痛死我了!痛死我了。。。”曹操两手抱着自己的头,然后开始在地上倦缩成一团。他的头痛病又犯了。
瘸子慌慌忙忙的抱住曹操:“怎么了,怎么了?快,快去叫干警。。。老石头不行了!”
曹操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洁白的床上。那床软软的,好像是皇上的龙床一样。自己的眼前还挂着一个玻璃瓶儿,上面的一根管子直通到自己的手臂上面。曹操用手拉住那跟管子,于是他看到有鲜血从自己的身体里抽了出来。
曹操害怕极了,曹操大叫着,然后用力的拉掉扎在自己身上的输液管。
“谁人害吾,谁人害吾!”曹操疯狂的叫着,他手里拉过输液架来胡乱的舞着。
这个时候,一个白衣女子手托着一个盘子出现在曹操的跟着,她就好像是天上的仙子。
曹操一下子就愣住了,他认识这个女子。
“莺儿?”
女子没有回答他,反而是丢掉手中的托盘转身往外面跑。
“莺儿,汝不认得曹操了么?”曹操急忙向女子追赶过去。
“莺儿,汝等等我。。。”曹操刚从床上跳了下来,自己却被人连绊带摔的掀翻到了地上。曹操还想挣扎着起来,却没想到被人按的更紧了。
“老石头,你想做什么?”
曹操挣扎着把脸转了过来,他看到的是劳教所里的张警官。曹操还想挣扎,这时候又跑过来几个医生来,其中一个拿出注射器来对着曹操就是一下,很快的曹操就觉得自己的眼皮下沉,渐渐的没了知觉。
曹操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睡了多外,不过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双手跟脚都被铐上了镣铐。他试着动了动,但是没有一丁点儿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