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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 妙计夺兵符



        到了殿外,就见一群人跪在外面。东方纬世焦急的在人群中搜寻着云梦公主,可看了一遍又一遍,却不见伊人芳踪,连庄梦也不见,忙问道:“公主呢?庄爱卿呢?”

        众人齐呼

        “恕罪”。

        东方纬世大怒,众人这才依着编好的话复述了一遍。

        东方纬世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不由向后退了一步,亏得身后的太监扶着,才没坐在地上。

        众人跪在地上叩头不已,东方纬世只是摆了摆手,就在贴身太监的搀扶下回到大殿。

        东方纬世颓然的坐在龙座上,迷茫的看着金碧辉煌的大殿。也不知过了多久,东方纬世才回过神来,他终究是一代枭雄,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吩咐服侍的太监将今天的奏折呈上来。

        到了晚上,东方纬世令人将绮兰殿的灯火全部点燃,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绮兰殿中。

        慢慢的自斟自饮。

        英雄无奈是多情!

        而此时上官昱也已经接到了元衡的密报。

        元衡在密报上说云梦公主前去吴国的途中被晋国游骑俘获,自己也是辗转得知此事,因此派人欲劫回云梦公主。

        没想到激战中,晋国的军士抱着云梦公主坠崖身亡。

        上官昱看着元衡的密报,看了一遍,竟不知道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双眼一遍遍扫过手中这张薄薄的纸,上面虽然只有几句话,仿佛每个字都认识,可一时却又看不懂写的是些什么——不是看不懂,而是不愿懂。

        众将进了大帐,见上官昱拿着一页纸,手剧烈的抖着,仿佛那页纸随时会飘落到地上。

        更令众将吃惊的是,上官昱的脸上竟有两行清泪,众将惊讶得一时连话也说不出一句来。

        盖世英雄,英雄盖世,竟也有潸然泪下的时候。

        上官昱抬起头,茫然的看着众将,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来。

        正文第095章妙计夺兵符

        第095章妙计夺兵符

        众将见上官昱口吐鲜血。

        忙围了上来。

        上官昱看着拿在手里的那页纸,纸上一片耀眼的红,喃喃自语道:“我说过要等她回来的。”

        众将见上官昱神思恍惚,心下大惊,李进忠低唤了一声

        “陛下”。

        上官昱看向李进忠,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李进忠只觉得额上的冷汗沿着脸颊慢慢流下,忙用衣袖擦了一下。

        马荣宗终究是年龄大些,见上官昱如此,心知他是伤心过度,神智有些昏迷,因此壮着胆子,一掌打落了上官昱手中的那页纸。

        上官昱恍若从梦中惊醒,眸光冷厉,一一扫过众将。众人忙跪了下来,上官昱站起身,疲惫的朝后面走去,边走边说道:“你们都起来吧。”

        上官昱一进后帐,就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眸光定定的盯着一处。

        服侍上官昱的军士素来畏惧上官昱,如今见上官昱如此,竟没有一个人敢来打扰上官昱。

        上官昱静静的坐着。天也渐渐的黑了下来,终于黑暗将上官昱完全的笼罩了起来。

        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响起,服侍的军士战战兢兢的跑进来,只听上官昱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派人请行歌来。”

        那名军士答了一个

        “是”,就如飞的跑了出去。

        次日一早,众将因昨日见上官昱的形容都有些担心,因此早早的就都在大帐里等着上官昱,可却迟迟不见上官昱的身影。

        众将等得心急,刚想请马荣宗进去看看,就见上官昱走了出来。上官昱的眼中满是红血丝,眼下也有些发黑,浑身上下似乎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悲伤。

        上官昱慢慢走到正中坐下:“今日晋军可有什么异动?”

        众将听了上官昱这句话,才将心放下,忙一一禀明了军情,这才纷纷告退。

        马荣宗落在最后,迟疑了良久才说道:“陛下身系楚国安危,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上官昱慢慢的点了点头,每点一下都似耗费了很大力气一般。

        大帐内只剩下了上官昱一个人,他猛地站起身,大步朝帐外走去。

        守在门口的军士都迎了上来,上官昱平静的说道:“备马。”

        有名军士忙跑过去,将乌骓马牵了过来。

        上官昱纵身上了马,挥了一下手中的马鞭。这匹乌骓马随上官昱征战多年,上官昱从未用马鞭抽过它,今日马鞭挥来,乌骓马吃痛,如箭般朝前飞驰而去。

        风迎面吹来。吹得上官昱几乎喘不过气来。上官昱看着景物在眼前飞快的掠过,脑中已是一片空白,也许只有如此才能暂时忘记心中的痛。

        等乌骓马停了下来,上官昱才恍然发现,自己正站在离新阳城不远的那座小山之上。

        山下依旧郁郁葱葱,甚至有丝丝缕缕的雾气从树林间升腾。上官昱苦笑,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来到了这里。

        上官昱跳下马来,仰躺在那片草地上。天上的白云依旧变幻莫测,一如人世的悲欢无常。

        上官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仿佛又看到她坐在自己身旁,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扯着花瓣,嘴里喃喃的念着什么,嘴角边挂着一抹嫣然。

        故地重游,怎堪物是人非?

        上官昱终于明白了为何楚国先君会经常一个人伏在窗上,看那旧时庭院。

        上官昱站起身,打了一个唿哨,乌骓马朝上官昱跑了过来。上官昱有些心疼的轻抚着乌骓马身上那一道鞭痕,乌骓马扭过头,用鼻子轻轻的碰了碰上官昱。

        上官昱上了马,慢慢的回到了军营,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泗水依旧悄无声息的流着。

        泗水城也依旧矗立在不远处,楚营的将士依旧在操练,可不知道为什么,上官昱如今看到这一切,只觉得似在梦中。

        两天后,行歌到了。行歌看着站在眼前憔悴的上官昱,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上官昱扫了一眼风尘仆仆的行歌,只问了一句:“都安排好了?”

        行歌点了点头,甚至带了一丝笑意:“你放心,他们几个人相互牵制,谁都难以在朝中独大。陈留王虽然年幼,可他们却也不能只手遮天。”

        上官昱笑了,那笑容是那样的萧索,没有再问朝中的事情,反倒问了一句:“英雄的末路是什么?”

        行歌突然有些担心,怔怔的看着上官昱。

        上官昱却转身朝帐内走去,口中道:“行歌,你还不快去歇一会儿,我让你来不是要你看着我发呆的。”

        上官昱虽然带着玩笑的口气,可行歌却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但上官昱已经进了大帐,因此只能勉强压下了心中的不安,随着一个小校走了。

        行歌日夜兼程,委实也有些累了,因此很快沉沉睡去。到了掌灯时分,行歌朦胧中觉得有人在推自己,忙睁开了眼睛,却是上官昱的心腹小校。

        那名小校见行歌醒了,忙说道:“陛下请公子这就过去。”

        行歌顾不得整理仪容。

        匆匆的随着那名小校来到上官昱的大帐,就见上官昱正坐在灯下,凝神看着什么。

        行歌轻咳了一声,上官昱这才抬起头,从桌上拿起一封信递给行歌。

        行歌接过信,扫了一遍,仿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又从头看了一遍,这才抬头看向上官昱:“这是真的?”

        上官昱点了点头,解释道:“冠世以前在军中设了很多暗桩,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动用这些暗桩。”

        “你怎么想到要查他?”行歌将信放在桌上,回身坐到书案旁的一把逍遥椅上,闲适的轻摇了几下。

        “晋国质子死后,我就曾疑心他,可后来找到了真凶。我也仔细想过他没有理由和晋国合作,所以才接着重用他。”说到这里,上官昱的语气有些黯然,“直到她出事情,我才惊觉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所以让潜伏在他军中的暗桩访查。这才知道她一到那里,就被他软禁了起来,护送的那些神策军都中了**。全部被他坑杀了。”

        行歌听到这里,有些惊喜:“那她还活着?”

        上官昱的手死死的攥着书案的一角,手上的青筋毕现:“她确实是掉下悬崖了,是在去晋国的途中。”书案的一角突然被上官昱攥得粉碎,木头的碎屑扎入上官昱的手掌里,鲜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行歌微微皱了一下眉,心中只有同情。他如今是楚国的国君,纵使再心痛,也不能流露出来。

        因为这世上有很多人连伤心的权利都没有,帝王就是这样的可怜人。

        上官昱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掌,任鲜血缓缓流下。

        鲜血一滴滴渗入大红的毡子里,反倒暗淡了很多。

        帐中的灯火荧荧,上官昱的脸在灯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可他脸上的悲哀是那样的明显。

        半晌他才开口说道:“军粮被劫一事也是他暗中操纵的,所以地方官才没有查出来。”

        行歌不忍再看上官昱的神色,站起身,背对着上官昱而立:“你找我来是想让我除掉他?”行歌虽然说的是问句,可语气是那样的笃定。

        “不错。”上官昱回答得很简短,语气却是不容反驳。

        行歌转过身来,叹了一口气:“我会去除掉他,可我不会领兵,派谁去领兵你要想好。”

        “人选我已经想好了,密旨我也准备好了。”上官昱说完就从书案上拿起一卷纸递给行歌。

        行歌接过来看了看,这才掖到袖中:“我明天一早出发。”行歌说完就要迈步走出大帐。

        上官昱突然说道:“我当初让你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做这件事情的。”

        行歌顿住脚,微微一笑:“也是,我竟糊涂了。你是才知道这件事的,当初你让我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他是晋国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