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网 > 玄幻奇幻 > 永生的悲伤 > 第54章

第54章



她开了车子就冲下山去了,寻着当年走过的路,她就要去寻找关押叶业年的那个石屋。

从荒凉的山间到了人烟寥寥的农场,再到了野草滋生的黄石道上,一路接近山林乱岗,伊佳艺的眼前才出现了那个石屋。她跳下车飞扑而去,她不能冷静下来。她叫着叶业,可是没有听到对她佳佳的呼唤。外面的门开着,她能进去。里面的大铁笼子还在,叶业年却再也不会被关押在里面了。铁笼子开着,她宁愿相信叶业年已经逃出去了。于是在她本来要去的地方,她便又有了见到叶业年的希望。她真的想叶业年已经逃到那里去了,并且在那里等着她了。她就又怀着这样的梦想,从乡野山间奔向了一座小小的城市。找到了那座小城的公园,她把车子停好,背上个大包就进去了。跟上次她和叶业年来的时候一样,她找到了隔开森林与公园的围栏,趁着没人就翻了过去。她的身手依然敏捷,很难想像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她感到叶业年还在身边似的。她在森林里又急不可待地一路飞跑,她又找到了当年那个小小的清湖,时间也正是定在当年夕阳西下的时分。湖水还是从前的清澈,有一条长长的小河仍然流通而来。四野无人,是跟当年一模一样的,只是叶业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伊佳艺不能想象他不在这里,就当他到林子后边去了。天色不早了,她赶紧地要把帐篷搭好。就那样一个人忙着,她忍着没骂叶业年是个懒鬼,否则她就真要疯了。有时候过度的清醒只会令她伤心流泪,所以她是装模作样的活着。夜里,她就独自的在这儿过了。她躺在帐篷里,能听到野外的声响,在朦胧的睡意中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湖里有鱼,有些鲤鱼会跳水;有些黑鱼会吃水面上的小鱼,发出叭叭的声响;树上有鸟,有些鸟是在白天捕鱼的,到了夜里眼睛看不到鱼,听到了鱼的响声,就会忍不住地咕咕叫。这是很多年前叶业年在这里说过的话了,她想起来,就靠着幻化的想象,让这样的声音又在耳旁响起。这就是她极度的思念,她就是要用这极度的思念来告诉另一个声音,她在罗利亚的一切凝聚着她所有的爱与理想,她的爱与理想是她拼命追逐的拥有,哪怕是曾经的拥有,也已永存于心。她不会相信罗利亚的一切是不存在的。

第四十九章  回家

更新时间2010-10-8  8:52:58    字数:4008

天色渐渐的变白,她想要去寻找爱的家园,只是不能跟叶业年一起。她又想起来他们已经找到了最爱的地方,就在老克布里族人住的地方,就愿意设想着叶业年已经回家了,正在家里等着她呢。她又急切地盼望着能够站在自己的家里了,所以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一下,顾不得多呼吸一下小清湖的清新气息,背着包又赶回了公园,去那外面找车子开了。

通往老克布里族人的地方,有了直通的新路,路上她只花去了大半天的时间。这一段她没有依寻过去的老路,她的心情已经有了新的变化。

终于来到了熟悉的方向。转过山脚,到了草原之上,远远的,伊佳艺就看见了自家那个用青石砌成的小屋。慢慢的,看着它越来越近了,小水池中的亮光都晃着了她的眼睛,伊佳艺下了车,向它走去。边上的庄稼地是她和叶业年一起开垦出来的,那里的萝卜青菜还长得好好的呢。杂草是多了些,看来是叶业年懒了些,好久都没有锄草了。玉米地倒是不用再料理了,都长高了,有收获了,大大小小的玉米棒子挂满了青翠的枝杆。那些可爱柔软的玉米须子,都从棒子的一头冒了出来,红的绿的都有。伊佳艺用手拂了一下,心里面也是软软的,好觉得亲近。在爬满了藤子的水池边上,伊佳艺见到了又大又长的奇怪植物,好半天都没认出来。后来才想到了,那是些大黄瓜,真的连皮都变黄了的大黄瓜,早就老得不能吃了。看来自己是好久没来这里了,以前的黄瓜只要长出了一小段,就会被她偷吃了的,为此叶业年可没少怪她呢。现在,她还想叶业年来怪她,都不行了。透过爬藤植物上那些苍老的叶片,她能看到自家的房门,就在那里紧紧的关闭着。门前的石阶上都长满了齐膝的杂草,是许久都没有人走过的样子了。伊佳艺就想在这里大声地叫几声叶业,可是看到了这景象就再也叫不出来了,只有奔涌的泪水夺眶而出。她都怪叶业,怎么不回家了。家门的钥匙还在窗口的青石下面压着,她走过去找了出来。家门她能够打开,她也打开了,就那么轻轻地推了进去。

叶业年的大鞋子放在门口又没有摆好,她说过很多次了,他就是不听,这次她又帮他整理了一下。放下了包,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又要帮他把柜子上的衣服挂好了。叶业年还没有出来,也许再也不能出来了,但这么痛断肝肠的想法伊佳艺是不会接受的。她奔着希望而来,宁愿也奔着希望死去。她去房间里看看,床上的枕套洗过了,还没有换上,她就又忙着换了。叶业年总喜欢用她的枕头,结果两个人换来换去的都搞不清了。这回她就在枕头上打了两个小结,睡觉的时候她就可以说了,有蝴蝶结的是佳佳的,有小抽结的才是叶业的。她相信,孩子一样的梦,孩子一样的天真,还有此时此刻孩子一样的祈愿。她相信,叶业年是会回来的。

房间里有几个木箱子,本来是在东边的,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了西墙下的一角,伊佳艺能够肯定这是叶业年搬的,她又没有这么大的力气。这样一来看着就宽敞了,木箱子上面还可以放个藤条框子,把一些牛仔裤都摆在里面,取起来可方便了。伊佳艺想着,还没做,可藤条框子已经放在那儿了。她过去看看,那框子里是满满的牛仔裤,都卷成了圆筒形插在里面。她能记起是自己把牛仔裤放入筐子的,记得那时还都叠得方方正正、整整齐齐的,就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自己又改主意了,觉着了卷成筒形更好些。可这应该是她自己以前做的,叶业年才不会干这种女孩子的活。房间里还有很多其它的变化,比如抽屉里放袜子的地方,都塞满了她的内衣了;她的化妆镜都改变了角度了;床单下面的垫子都换成新的了;床头柜上摆放的书籍都太多了,很多书她都不记得是自己买的,有些书她都不记得看过了,却被垫在下面了……

两年的岁月,她经历过了,记不起来的林林种种总会数不胜数,她不能一一的回想。房间里的电脑她也看了,里面自然的有着她和叶业年这两年来的信息,她把所有的内容都做了下载,带在了身边。外面的冰箱里还有些没有过期的食物,她吃了些,又做了一下清理,才把那电源关了。她想,上次她和叶业年离开的时候,应该是以为在不久后就会回来的,这一次,她知道可能又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了。就这样,她又打算离开家了,尽管心中有无限的留恋和不舍,可她还是要走了。她知道只有出去,才能把叶业年找回来,才能把她的爱找回来。

小心地锁好了屋门,再把钥匙放在青石下面压好了,她转过了身去,又回过了头来望着,多看一眼这温暖的家。她想还不能哭,这时候还不到她哭的时候,她只是让一些泪水落在了这里。

来自流海湖的大风吹拂了大地,伊佳艺知道在那里还有等着她的朋友们。阳光即将退去,他们会等得着急了些。她才上了车子,向着露出夕阳之红的大湖驶去。她要去的是海湖湾养鱼场,离家里也不算远,但是从家的方向是望不到那边了。当年建这个养鱼场的时候,她和叶业年都打算好了,不能让它离家太近了,打扰了他们安安静静的田园生活。车子翻过了两个草坡,伊佳艺才望见了那里。那里可是上了规模了,各种各样的船只都停在那儿,不少的工人都在那儿了。伊佳艺认出了在两年前,他们一起买来的一艘大船。就在那船顶上她又看到了如同当年一样的卡珊茵、麦青姐、刘大明,只是蔡老板变了样了,还把他的黎雅也带来了。伊佳艺向他们走去,自然的又在那里融为一体。今夜,伊佳艺还想陪着朋友们过上一夜,如同在她的记忆里,她和叶业年跟大家在船上过着的第一个夜晚,也是最后的一个夜晚。夜深了,他们还是那样的躺在船顶上睡了。伊佳艺稍微的喝了点酒,也有点高兴,看到蔡老板不用像当年一样搂着船上的铁管子睡了,可以抱着他的黎雅睡了。

第二天,还像当年一样,由卡珊茵带着伊佳艺离开。卡珊茵知道伊佳艺要去哪儿,将她送到了一个林子的边上。她放任了她孤独的离去,因为那里就是走向齐加勒河的方向,是在伊佳艺的记忆中失去了叶业年的地方。仿佛在那里,伊佳艺也失去了自己,突然地感觉到了自己回去了中国,她和叶业年在齐加勒河里分离了,失散了,她没有感到自己和叶业年一起回来了。这一次,伊佳艺能不能找回自己的记忆,能不能找回她的叶业年,都须要她独自的面对。

河流应该还在树林里藏着,岁月的河流是不是也在那里流淌?伊佳艺想着两年前的往事,一个人,又见到了两个人时的风景。油亮亮的长叶林,它们的叶子是叶业年喜欢戴在头上的;白花林是长着尖刺的,她和叶业年都得绕着走;红叶草照样的蜿蜒一路,通到了爬滕植物的下面;迎光林的下面还是可以走人的。那些地面上的管梗草,那些水渍里的青蛙,那些黄绿色的小雀都出现了,她欣喜的一阵心跳,好像感到叶业年也要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