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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好一柄弯刀,”希格蒙德赞叹一声,勒住了战马,“你们两人的配合也很不错,我差一点就要被打败了。”

“可你还是赢了,”邦德诺憨笑着,下马捡起了铁棒,“如果是在战场上,我此刻已经丧失了一半战斗力,你再对付杉尼一个,就容易多了——哪怕他弯刀会飞出花来。”

“不仅是速度,你的力量也增强了许多,”佛克斯皱着眉头,“两方面增长的速度不成比例——还是原来那柄钉锤吗?”“不,”希格蒙德催马走进,把武器递给佛克斯,“刚从地下公会订做的新钉锤,是矮人工匠的手艺。”

“原来是为了试新武器才找我们较量啊,”邦德诺赶紧凑过来,“矮人工匠打造的好东西吗?我也看……”但是他的话却被希格蒙德打断了。希格蒙德一摆手,“嘘”了一声:“马蹄声,还有人在后面奔跑——是侦查兵回来了吗?”

确实是一骑侦查兵正向他们所在的位置飞速奔来,侦查兵的马后还用粗绳牵着一名兽人。那兽人衣衫褴褛,满身都是割伤和瘀伤,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是干什么?”佛克斯叫住那名侦查兵,“是俘虏吗?”

“哈,老子正好杀一名俘虏来解闷!”邦德诺才要向那名兽人走过去,却被希格蒙德拦住了。侦查兵勒住坐骑,跳下马来行礼:“布隆姆菲尔德先生、邦德诺将军、佛克斯将军,这家伙说有信要送给布隆姆菲尔德先生……”

“是名信使,为什么这样拖着他走?”希格蒙德面露不悦之色,跳下马来,走到那个兽人面前。

“信使?可他终究是野兽……”侦查兵有些尴尬地分辩道。

那名兽人长得倒挺象人类,只是肤色黧黑,双睛突出,嘴里露出两颗吓人的獠牙——不过因为被马牵着长途奔跑,他的神色疲惫中带着一丝惊慌,看上去不但不怕人,甚至还有点可怜。

希格蒙德静静地站在兽人面前,等他喘够了,才开口问道:“谁派你来的,有信要给我吗?”“您是……”兽人抄着不生不熟的人类语言,望了一眼希格蒙德,目光却突然移向佛克斯手中的钉锤。他慢慢地向佛克斯走去:“布隆姆菲尔德先生吗?我有信要交给您。您不必……不必问我受了谁的指派,看了信就都……都明白了。”

佛克斯笑道:“我不是,那位……”但却被希格蒙德使个眼色制止了。“好吧,”佛克斯收敛了笑容:“把信给我。”

那名兽人在自己肮脏的长发里摸索了一阵,取出一个小小的羊皮纸卷,递到佛克斯手中,然后深深一鞠躬:“信送到了,请您允许我离开。”希格蒙德在他身后一摆手,佛克斯点点头:“好吧,你可以走了。注意一点,别再被我们的士兵捉到。”

兽人再鞠一个躬,转身狠狠地瞪了带他来的那名侦查兵一眼,然后大步离开了。等他走得远了,希格蒙德才从佛克斯手上接过纸卷,展开来看。

“一定是敌方将领明天要和你单独较量,”邦德诺猜测说,“可得是有分量的家伙,起码是个族长,否则的话,坚决不能答应他!”希格蒙德却皱紧了眉毛,摇一摇头:“不,不是挑战……”他慢慢抬起头来,把手里的羊皮纸揉成一团,自言自语地说道:“果然是个危险的家伙……他究竟想干什么?”

第三卷莫古里亚的溃灭第39章悲剧

(希格蒙德·布隆姆菲尔德的心路历程之十四)

我从梦中惊醒。

梦中有鲜血,还有呐喊,然而醒来以后,这一切却全都消逝了,脑海中只回响着一个声音:“杀死豪尔根,杀死他!”

我不能确定向盖亚军突然发起进攻,究竟是否豪尔根自己的主意。也许我一开始就上了隆特姆的当,嘎剌出曾说豪尔根只是隆特姆的傀儡罢了……不,这不会是隆特姆的阴谋,否则他大可在二月份的雪原之战中,就将盖亚军主力全部歼灭的。

我知道莫古里亚各族长中,主战的人数并不比主和的数量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主战派实际是占着上风。都是隆特姆、艾克梭蒙等几位理智的大族长,用威望和实力压制了主战派,才能在分出胜负后就主动后撤,并通过我希望和斯沃进行谈判。

除了朱阔族是莫古里亚前王褒曼尼尔的本族,为保存实力而没有参加战争外,“白域七将”中有六个部族的代表都或主动或被迫地以隆特姆马首是瞻,赞成他的和谈计划。除了隆特姆本人,其余五族代表中,只有喀丹并非族长的身份。豪尔根为了在格斗中打败褒曼尼尔,而一直在马贡尼嘎火山湖苦修,前此并没有对机会隆特姆的意见进行表态。

如果说,谁能够推翻隆特姆的预定计划,那也只有新登基为莫古里亚国王的豪尔根了!我并不知道他是因为如嘎剌出所说般“头大无脑”,因而受到他人的挑唆,还是他根本就没有和谈的意思,甚至他根本想故意颠倒隆特姆的既定方针?但不管怎样,我相信豪尔根一定是战事再开的罪魁祸首!

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豪尔根,我只是曾经相信过隆特姆老头。我相信那老头的能力,相信他的诚意,更相信他的眼光。我原本以为他所看中的国王候选人,不会是个目光肤浅的家伙,或者不会是个野心旺盛且能力超卓到可以逃脱隆特姆掌握的人!

我看错了,我不该相信那个貌似睿智的老头!隆特姆,他实在太令我失望了。他现在在何处呢?是满腔悔恨地隐藏在敌军大帐中,还是根本已经被豪尔根架空了甚至看管起来了?

我不管豪尔根究竟是莽夫还是野心家,我只知道为了自己所受的欺骗和羞辱,一定要杀死他!我只知道这场战争盖亚的胜算越来越是渺茫,想要取胜,最好的办法就是临阵杀死豪尔根。

这一切所以会发生,都怪我太轻信隆特姆了,太轻信他的诚意和能力了。对此,斯沃虽象往常般大发雷霆,却出乎意料地并没有把怒火倾泻到我的头上。为什么?难道他认为朋友之间必须永远保持温柔敦厚的态度,必须在任何情况下都大度地原谅对方的缺失吗?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维系友情吗?

然而,我却感到一种深深的屈辱!

为了洗刷这种屈辱,我必须要帮助他打赢这场战争。我要用豪尔根的血,以及所有主张继续开战的敌人的血,洗刷我心上污泥般的屈辱!

我一定要杀死豪尔根,时机,只有今天这一战!

穿戴整齐,从帐中走出来的时候,天边已经微微露出了曙色。我手扶着栅栏向敌方阵地望去,连绵不绝的营帐中依然一片寂静,远远地,只能看到几十名奇形怪状的守卫手端武器,似乎是警惕地望着自己的方向。再过片刻,寂静就会被撕裂,高原上会变得喧嚣起来,双方各自的战斗准备估计要延续一个小时,然后,上午八时左右,激烈的厮杀将会开始。

这些木栅栏是查曼负责构建的,材料源自南方山地。据说法特派兵劫留了好几个正准备回归盖亚国内的商队,以皇帝的名义和战争的需要,扣下了他们所有的木材,而查曼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搭起了这些栅栏。

数重栅栏交错排列,栅栏内外都有壕沟,藉此形成严密的防御工事。我相信只要指挥得法,这些工事足以拦挡住兽人前进的脚步。卡提兹东西面都是高峻的山峰,城的正北方,地势并不算很开阔,敌人无法展开足以体现其兵力优势的庞大阵列。在接触面并不大的情况下,法特应该能够暂时取得防御战的胜利。

当然,还必须有风骑兵寻机从侧面袭击敌阵,破坏敌人的进攻节奏,否则法特难以在敌人浪潮般不间断的进攻中得到喘息的机会。六千对两万,如果不能得到及时的休息和整合,体力迟早会消耗殆尽的,胜利只能是暂时的——何况人类的体力,本就比大部分兽人都要差很多。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身后逐渐传来了嘈杂的响声,各营的士兵们想必已经纷纷起床了。我转过身,跳过栅栏内的壕沟,缓步向法特的营帐走去。昨晚收到的那封信还揣在怀里,我必须再和他仔细研讨一下战局,以期最大限度地利用这个机会。

不知道为什么,我相信这封信上所写的内容,大概因为我实在想不出它可能是诡计的理由吧。

走近法特的帐篷,我突然看到赫古拉向自己走过来。这个满身黑毛的万卡族长,目光中充满了疲倦、疑惑和不安。经过这些天的接触,我知道万卡是一个非常独立和自尊的部族,真不知道法特用了什么手段,才把它们收拢到麾下的。

“布隆姆菲尔多先生,”赫古拉走到我的面前,抄着口音很重的人类语言说道,“我正要去找你。昨晚审讯俘虏的时候,我得到了相当出乎意料的奇怪消息……”

我不说话,用目光询问。赫古拉深深吸了一口气:“上个月二十八日,也就是豪尔根成为莫古里亚新国王的第八天,豪尔根的儿子喀丹在回归本族聚居地的途中,于阿什维伦湖西南地区,遭到一支盖亚军队的奇袭……”

我吃了一惊:“这是谁说的?!”“好几名俘虏都是这样说的,”赫古拉紧皱着眉头,“据说当时喀丹的随从不到一百,而那支盖亚军队人数却有四五百,激战的结果,喀丹战死了……”

我的头脑一片混乱:“这……这就是豪尔根发起进攻的理由吗?”“是的,”赫古拉点点头,“这个消息传到苏里满,时论立刻转向,连隆特姆大人也无法阻止豪尔根为自己的儿子报仇。甚至还有很多族长责怪豪尔根不该决定与盖亚谈判,其子的死亡,是他咎由自取……法多将军不希望这个消息泄露,但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