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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时机到了,却也是箭在弦上,势在必行,不是吗?”还在宫里的时候,听说过沐王府因为要镇守云南,手上兵权颇重,有近十万兵力,而私下又招募了多少人,我自是不知道,常言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样迟迟按兵不动,只是在耗费兵马粮草,兵法我自是不懂,却也明白时不待我这样浅显的道理。

“时机未到,他不担心,我们在这想些什么?”他仿佛知道我心中所想,欲要用一句不经意的旁话打断。

我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又侧了身子朝着他,索性也说起了顽话:“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直接将沐大人绑了,造反头头不见了,还起什么兵啊!”

他听得终于忍峻不禁,轻笑了半晌才说道:“倒也是个好法子!”

我也不禁笑了起来,又在黑暗中摸索着他的肩臂处,将头枕了上面,额头蹭了他的下颚,寻个舒服的姿势,心里欲要将那些恼人的事按捺下去。他在我耳一阵阵如兰呵气挠得有丝丝痒意,我一面越发地往他怀里蹭,一面闭了眼睛。

等到第二天睁开眼时,却见他依旧躺了床上.我轻轻地抽出被他握着的手,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手上竟有些湿意,又返头看了他,睡梦中还拧着眉头,额上已渗了汗粒,怕是昨夜拥我入怀,燥热地出了汗,我才俯了身子,用锦帕替他小心翼翼地拭去,他的皮肤如凝脂一般温润,眉眼原有些柔媚,但脸孔棱角又出奇地分明,这样有些奇怪的组合,我即使日日夜夜端详,咋看之下也会怦然心动。初相见时,便有惊艳之感,如今再瞧去,只是心底会泛上一丝温柔,不是因为他的俊美,而是他的一丝笑,一扬唇,一挑眉,都烙了心上,挥之不去,磨灭不掉。

瞧他还是倦怠的模样,便由了他继续睡着,我换了衣裳,略略梳理,便出了房门。

走过小渊的房里,撞见她已出了房门,正将门掩好,转过身瞧了我,露了惊讶的神色,又一面说道:“姑娘怎么就起来了,我正要去侍候姑娘起床呢!”

我只笑了笑:“天亮了,自然就醒了!”又瞧了她还有些睡眼惺松的模样,不禁加了一句:“觉得困,就接着睡去吧!”

她摇了摇头,一面笑着说:“不困了,姑娘这要去做什么?”

“去后园里坐坐吧!早晨空气很好呢!”一面说了,一面便要继续往后园里去。她忙跟了上来,忽然笑着说:“正好,我和姑娘一块去吧,趁太阳还未出来,夜里下的露水还沾了花上,倒可以收集起来!”

“收那露珠做什么?”我不禁问道。

“做珍珠粉呢!”小渊莞尔一笑,一面答道,“捣取紫茉莉种仁,蒸熟成粉,和了露水可以制成珍珠粉!”

我心里暗暗思忖,原来此珍珠非彼珍珠,见她兴致极好的模样,只一面笑了随她去。

只是忽然想起了在坤宁宫中,也摘过玉簪花,制玉簪粉,只觉是很遥远的事情,屈指一算却不过一载,又想起彩烟,不知她是否还在宫中,是不是也该出宫了。瞧了小渊,越发地想念她,自我走后,不知宫里的人有没有为难她,她如今还侍候着朱瞻基吗?在宫中的日日夜夜,或是思家时感伤,想念木预时的落寞,或是受了委屈满心惆怅时,她竟然都在身旁,常常沉默,不言不语,自己的身世也不曾说过,如今我只知道她是沐王府的人,为何进了宫中也还不知。一入宫门深似海,若花似水的年华就在深宫中耗逝,脸上却不见一丝怨意,这是怎样的女子?心里又想着什么呢?那个淑静乖巧,温柔体贴,明婉俏丽的彩烟,如今可好。

“姑娘!”我的思絮又被小渊打断了,抬了眼看向她,“怎么了?”

“姑娘忽然就停了脚子,一直杵在这半刻了!”她瞧了我木讷的模样,早已笑了出来。

我这才发觉,自己一直站了庭阶上,上不上,下不下地,不禁也笑了,看了她,顺势问了出来:“小渊,你认得彩烟吗?”

“认得啊!”她点了点头,“彩烟姐姐一直服侍沐大人的,后来就不知去了哪里!”

看来小渊也不知道彩烟早已进了宫中。又听得她继续说道:“彩烟姐姐又聪慧又温柔,长得又好,很得沐大人的喜欢,大人的起居饮食都是她亲自侍候,大人的书房一直是禁地,旁人不可随便进去,彩烟姐姐却可以出入自由,便知道沐大人有多么喜欢了!”

我听得一愣,原来彩烟不是个普通的丫头,再一想她行事沉着的派头,倒底是受了调教。

“姑娘也认得彩烟吗?”小渊又问道。

我点了点头,笑了笑一面答道:“认得,而且还算些患难之交!”

她听得不解,我只笑了,一面指了天上:“快去集你的露珠吧,太阳都要出来了!”她瞧了,才一面笑了一面慌忙往花丛中走去。

过了午时,木预才起了床。我瞧了他眼底下一丝暗晕,就知道昨夜未睡好。天气炎热,铺上也不会有生意,便让他今日留了家中,又遣了小渊去铺上,今日关了门,将青平也请了家中一起用晚膳。

柳伯母最喜人多,更是高高兴兴地做着晚膳。青平瞧了小渊还是有些愣愣的,又有些腼腆地笑着。却见小渊冷着脸,不理不睬的模样。我强忍了笑说道;“都挤了这里做什么,柳伯正在园里呢,你们也去瞧瞧吧!”

一面指了小渊又说道:“小渊,你领着他去后园里呆会,这会太阳下山了,园里反而凉快了!”

小渊却撇了嘴,一面要往厨房里走:“姑娘,我去给柳伯母帮忙了!”

我忙挡了她,一面笑道;“不用,我正要去呢,今日柳伯母要教我做些小菜!青平偶尔来一次家中,你就陪着说几句话吧!”

她脸上露了一丝犹豫,又瞧了我正色的模样,才点了头,转过身去便要出去,青平也忙跟了上去。我瞧他二人走得远了,才笑了出来,正撞见木预进来。

“笑什么?”他走向我一面问道。

我摇了摇头,待到他面前,不禁踮起脚来,要挽他的颈处,轻笑道:“我觉得自己要作媒人了!”

“媒人?”他低了头看向我。

我才抬了头,正想要回答,也许是恰好一缕绯色的余晖落了他的眼中,原本明婉的眸子有一丝妖治,嘴角若有若无的噙着笑意,那份玩世不恭的模样又显了脸上,不禁将我的心里撩绕地有些异样。

他在我长时间的注视下,慢慢地俯了下身子,伸手环我了的腰处,低了头吻上我的唇

我不觉地踮了脚,迎上去,又是一阵唇舌间的旖旎,柔软而温润,依旧是那丝芬芳缭绕齿间,待到要深入时,他忽然停了下来,我不禁睁开了眼,他只是轻轻推开,笑了笑:“我有些口渴!”

一面说了,便往红木桌前走去,我瞧见他手执细瓷茶杯,一饮而尽,他脸上还挂一丝绯色,不禁窃笑,难道他有些害羞?我也忙退了下去,往厨房里去寻柳伯母。

又隔了几日,沐琼如约而至,在镇上先投了栈,傍晚时分才到。我与木预早已在门外等候,他的马车留了客栈中,独自徒步而来。

远远便瞧见他慢慢朝这边走来,因为是傍晚,空荡荡的偏街落成背景,总觉得他的身影有些孤寂清冷,不觉又握了握木预的手,心里有一种酸楚的幸福。

“公子!”他至门外,看了我们一面唤道。木预点了点头。他又转向我,注视着我,静默了一刻,才展颜露了一丝温和的微笑:“木夫人!”我也扬了扬唇,一面点了头淡淡一笑。

又伸了手,便要引了他入内:“进去吧!”

他点了点头,我们三才一起进了屋内,小渊随了我们身后。

用过晚膳后,柳伯母又收拾了一番,才与柳伯二人回去。

小渊将案几移了院中,又奉了刚烫的茶水,搁了案上。夜风袭来,丝丝凉意沁人心脾。我将茶水递给他二人,也坐了下来。

“夫人身体还好吗?”沐琼一面端了茶,一面问道。

我点了点头,笑了说道:“没有大碍!”

他却看了看木预,又笑了说道:“公子的脸色却不太好啊!”

木预正要呷口茶,听得这话蓦地停了下来,转过头扫了他一眼,闪过一丝凌厉。

沐琼却越发地笑了出来。我瞧着这二人一笑一嗔间,像是说了好些话般,只有些不解。

不待我张口想询问,木预却说道:“为何拖了这么久才启程回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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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有些堵得慌,写得不太流畅,可能更新的章节少了……我好好酝酿一下哈.还是谢谢"欣赏"~~

二十九

不待我张口想询问,木预却说道:“为何拖了这么久才启程回云南!”

他这才正色起来,一面将茶杯搁了案上,一面说道:“登基大礼行后,原本要即刻回去,皇上忽然要在乾清宫召见二王爷,四王爷,还有一些地方藩王,只是等了几日,宫里来了话,又说皇上有恙,所以要我们暂且再留下几日,再待皇上召见。”

我听得不禁心下一番寻思,奕肃,二王爷都赶回京师了吗?瞻基,不,应该是皇上生病了吗?不知道是否严重,现在情况又如何。

“皇上真的生病了?”却是木预问道,我不禁看向他,他脸上也看不出表情,连这声询问也没有音平起伏。

沐琼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听说是因为仁宗崩驾,哀恸至尽,伤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