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瑜没有坐回办公桌前面，而是请周子夜在沙发上坐下，她给周子夜接了一杯水，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周子夜笑道：“戚主任这办公室恐怕比国内乡镇干部的办公室都要简陋，这配置也太差了吧，我看这电脑都已经是过时的了。”
戚瑜笑道：“我们的经费有限，自然比不过你这个大老板。听说你在国际金融中心一下子就花了九亿买了三层楼，我们怎么能比？！”
周子夜笑道：“我们搞投资的，就是没钱也要装的有钱，面子有时候比里子更重要。”
戚瑜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以你赚钱的速度，说没钱就显得太虚伪了。我很好奇，这短短九个月的时间，你是怎么把一千两百万没有变成二十多亿美元的？”
“运气加上实力。”周子夜向国家申报的资产是将近三十亿美元，这当然不是他的所有资产，狡兔还有三窟，他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底细都透露出去。
戚瑜没有在这方面继续问下去，从办公桌上面拿过了一个文件袋，递给周子夜说道：“这里面有一些领导对你申报事宜的批示，并且有我们对你这件事情的会议评议结果这些底细你看看就好，就不用留存了。”
周子夜接过了文件袋，将里面的资料抽了出来。入目就是他自己的申报资料，不过已经是复印件了。翻到最后。密密麻麻有不少批示，还有签名，其中有不少都是如雷贯耳的大人物，并且越往下，地位越高。
从上面的签名，就可以发现领导们的思想转变，中层领导对这件事情是排斥的，可是到了上层，有些批示就比较有深意了。
例如其中一位大人物根本没有就周子夜的申请做表态，而是写了一句‘与时俱进，报效祖国。’
最后的一个签名算是一锤定音的批示。写的是‘不支持，不干预。’
周子夜又接着往下看，这才是真正决定他结果的判决。这种花团锦簇的官面文章，周子夜很不习惯，第一遍看完，竟然感觉是不同意他的申请。他抬头看了一眼戚瑜，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不会是这个结果，又重新看了第二遍。
这一次，他终于在其中的两句话里面看出了味道来。其中一句是‘在新形势的国际环境下，我们不能墨守成规，而是要解放思想，与时俱进，将国家的国际竞争力扩大到社会民生的各个层面。’
还有一句就是：‘针对日益复杂的国际环境，我们要有更灵活更有效的方法来应对。’
这两句话被夹在两满页的话里面，要是不注意，还真的领会不了其中的含义。要是周子夜只是一个25岁的年轻人，恐怕也不能真正的参悟。
周子夜沉默了许久，确定了这件事算是通过了，满怀惊喜地问道：“戚主任，我这算是拿到尚方宝剑了吗？”
戚瑜笑道：“没你想的这么好，想要国家允许你的行为，你也必须接受国家的几个条件。”
周子夜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应该的，请说。”
戚瑜却示意稍等，起身按了桌上的通话器说道：“请将袁主任和张助理叫到我的办公室来。”她这才回头说道：“按照规定，我在向你通报的时候，必须要有两位以上的工作人员在场，确定我所传达的命令是正确的。”
周子夜点了点头。不一会，一老一中两个男人进了办公室，周子夜起身跟他们分别握手，寒暄了几句，都做了下来。
戚瑜将桌上的一个文件夹在手中打开，看了看众人，然后念道：“关于广博公司申报武装力量的031215号决议，我在此代表组织，向申报人周子夜宣读有关条款，在此期间不得喧哗，若有疑问，我其后将代表组织对具体事项做进一步的解释。”顿了一顿，她继续念道：“广博公司是一家具有国际视野的资源类公司………………”
戚瑜的声音抑扬顿挫，将一份决议念的层次分明。周子夜归纳了一下，主要就是有几个条款：一，组建武装力量必须是在党和国家的监控管理之下。二，武装力量的武器选择范围控制在轻武器的范围。三，周子夜虽然具备武装力量的名义指挥权，却要遵从党和国家的领导。四，武装力量不能主动挑衅，违反所在国的法规。
周子夜沉默了好一会，这些条件不出他的意料，国家不可能让他自由操控一支武装力量。但是面对这简单的书面决议，其中还有很多问题需要商榷。
比如说，武装力量在国家的监控管理下，这中间的尺度就很大，可以只派几个人看紧周子夜的一举一动，也可以直接派人接手管理权。武器的选择倒还好说，国家肯定不允许这样一支力量装备坦克大炮，洲际导弹这些东西，周子夜也没有想拥有这些，只想装备AK47这样的武器就足够了。
第三条就很有意思了，既然武装力量被国家监控管理了，周子夜为什么还要接受领导呢？又是怎样的一种接受方式呢？最后一条也很玩味，什么叫主动，什么叫被动？真要是想挑事，随便都有很多的借口可找。美国攻打伊拉克，法国揍利比亚，都是占理的吗？关键还是看会不会做事，会不会造势。
第117章武装力量下
考虑了一会，周子夜说道：“大致的意思我都已经明了，但是在这些条款当中，我都有自己的疑问。”
戚瑜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三个在这里，就是要全方位地跟你确定细节的问题。不管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直接摊开来说，这样的话，对于以后的工作才具有指导作用。”
周子夜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先从开始一条一条的探讨。比如这里，这支武装力量需要在国家的监控管理之下我就有些不明白。国家到底是监控还是管理？监控的话，需要做到什么程度？管理的话，又需要做到什么程度？”
袁主任说道：“这一条我来跟你解释。国家原本是想将这支武装力量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但是这里面就涉及到了你管理的问题，毕竟，这支武装力量是为了你的商业开发服务，如果由我们控制的话，对于你的管理就不利。”
周子夜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我可不愿意我花钱养了一群大爷，我说什么都不听，我何必花大钱来养他们。”
袁主任说道：“这一点我们也考虑到了，所以我们需要最少取得一部分的控制权。比如说你两百人的队伍，我最少需要20个人直接管理权，另外的部门也必须有国家人员的参与管理。”
周子夜问道：“那这部分人的收入由谁提供？是我还是国家？”
袁主任笑道：“周总你就不要斤斤计较这一点了，这些钱对于你来说，应该不是个负担吧？国家能够允许你开这个先例，已经是格外替你着想了。”
周子夜摇摇头说道：“袁主任，一码归一码。国家允许我开这个先例，更多的也是想在我这里开发一个试验田，我承担了义务，我也尽我的责任，但是对于管理权这一块我绝对不能放手。因为我想要的是一支如臂使指的队伍，一个团结的队伍，而不是一支分不清归属的队伍。说实话，如果失去一部分人的管理权，那么其他人会是什么想法呢？长久以往，是不是人心都散了呢？我花大价钱可不是想建这样一支队伍。要不然的话，我干脆直接聘请国际上的著名安保公司服务
，他们相比较而言更敬业，出了事也更负责。我付钱，他们做事，即使有人出了意外，我甚至不需要支付抚恤金。”
袁主任显然没有想到周子夜拒绝的如此干脆，沉默了一会说道：“这一点我们还有一个备用方案，那就是在管理人员里，我们需要安插不少于五位管理人员。你不能因为他们的身份而孤立他们，并且在必要的时候还需要为他们提供方便。”
周子夜笑了笑说道：“在我的设想里，这支武装力量并不是一个整体，所以不存在庞大的管理团队，我可以答应你们在每组里面安插人员，但是他必须要遵从公司的管理。”
袁主任疑惑地说道：“你不在金三角发展还想去哪里发展？”
周子夜登时就明白了过来，这个袁主任不过是下面的参谋人员，他甚至连自己规划书的方案都没有资格看。他望了望戚瑜，戚瑜也觉得有些丢脸，这个袁主任也太不靠谱了，这么容易就暴露了自己的无知。
戚瑜咳了一声说道：“周总除了在老挝，还计划在印尼，菲律宾，非洲，美洲开矿，所以这些安保人员将会分散在世界各地。”她望了望周子夜说道：“我需要确认你同意在每支安保队伍里，都有我们的人，他们也会遵从公司的整体管理。”
周子夜点了点头说道：“好的，看来第一条我们达成了共识。武器管理这方面我也可以跟你保证，不会涉及重武器的交易和使用。但是第三条，我有些不太明白，怎么样才算我是在党和国家的领导下呢？我自认为，现在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利国利民的，我也完全没有必要走到党和国家的对立面。”
戚瑜说道：“这对于你来说可能非常简单，对于国家来说却必不可少。那就是你需要定期对你的工作要做出述职报告，以方便我们从整体了解你的工作意图，这对你以后的发展也是有好处的。”
周子夜沉思了一下，就点了点头。“我是一个崇尚自由的人，我也可以确认自己是一个爱国的人，所以我接受这个条件。但是我希望，我的私生活能够不受干扰。”
戚瑜有趣地笑了一下，说道：“你又不是国家干部，怎么怕私生活不检点会被当成典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