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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破去色阴



                                    “对,离经一字,即同魔说。你要精研时,心就会超脱色身,溢出或内迫,从而拥有常人没有的不可思议的功用,这种功用谈不上神通,但是大多人不明白神通的真正境界,叫这些功用为神通了。这其实是大谬不然的。神而通之,首先要有神,才能使之通。神原本每个人都有,但由于妄想执着而不能显发。你看世俗的影视资料,比如说西游记里的二郎神有三只眼,所以在很多的思想里认为人是有第三只眼,通过开启第三只眼就可以看到另一个世界。这种知见虽谈不上是完全错误的,但至少是一种偏见。佛家的神通是开启自性之神,也就是人的本来之神——心,来觉知一切,这种心不仅可以看清一切,而且可以感知任何人与物内在的和外在的真实。叫实相观照,能够这样才拥有了实相波若。比如你第三只眼看到一个天神在飞,但只是看到而已,而心的妙明就既可以清楚地看到,又能了知这个天神从何而来,要往何方。他现在的所感所思,从我上面说中你就可以看出两者是有云泥之别的。”

        “那拥有了这些能力相当于哪个果位呢?”

        “修行者有几个路线,现在只能给你讲个大概,详细的你自己去钻研,从出家、在家的角度而言,出家人的路线是远离红尘,摆脱一切yu望,证得罗汉果位,了了生死。在家人不可能离尘绝欲,所以最好修菩萨行,证菩萨果位。就拿四禅八定来说,出家人可从欲界定直往初禅经二禅、三禅,直达四禅。但在家人至多能证到初禅初步。因为初禅以上必定是远离人欲,特别是夫妻闺阁中事。就禅定而言,有如来禅、祖师禅。如来禅是就次第而修,但也分世间禅与出世间禅,世间禅就是证到舍念清静的四禅,到了四禅修习者心无一念、呼吸停止,心也不跳,形若死人,但人体还是温的,按佛法来说是暖、寿、识还在,暖指这个入定者心窝还有微微暖气,寿指人身肉体上的生命还在,识指人的第八识即精神上的生命还在。就是到这个地步还与生死的解脱不相关。因为世间禅是以压念为主,在修行中制心一处,使百念不生,这是石头压草的修法,表面上看草在四禅中没有了,但是机缘一到,就会春风吹又生。出世间禅才能解脱浊见,了脱生死的。祖师禅则是不落阶梯,顿超一切,适宜根器好的人修。

        就拿你来说吧,你现在走的是在家人祖师禅的路子。你虚空粉碎、大地平沉后,知一切法空,就是说破初关了。你悟破生机,身心愉悦,就是可以说是登上菩萨的初地欢喜地了。你在修炼的过程中,抱住一个话头,心一境地性,有觉有观,其实与初禅的境界差不多。至于你下一步的功夫,等你到了,我再说给你听,不然听了后,你有心去琢磨,反而会执着成魔。”

        “那下一步我如何修?”

        师傅避开这个话题转而说道:“这次你来,前些天,我从印尼回来,从那里带了一些舍利丹,有很大的加持力,给你吃一颗。你现在先磕1008个头。”

        我起身虔诚下拜磕头。平时好逸恶劳,一磕,运动量太大,到了六百时我几乎要瘫软下来。我偷眼朝师傅看去,他正睁眼看着我。

        “吃不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明果不动声色地对我说道。

        我只得再跪拜,我横下心来,今天一定要磕完千零八的头,也许意志的力量是无穷的,心一下定决心,排除万难,身虽有疲乏,但又能再接再厉。

        一千了!胜利在望,我信心也大增,就在这时惊异的一幕发生了,我亲眼观音大士活生生地站在我的旁边!这种感觉太真实,她就如现实中一个人,笑容可掬地看着我,我如果不是因为很恭敬的话,我想,我甚至可以牵住她的手!但等我磕完头还没起身想再看身边的异相时,观音菩萨一瞬间却不见了。

        再看看师傅,他也跪在地上,双手合住。他示意我不要起身,然后对我说:“龙行,你要在心里发一个愿。”

        我依言在心里发个愿:无上佛道誓愿成,无边烦恼誓愿断,无量法门誓愿学,无量众生誓愿度。

        等我把愿发完后,师傅把手掌打开,他对我说:“舍利丹极为珍贵,而且这个丹会随你发愿的大小而变化,你看,现在这个丹很小,如果你刚才的愿大时,它将会变大。”

        我眼睛定定地看住那颗舍利丹,开始我睁开大眼看时,只看见很模糊的小如针大的黑颗粒,但后来越来越大,不到一分钟,就长成了如六味地黄丸那么大小的颗粒了。但也就只长到了那么大,不再长大。师傅看了看,说道:“你的愿还是可以啊,不然,舍利丹不会长这么大的。”说完后,他把丹递给我,我放在嘴里,一下子吃了下去,连味道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色阴未尽,这次闭关至少要破除色阴,这才不会辜负你这七天的光阴。”明果师见我吃了丹后又说。

        “色阴如何破?”

        “全在你的一心!心要变得光和明。”话声一落,明果师竟突然不见了,不知其从何而来,也不知其从何而去。

        有一位声名显赫的作家说过,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当以同怀视之。其实就知己与明师相较,我是倾向明师的。明师是一盏灯,当你迷航时给你指示方向;当你困惑时,照亮你的心;当你处于黑暗时,他给你光明与勇气。人生得一明师足矣,斯当以上帝视之。

        明果师隐去,我仍然继续闭关。

        如何破去色阴,这是关中明果师给我最低的期盼,我现在已明白,佛法修证讲的是缘,不能以功利心、期盼心、等待心、强求心去追,只能依心静虑,廓然前行,功夫与机遇到时,才会豁然开朗。

        想起明果师给我的那个“光和明”,我想起了南下时火车上的那段际遇。

        那天正是风高云淡,一列往北向南的火车呼啸急驶,我悠闲地坐在一个靠墙的坐位,半闭着眼,心却茫然以待。

        车过了湛水,南方这个特区也就不远了,车厢里的人也渐渐地少了起来。在我昏昏欲睡的当儿,隐隐约约的“阿弥陀佛”的声音传进了我耳朵。我下意识在扭头看看,在我前面不远的一个位置上,多了一个出家的人。可能是刚上车的,这列火车我可是坐了有近五个小时了。那种缓和的念佛声慢慢在激起我内在的一种莫名的情绪,欲睡的大脑似乎也暂时地活跃起来。看到那个出家人旁边有一个空位,我站起来,走了过去。

        “师傅!”我恭敬地对着他叫了一声。

        这个出家人看上高高大大,方方正正的脸,显出一派慈祥,不过看年纪,可能也有近六十了。他正闭着眼,嘴不停在轻轻细动,可能在一心在念佛吧。他好象听到我的叫声,慢慢在睁开眼,看定了我。

        “师傅,您是在念佛吧?您是净土宗的?”他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什么。

        “净土宗,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一种密宗呢,它也不是在修本尊—阿弥陀佛吗?”我继续问。我话音刚落,他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对我说道:“小伙子,你也是修行吗?对于净土也有些见识啊!”

        “师傅,我是练过一点功夫,不过,对于佛教各宗不是很了解,您不是看出来了?”我低了低头,也感觉脸有些红。

        “看来你修学被世俗的东西污染了,不然,灵光独耀你会很明白的。”他一本正经地对我笑了笑。他的一番话,更令我脸红了。于是我转移了话头:“师傅,您出家多少年了,为什么要出家?”他是行家了,我也没有必要有什么顾虑,问起他的身世来。

        “我僧腊10年了。我出家是因为我明了。”他淡淡地回答。

        “明了?明了什么?”我有些疑惑。

        “明了就是明了,正是因为明了,我才出家啊。”他仍旧慢慢在回答。但似乎说的话里有些玄机。明了,明了的东西不是太多了?明了修行的真理,明了佛法的真谛?他是有什么师傅传过他,还是看了什么书,才明了什么的吧。那他明了什么呢?

        “师傅,您能不能举个例,说说您到底明了什么?”我只好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唉,你是不明白啊,好,我从年轻开始,不知道为什么,总会莫名其妙的一些奇异的感觉,对于人,对于以后的生活,有一种提前知道的感觉。后来不知为什么,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楚。比如,我正坐在灶前吃饭,刚把碗放下,我就觉得我的心不仅在身上,而且到了外面宽广的地方,外面的人和事,我看得一清二楚,队长拿哨子喊出工了,山上的树木被风吹动了,我都知道,可是我还是坐在灶前,没有动。刚出现这个情况时,还我以为自己脑子出了问题,可是经过很多次的验证,我发现感觉的东西是真的。越到后来,我越明白了自己来到这个世上的前因后果,所以我就出家了啊。”

        这个就是所谓的“光和明”了吧,不过我是偶尔光也偶尔明,这个是瞎猫碰到了死老鼠。

        有了个大体概念,其它的不去管它了,我以此心,静也又静,澄而又澄。突然内光发明,我用此内光,照遍上下左右,正照之间,光成紫金色,扩大到整个虚空,而虚空顿成七宝色,青的、黄的、红的、白的,无不惊艳绝纶,漂亮得令我心醉神迷。光中只见一尊大佛,高高的踞坐在天光台上,同时千佛万佛无以数计的佛围着那尊宝相庄严的大佛,正聆听着大佛说着什么妙法,但是只见他的嘴角在动,丝毫听不到清他讲的内容。而这些佛同时展现了千百亿国土,而这千百亿国土的莲花同时绽放。这种情境,我明白了佛法是何等的富丽堂皇、庄严美妙!即使有千嘴万舌,手中的笔干醮尽洞庭湖水,也难以说清其中万一。

        如痴似醉地看着眼前神妙的情境,时空顿断,忘了身在何处,心又在何方?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景色逐渐淡化,最后悄然消失。我仍然沉醉在刚才的境界中,久久不能自拔。突然肚子“咕”地一声轻响,打破了关内的寂静,我回想起我进来了这么久,还没吃过什么东西呢。我朝送食的那个小孔看去,只看见那个小孔里放着一只红色的苹果,苹果上还沾着几滴水珠,好似刚从水洗后端过来的。我伸手拿过来,看了看再把水珠擦去,三下五除二地吃进肚子。

        听完后我才想起有些地方不对劲。但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呢?我又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倒也罢,吃后轻松一下吧,我围着关房里四处看看,其实关房里还是有点特别的。比如在墙上就绘着几幅彩画,而其中一幅竟然就是我刚才看见的那个情景中的一角,那位大佛画像旁边,写着几个字:毗卢遮那佛。

        毗卢遮那佛是娑婆世界也即佛教里说的我们所处的世界教主释迦牟尼佛的法身佛。也是最原始的本尊佛,从他再化成很多的过去、现在、未来佛,大约有三千多。见到毗卢遮那佛就是见到了释迦佛的本来法身,同时也得到了他的加持。

        可我进关时没有看见过什么啊,我疑惑地擦了擦眼,又用手摸了摸,真的是一幅画,画上的佛神态各异,维妙维肖,甚至有些佛的毛发也是纤毫毕现。

        我终于想起了不对劲的地方何在了。我进来时,关房内一遍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而现在那个苹果的颜色、苹果上的水珠和这些画,我如在白天里一样,一览无余,关房内完全如白昼一般。我再向远处看去,整个月来寺,都清清楚楚,我再看看我的家乡,家里的一切呈现在眼前,父亲在山上砍树,母亲在家里而喂鸡。再看天上,在遥远的空中一幢幢房屋叠起,五彩的祥云飘飘若飞。我想起经文:若目明朗,无复幽暗,名色阴尽!

        山里的寺钟突然响起,一时梵呗齐鸣,僧众列队唱起开关谒,我看见明果师率众而来,看来我可以出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