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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入官场



                                            2000年,正是世纪之交之年,我从西北的母校毕业返回了家乡。也正是这一年,华夏国面临着国家三年解困时期的最后一年。

        三年解困是何等的艰难!前两年的解困没有多少起色,但是口号是这样定下来,没有成效又以何收场?

        企业如何解困?没有资金的注入,也没有技术的扶植,要想解困,无非就是最后一个杀手锏,把大量的员工清除出厂或公司,减少企业的人力成本,从节约成本的角度出发,在报表上就可以增加若干的利润。

        企业的老员工纷纷下岗,待业在家。我们刚毕业的就是这样雪上加霜,班上除了一部分找到工作外,其它大部分刚毕业就失了业。

        我也就是失业洪流的一员。不过我们还不能算完全失业,毕竟我们是国家统招统分,国家还是要给我们一份工作,所以按既定的程序,档案从省到市再到县,一路直走,我也就随着档案,从省城到市计划局再至县计划局,如影随形。

        由于夫夷县是西南一个十分偏远的小县,以前的本科生还没有回家乡建设的意识与习惯,所以我们是第一批回家乡的本科毕业生,自然稍微得到了县委县政府的重视,也自然被高看了一层。我被分到一个较偏的乡镇,镇的名字叫双龙乡。

        乡政府有三套班子,党委、政府、人大,我们戏称为三巨头。华夏国的最基层组织乡镇在94年进行了一次较大的改革,叫拆区并乡,把一些小乡和区合并成一个乡镇,我们这个乡也是由以前的两个小乡组成,一个是峰火乡一个是马田乡。全乡近2万人口,面积约200平方公里。多的是山川,少的是河流,地形复杂,人口聚居地不多,农村散分在四处。

        华夏国是党领导一切,政府乡长是法人,虽是一把手,其实在这种体制下也就是一个二把手,三把手就是人大主席了,名义的作用是监督政府。这种体制很有趣,一个排名第三的,而且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被书记与乡长决定升迁命运的人,但在体制上却能监督他的顶头上司。

        这一些只是体制的规定,但在实际的情况中,有很多微妙的关系,这个关系决定了三巨头之间的权力分配。其中决定这个关系的因素至关重要的就是资历与能力。资格老的人大主席可以左右乡长或书记的决策,而资历浅的书记虽在名义是一把手,如果能力再差一点,反而会受制于乡长或人大主席。

        我们乡情况更复杂一点,一句话是三足鼎立。

        李书记风liu倜傥,富有鼓动性,一讲话就能让人热血沸腾,能够激励干部的积极性。郑乡长原是县城政协的办公室主任,下放踱金的,虽然能力有限,但是背景丰富。人大主席长年工作在双龙,与各村的村干部早已融为一体,自然得到底层干部的有力拥护。

        三人各有所能,自然台上握手,台下踢脚,各人自带一帮干部,分为三系,正四处网罗新的力量,以图能取得更大的势力,从而打倒对方,让自己稳稳称王。而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势下,羊入虎口。并且我进入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我在校所学的会计学在这里丝毫派不上有场。要是当时学的行政管理学,我想至少让我心里有一点点自信,但现在我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进入了官场。

        报到那天正是9月1日。就如以前在学校去上学一样,我除了带了那张报到单外没有拿任何东西。

        乡政府坐落在一片坟堆中,大门入口处还隔三差五地耸立着几处坟墓,房子一字排开,破旧而有点古老。从远处看到,没有一点生气,不过就是有生气,也被大门口的坟堆湮没了。我稍一静定下来,那种有点窒息的气息扑面而来。

        走进大门,里面悄无声息,九月的阳光,火辣辣地,乡政府的空地上一片黄色的泥巴,在阳光的直射下,泛出黄光。临近厨房处有一棵小小的樟树,树下,有几个人围着,远远地我听见了吆喝声,那是在打牌!

        我一间一间办公室里去找人,里面空荡荡的。我只好走到大树旁的人群中问:“请问,你们是乡政府的人吗?”

        “你有什么事?”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妇女边抓牌边扬起头问我,从镜片里,我只看见一阵白光。

        “我是来报到的。”我回答。

        “哦,是新来的!今天领导不在家,你把报到通知放在我这里,你今天可以回去了,什么时候上班等我们的通知。”她继续抓她的牌,没有再顾及我,只是连声叫道:“出牌啊!出牌。”

        我见她牌风正盛,况且我也不认识其中任何人,无法交流,也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不过就这样坐车回家,我又觉得太没意思。我转了转,熟悉了一下环境,再掉过头来,看他们打牌。

        看到他们每人面前一堆钱时,我明白他们打牌既是娱乐,也是来点小意思。钱虽不多,但终究是“上水”了。我不动声色,静静在站在刚才接我报到单的那个女人身边。我从他们的叫声中听出她可能就一个什么办公室的主任。大家都叫她刘主任。

        他们打的是字牌,这种牌有八十张,从一到十,每个数字有八张,比如一,有大写壹四张,还有小写一四张,三张同大字、同小字或同一字的可以相连成一柱牌,另外还有二、七、十,一、二、三这两组数字也可以相连成一柱。打法也同麻将差不多,可以吃,可以碰。

        几番下来,那位刘主任手气不如以前,每盘必输,我见她有一盘甚至输了捌拾元,她的脸慢慢地变了色。我后来知道,我的工资才360元,她也与我相差不多。她几把牌输下来,可就输了半个月的工资!

        我决定帮她一把,要赢这种牌其实还是很容易,一是要手气,手里抓到了易于左右逢源的牌,二是在吃与碰上要知道其它两方的用意,第三就是要知道摆在桌面上没有抓到手中的牌,因为只有手中的牌与桌面没有抓到的牌相合成一柱,才算胡。

        这对我当然容易极了。我只在留心,其它两个人手中的牌我一清二楚,底牌是什么当然也逃为我的眼睛。只有牌抓得好不好,我一下子难以控制,不过,我知道了如何使她转过运气的方法,我从旁边捏了一撮黄土放在她的后面。

        果然手风上来了,每抓基本上是好牌,且每到关键的时候便在她后面说说如何留牌,如何找要胡的牌。她原来还不太相信我的说法,不过,因为前面几次她没听我的,输掉了,可是每翻看底牌时,就知道我说的极其正确。事实胜于雄辩,她才认真地对侍我说的方法与思路,这回她撑的可就是顺风船了,不到两三盘,便把输的钱赢回来了。

        我见好就收,正当她得意时我便对她说:“刘主任,你们再玩吧,时间不早了,我打算回家了!”

        “就走了,龙老弟?你牌技很高啊,多呆会,你看太阳还高着呢。书记今天下村了,晚上会回来的,你报到的事我同书记讲讲,你明天就来上班吧。”刘主任这会脸上有了笑容。

        “呵呵,不早了,我的家离这里很远呢,回去晚了,只怕就没有车了,各位再见了。”我自然不会再等下去,我知道这个刘主任今天是输定了,再打下去,我也无力回天,这会趁好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