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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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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裙下之臣——浮生卷

            作者:夏之末泽

            第1卷

            第一章

            五年后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转眼五年过去。临遥的林海依旧绿到天边,白云仍然悠闲的飘荡在上空,景色依旧,人却不在。

            多日来,临谣城门从打开的那一刻起,一整天都会有大量的流民不断从城外涌进。人们或者驾马带着一家老小,或者孤儿寡母,老弱病残。破旧的车轮在费力的发出最后的呻吟,这么多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说话,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病态和愁容。他们不得不远离家乡,冒着饥饿和疾病的威胁,来到新的土地。在这些人之中,少有的富贵人家带着大车大车的箱子,雄健的马匹飞快的载着他们入城。即使不是在自己的权利范围内,他们也似乎从不把穷人看在眼里。所以,当看到有这样的车队到来,那些原本走在前面的人们,会自动让开道,站在一旁默默的等待他们经过。

            三个月前,在南方刚刚发生过一场战役,君西蓝的军队与宣军在那里相遇,双方在进行了整整一个月的较量后,燧军终于破城而入。城中的居民带着所有值钱的东西开始四处逃离,从那里到临遥,一路上都可见到战争留下的痕迹。对这样的情景,守城的士兵早已司空见惯,虽然对这些可怜的人也怀着几分同情,但毕竟人数太多,不能每个人都帮助到,也只得任其自生自灭。

            五年来,她跟他走过的地方更是数之不清,从某方面来说,战争的残酷,她和他或许比别人更深有体会,只是时至今日,她和他也还是不能习惯这样的场面,所以他们总是身无分文。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他的目光也停留在街头上那些衣衫褴褛的人身上,他的眼中眸光带着些许迷茫和伤痛,她知道他又陷入到了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中。

            她叹了口气,挥手叫来小二,从怀里掏出几锭金子,“小哥,我们公子想请你帮个忙。这里有些金锭,你用它们买些包子之类的散给街上的那些流民,若是不够,你再来问我取。”

            店小二两眼发光,立刻接了金锭,连连称是,笑呵呵的正要退下。男人总算转过头,“这些你也拿去吧。”

            她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提起桌上的酒壶给他斟了一杯酒,“现在你总算是放心了吧?”

            男人摇摇头,取起酒盏,摇晃了几下,顿时酒光摇荡,香气四溢。他却只是怔怔的看着,在酒光里的那张容颜,相比五年前并没有多大改变,然而,那紧缩的眉头却再未解开过。

            “吃饭吧。”他开口,带着点点沙哑。

            她心里的苦更甚,嘴角带着笑,她状似不在乎的问,“你还在怪我吗?”

            他摇头,笑道,“不关你的事。”

            他只后悔,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不顾一切的追上去,只是眼看着她就这样消失在茫茫的草原上,然后在接下来的时间,看着漫天的战火,担心她过得好不好,猜测她是不是生病了或者正在害怕。很早以前他就知道人类生命的脆弱,却从不敢把这一点用到她身上。他只是固执的相信她还活着,活在这世间的某个地方。他要找到她,他要亲眼看到她活得好不好。但老天似乎就喜欢跟他作对,五年来,他带着铃儿走遍了大江南北,却连她的一点消息也找不到。她就像从来也没存在过一样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让他一天比一天绝望。

            他看了一眼天边沉落的夕阳:娘,我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公子,我相信夏姑娘一定会好人有好报的,你还是不要太担心。”

            他转头看向玲儿,他的观察让她的脸染上一层微红。

            “玲儿,等到了金林,我帮你置一处房产可好?”

            她娇躯微震,心头一股枯涩滑过,强忍住温热的眼眶,她扯出一个笑,“不好。”

            男人笑起来,“玲儿,你是个姑娘家,总不能一辈子跟着我这样四处奔波……”

            “我不管!”她厉声打断他的话,放下手中的筷子,从位子上站起来,“我吃饱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每次他一提到这样的话题,玲儿就会是这种反应。但如果是夏云烟的话,也会替上官伶为玲儿的以后打算吧,现在她不在,他就需要为她做这些事。前几年,玲儿还年轻,跟着他四处奔波,他也不甚在意。但毕竟五年过去,他总不能让她跟着他再继续奔波一辈子。其实,在心底,他是知道的,找到夏云烟的可能性就如同大海捞针。但即使如此,他却总是做不到放弃,找到她几乎成为他唯一的目的,五年里,无论他醒了或是睡着,他想的唯一一件事便是找到她,到现在,这几乎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就像一个人需要吃饭,需要呼吸一样简单。

            什么时候,他竟然对此上瘾了?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孽。当初答应母妃要好好保护夏云烟,到后来,母妃去世,他开始实践自己的诺言,却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微不足道,至少对于夏云烟来说如此。可是,等到他终于想要离开,他又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夏云烟的消失就像突然在他迷茫的道路上点燃一盏亮灯,让他找到继续前进的方向。于是,他开始疯狂的找她,带着这唯一的目标四处寻找。然后,当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他才慢慢发现,他再也离不开这些对夏云烟来说一点也不重要的目标,夏云烟就像在他的生命里扎根发芽,让他第一次从那些原以为从来也不记得的回忆里惊奇的发现一个又一个不一样的,令他吃惊的她。他就像另一个翻版的夏云烟和上官伶,只能执着于过去,看不到眼前和未来。

            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这么笨?

            男人轻笑出声:如果想得到答案的话,他也不会到今天还在执着了。

            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已经有些脱线的香囊,因为长期习武而粗糙的大手轻而缓的抚过上面那白色的小字。在破旧的香囊一角,有一段露出了黑色线头,与周围白色的线格格不入,看来曾经脱过缝,是被人又重新补上去的。

            男人脸上终于露出微微笑容,力量和精神似乎又回到他的身上。一千六百多个日夜,这香囊总是给他无尽的勇气和信心走下去。这一次,也不例外。他站起身,决定回房好好的睡上一觉,因为明天他和玲儿还有好长一段路程要赶。

            ★  ★  ★

            夕阳渐渐消失在天边,华灯初上,又一天在平静的生活中结束。容留站起身,将手中的剪子放到一边,看了一眼修理了一整天的花圃,露出一个开心的微笑。

            回厨房取水洗手,然后开始生火准备煮饭。当灶上的锅里飘出一阵阵米香时,屋外传来小孩子咯咯咯的欢笑声,然后院子的门被人打开了。她脸上不由浮起微笑,知道那两父子回来了。

            “娘,娘,我们回来了!今天我跟爹都钓了好多鱼哦!”

            厨房门口跑进来一个满脸红润的小男孩,手里拎着一条三指宽的大鲤鱼蹦到她面前,“娘,您看。这是我钓的,很大吧!”

            容留从他手里接过鱼来,从怀里掏出手巾,一边擦他额头上的汗水一边说,“这么热的天气,还跟你爹出去钓鱼。赶快,娘给你准备了冰糖水,就在屋里的桌上,去喝吧。”

            “好。福儿谢谢娘。”

            “啊,容留,为什么没有我的份?”门口立了一个大男人,手里还拿着一个鱼蒌,一脸可怜的看着她,“我也要。”

            容留不由得笑出声,“这两年,你是越来越不像大人样了。”

            鲁詹笑着走到容留身边,一把抱住她,“有什么办法,自从有了这小子,你是越来越不理我了。”

            容留看着一脸笑容望着他们的福儿,不由红了脸,“去去去,没看到福儿在这里吗。”

            “有什么关系,对吧,福儿。”

            小男孩认真的点头,“对,隔壁的阿婆说,爹和娘要相爱,福儿才可以有弟弟或者妹妹,所以娘要多爱爹爹一点啦!”

            容留无语,鲁詹更抱紧了她,笑道,“看吧,福儿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容留转身,“你们两父子就爱合起来欺负我一个。算了,我说不过你们。”

            “福儿,你爹耍赖呢。别理他,快去吃你的冰糖水,不然等会儿就不好喝了。”

            “好。”福儿乖巧的应到,一想到有好喝的冰糖水等着他,转身就跑没了影。鲁詹将手里的鱼篓放下,从里面拿出两条活蹦乱跳的大鱼,“今天收获不错,今晚上我们有得大餐可吃了。”

            容留看他取刀破鱼膛肚,给他端来水,鲁詹道,“容留帮我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好吗?”

            容留不疑有他,也取了手巾俯身过去替他擦汗水,鲁詹趁机偷了一个香吻,容留满脸羞红的瞪着他,后者却只是心满意足的笑着,然后道,“容留,有你在身边真好。”

            容留心里一阵温暖,“我也是。如果没有你跟福儿,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恐怕早就……”

            “嘘,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干什么。”鲁詹阻止了她。她笑着点点头,“现在已经三月底,过几天,他又该到了。”

            鲁詹心里清楚她口里说的那个人是谁,听到容留低声说,“我们又要叫他失望了。”

            “他这是自找的。”鲁詹淡漠的道。

            容留摇摇头,“詹,我曾经也很恨他,恨他带走云烟,恨他对她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