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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莫扎特生无可恋的一个人奔跑在操场的环形跑道上,新生们在跑道中央的人造草地上两人一组做格斗训练。
  本来这批新生是双数,两人一组应该正好,但是有个还在奋斗十公里的莫扎特,导致一人落空,陈冲直接把秦天喊下来,跟他一起巡视新生训练。
  毕竟陈冲也知道,跟秦天对练的新生,太倒霉了。这就是强者的寂寞。
  陈冲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莫扎特,一吹哨子:“加快速度!不许偷懒。”
  本来慢下来的莫扎特被他哨声一激,立马像重新上了发条,窜的飞快。
  陈冲语重心长的拍拍秦天:“秦天啊,你有空多教教他,提高提高我们班的整体水平。”
  秦天笑了笑:“好的,老师。”他笑的无可挑剔,有空教教,没空就不用教了。
  操场占地很广,这个环形跑道是1600米规格的,陈冲带着学生在靠近东边的地方训练,所以大部分时间他注意不到远处的莫扎特。
  莫扎特假模假样的一到他附近就提速,跑远了就降速,降的跟清晨公园遛弯的老大爷差不多。
  陈冲忙着盯新生训练,并没有注意到莫扎特的小动作,但一个小时后,半夜集训结束,莫扎特还没跑完,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陈冲看着远处晃晃悠悠仿佛散步的人影,额头青筋一跳,他让秦天带着新生回宿舍楼休息,自己站在原地等着莫扎特。
  莫扎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暴露了,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陈冲,经过他身边时才发现其他人都不见了。
  陈冲吹了下哨子:“好了,停下吧。”
  莫扎特停下,手扶膝盖,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老师,我跑完了吗?”还装模作样的抹抹脑门的细汗。
  陈冲露出一个邪笑,双手握起,按压自己的指关节,咯咯作响。
  莫扎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男人的第六感也是很准的,莫扎特在接下来的半小时体验了一回生不如死。
  陈冲以“亲身教导格斗技巧”为名,行“殴打学生”之实。
  不知道被摔在地上多少次的莫扎特,凭着顽强的意志,一瘸一拐的走回了宿舍。
  他关上房门后,立马开骂:“这个沙雕喷火龙!游隼喷的水还不够多!”
  说到游隼,他的仇恨立马转移了,想起了这个关键时刻就玩消失的叛徒。本来打算从床底出来的机器人敏锐的察觉到了莫扎特情绪的变化,立马呆在原地不动了。
  莫扎特喊了几声,游隼都不肯冒头。累了一天还被半夜臭揍一顿的莫扎特倒在了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白天,莫扎特顶着淡淡的黑眼圈出现在学生食堂,因为昨晚的集训,再加上昨天新生们刚从白沙星到学校,陈冲良心发现的给学生们放了一天的假。
  但莫扎特还是起床了,原因是他的好邻居,魏潜同学。
  魏潜同学作息习惯良好,七点准时起床,然后准时的敲响了莫扎特的房门。莫扎特从睡梦中惊醒,因为吃过一次亏,所以他不敢再无视魏潜第二次,去开了阳台门,问他有何贵干。
  魏潜龇牙一笑:“喊你去吃早饭。”
  莫扎特差点一拳头揍上他的门牙。得亏魏潜反应迅速,喊了一句:“我请客!”
  莫扎特伸出的拳头又一缩,伸手不打掏钱人嘛,自己毕竟是个兜比脸干净的穷鬼。
  他坤了坤关节酸胀的身体,洗了个澡,换上备用的训练服跟着魏潜出门了。
  至于游隼,那么大个圆盘,随身根本装不下,只能是看家的命。游隼望着无情关上房门的莫扎特,黄灯闪烁,发出“嘟嘟”的不满抗议声。
  莫扎特得意洋洋的跟着魏潜蹭吃蹭喝,他一点都不客气,狠宰了魏潜一顿。魏潜看着摆满桌子的丰盛过头的早餐:“......你吃得完吗?”
  莫扎特咽下口中的培根煎蛋:“吃不完打包下一顿。”
  魏潜:“......”
  联邦第一军校占地非常大,食堂都分为好几个,莫扎特的宿舍位于三个食堂的中央,哪边距离都差不多,是以魏潜随便选了个食堂带着莫扎特过来。
  也是巧了,秦天也出现在了食堂门口,莫扎特自带扫描过滤,在茫茫人海中一眼看到了秦天。魏潜跟着他的视线看向门口,感叹:“都是s级,差距怎么那么...”
  魏潜后边的话在莫扎特的瞪视中,无奈的咽了下去。
  秦天经过的时候,新生不自觉的躲避,像是摩西分海,肉眼可见的分出一条容一人通过的道路。
  魏潜:“不愧是人形空调。”
  莫扎特又瞪他一眼:“什么人形空调,那是人格魅力!”
  魏潜一脸惊奇:“你都不觉得秦天冷的可怕吗?”
  “放屁,他笑起来多温暖,而且他还经常笑~”说着说着莫扎特就忍不住露出个傻笑。
  魏潜伸出五指在莫扎特眼前摆了摆,莫扎特不满他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干嘛?”
  “我看看你是不是瞎了。”
  莫扎特:“......滚。”
  这时,莫扎特隔壁空桌来了两人坐下,其中一个额前挑染了一缕白毛的少年,他下巴微抬,冲着秦天的方向发出不屑的“嗤”声。
  莫扎特看他眼生,那么显眼的白毛自己竟然全无印象,他问魏潜:“这谁?”
  魏潜看了一眼:“他们啊,隔壁班的。这届新生有三千多人呢,集训时分成三批去往三个星球,他们是路臻老师班上的。”
  莫扎特“哦”了一声,那白毛又说话了:“装什么装,看他笑就恶心,饭都没胃口吃。”
  莫扎特“腾”一下站起来,白毛说恶心的时候看着秦天,明显就是在骂他。作为骨灰级迷弟,莫扎特当然不能忍。
  他撸起袖子,走到隔壁桌,双手一撑饭桌,白毛的桌上碗碟都抖了抖。莫扎特扬起一个笑容:“小子,你说谁恶心呢?”
  白毛莫名其妙:“你谁啊?我骂谁你管得着吗?煞笔。”
  同桌的人附和:“就是,不想挨揍就麻溜的滚。”
  莫扎特学着昨晚陈冲邪魅一笑,捏捏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他又问一次:“你是不是在骂秦天?”
  白毛看出来者不善,也站起身,撸起袖子:“我就骂他了,怎么着?你是他的狗?轮得到你来这吠?”
  莫扎特再不等待,一拳砸向白毛鼻梁。白毛早有准备,侧身一躲。同桌的人见状,立马站起身加入战局。瞬间从一打一变成二打一。
  魏潜左右望望:“???”怎么就打起来了!
  但是没有雨同学好歹是自己班上的,而且还是邻居,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莫攸御挨揍,他上前拉架:“诶诶,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嘛...”
  莫扎特以一敌二,一时竟然也不落下风。他好歹也是从小打到大的。二十年后,秦天虽然是银河之星,众人认同的英雄,但总有些自以为与众不同的中二少年要拽拽的说不过如此,同样与众不同的中二少年莫扎特就会撸起袖子给他们一个不过如此的教训。
  跟莫扎特一起长大的损友吴庸曾经就是说不过如此的中二少年之一,跟莫扎特不打不相识。
  但到底是街头路数,不能跟经过正经格斗训练的人比较。所以面对秦天、陈冲他毫无还手之力。
  其实少年人打架,抛去格斗技巧不谈,归根结底就是一个“狠”字。莫扎特虽然平日很好说话,但涉及秦天瞬间化身狂犬。
  白毛的身手是练过的,但架不住狂犬莫扎特不管不顾的纠缠他。在把莫扎特打成熊猫眼后自己也留下一道鼻血。白毛摸摸鼻子,看到鲜红的血迹,骂了一句:“艹!”他飞身把莫扎特扑倒在地。
  白毛的同伴想帮忙,却根本插不进滚在一起的两人中间。正好这时候劝架的魏潜来了,白毛的同伴打昏了头,根本没听魏潜在说什么,见魏潜过来以为是来帮那小子的,闪身拦下,给他左脸来了一记勾拳。
  魏潜捂着左脸,莫名其妙。但好歹也是十八岁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被人打了怎么能忍,当即将劝架的事抛到脑后,跟白毛的同伴打了起来。
  周围的新生看着打做一团的四人,自发的围成一个圆。人群中还时不时发出叫好声,还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攻他下路啊!”
  莫扎特在跟白毛的缠斗中撞上了他那张摆满丰盛早餐的餐桌。餐桌架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一个倾斜,桌上的食物受到杠杆的作用飞向了人群。
  被浇了一脑袋意大利面、炒饭、溏心蛋等食材的围观群众站不住了,骂了一句“靠!”也加入了战局。
  他们打就打,还时不时的碰撞到旁边无辜的人群,军校生都是群热血未凉火气十足的十八岁少年,哪里能忍,这战局越来越大。愣是从两人混战打出了古地球著名电视剧《亮剑》主角李云龙打平安县城的架势。
  陈冲和路臻也在这个食堂,两人吃着早饭闲聊。
  陈冲:“你去参加了白沙星战役啊,打的怎么样?”
  路臻叹口气:“别提了,蜈蚣在我们到之前就跑了。”
  陈冲“啧”了声:“这个组织也不知道想干嘛,时隔五十年重出江湖。”他摩拳擦掌:“让我遇到一定给他好看!”
  路臻翻了个白眼:“拉倒吧,蜈蚣可有天龙,s级机甲,你拿什么去打。”
  说到s级机甲,陈冲想到了那个火遍全星际的银白机甲游隼,他好奇道:“那台机甲什么来头?真的是s级?不是那个动画片制造商吹出来的噱头?”
  路臻点点头:“真的,也不知道制造者想的什么,把动画人物造了出来,技能都造的一模一样,你不知道,白沙星一战结束后,温将军和崔将军拉着我给指挥舰上所有人放了一遍动画片。你能想象吗,一群校级以上的军官坐在会议室里正襟危坐的看动画片。”
  陈冲乐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食堂另一个方向传来一阵碗碟落地的动静,路臻的疑惑的望过去:“什么声音?”
  陈冲转头望了一眼,这时的战局还只有莫扎特白毛两人,他并没有注意到是谁在打架,不过学生打架这种事,没什么好稀奇的,他对路臻摆摆手:“学生打架嘛,你第一次带队没经历过,我带了好几届,这群臭小子火气大得很,训练场上还没发泄完,回去再增加点训练量就好了。”
  路臻将信将疑:“是吗?”他坐的位置正对战局,他眼睁睁的看着混战的规模越来越大。路臻:“......我们是不是该去管管?”
  陈冲连头都没回,漫不经心:“大惊小怪,让他们打,出不了事的。再说,现在还在气头上,你冲上去连你都打。”
  战局都快扩展到路臻面前了,他站起身。陈冲摇摇头:“路臻啊,你就是沉不住气...”不等他说完,不知道哪里丢来一个苹果正中他后脑勺。
  陈冲“唰”的站起,回头大骂:“格老子的!哪个不长眼的砸我!”
  沉不住气的路臻:“......”
  陈冲脱下外套,露出强壮的手臂肌肉,再次上演了摩西分海。跟秦天不同,秦天靠冷气,陈冲靠力气。
  陈冲把挡住他路的学生一个个拎起衣领分开。时不时还有不长眼的学生要揍他,被他拎起来扔了出去。
  在原地不知该不该上去殴打学生的路臻:“......陈老师,冷静一下。”他喊的是陈老师而不是陈冲的名字,希望借由老师两个字唤起陈冲的良心。
  然而陈冲置若罔闻,势不可挡,一路冲破人海,硬是分出一条路。
  秦天置身战局之外,他冷眼看着这群打的鼻青脸肿的新生,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饱含讥讽的笑容。
  路臻看到还有人跟自己一样冷静的没有加入战局,大感欣慰,走上前拍拍秦天:“幸好还有你。”
  秦天收起讥讽,端正的冲路臻笑了一下。
  另一头陈冲已经冲到了战局中间,他拨开人群,看到了一张有些眼熟的脸,他有些不敢确定,因为这张脸右眼乌青,脸颊也有些肿。他试探的喊了一句:“没有雨同学?”
  跟白毛抱成一团的莫扎特分神回了一句:“喊老子干嘛!”
  陈冲:“......”还真是这小子!
  陈冲将两人分开,莫扎特看到陈冲立马老实了,白毛并不认识陈冲,伸手掰开陈冲的虎掌,骂道:“你又是哪家的狗!”
  被陈冲一个巴掌呼上了后脑勺,差点栽到地上。白毛骂了句脏话站稳身形,就想对陈冲动手,然后他就看见了陈冲后边的路臻。路臻还喊着:“陈老师,不要再打了!”
  白毛瞬间意识到了面前这人是别的班的老师,他放下拳头,低下头,在陈冲看不见的地方暗骂倒霉。
  作者有话要说:  整个晋西北(食堂)都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