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宜绅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秦斯年正在陪白循光喝酒店新送上来的汤。
白循光只是瞥了一眼他的手机,语气倒是平静,“接啊,看我做什么?”
秦斯年轻咳了一声,刚接通,又听见他说:“免提。”
“...哦。”
“小斯年,我有个舍友家里临时有事,可能去不了了。机票空了一张,我就想你要不和我们一块儿去?”
傅宜绅语气兴奋,似乎笃定对方一定会答应。
秦斯年看了眼白循光,对方挑了挑眉,似乎在说让他自己看着办。
“额,不好吧。都是你的同学,我去多尴尬呀。”
“不尴尬啊,到时候我们俩去玩,不管他们。”
“呵。”
白循光冷笑了声。
“咳咳。不用不用,我不去了。”
“怎么了?”傅宜绅像是没想到他会拒绝,柔声说道,“你以前不是就很想出去玩吗?是不是卡里的钱不够用了?哥哥刚拿了奖学金,你只要人来就好了,不用担心这些问题。”
“呵呵呵。”
白循光把勺子都摔了,靠着背椅环胸盯着桌子上的手机看,像是要盯出一个洞来。
秦斯年哭笑不得,“绅哥,等我想一想明天再跟你说好不好,现在有点事。”
“好,明天见面说,你先想一想。”
“哥哥?”
白循光几乎是在他刚挂断的一刻就玩味地吐出这两个字,“嗤——你要这么叫他,你也得这么叫我。”
秦斯年无奈地笑,“我们同岁。”
“我不是比你大两个月吗?”白循光说完这句突然敛了笑,他突然意识到,秦斯年甚至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日。
白循光冷下脸。要是让他查出来秦斯年的当年是被谁抛弃的,他一定要让那些人好看。
秦斯年看他的脸色以为他还在生气,拍拍他的手背,“好啦,我平时都是带名字喊他的,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这么叫。你别听风就是雨的。”
“...嗯。”
趁着服务生来收拾屋子,两个人下楼绕着街边散步。
“你明天上午要和他出去,可以。但是中午必须回来。要是无聊我就让陆庆带你去玩。”
秦斯年不解地看向他,“你呢?”
“我明天有点事,晚上不在。”
“...哦。”
白循光没说是什么事,他也没问。
秦斯年总觉得,如果白循光想让他知道,他会告诉自己的。
既然他不说,自己也不会问。
夏末的风有点凉,空气湿润干净,月色静谧温柔,两人并肩走着,胳膊偶尔碰到一起,生出几丝亲密缱绻。
秦斯年拉住他的手晃了晃,轻声问:“亲一个吗?” 指尖轻轻挠了下拉着自己的手心,感觉到他的力道猛然收紧了。
“好...好啊。”
白循光被他突如其来的主动惊到,愣了一秒就凑过去,不过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
两个人不是第一次接吻,但这么纯情心动的还是第一次。
秦斯年低笑一声,把眼镜摘了,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吮吸上去。
白循光的手扶住他的腰,带着人后退几步,背靠古墙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A市高楼林立,无数行人车辆穿过的万家灯火间,有两位少年在梧桐树下拥吻。
“白循光,我们在一起吧。”
回应他的,是少年独有的清冽,和男性独有的雄性激素混合在一起的气息更为凶猛地覆上他的唇。
人的一生有好多个夏天,秦斯年却觉得,再也不会有一个夏天像这个夏天一样快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