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在手术室门口一动不动地站了四个小时。安在他身后静静陪着,不敢多嘴。
直到医生从里面出来,说了声没有大碍,要好好休养,秦风脚步才动了动,安连忙扶住他的胳膊。
“先生......”
秦风闭了闭眼睛,在长凳上坐下,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了你跟我说他没什么事?”
“都是些皮肉伤,最重的伤就是左臂外侧骨裂,好好养着就没事了。”
“...那他怎么会昏迷这么久。”
“病人本来就没休息好,再加上痊愈伤口需要时间,他不是在昏迷,是在睡觉。”
“......”
知道白循光没什么大碍后,秦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天的罪魁祸首查清楚。
“你说是谁?”
“是Ellen。”
白循光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愣愣地看着天花板,脑袋还有些刺痛,记忆杂乱无章的充斥在脑海,所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不过在他瞥到周围都是外国人后,心里如坠冰窟。
秦风听到他醒了的消息,快速从公司赶到医院。但是一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白循光已经叫了他五年爸爸,此时此刻恢复了之前的记忆,却怎么也叫不出口了。
两人对视半响,秦风苦笑了下,拍了拍他的头,“都想起来了?”
白循光点点头。
他看着原本意气风发的男人带着眼底的苍然坐在床边,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秦风做的那些事,他能理解。但是让他释然他却怎么也做不到。
这五年来秦风根本没有给他任何能够恢复记忆的线索,这是他最不能理解的。
难道这样瞒着自己,就是他所谓的新的开始吗?
“你......你怎么打算?”秦风有点犹豫地问。原本高大铁血的男人这一刻竟然有些小心翼翼。
他其实很想像五年前一样,带着白循光远走他乡,重新开始。可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不知道。”白循光呢喃,“我现在脑子很乱,让我再想想。”
“其实你可以继续在这儿待着,先养好伤,其他的以后再说。”
“在这儿待着?”
“......可是”白循光的声音里带了丝悲怆,眼圈也红了,他捂着心口,只是试探地提起这个名字都一阵心悸。
“可是秦斯年怎么办啊。”白循光像是没察觉到自己在流泪,被水洗过的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尤为脆弱。
他的声音不大,哽咽着像有一把刀在来回撕扯他的心脏,“我把什么都忘了,倒是一干二净。但想到他自己带着所有秘密留在陌生的地方,我这里好痛。”
“我答应他我会一直在他身边的。”
“他要怎么办啊?”
“他那么一个,心软到不肯还手的人,要怎么在那个圈子里生活?”
秦斯年不止一次让他听话懂事,不止一次地说他多想有家人陪伴,不止一次地说过羡慕他。
可他的生活,本该就是秦斯年的。
那十八个年头的日日夜夜,他抢走的属于秦斯年的家,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