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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白循光对天发誓,他本来只是想进卧室换件衣服。
  因为受了伤,他的外套披在身上,里面只穿了一件宽松的黑T。他几下就把上身的衣服除去,要换浴袍时忽瞥见了秦斯年的背影。
  浴室在卧室里面,备用钥匙就在门锁上插着,他开门的声音被蒸腾而出的热气盖住。
  秦斯年衬衣半湿,已经解开了三个扣子,背对着房间门口正准备脱衣服。
  白循光从背后能看到他的瘦肩窄腰还有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因为主人的动作,背上的蝴蝶骨像是展翅欲飞。
  白循光碰到他的皮肤,裸着上身从后面抱住他。
  秦斯年被吓了一跳,顾忌着他的伤不敢动作太大,只是冷声让他松开。
  他们都长高了,但白循光还是比怀里的人更高更壮一些。尤其是从背后抱住他的原因,秦斯年能清楚的从面前的镜子里看到他是如何一只胳膊环住自己的脖子,一只胳膊环住自己的腰。
  “放开。”秦斯年又说了一遍。
  酒店是个隐晦又容易把气氛引燃的一个场所。
  秦斯年越是推脱拒绝,白循光就越想任意妄为。这是他身体里的劣根性。他对眼前这个人的疯狂和激情。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知道。”白循光松开一只手,转而掐了掐他的脸,似乎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在这样亲近又私密的环境下,他的语气陡然变了。
  “我想你只对我一个人笑,只喜欢我,和我重新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我恢复之后有多想快点来找你,想亲你,想...干  你。”最后那两个字他是贴在秦斯年耳朵边说的,嘴巴呼出的热气和这两个字带来的羞涩齐齐袭来,成功让他瑟缩了一下。
  白循光吻了一下他的侧颈,热气染红了怀里人的耳朵,“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难道真的有新欢了?”
  秦斯年摇摇头,“没有。”
  白循光勾了下唇,虽然他还没有弄清楚傅宜绅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但是秦斯年的否认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那些事情我都可以解释给你听。”白循光缓缓松开他,下一秒却突然把人按在了墙壁上,粗暴地亲了上去。
  “唔——”秦斯年撞到墙壁的痛呼被堵回喉咙,嘴唇上承受着他的怒火。
  这辈子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给他这样的的亲密与厮磨。
  白循光一边亲还要一边低声喘着气问他,“有别人碰过这里吗?”他的手从腰侧滑向后颈,每摸到一个能让秦斯年颤抖的地方。他的反复研磨几次,再问有没有人碰过这里。
  秦斯年被他搞得浑身都像一只熟透的虾子,想使劲推开他,被压制住的那只手碰到了纱布又放缓了力气。他心里长叹一口气,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又懦弱。
  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是害怕白循光会流血受伤。可是一个不爱他的人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他打定主意,用力推开了他的肩膀,“你是不是疯了!”
  他的皮肤白,稍微红一些就特别明显。不过他的脸再红也没有他的嘴唇红。
  刚刚他用手背狠狠一擦,唇色更加嫣红漂亮。
  此刻秦斯年满眼怒意地看着他,却让白循光情绪更加高涨,他真是爱极了眼前人这幅殊色而不自知的模样。
  他太美了。
  “我们已经错过那么长时间了,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秦斯年似乎在他怀里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心,可转到这样的话题他还是摇了摇头,“我没有生你的气。”
  自从知道他为了救自己付出的代价,他确实再也没有生过白循光的气。他甚至觉得自己是爱着白循光的,只是不想再喜欢他了。
  “我们已经不是从前的小孩子,也早就过了只要喜欢就可以在一起的年纪。你新认识了别的朋友,我也有了自己的生活,而且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并不想再改变自己迎接一段新的感情,尤其是和你。”
  他这话说的不紧不慢,语气淡然又克制。似乎真的早就已经想通了,徒留白循光一人纠结。
  两人还没纠结出结果,却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是白老先生派的人到了。
  这个老人家以自己的方式继续维持着自己的威严。所以白循光一回来,他就盯上了这个被他捧在手里十几年的孩子。
  其实他并不知道白循光已经恢复了记忆,所以本意只是想看看他到底回来做什么。直到看到他接触了秦斯年,两个人一起待了一个下午,又去了酒店,老先生这才坐不住了。
  秦斯年的衬衣被扯得皱皱巴巴,连扣子都给他拽掉了,整个人倚在墙上喘着气。
  白循光刚刚去开了门,他在里面听见了他们的说话声。打起精神往脸上扑了几次冷水,他透过镜子瞥了眼站在身后的人,
  “给我拿件你的衣服。”
  白循光从行李箱里掏出一件T恤给他,“可能有些大,先凑活吧。”
  “这是你第二次穿我的衣服。”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寒假来我家给我补习的时候吗。有一些人找你麻烦,当时我也是把外套给你穿。”
  秦斯年手一僵,垂眸关上门,“...记不太清了。”
  白循光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小骗子。”
  白循光对白老先生要把他们两个一块儿带走这件事没有多大的担忧。
  他的思维还停留在五年前,他还是白家众人的掌上明珠的这种错觉里,所以很愉快的就跟着白老先生派来的人一块儿走了。
  而秦斯年则想了很多。
  他与白老先生的交流实在不算密切,这几年也不过是生日节日的时候一起吃顿饭的关系。中间固然有白先生的阻拦,可他这个爷爷似乎也并不是很想见到他。
  白家的老宅和五年前没怎么变,白循光也终于实现了他很久之前说过的要带秦斯年来看看的诺言。即使是以现在这种方式。
  管家见到白循光后惊喜地跑到两人面前,“两位少爷都回来啦,真好,真好。若斐少爷,老爷在书房等你呢,您快上去吧。”
  秦斯年点了下头。白循光本想和他一块儿去,却被管家拦下了。
  他上楼前回头看了眼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人,终究没说什么。
  白老先生比秦斯年第一次见到他时苍老了许多,几乎是整头的白发,但因为梳的整齐,又别有一番气势。
  “你和循光的关系很好。”
  秦斯年站在书桌前一怔,没有说话。
  白老先生看着他,目光里全是了然,“你们之间的所有事我都知道。所有事。”
  秦斯年看着他,咬着牙齿,似乎不堪这样的逼迫。
  “给你两个选择。”
  “如果要进白家,必须和循光断了关系。”
  “如果断不了,你们其中一个,永远不能进白家的门。”
  秦斯年微微垂眸,拳头攥紧。
  “您误会了。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之前白循光拿我当玩意儿,我也是这么对他的。当初和他走得近也是因为...”
  秦斯年闭闭眼睛,“他能提供给我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早知道我的血这么值钱,当初也不会扒着他不放了。要不是他姓白,谁会伺候他呢。”
  他几乎是剜着心说出这样一番话,耳边回响的是当初在墓园秦风的告诫:循光的母亲是因为救你才坠崖,循光的手是因为救你才废掉,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放过他吧。
  在他的梦里不也是这样吗?
  他昏迷时做的,那个两人一同赴死的梦。
  白老先生似乎是很满意他的识趣,正欲说些什么,书房门却被一脚踢开。
  白循光眼睛血红的站在门口,不知道听了多久。
  秦斯年扭头看着他,慢慢走到他面前。
  “你都听到了吧。”
  “没错,我说的都是真的。”
  “白循光,你让我恶心。”
  白循光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和愤怒,映着泛红的眼眶又有说不出的可怜。
  白循光想去拉他的手,想带他去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想和他好好谈谈。
  他不信。
  他不信那段快乐的日子全是演戏。
  他明明,他明明感觉到了的。
  可秦斯年躲过了他的触碰,眼里全是厌烦,“我说了啊,你让我恶心。”
  “秦斯年!”
  他像是被逼到悬崖边的小兽,发出绝望到万箭攒心的嘶吼。
  白老先生似是不耐他不知所谓的模样,放下手里的毛笔,“都出去吧。”
  白循光扯过秦斯年的胳膊,拽着他下楼。
  他用了狠劲,即使秦斯年没有怎么挣扎,他也没有放松一分一毫,直直把人塞进刚刚送他们来的车里。
  秦斯年看见车里没有钥匙才放下心。他不会再让白循光开车了。
  “是不是我爷爷逼你了。”
  “他也是我爷爷。”
  “秦斯年!”白循光气得狠拍了一下方向盘,发出一道短促的急音。
  两人安静了会,白循光好像才从那阵情绪中平静下来,抓了两把头发,胸膛起伏着,“我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我们可以继续这样,别人也...”
  “白循光。”秦斯年语气淡然的像是根本没受到影响,“你太自私了吧。”
  “什么?”
  “我都说了。我跟你在一起,除了我当初不能拒绝以外,就是你还有点利用价值。”
  白循光死死地盯着他,却找不出一丁点儿他是被迫的痕迹。
  良久,他突然摇摇头笑了。
  “你还真是变了好多,是我看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