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回来，你等我
暮京瓷迅速摇头：“没有，我是业余爱好者，也就随口说过几次。”
工作人员突然面露嫌弃：“那暮小姐，报恩是不可能用这种方式的。”
“怎么不可能？”
“真的不可能。这明显就是喜欢您，这是浪漫，不是报恩。”
暮京瓷发现这工作人员竟然和自己较真起来了，有些奇怪，还有些无话反驳，毕竟她鬼知道什么叫做浪漫什么叫做报恩啊？
就没人对她有过这种浪漫。
而工作人员见她竟然还在犹豫，也急了，说话语速变快：“真的，暮小姐，这世上没有这样报恩的人，报恩的话只会选择您必须要的东西送，会雪中送炭，会锦上开花，但是不会因为您随口一句话，就花费这么多的金钱和精力满足您的心愿。”
“我要是有这样的男人对我，我早就感动得泪流满面了。”
“您真的以为你们是普通朋友吗？唔……这年头像你这样单纯的女孩子，也是很少了。”
暮京瓷嘴角抽了抽：可能像她这样长这么大没谈好一场恋爱的女孩子也很少了吧。
工作人员的话让她有些心乱，不想再深究下去。
这时偏偏搬运钢琴的员工也插了一句：“是的，同为男人，明确告诉你，我们不会为不爱的女人花大钱。”
暮京瓷：“……”
彻底没话说。
好在工作人员没再说别的，确定暮京瓷这边没有问题了，就一起离开。
暮京瓷把人送出门，怔怔走到那古典优雅的大钢琴旁，手指抚上琴身上雕刻的名字。
十分潇洒的笔锋，却又不失沉稳。
季无渊的字她看得太多太熟悉了，但每每还是觉得惊艳。
刻在琴身上，丝毫没有违和感，那线条仿佛就是设计的一部分，简雅高端。
她猛然想起女员工的话。
这……这是在追人吗？！
他喜欢自己啊？！
不是吧……
有点不敢信。
还有点……
emmm……
她站在钢琴旁沉默。
这时，她刚好收到一条微信，正是季无渊发来的。
暮京瓷想了想，这才拿起手机。
看到内容是问她钢琴弄好没有，她又想了一会儿，才把钢琴拍下来，正好拍到上面的名字。
季无渊很快回：【收到就好。】；
暮京瓷问：【为什么刻我名字？】；
季无渊道：【你的琴嘛。】；
暮京瓷：犹豫了很久，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跟过来的工作人小姐姐说，你这么用心，一定是在追我。】
把消息发出去，她就攥紧了手机等着。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紧张，像考完试等讲台上的老师公布成绩一样。
或者说比那个更可怕，她突然想到，如果他回她一句“想多了”怎么办？
怎么感觉会很尴尬，还会很……
难过？
她考试不及格可从来不难过，虽然她从来没有不及格过。
这感觉让她越来越心慌，隐隐发现，自己可能……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吓了她一跳。
季无渊回复了，她倏忽又紧张起来，不敢直接打开微信。
便垂下眼帘，小心看了一眼手上的屏幕通知。
看到上面写着几个字：【那，你觉得呢？】；
暮京瓷：“……”
摔！
为什么又把问题甩给她？！
知道还问你吗？！
哦，也没问。
那就不能直接有话说话吗？！
那如果根本没话要说怎么办……
暮京瓷崩溃了，把手机扔到琴键上，惹得钢琴发出几个不规律的琴声。
她又吓了一跳，马上把手机捡回来，摸了摸被摔到的琴键。
这钢琴可是超高价玩意儿，第一天来，不能摔不能摔……
她愈发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正常了，站起来在琴边踱了好几圈，突然“啊”了一声，抓着头发跑上房间。
可是跑到楼上，她才发现也没什么用。
这种又紧张又焦虑又抓狂的心情根本平复不下来，她盯着屏幕好半天，终于肆无忌惮地，把手机狠狠扔床上。
“什么玩意儿？！”她瞪着手机骂。
当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骂的啥。
随后她深呼吸好几下，这才冷静下来。
正想着怎么回比较稳妥，突然，床上的手机又开始震动。
是电话……
人家直接把电话打来了。
暮京瓷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就觉得腿软。
可要是不接吧，显得自己心里有鬼。
就去接了起来。
对面声音依旧淡淡的，听不出来特别的情绪，只是比较柔和：“你把人送走没有？”
暮京瓷想了想，知道他说的是送琴来的工作人员，就小声说：“走了……”
季无渊突然问：“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
“声音怎么在抖？”
暮京瓷：“……”
花、花擦……
这么明显的吗？
尴尬了尴尬了。
正想着说辞，季无渊突然又道：“你……”
“我什么？！”暮京瓷一惊一乍的。
季无渊极轻浅地笑了笑：“你不会被人家吓到了吧？”
“吓、吓什么？”
“我喜欢你。”
“哈？！”
暮京瓷愣了。
“呃……”季无渊沉默了。
半晌，暮京瓷听到他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呼出来。
再开口时，只道：“我是说，你不会被工作人员的话吓到了吧？”
暮京瓷也跟着吸了一口气。
然后这口气死活呼不出来。
胸口有点堵。
妈哒……
这人说话不清不楚。
妈哒！
刚才突然有些小兴奋是怎么回事！
完了完了，乱套了。
暮京瓷没有回答他，憋了半天憋出句：“傻子……”
季无渊：？？
“你……”
暮京瓷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什么我？你这个人说话奇奇怪怪的，你还我什么我。”
“我……”
“你还说，你还说！”
“呃……”季无渊沉默了。
半晌：“京瓷……”
“干什么？！”
“别生气……”
“我——我生什么气？”
“不知道，反正别生气。”
“我没生气。”
“真的吗？”
“当然了，我生什么气？”
“那，你说，你刚才是在期待我说什么吗？”
“呃……”暮京瓷懵了。
“期、期待什么？”
“我怎么知道？”
“我……我没有……”
“真的？”
“当然了。”
季无渊突然笑了声，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愉悦。
“我懂了……”
他说。
但是没说懂什么，只道：“我很快回来，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