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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页



“高伯,二姐怎样?”白玉堂开口问道,也是觉得不说几句话,气氛愈加尴尬。

高伯脸上露出了凄凉的神色,道:“少夫人还守着少爷,泪已经哭干了,才也要来看展少爷,被我劝住了,她现在那身子,又折腾了一夜,哪里受得住?”

白玉堂点头,道:“二姐夫呢?他怎样?毒伤要紧吗?”

高伯此时,神情又有些尴尬起来,道:“大夫看过了,幸得当时展少爷处理的及时,否则只怕凶多吉少!这…五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好,真是老糊涂了,在外头听了闲言闲语,就当展少爷是无情无义的人,五爷,我实在是没有脸再见展少爷了!”说着,便拉起袖子来拭泪。

“闲言闲语?什么样儿的闲言闲语?”白玉堂眼光倏地亮了一下,问道。

“那会儿少爷被抓进牢里,咱们想了许多法子想进去探一探都不成,许镖头护送镖银上京之前,曾经偷偷地进到牢里去探听了一会儿,听了几个狱卒的闲谈,都道是展少爷只顾着自己的官位,早已经不在乎亲人朋友!所以……想来,也是他们胡乱猜测,那时,展少爷在京城,如何知道姑苏的事情!”高伯摇头叹息道。

“许镖头?!”白玉堂心中一惊,若这件事高伯所言不虚,那么这一回,似乎从头至尾,就有无数的不合理处。白玉堂却也没有动声色,只道:“展昭不是小气记仇的人,高伯,你也不必太自责了!对了,高伯,许镖头在志远镖局里,做了多少年的镖师?”

“多少年?”高伯突然轻轻地笑了,道。“许严与少爷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他娘一生下来就殁了。是老爷将他抱了回来,与少爷同吃着夫人的奶水长大的,亲的就如兄弟一般。夫人亡故的早,那时,少爷和许严都还没有成人。老爷又为镖局的事情日夜操劳,是我老头子看着这两个孩子长大呢!咱们这里有老话说,能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若是一男一女前世必定是夫妻;若是两个都是男孩或者女孩儿,上一辈子肯定是同胞的兄弟姐妹。这话,一点儿都没错,小的时候,少爷和许严看上去,就一模一样,举止行动都相似。后来长大了,各人经历不同,渐渐也就不像了。不过,都是一样的善良心肠!”

“许严和二姐夫是从小儿一起长大的吗?”白玉堂皱眉,忙从床边柜子里取出了展昭发现的那只令牌,递到高伯跟前。“高伯,你认得这个吗?”

“这不是许严的令牌吗?是老爷当日为他和少爷打的,是寒金制成的,刀砍斧劈都不会断,又叫‘兄弟金’,将两块令牌放在一处,会自动抱成一团。老爷是为叫他们兄弟同心!五爷也知道靳家几代都是单传,若有个人分忧,老爷也不会积劳成疾,去得那么早了!”高伯说着又擦去了眼角的泪。

“这确实是许镖头的?”白玉堂追问了一句。

“嗯,没错,我怎么会看错,这会儿严儿被送了回来,我还道他身上怎么找不着这块令牌,以为是丢失了,心里可惜极了,幸而……”高伯的话突然顿住了,脸色也变了变。

“高伯,你怎么了?”白玉堂问道。

“呃…哦…没事儿,这令牌怎么到了五爷的手上?上头似乎还有血迹?”高伯不自然地问道。

“是我们从一宗凶案现场拾到的!”白玉堂边说,边小心留意着高伯的神情。

“凶案?!”高伯轻呼了一声。

“是!是从死人身上取下来的,想必是那个拾到了许镖头令牌的人吧?”白玉堂道。

“呃,是…是!五爷,您请用些早饭,我先退下,等展少爷醒了,我老头子再来向他磕头赔罪吧!”高伯说着,匆匆离去,神色有些慌张。

此时,蒋平从一边绕了过来,进屋,对着白玉堂一笑道:“这老头儿恐怕是弄清这宗案子的关键所在了!”

“四哥,你听见了?”白玉堂看着他。

“才来找你,听见你们在里头说话,我就没进来。”蒋平笑道。

“你怎么看?”

“高伯定是发现了些什么?因此,在惊疑不定了起来,可究竟是什么呢?”蒋平低头去看那块令牌儿,除了志远镖局四字之外,上头什么也没有。

“我看就是块儿普通的令牌儿,还能藏着什么秘密不成?”白玉堂摇摇头。

蒋平摇摇头,道:“若有秘密,便是咱们瞧不出的秘密,可老高却瞧得出,别忘了,他才说过,他可是看着好些人,从小长到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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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平是个坐不住的人,只喝了半杯茶,就晃悠悠地出了门儿,看上去像是没事儿人一般的,其实白玉堂清楚,他必定是追查些什么去了。其实有四哥在时,白玉堂也还是放心的多了。转头儿又想着,不知道二哥什么时候儿会把大嫂带来,给展昭治病。

再一回头,却见展昭倚着床头坐着,眼睛清清亮地正看着他。

“猫儿,你醒了!”白玉堂又惊又喜,一步窜到床边儿,紧紧地抓住了展昭的手不放。

展昭笑嘻嘻地道:“闻着这么香的早饭,还不醒的,那可是傻瓜了!”

“你没事儿了?真的没中毒?头晕不晕?发烧么?还是觉得冷?看东西清楚吗?有没有哪里痛?再不然就是有不对劲儿的地方?”白玉堂急着问出了一大串儿问题。

展昭笑着皱眉,道:“就有一处不对劲儿!”

“哪里?”白玉堂紧张地看着他。

“肚子,饿的不对劲儿,全身都在难受!”展昭笑了起来。

“展昭!你有没有搞错啊?我倒是在关心你,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白玉堂瞪眼,吼他。

展昭扯扯他的手,小孩儿一般地冲着他笑道:“我就是见你紧张地过了,才跟你玩玩儿的,你怎么一会待我那么好,转眼,又生气了呢?”

白玉堂无奈,只好笑,道:“你还敢说,你答应了我什么?如今又没做到不是?你且说,该怎么罚你?”

展昭白他一眼,道:“这件案子完了,凭你叫我去哪儿,我都告假随你去就是!谁要欠你这小气耗子的人情儿?叫你到处去嚷嚷着,说我言而无信么?”

“展昭,这可是你说的,我真该叫你白纸黑字、签字画押才是呢!省得到了那时,你又要百般抵赖了!”白玉堂笑了起来。“对了,你几时醒的?”

“高伯进来那会儿?”展昭笑道。

“那么说,你听着了?”

“自然!”

“你怎么看?”白玉堂从食盒里拿了粥来,端着手里,喂展昭吃。

“二姐夫只怕是已不是二姐夫了!”展昭轻叹了一声。

“展昭?!”

“经过昨夜,我能确定了!二姐夫的眼睛,在火把之下,根本就看不清东西,怎么能那么准的确见那条蛇?我记得没错的话,那蛇还是黑色的呢!”展昭轻声说道。

“那你还要救他?”白玉堂瞪眼。

“越是这样,越不能轻易地叫他死了。若他死了,咱们怎么解开这大团的谜题?”展昭摇头道。

“那怎么成?二姐还……”白玉堂急道。

展昭轻轻地摇头,道:“便是之前,二姐还有些疑惑犹豫,但经过了昨夜必定也是发现了的吧?我只是奇怪!”

“我也奇怪!若真是想叫别人认不出他来,杀人灭口才是好法子不是么?”白玉堂冷笑道。

“是!而且,他为什么要救她?那人好聪明,怎么会想不到,这一出手,必定是要漏馅儿呢?”展昭摇摇头,轻轻笑了,道:“我还算是人家弟弟吗?居然这样话,也说了出来!只是,玉堂,我从来没有这么怕过,二姐的生死,竟然是在那一线之间的!”

白玉堂看了展昭好久,终于笑道:“我只知道,人若出手救人一回,此生,就再也狠不下心去杀她!何况,他救二姐必定不只一回!”


蒋平一直悄悄地跟在高伯后头,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几十种说辞,怕得是万一被高伯老发觉了他在跟着他,好用来解释。可现下瞧上去,都是多余了,高伯一副失魂落魄地模样儿,压根儿就察觉不着身边的人或事。

他走进许严的房中,就呆呆地坐在床边儿,就那样看着昏迷不醒的许严。蒋平在窗外思索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推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