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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 惩罚


        联姻
  自打那日从承天宫回来之后,  便接连下了好几日大雨,不仅雨大,风也大,  连续刮了几天大风下了大雨,  御花园有好几根树枝都被压的弯下来,看上去似乎还得有一阵子没得消停。
  到了夜间的时候,  雨下的更大了,  岁杪隔着殿门口看着外头的倾盆大雨,  倏地叹息一声,连着几日雨太大都没有出过愿合宫的大门,游记都翻烂好几本了,  也没有一本能吸引她的。
  岁杪心里头记挂着等天气好了之后便出宫去严翊之前的府邸里的书库上拿几本他珍藏的字画和游记,倏地想起他,  这几日雨大,  估计是雨路难行,  他也没让王福来叮嘱她用膳了。
  将思绪收回,她看着围成一桌儿的宫女太监们,大家闲来无事打发时间,  也趁着雨夜不会有人瞎串门,于是便聚在一起打一下牌,赌赌碎银子。
  起先,  还只是愿合宫的宫女太监们平日了都自在惯了,  可这大雨天的让他们出去他们也不知去哪里玩,索性就窝在自个儿的小房间里,  烧着火玩牌,岁杪觉着这雨天风又大,于是便打算唤了沉儿喊他们来宫里多拿点炭火去烧,  也好暖和些,可是沉儿和清荷都不在,岁杪便自个儿去了侧殿的后院,还没进门便听见里头欢呼雀跃的,似乎很开心。
  岁杪在门口大致听见了他们在里面玩什么,自己爱玩的性子也跟着被勾起来,推开了殿门在宫人们惊恐的面容下坐在了里面,跟着一起玩了起来。
  玩着玩着便玩上瘾了,第二日天一亮便把太监和宫女叫到了主殿一道玩,接连着几日过去了,她赢得碎银子不少,起先都是因为宫女太监们不敢赢,后来岁杪说了认真玩之后,他们便都卯足了劲,开始认认真真的打了起来。
  他们一认真,没人给岁杪放水,她一下子输的亏了。
  这几年攒的碎银子也跟着搭上去了,岁杪欲哭无泪,为了不让自己的心持续滴血,她让清荷和沉儿跟着顶上去,自己先缓一缓,等缓了一会儿后,岁杪又重拾自信,觉得自个儿可以赢回来,可垫子都还没坐热呢,耳边忽然响起太监捏着尖细的嗓音对着这边喊道:“皇上驾到——”
  岁杪不免有些惊讶,想着这大雨天的他怎么来了,可下一秒见宫人们慌慌张张的样子,她便跟着回过神来,皇宫里是不让玩这些牌也不让赌的,想到这里,岁杪也跟着慌慌张张的收拾起来,“快快快,把该藏得都给藏起来,若是让三哥知道了,我们都得挨板子。”
  可惜晚了,她话说到挨板子的时候,身后便传来了脚步声,岁杪感觉自己的身后从脚底心钻进了一道冷风,吹的她脊背都有些发冷,不觉有些瑟瑟发抖。
  脚步声一声一声的传入耳,像是踩在了她的心上,让她紧绷的情绪收的更紧,脚步声停住了,那人就站在身后,身上的龙涎香的味道沁入鼻尖,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看着面前的太监宫女们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道:“奴才、奴婢、参参参见皇上,皇上万万岁万岁万万岁。”
  紧张的声音以及那不安的小手,岁杪只觉得他们一点儿都不争气,可当男人的声音从耳边响起的那一刻,她紧张的口水直咽,暗暗的也恨自己不争气。
  “岁岁为何要说挨板子?”严翊的声音刻意放得很低,可却不难听出他是在明知故问,许久没等到回复,他又嗯?了一声,可这一声嗯,差点没把岁杪吓得当场哭出来。
  她深知自己这样的行为算是什么,自幼便在宫中长大,她明知皇宫不可以赌牌,可还是纵容下人们,非但没改正,还自己加入了赌牌行列当中,这个就叫知错还犯,如今被皇上抓到了,哪怕是神仙都救不了她。
  岁杪一言不发,只默默的将攥在手上的纸牌塞进了自己的袖口,企图将犯错留下的证据给彻底的磨灭掉,可晚了,严翊指尖微微一弯,勾住了她打算塞进袖口里的“证据”。
  殿内响起了严翊低沉的嗓音,“告诉朕,这是什么?”
  几个宫人们低着头,头抵在地板上,不敢抬头去看皇上,岁杪只能闭着眼,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在认罪,而是可怜巴巴的道:“三哥,我的碎银子输完了。”
  合着他站在面前,也抵不过碎银子输没了,严翊被气笑了,可气笑之后半晌又只剩下无可奈何的叹息声,她如今是知道怎么捏着他的心肝,怎么让他舍不得,她如今是开窍了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明知道他心疼她,,舍不得,偏偏就不去说自己做错了不该赌牌,而是用着受尽委屈的声音说自个儿的碎银子输完了,岁杪是有多喜欢碎银子这一点他自然知道,可她如今的委屈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他却无从得知。
  可哪怕是假的委屈,他也心知肚明自己狠不下心来,只好为了他再一次打破宫里的规矩,再一次打破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深吸了一口气,严翊轻而又轻无奈的道:“朕有。”
  岁杪依旧是委屈的脸,声音也跟着委屈,“有什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在装傻,可他又舍不得凶她,只能又开口,嗓音是面对她时,一如既往的温润,“还有碎银子,朕给你。”
  岁杪这会儿脸上便堆积起了笑容,可她到底是没达到自己的目的,于是依旧是委屈的声音,“可是三哥,你是不是要罚我们,等会儿是不是要打我们的板子。”
  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严翊深深的呼吸了一会儿,喉结滚动,看了眼殿内跪了一地的宫人们,嗓音清淡道:“都退下。”
  这句话在宫人们的眼里便是不再追究这件事,众人心中不免对皇上重视娘娘的程度有了一份新的认知,磕头谢了恩,宫人们便退下了,殿内瞬间只剩下岁杪和严翊二人。
  这是两人自从说出心声之后的第一次见面,上一次被中断的暧昧在此刻开始继续燃烧,这种让人觉得面热的氛围让岁杪不知该如何开口,缓了许久后,方才装傻似地对着身后的男人道:“岁杪谢过三哥——”
  “谢什么?”话被严翊淡声打断。
  岁杪白皙的小脸顿了顿,天真的道:“谢三哥不计较我们赌牌——”
  “谁说朕不计较了?”
  他的声音传入了耳内,岁杪只觉得自个儿受到了欺骗,转身的瞬间便被男人双手撑在两侧,像是被他圈在了怀里,可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的岁杪却来不及觉得这姿势和氛围多暧昧,精致的小脸抬起,秀气的眉微蹙,她低喃控诉道:“三哥,你怎么、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呀,你、你方才不都说让他退下了吗?”
  “朕是说过,没错,”严翊看着她认真和他讲道理的样子,忍着笑意,故意逗她道:“但是朕只叫他们退下,并没有说不去罚他们。”
  “再者,”严翊嗓音低悦,“朕也没叫你退下啊。”
  岁杪这会儿彻底的委屈上了,眼眶一酸,委屈巴巴的道:“三哥、你、你耍赖!”
  “朕没耍赖,”严翊没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有些肉肉的脸颊,“不过你要是实在不想让朕追究你们在赌牌,朕给你出个主意,也不用你们挨板子,怎么样?”
  “什么、什么主意?”岁杪有些不可思议,可是却又怕再次上当,只能睁大了眼紧紧的盯着严翊看,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人看的时候,最是勾人。
  严翊眼神暗了一些,喉结滚动几下,撑在桌案上的手收紧,他沉吟一会儿终于还是敌不过心中那冒出了尖尖儿的念头,开口道:“咳、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岁杪有些不解的抬起眼眸,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踩在了危险的边缘还在反复的跳横,嗓音软糯糯的道;“三哥想说什么便说吧,岁杪听着便是。”  他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殿内便又安静了一会儿,旋即男人轻声道:“倒也不是说的。”
  岁杪:“啊?”了声。
  “是做的。”
  话音刚落,岁杪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有东西往她脸蛋上戳了一下,有些软也有些干,可更多的感觉还是自己心跳加快,和热意开始燃烧着的脸。
  她整个人呆楞住了,一直一个表情,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视线呆呆地看着男人,他眉目难得温柔,一双眼微垂,紧紧的盯着他,眼型和她的有那么几分相似,都是桃花眼,鼻骨高挺,视线往下移,看见了方才往自己脸蛋上戳了一下的那个地方。
  有些淡红,很薄,可是却很软。
  她盯着他的唇看,他盯着她看,殿内安静了半晌后,再次响起男人的声音,多少是有些得寸进尺了,只听见他眉眼带笑,嗓音温润,“你、若是想要朕不追究,就向方才朕对你那样,对朕。”
  他想要她亲回去。
  理解了的岁杪脸色愈发的红了,而她也彻底的回过神来,原本还好好的小脸瞬间布满了委屈,她捂着方才被亲了的脸颊,软声软气的控诉道:“三哥,你、你趁人之危。”
  她越是委屈,他心中的那个让她亲回来的念头便愈发的深,心口发痒,他终是开了口道:“就一下下,亲了,朕便不追究,你可知,赌牌可是要杀宫人的头的,你也要挨板子。”
  岁杪自然是知道的,她可不想宫人们被杀头,更不想自己挨板子,几个大板子挨下去,她的腿估计都会废掉,她伸出手,揪住了严翊的袖口。
  这一勾,可差点没把严翊的魂给跟着勾走。
  看着她委屈的小脸,也能得知自己有多过分,于是便打算放了她,可话还没说出来,便睨见小女人有些动摇的小脸。
  只尖她抬起眼眸看他一眼复而又低下头,嗓音低低的,像是做了很久的挣扎方才说出这句话,道:“那、那就一下哦。”
  应该是很不好意思,她说完这句话便羞红了脸,旋即掩耳盗铃似地捂住了她自己的眼睛,似乎这样他就看不见那般,踮起脚尖,小脑袋往前,一只手在摸索着他的俊脸。
  可刚触及的便是他有些干又有些软的薄唇,旋即她感觉到男人嘴角一勾,带着逗弄那般道:“岁岁若是想亲这里,便亲。”
  她可没这打算。
  像极了占了他极大的便宜,岁杪被他这么一说,心不免有些着急,原本踮起的脚尖踩在地上,跺了跺脚,眼一闭又踮起脚尖,随便找了个地方便亲了上去。
  可没想到,被男人一打岔,亲的地方便是刚刚手摸到的那个地方。
  ——嘴唇。
  小女人的嘴巴软糯糯的,和她的声音一样,靠近了闻,她身上的那种软香还充斥在自己的鼻尖,应该是方才才喝了花茶,此刻唇里一股子花香味。
  感觉到小女人要离开。
  撑在桌案上的手终是松了下来,大掌扣住了她的细腰,将她身子往前压,感觉到她脚尖重新踩地后,他低头,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小脑袋,狠狠的亲了下去。
  气氛在这时燃烧到了最顶点,暧昧的氛围让彼此都有些忘我,正当严翊不满足此刻的浅尝,打算深.入时,门口不合时宜的响起了王福的声音,“皇上,边疆使臣求见。”
  严翊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将岁杪松开,低头一看小女人的脸已经一路红到了脖子,而她此刻是真的委屈的快要哭出来,脸红的不像话,到底是知道自己这次过分了,伸出手将她揽入怀里,小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混蛋。”
  敢这么骂他的也就只有岁杪,而被骂的景渊帝竟然也没有生气,而是低声下气的安抚道:“是朕的不是,朕混蛋。”
  还想说什么安抚怀中的小女人,便又听见王福在门口的声音,“皇上,您在里面吗?”
  严翊嗓音幽暗的嗯了声,他自然是知道边疆使臣大半夜来这的目的是什么,这几日亦都如此,无非就是联姻的事情,联姻的事情好说,可他们却指名要严苓去联姻。
  边疆没有安好心,可如今的局势,若是不答应的话边疆和邑朝定然是会起战争,而此刻朝纲不稳,到底边疆在朝廷里多少内应也不得而知,可若是答应了,严苓去到那里到底会受什么折磨,多少折磨也不得而知。
  严翊这边还在沉思,而窝在怀里的岁杪倏地轻轻道:“是不是联姻的事?”
  似乎是没想到她也会去知道这些事情,有些意外,他嗯了声,“你别想那么多,这件事朕会处理好的。”
  “严苓知道吗?”岁杪轻声问。
  严翊沉吟一会儿,“大致知道了,只是不知道边疆指名要她去和亲。”
  “若是她这个脾气的知道了,不知道要闹多少事情出来,”严苓的脾气大家都知道的,这件事若是知道了,不知要怎么闹,
  “朕自己先处理了就是。”
  岁杪却不这么觉得,不知为何,心口总有种不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