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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采花


        你死后我会开香槟放礼花
  宋蔚的神经本就在极度紧张的状态,  裴月神的话几乎让她失控,她不敢回头,小声的尖叫着,  现在总觉得脖子后面阴风阵阵。
  “你快把她收了!”她嗓音抖动着,脑袋蜷缩到胸口,  谨慎而小心的对裴月神说这句话,非常害怕惊动身后的“鬼”。
  裴月神的声音听起来非常严肃和为难:“宋姐,你别害怕,  虽然你身后站的是红衣厉鬼,可是我一定会救你的,绝对不会让她上你的身!”
  啊?宋蔚吓得牙齿战栗,自己身后居然是红衣厉鬼?居然还想上自己的身?难道刚才在车上真的是自己被上身而不是裴月神和姜善?
  只要回忆起刚才的情形,  宋蔚便脚底生寒,  明白现在的自己只能依靠裴月神,她态度更加的和善温柔:“好妹妹,  快帮我把鬼赶走吧,  我不想被附身啊!”
  姜善在一旁看热闹,  是真觉得可笑,就宋蔚这智商到底准备怎么把梁戎抢过去?
  裴月神却有些为难:“可是……那鬼就在你身后,要把她收服,  宋姐姐你可能也会遭殃。”
  宋蔚急得团团转:“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管这个!快点开始吧!”
  她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几次三番催促裴月神和姜善后,裴月神故作犹豫:“那……那我动手呢?”
  “快点!”
  话音刚落,姜善手中端着的米便猛地的撒在宋蔚身后,  米粒砸在脖子和背上是真疼。
  宋蔚怒得刚要回头,姜善冷声警告:“不想回头看到厉鬼的脸就老实点,她离你越来越近了,  这糯米打在她的身上会波及到你,可见你就快被她附身了,到底还想不想好了?”
  原来刚才撒米是为了驱除恶鬼啊,宋蔚立即不再生气,“好好好,你们接着动手,一定不能让厉鬼上我身!”
  姜善笑着跟裴月神对视,姜善从自己工具箱里拿出一串大蒜,一个一个掰下来打在宋蔚背上。
  宋蔚疼得咬唇低闷,姜善痛心疾首的对她说:“千万别回头,回头咱们就前功尽弃了!”
  边说,她打得更用力,还塞几个进裴月神手里让她也加入进来。
  宋蔚疼弯了腰,闻言赶紧挺直身体,用力捏紧拳头强忍后背的疼痛。
  “来吧!我忍得住。”
  裴月神冷冰冰的望着她后背,手中的蒜头捏紧几分,最终打向宋蔚的背,声音听起来无比心疼宋蔚现在的处境:“宋姐姐不要怪我们,我们也是为你好。”
  宋蔚感受到背部越来越疼,她很怀疑裴月神和姜善在对自己实施报复,好几次都想回头,可是就怕回过头看到的不是裴月神和姜善的脸,而是一张阴森森的带着蓝光的鬼脸,到时候她真的被附身怎么办?
  宋蔚咬咬牙,到底还是忍下来了,可是她并不知道,姜善为她准备的惊喜还没有结束。
  在被砸十几分钟后,突然的,一盆鸡血从天而降浇到她身上,冰凉凉黏腻腻的感觉充斥着宋蔚全身,她呆愣愣的看着身上滴落的血,鼻尖萦绕着浓浓的令人恶心的血腥味。
  欺人太甚!
  宋蔚再也忍不住回头,却不是看到裴月神和姜善的脸,而是一张同样满脸是血,阴森森笑着看自己的红衣女人。
  宋蔚呆愣的立在原地,惊恐的望着女人的脸靠近,她发觉自己嗓音里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周围什么人都没有,到处都是冰冷诡异的红雾。
  裴月神和姜善,还有这家主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她的面前只有这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她离自己越来越近,笑声回荡在耳朵里,她好像要穿过自己的身体进入灵魂深处,宋蔚感觉到一股冰凉的气息,然后属于自己的意识越来越弱,最终昏迷过去。
  宋蔚倒地之后,姜善将人偶收回来,朝她倒在地上的身体呸了一声:“就这点胆子,还敢说自己唯物主义,别丢唯物主义的脸!”
  解决宋蔚之后,裴月神和姜善开始了真正的“捉鬼”。
  裴月神向主人家询问具体的闹鬼事件,检查他们最近的食物以及接触人员,发觉他们家里有很多安定助眠的药物,裴月神父母生前有段时间很需要这类药物才能睡着,所以她对这类药物还算熟悉,可是看过药之后她发现,盒子里面装的根本不是镇定安眠药,而是可以令人精神紧张,神经错乱的药物,也就是说这不仅仅是一桩闹鬼事件,是有人蓄意为之,至于为什么,多半都是跟这豪宅有关系。
  裴月神在征求过主人家同意后,和姜善在各个房间搜索“鬼”的踪迹,最终在保姆的房间找到一件可疑的红衣,裴月神按住不发,暗中将药和衣服的事告诉男主人。
  男主人联想之后瞬间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闹鬼,而是有人蓄意而为。
  和裴月神秘密交谈之后,男主人对家人宣称捉鬼结束,实则已经和裴月神商量好之后的计划,先按兵不动,然后找出证据弄明白保姆为什么这么做。
  裴月神和姜善离开时也把宋蔚弄走,她身上很多鸡血,姜善把弄脏自己的车,直接用个麻袋把人套起来装车里,到家后再把她扔地上,由她自生自灭。
  姜善忙完看向裴月神时,发觉她在发呆想事情,刚才从豪宅离开后她就一直是这个模样。
  “想什么呢?”
  裴月神缓慢的道:“今天的事让我想到我爸妈,我爸刚破产的那段时间的确夜不能寐,也的确需要服用安眠药,后来情况有好转之后,安眠药的使用已经逐渐减少,可是为什么法医的鉴定上说我爸是服用过量安眠药致死的?”
  姜善连忙坐在裴月神身边:“月神,你是不是发觉了什么!”
  裴月神若有所思:“还有我妈……我妈妈的尸体我看过,她的腰际两侧有淤青和红印,死之前像和人发生过挣扎,但是我家的确没有人来过的痕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善问:“法医呢,找来问问啊。”
  “跑了。”虽然梁戎和安寓都没有告诉她事情的进展,但是裴月神从来没有放下过父母的死亡,自己也经常注意一些动向。
  那名替她父母做解刨的法医早就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离开阳城,踪迹全无,梁戎和安寓一定都在寻找这名法医,因为很有可能,所有的证据都在那名法医身上。
  裴月神现在就像被一团迷雾罩住,她能确定父母的死亡一定另有隐情,可就是差点什么……
  “别担心,说不定梁戎这次回来会带回好消息。”
  裴月神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这天之后裴月神和男主人保持密切的联系,也得知保姆和丈夫刻意把主人家的镇定安眠药物换成可以致使人神经紧张的药物。
  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豪宅主人报警后不久,保姆一家就被警方抓获。
  根据保姆的招供,他们本意慢慢控制住豪宅主人一家的精神状态,等到成功从他们手里拿到房产证后,就会效仿他们梦到的故事那样,将他们剁成肉酱埋尸地下。
  这样大胆可怕的想法说明保姆和丈夫并不是第一次如此行事,警方在深入调查后果然查出,夫妻俩就是几年前失踪的连环杀手,这次被裴月神用捉鬼掩饰着查出可疑行迹,还真算是歪打正着。
  闹鬼事件处理得还算圆满,可宋蔚过得就不是那么好了,上次的见鬼事件给她留下深重的阴影,她醒来之后就大病一场,根本不敢见裴月神和姜善。
  裴月神和梁戎分离已经有一个月,这是两人在一起后分开最长的时间,虽然他们每天都可以用视频通话慰籍想念,但这和面对面见面完全是两码事。
  夏天的第二个月月末,裴月神得到梁戎立即返回的消息,第二天一早听到门铃响,她以为是梁戎回来,几乎是从床上跳下来便出去开门。
  可当门打开,当门外那人抬起眼眸与自己对视,裴月神颊边的笑容逐渐凝固。
  不是梁戎,而是江显。
  如果不是在今天看到他,裴月神几乎快将他忘记,原来不知不觉间,江显已经变成可有可无的人。
  有段时间不见,他憔悴了许多,身形消瘦,镜片下的双眸定定的看着裴月神,像是有许多话要跟她说,可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他看她的眼眸带着明亮的神采,像在瞻仰可望不可及的珍贵之物。
  江显过去的日子都在度秒如年,和她分开的这段时间明明不算长,可却像一生那么长,现在能再见面,他分外感谢上天的恩赐。
  裴月神出来得急,穿得单薄,江显脱下外衣上前,衣服却被裴月神忽然打落,裴月神蹙眉后退,眼神警告的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江显当然知道她并不欢迎自己,她刚才开门时一瞬间的惊喜,再突然转变为冷冰,这些神色江显并没有错过。
  他知道自己不是她要等的人,心中苦涩难言,缓缓的弯腰把衣服捡起来拍拍干净,重新递给她:“披上吧,早上天凉。”
  江显对她说话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状态和语气,在国外这段时间,他在煎熬的治疗空隙里经常对着裴月神的照片自言自语。
  他练习自己对她说话的语气,轻重,温柔程度,他想尽力拿捏到最有分寸的状态,给她最好的体验,他无时不刻都想让她知道他已经在慢慢改变,而他做的这些都是想求一个机会。
  在国外的这些日子,思念几乎快吞没他,现在见到她,感受到因为她而澎湃沸腾的血液,江显无比的确信,他太想太想要这个人,死也不肯放手。
  江显朝裴月神展开手,他手心里躺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礼盒,礼盒打开,里面只有一根绣花针。
  裴月神只看并不言语。
  江显低声说:“你交代的第二件事,铁杵磨成针,我既然做到了,就一定要拿回来给你看看。”
  裴月神语气漠然:“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努力的结果,如果这就是你买来欺骗我的针呢?”
  江显早知道她会有这样的怀疑,他事先已经准备好。
  他拿出手机,调出视频给她,裴月神看了他一眼才接过来手机。
  视频中的铁棍在连续一个多月的打磨下,终于在昨天成为一根漂亮的针,江显将这颗针装进礼盒中,乘坐最早一班回国的航班,风尘仆仆来到她面前,为的就是让裴月神知道,他做到了。
  江显偷藏起紧张等待裴月神的宣判,他直直盯着裴月神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一分对自己的赞赏,可是都没有。
  无数个一分一秒过去,他手心里已经起了一层薄汗,可就是等不来裴月神的答案。
  裴月神似乎就是要让他这么着急,在江显期待的目光中,她不动声色的把玩着这根针,随后漫不经心的将这根针丢到脚边用力碾进泥土里,“你把它找出来。”
  针本来就细小,现在被丢在地上,还被裴月神刻意隐藏起来,要找到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可是江显并无怨言,甚至没有任何不悦,立即就蹲下身,用手在她脚边摸索。
  裴月神垂眸看他着急的样子,略略抬起脚踩住他的手指,江显顿了顿,仰起头看她。
  裴月神懒洋洋的挑眉,坏笑问:“怎么这样看着我?不能踩?”
  就算不能踩又怎么样呢,江显已经感受到手背上传来的疼痛感,她笑得漂亮动人,欺负他可没有少用一分力,江显虽然觉得疼,可远没有心疼得那么厉害。
  他真的很不喜欢和裴月神弄成这样,他多希望可以跟她坐下来好好说几句话,多希望她能听听自己的心事,他真的在改了啊……
  可是他同样知道,如果要让裴月神原谅自己,要让她愿意抽出点时间听自己说话,就现在来说是遥不可及的。
  他得耐心,必须耐心。
  江显并不抽开手,任她脚尖碾着自己的手指,当手掌愈发被她踩进泥土里,江显感觉到那根针就在自己掌心下,可在裴月神的蛮力刺激下,那根针突然狠狠戳进他的掌心。
  五指连心,疼痛加剧,江显却闷声不吭。
  裴月神好整以暇看着他苍白额头上的冷汗,盯着他一声不吭被自己凌.辱模样,她忽然用力的踩下去,让那根针很深的刺入江显的手心。
  终于,江显低低闷哼。
  裴月神也笑了:“这样才对嘛。”
  江显无奈的苦笑:“你希望我求饶?其实我可以满足你。”
  “那样不够有趣,我更想看你隐忍痛苦的窝囊样。”
  江显自嘲的笑了一声。
  现如今他在她面前还有什么尊严?
  “那么,你现在愿意给我机会了吗?”
  她在上,他在下,并且是他在仰望着她,就像仰望着一个永远触不可及的神明。
  裴月神眺望远方,忽然悠悠的说:“我想要一枝花?”
  江显连忙迫切的问:“什么样的花?我立即去买?”
  她摇头:“我要一朵开在峭壁之上的花,你去给我采一朵回来,也许我高兴之后就会满足你。”
  她终于回眸看他,笑盈盈的柔声问道:“好吗?”
  江显怔愣地看着她的脸,描摹清冷妖冶的眉眼,哪里会不好呢?只要她愿意继续用这种温和的态度对自己,甭说去悬崖采花,就是让他从悬崖跳下去,他或许也会点头。
  只是……
  他还是想问她。
  “采峭壁的野花,等同于找死,月神,我如果回不来,你会想我吗?会为我可惜吗?”
  裴月神盯住男人迫切,焦急,不安的双眼。
  她笑容极为温柔,几乎让江显以为她会给肯定的答案,可是她说:“不会呢,我会开香槟放礼花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