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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官啪的一声,把案件放到了起诉那一栏!

        ……

        转眼就是周三了,但王果果和周雅芳依旧没有来。

        陈玉凤已经等不得了,她通过黄页翻到镇政府的电话号码,直接给镇长打电话,这回坦言,就说自己没怀孕,但接了个酒楼,自己搞不定,让俩妈赶紧来。

        这回就是逼,也要把她们给逼来。

        今天俩工人给酒楼装门头,陈玉凤则要开锅,试锅。

        她用糟辣椒炒了一盘五花肉,又煮了一碗素瓜豆,调了个油辣椒蘸水,顺带请俩工人吃一顿。

        港商一看菜,顿时笑了:“小姐,你系要开酒楼的,烧这种饭,怕没人漆喔。”

        “那你就不要吃,让单海超一个人吃。”陈玉凤说。

        “我漆过山珍海味的,介种菜,不看在眼里喔。”港商又说。

        但等陈玉凤端上桌,他才尝了一口,顿时不说话了,只跟单海超抢菜吃。

        云贵菜不胜在卖相,而是香,还下饭,就着两盘菜,俩工人一人下了三碗米饭,吃完饭,再把门牌的电通上,结完工资,他俩就可以走人了。

        单海超是典型的华国老军人,只负责干活,话少。

        但港商嘴巴絮叨的厉害,临走时专门跟陈玉凤吹嘘:“我真系香港来的,我还系个爱国商人,几系护照被偷了,但几要香港那边几要发传真过来,可以证明我是港商,你们大陆军方就要向我赔醉,因为我系来跟军方做生意的。我原来是个爱国商银,但以后也不会再爱国了,我被介个国家伤透了心,但我欢迎你去香港开酒楼。”

        陈玉凤忍无可忍,说:“叔叔别吹了。你是因为想嫖.娼被公安给抓的,以为谁不知道呢?”

        “你……”港商吹牛不成,恼了,张牙舞爪。

        陈玉凤给了他和单海超一人三十块,说:“以后别嫖.娼了,您也一大把年纪了,嫖.娼容易染病,对身体不好。”

        这肯定是个假港商,因为他看到三十块,眉开眼笑的接了过来,走了。

        三十块都能高兴成那样,能是真‘港商’?

        虽然俩妈还没来,但陈玉凤还得把三楼的卧室布置出来。

        三楼总共有四间卧室,不过因为只有俩妈住,她布置两间就行了。

        这地方之所以好,就在于它既能经营,还能住人,而且冬天有暖气,住起来比家里的平房更舒服,不但铺了被褥,她还给俩妈的房里都贴了画。

        王果果喜欢山青水秀,她就贴的山水图,周雅芳喜欢大胖小子,她就买了俩大胖男娃的画儿挂着。

        转眼俩闺女放学了,也不回家,在酒楼门前玩儿。

        忽而,蜜蜜欣喜的喊:“妈妈,马奶奶来啦!”

        马琳?

        按理马琳这几天应该很伤心吧,陈玉凤以为她应该住院了,但她怎么来了?

        酒楼的门上贴着红字:甜蜜小酒楼。玻璃窗,玻璃门,全擦的干干净净。

        马琳人倒不是很憔悴,穿着军装,就证明她并没有休息,而且一直在上班。

        她还带来了一双带轱辘的鞋子,陈玉凤下楼时,她正在教蜜蜜穿那鞋。

        蜜蜜从小身体灵活,带轱辘的鞋子啊,陈玉凤要穿上,估计站都站不稳,但蜜蜜穿上后,扶着马琳的手滚了两滚,挣开马琳的手,居然跑了。

        “溜冰鞋,我猜韩蜜肯定会喜欢,果然。”马琳望着蜜蜜,柔声说。

        甜甜进酒楼,用妈妈买的新杯子给马琳倒了杯水,捧了出来。

        马琳接了过来,又说:“我当年非常细致的查过韩超的档案,但我全然没想到,他母亲会是我的故交。”

        不仅是故交,还是她恨了三十年的仇人。

        她之所以查韩超,也是因为他生的很像王果果的原因。

        陈玉凤也揣摩出来了,马琳虽表面刚厉,但内心实际非常柔软,于是试着问:“张艳丽俩姊妹呢,您是打算原谅她们了?”

        “我已经起诉了,仅抛尸一条,就是要判刑的。”马琳深吸了口气,又说:“爱霞的丈夫徐耀国曾经是我们干校革命.小将的领袖,有一年发大火,是他把熏晕的我们一个个从火海里救出来的,他也是我们大家的救命恩人,但这是两码事,恩我记,仇我也记,该起诉我就必须起诉。”

        陈玉凤不懂法,当然,‘抛尸’是个什么罪她也不懂。

        不过只要马琳能硬起来,她就觉得挺好的。

        马琳忽而又说:“艳丽和爱霞小时候是我最好的姐妹,我穿什么衣服,她们也要穿一样的,我戴什么样的头花,她们也会戴一样的,我一直以为我们心灵相通,特别有默契,唉!”

        陈玉凤突然想起来,她和齐彩铃小时候也是这样。

        她穿什么,齐彩铃也要学着穿什么,她头上扎什么花,齐彩铃也要一样。

        但有一回县百货商店招人,齐彩铃说好了喊她一起去报名,却故意告诉她错误的时间,自己悄悄去报名,结果齐彩铃被录取了,她一直是个农民。

        闺蜜伤人,最为致命!

        马琳转了话题,又说:“快开业了吧,八一宾馆的菜太难吃,我以后会把招待饭安排在你这儿。”

        招待菜,一桌,只要客人给好评,军区补贴五十块呢。

        “我一定努力,把菜做好。”陈玉凤说。

        “对了,你婆婆如果知道我们这帮人在军区,应该不会想来的,你告诉我你家的地址,这个周末,目前还在军区的,所有曾经在五七干校呆过的人,一起去你家,慰问她。”马琳又说:“顺带,查个她的不在场证明。”

        陈玉凤也没有把握婆婆会不会来,就怕她对徐师长有点情愫,不肯来首都。

        但她又觉得婆婆都那么年龄了,按理人应该是豁达的,听说她搞了个酒楼自己干不了,心里应该也很着急,按理应该会来。

        “不在场证明你们可以去查,但道歉就不必去了,她马上会来首都。”她说。

        马琳犹豫了一下,却说:“你想错了,她不会来的。”

        陈玉凤随口就问:“为什么?”

        “你婆婆很小的时候我就认识,她没读过书,在我们面前总是很自卑,现在听闻我们都过得很不错,更加不会想见我们的。”马琳说。

        王果果是没读过书,但她会自卑吗?

        想想也是,曾经相识的人现在都身居高位,而她自己却是个村妇。

        虽然年龄差不多,但她比起马琳来却苍老了太多。

        该不会婆婆因为自卑,真的不敢来吧。

        要那样,陈玉凤就得雇人,自己掌勺做酒楼了。

        而她布置的那么漂亮的床,谁住?

        真是可惜死了。

        收拾完酒楼,她带俩娃要去洗澡,而澡堂子,总是八卦的滋生地。

        有人说:“你们知道不,今天张艳丽跪在张爱霞家门口哭了半天,要张爱霞承认抱着扔孩子的是自己,不是她。”

        “张爱霞认了吗?”另有人问。

        “没有,张爱霞一口咬定自己啥都没干过,都是张艳丽干的。”这人说。

        “俩姊妹呢,摆明她们就是合谋的,干嘛非得追究是谁抛的尸?”还有人不解的问。

        “抛尸的那个得坐牢,要是你,亲人重要,还是坐牢更重要?”另有人说。

        坐牢,就意味着自己的孩子从此跟任何国有单位无缘了。

        不管张爱霞有没有干,她都不会承认的,因为她的儿子和女儿都在政府单位工作。

        她要认了,不但她得坐牢,她儿子闺女的前途,也就全完蛋了。

        亲姐妹此时当然也会反目成仇,毕竟她们都有孩子。

        陈玉凤觉得这事还没完。

        毕竟她刚才还听马琳说过,张爱霞的丈夫徐耀国曾经是五七干校里,革命.小将们的头子,老大,说不定她们俩姐妹扯一扯,还能扯出更多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