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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页



        这件事徐简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宋湘。

        十一月中旬,徐简从工部回来的路上,看了走在路边贩卖的小货郎。

        徐简目不斜视地骑马经过,第二日他提前半个辰早起出发,绕路去了一个茶馆。

        这茶馆是徐简母亲的嫁妆产业,曾经因为生不佳差点被徐简母亲卖了,只是徐简从小喜欢来这边喝茶听人闲聊,徐简母亲为了儿子这癖好,一直留着,后来干脆给了徐简。

        茶馆后面有个小院子,徐简是经常在这里与小货郎见面。

        “大人,昨日我打听出来一个大消息。”小货郎见徐简,行过礼激动地说了起来,“李驸马身边现在有三个丫鬟,两个伺候他起居,一个在书房伺候,其中一个伺候起居的丫鬟叫春燕,她喜欢在我这里买胭脂,买的不多,且都是发了月钱买一次。”

        “昨日我在李后面的巷子里晃悠,远远看见她出来了,提着个小包袱像是要回,我觉得奇怪,凑过去跟她套近乎,她一开始不说话,后来哭了,说她跟李驸马睡过,现在怀了孩子,不知该怎么办,也不敢告诉李驸马,想回跟她娘商量商量。”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管听着,后来她又说,她爹刚死半年,她不敢告诉她娘,又回侯府了。”

        徐简默默听着,等小货郎说完了,他问:“依你看,春燕想做姨娘吗?”

        小货郎摇摇头:“想当姨娘的人怀了孩子肯定高兴,她哭得么伤心,八成连睡觉都是被李驸马强迫的,李驸马也真不是人,娶的公主美得赛天仙,居然还祸害身边的丫鬟,不给人踏实日子过。”

        徐简瞥了小货郎一眼,宋沁算么天仙。

        “好了,接下来你不用去边了,改去孙清孙御史附近,想办法将这消息传孙大人或其眷的耳中。”

        徐简给了小货郎一份赏钱,细细交待道。

        小货郎正替春燕打抱不平呢,一听这话,白了徐简要为民除害,不收赏钱都愿揽下这差事。

        两个人悄悄打着算盘,端王府派出去的暗哨一上报小货郎的去向,阿风也猜了徐简的用,赶紧来禀报宋池:“王爷,今京城都传您会做储君,您派人去盯着李也是怕李图谋不轨,果此让御史参李一本,会不会让皇上朝臣们猜疑您身上?怀疑您要铲除康王后面的势力?”

        宋池颔首,以为聪的人肯定都会这么想,以为是他在针对李。

        徐简虽然会写书,归根结底都是纸上谈兵,过于书生气,他并不擅长此道,否则也不会在韩舅等人『逼』迫徐大人,徐简只会埋头写书替父赚钱,白白去堵户部的窟窿。

        不过,宋池很满徐简对妹妹的心,宋沁么针对妹妹,徐简么都不做,叫他这个妻兄寒心。

        宋池原本打算以后再收拾李锡,今妹婿费尽心思要讨好妹妹,宋池愿成全他。

        正好,也试探下昭元帝究竟是怎么想的。

        .

        御史孙清出了名的耿直,正德帝在位他骂过正德帝,后来辞了官,在种地,而正德帝之所以没让韩舅弄死他,乃是因为孙清的父亲长眉厚耳大肚子,笑起来像个弥勒佛,像正德帝都亲召见过人。正德帝再昏庸,心里还是敬佛的,看在孙清父亲的佛相上没有赶尽杀绝。

        昭元帝登基后,孙清又恢复了御史的官职,并且在昭元帝追封虞宁初的母亲表示过反对,只是昭元帝坚称他是用此诏鞭策别再犯错,孙清罢休。

        在小货郎的努力下,孙清很快听说了李锡欺./凌丫鬟之事,等他派人去查探消息是否属实,正好撞见春燕被一个婆子推出靖宁侯府的角门,小丫鬟挎着一个包袱,一手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孙清的人上前打听,这得知春燕因为孕吐的症状被靖宁侯夫人怀疑,昨晚悄悄灌她喝了堕胎『药』,今早要打发春燕回。

        下属直接将春燕待了孙清面前。

        春燕身子苦心里也苦,想着这样回也要被母亲责骂被街坊们猜疑指指点点,还不配合御史大人,至少能为讨个公道,证是驸马爷强迫的她,而非她爬床。

        于是,次日早朝,孙清狠狠地参了驸马李锡一本,参他身为驸马,竟然仗势欺人『奸』./『淫』一个还在为父亲服丧的丫鬟,败德辱行,为官有愧于民,为夫有愧于公主,为婿有愧于帝王。

        三个掷地有声的“有愧”,将李锡骂了个大花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的。

        “皇上,臣冤枉!丫鬟的确有了身孕,腹中的孩子却不是臣的,不知她在外面会了么野男人又来栽赃于臣,图财而已,还请皇上鉴!”

        李锡跪在殿上,朝昭元帝叩首道。

        昭元帝看着跪在里的李锡,难掩怒『色』。

        早在郑皇后提议将女儿嫁给李锡,昭元帝查过李锡的为人,他不赞同这门婚事,郑皇后在他耳边拐着弯说话,指责他从来没有关心过女儿,现在看似关心,其实是不想女儿嫁得比侄女好。

        一旦郑皇后这么说话,昭元帝会烦躁头疼,比身上承受皮肉之苦还要煎熬,多一个字都不想听。

        可郑皇后有一句话说得没错,他的确没怎么关心过女儿,包括儿子,所以谈论儿女的婚事,郑皇后说由她来挑选儿媳女婿,昭元帝也愿尊重她的思。

        像郑皇后从来无法更改他的主,昭元帝也清楚,果郑皇后认定了李锡,他也无法说服郑皇后换个人。

        昭元帝把决定权给了女儿。

        女儿却是与母亲一条心,要嫁李锡,并且相信她能让李锡回心转。

        昭元帝这同的这门婚事。

        可两人成亲多久,李锡干出了这种事。

        这算昭元帝的事,昭元帝暂且没有处置,散朝后,他继续高坐于龙椅,只留下李锡父子、孙清,再派侍卫去请靖宁侯夫人、公主宋沁、丫鬟春燕进宫。

        宋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么事,她也从未想过李锡都娶了她,居然还会对身边些姿『色』平平的丫鬟下手。

        了大殿上,暂且不用她说话,宋沁站在一旁,看着婆母与丈夫咬定春燕腹中的孩子不是李锡的,又看着春燕哭成泪人,将李锡几次对她下手的间与细节哭泣道来。

        而李锡第一次强迫春燕,正是在今年的中秋夜,在个宋沁曾经拉住李锡的袖子希望他留下来陪她的晚上。

        这还不够,为了证没有说谎,春燕指着李锡道:“皇上鉴,除了我,秋燕、杜鹃也早都被驸马收房了,她们是不是清白之身请人查验知,总不可能我们三个丫鬟个个都背着主子养了野男人啊?驸马好狠的心,是您的亲生骨肉啊,您亲手杀了他也罢了,居然还冤枉他是野种,么小的一个孩子,驸马是要他在黄泉路上也被人笑话吗?”

        李锡脸都白了。

        昭元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驸马可认罪?还是要朕再派人去查验你身边的丫鬟?”

        李锡全身发抖,汗水不断地从额头冒了出来,他想继续狡辩,可春燕能供出其他两个丫鬟,两个丫鬟然也能证他宠幸过春燕,候再否认,是摆着把昭元帝当傻子。

        “臣该死,都怪臣贪酒误事……”

        李锡还没说完,宋沁终于再也忍不住,冲上来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指着春燕泪流满面地质问李锡:“为么啊,你底看上她们么,你么……”

        她说不下去了,再说下去,她都想吐,好像她以为的丈夫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其实他连粪土都吃。

        愤怒也好,耻辱也好,宋沁哭着离去,直奔她的公主府。

        宋沁走后,昭元帝宣布了他对李诸人的惩罚,李锡『奸』.污良婢女,革除官职并杖刑五十,且不配再为驸马。靖宁侯教子无方,爵位从侯爵降一等为伯爵,且剥夺李锡的子资格,李当另择品行兼优之子请封子。

        李锡仿佛被人抽走了脊梁骨,颓废地跪在里。

        靖宁侯擦擦额头上的汗,只庆幸皇上还留了他的官职与爵位,没有因为逆子否认了李曾经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