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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页


        两人虽担心,但也不敢违逆主子的命令。
        殷承祉一直往前走,这样的路哪怕是闭着眼他都能走下去,每一年,都是这样走的,只是今年他走的有些慢也走的有些晚了。
        进了书房所在的院子,他也没立即入屋,而是找了一只铁锹,走到了院子边的梨花树下,埋头挖着地,一下一下地挖着,偶尔的酒嗝以及不甚稳的动作,都显示出他此时并不是很清醒,但即便如此,还是顺利将地里面的东西挖出来了。
        那是好几坛子的酒。
        他一坛一坛地挖出来,小心翼翼地清理上面的泥土。
        十年陈酿。
        十年前他亲手埋下去的。
        那一年他才学会了酿酒,亲手酿了在除夕之夜埋了下去,他告诉她等十年之后再挖出来让她给他好好点评一下,为什么要十年?除了好酒需要时间酿造,更有自己的小心思,他还是怕她醒来之后恼火他大逆不道不要他的,所以和她定了这个十年的约定,她总得继续待在燕王府好些年吧?那么多年,他也总能找到法子求得她的原谅的,他完全没有想过她还会昏睡那么多年,他原以为六年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再怎么重的伤六年都能恢复的,当年在西北他差一点死了,也不过是养了那么半年,她是他师父啊,怎么会比他差太多?六年已经够了,够了的!
        可是——
        殷承祉挑出了一坛,捧在怀里走进了书房中,自从那男人出现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进过这里了,他打开了密室,走过了迂回的甬道,如同每一年的除夕一样,走到了她的身边,“师父,又除夕了,徒儿来陪你守岁了……”
        他坐在了她的身边,背靠着白玉床,低头将怀里的酒坛封口揭开,醇厚的酒香味很快散发了出来,“真香……虽然比不上老师傅酿造的,不过第一次能做出这样的成品,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吧?”他捧起了酒坛送到了嘴边,烈度适中的酒进入了口腔,“咳咳……”他呛咳了出声,喝的太猛太急了,“该拿酒壶来的……”一边嘟囔,还是一边直接用酒坛往嘴里灌,习惯了之后,也便好多了,“师父,我好几天没来看你,你别生气啊……”
        他转过身半爬起来,趴在了白玉床边,近距离地看着她的脸,“那个男人居然自己找来了……他还送了我一副棺材……呵呵……当时我还以为……还好,他说是给我送的……他说他是来看我好戏的,而当年没把你带走也是这个目的,不管我是用你的血,还是一直守着你醒来,于他而言都是好戏!”抬起了酒坛又喝了一大口,满脸的胡须已经被酒给弄湿了,邋里邋遢地贴在脸上,“他这次来是专程来告诉我,我等不到你醒来了,哪怕我活个长命百岁,我也等不到你醒来……等不到……等不到你醒来——”
        他又猛然灌了一口酒,太猛太急了,酒水都溅到了她的脸上,他连忙伸手去擦,小心翼翼的,擦着擦着便又停下来了,她还是睡着,好好睡着,一直睡着,明明活生生的一个人,可却始终这么睡着,好像无论他做什么无论他多努力,她都视若无睹,都完全不在乎一般,她——
        他又灌酒,只是灌到了一半忽然又停下来,僵了数息,猛然抬手砸了酒坛,嘭——巨大的声响在密室中显得更加的响亮,酒香充斥了空气中,浓郁的让人窒息,他双手握在了她的肩膀上,熏红了的眼眶满是愤怒和不甘,“十六年了!师父,十六年了!你到底还要睡多久?!你到底还要睡多久?!”
        他屈服了,他没有自己所想的那般坚强那般的无私!
        他不想只是这样守着她,他想看到她醒来,他要看到她醒来,他想听她说话,哪怕是骂他,他还想正式地向她表明心迹,像世间每一对痴男怨女一般,他想要和她长相厮守,永远在一起,他甚至想要在他生命尽头,将她一起带走!
        “你醒来!你给我醒来!十六年了!十六年了——”
        十六年了,终究还是撑不住了。
        终究还是疯癫了。
        连辛的出现,便是一剂猛药,将他岌岌可危的理智彻底地摧毁了,他为何不敢来这里,为何见过了连辛之后便不敢再来见她?
        因为他怕,他怕自己撑不住,怕自己会发疯了要拉着她一起去死!
        既然他活不下去了,那就一起死吧!
        他不愿意让她一个人独活,更不想她再找另一个人来代替他,他更不允许她忘了他,把他忘的干干净净!
        她怎么能忘了他?
        怎么可以?!
        她是他的!
        是他的啊!
        “冯殃——冯殃——十六年了!十六年了——你到底还要折磨我多久?你不是说我是你最疼的徒儿吗?你不是最偏心我的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等不到你醒来?就算我活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头也还是等不到你醒来是吗?!你就这么恼我?恼我大逆不道枉顾人伦对不对?可十六年了,还不够吗?!罚的还不够吗?!”
        他哭了,俯下身在她的怀中哭了,“是你说让我好好活着的!我听话了!我做到了!那么多人想让我死,我都活下来了!我还打下了蛮族,我把蛮族的领地便成了锦东的后院,我让锦东从三州便成了如今的九州,我成了锦东百姓心中的神!师父,我成功了!这样都还不够让你消气吗?”
        他抬起头看着她,“还是你在怪我没给你报仇?我没去杀皇帝,没找回小球,我甚至连安氏那妖妇都没找到!你怪我没用是不是?我这么没用,你不是更该醒来好好教我吗?!你是我师父啊!冯殃,你是我师父啊——天底下哪有师父把徒弟丢下十六年不管的?!你说过有你在,不要怕的!你说过的!你都忘了吗?都忘了吗?!”
        不管他如何的歇斯底里,沉睡的人还是没有半点的反应。
        “你就这么……这么恨我——”殷承祉真的绝望了,十六年来积压的绝望一点一点地把他给逼疯了,他早疯了的,早该疯了的,“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爱你!你是我师父又怎么样了?谁说师父就不能爱了?!是你将我捡回来的,是你让我活下去的,是你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的,你说你对不起我,你说你有愧于我的,是你自己说的!你就该偿还我,就该用一辈子来还我的!冯殃——冯殃——”
        她不会喜欢他,绝不会。
        她只是将自己当做他的师父,长辈,甚至母亲,那一年在太白山,他初初醒来,她便打着这个主意了,她只是想养个娃娃,往自己的生活没那么的孤寂,在她的心里,他哪怕长得再大,也依旧是当初的小娃娃……
        她偏心他,为救他而不顾自己,也完全只是因为她是他师父,为人师为人母该尽此责,该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
        她绝不会对他除却了师徒之情之外的任何情感。
        永远都不会有!
        殷承祉心里始终明白,只是从来不愿意去承认,更绝不会接受,他始终自欺欺人,始终固执地坚守着自己的痴心妄想——
        “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来让我死心,让我不再痴心妄想!你觉得时间久了,我便不会再对你有龌龊心思对不对?!”他低着头,脸几乎贴上了她的了,近的他几乎都能感觉到她微弱的呼吸,这么近,这么近……“你错了!你错了的!冯殃——你错了!十六年算什么?算什么?!你以为区区十六年就能够让我放弃吗?你妄想!妄想——”
        他狠狠地压低了头,将最后的距离都抹灭了,她在气他痴心妄想?再惩罚他大逆不道?好啊!那他就更加痴心妄想,更加大逆不道!她若是要惩罚他就醒来,只有醒来才能罚他!
        你醒来啊!你看看,我在做什么?!
        你看看?!
        殷承祉知道自己疯了,如果不是疯了的话他哪里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能冒犯师父?哪怕再失控最多也只是亲亲她,如果不是疯了,怎么会这样做?他就像是一个猥琐的畜生,对一个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女子施暴。
        施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