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伯纵身而去,没入黑暗之中。
当他刚刚离去没一会,那四面八方的声音便顿时消弭。
稍稍安下心,伍无郁继续沉默着啃着面饼。
行刺什么的,慢慢习惯着,也就好了……
毕竟以他的理解来看,这风伯应该是他们的顶尖战力了,去捉一个人,应是废不了什么事。否则若风伯都解决不了,那他们也不用算计着进藏武了,直接找个歪脖树吊死算了。
算计谋划,最起码也得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能进行。不然人家随便找个人都能直接弄死你,那谈什么都是扯淡。
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风伯一去,声音是消失了,可跟他一同消失的,还有风伯的踪迹。
四下鹰羽卫持刀紧握,虎视眈眈的注视着四方。
一阵沙沙风响,月下原野除了虫鸣,再无杂声。
将手中食物吞咽下,伍无郁眉头暗暗皱起。
风伯遇见麻烦了?
“过去多久了?”
听闻国师问话,一旁的展荆连忙低声道:“回大人,约莫半个时辰了。”
一个小时?怎么可能?!莫非……
抬头看去,娥姥顿时知晓他想的什么,只见其指尖缓缓落下一只黑蝶,然后皱眉道:“应无大碍,只是估摸着碰上棘手的事了。”
“娥姥与古前辈用不用去帮帮忙?”
伍无郁询问道。
娥姥却是淡淡摇了摇头,神情自若道:“能跟风老头纠缠这么久,轻功定然不俗。我等去了,也没多大用处。更何况,还得防范他们是调虎离山。”
见她这么说,伍无郁点点头不再多问。
就在这时,西北处却是传来一阵诡异的声响。
像是重物被疾行拖拽发出的……
一众鹰羽顿时打起精神,刀锋指向那处。
呼~吸~
沉重的呼吸声中,诡异的声响终于显出了原型!
只见风伯犹如滑翔之鹰隼,纵身跃出,右手低垂好似利爪,倒拖着一名生死不知的人影,飞身而至。
砰!
风伯来至近前,将手中之人扔下,然后气愤道:“这孙子竟敢戏耍老夫!骗老夫在前头绕了数十里!该死!该死!!”
“不还是你蠢?”
娥姥淡淡道:“抓个人都要这么久,还以为你死掉了。”
“胡说八道!”风伯瞪着眼道:“纵观天下十道,能杀得老夫的人还没出生呢!”
“这话等你进了藏武再说吧。”
“你!”
两人继续拌嘴,伍无郁却是看向那地上的人影。
这人面孔看不清晰,一身黑袍裹身,披头散发的趴在地上,连个喘气声都无。
特别是他扭曲的四肢,正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摆放着,显然是风伯气急,对他下了手。
“风伯,没弄死吧?”
闻此,正跟娥姥拌嘴起劲的风伯一怔,嘟囔道:“哪能呢,就废了他的武功,断了他的四肢。”
“哦~”心中有数,伍无郁环视四周。
很自觉的,那飞豹旗铁钩,便上前一步走了出来。
冲地上的人努努嘴,“弄醒他。”
“是!”
只见铁钩弯身先在这人身上摸索一遍,检查一下口中,确认并无什么暗器之类的东西后,这才拿出一枚粗针,向着他头顶扎去。
“嗬……”
喉头一阵翻涌,这人一下挣扎起身,接着便开始低声哀嚎起来。
所有人看着伍无郁,伍无郁却是没有开口。
于是乎,他们就这么看着这人,任其惨嚎。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这人似是对疼痛麻木了,这才开始费力的转动脖颈,打量着四周。
略微看清楚后,顿时心寒如渊,喉头的声音好像被扼住一样,再也发不出一丝声响。
沉默半响,这人缓缓看向端坐着的伍无郁,喑哑道:“杀了我。”
“唉,想什么呢?杀你是肯定的啊,你以为你还能活?”
伍无郁叹口气,摩挲着下巴一脸无奈道:“贫道刚刚一直在想,要问你些什么好,可是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事,能让贫道提起一丝兴趣。
可就这么杀了吧,也对不起风伯费力把你捉来,更对不起大家伙大晚上不睡觉,等着你。
所以……贫道很纠结,要不你自己随便说两句,贫道再杀了你?”
噗嗤!
听见伍无郁这话,这人顿时喷出一口血水,双目血红的瞪着他。
看着脚边被溅上的血水,伍无郁一脸嫌弃,往旁边挪动一番,然后皱眉道:“别耽误时间了,你就说说你是什么人吧,说了赶紧死,我们也好睡觉。”
这人顿时有了反应,脏污发丝遮住他的面孔,“做梦!你这妖道,不得好死!”
俗套的对话,就不能有点新意吗?
伍无郁有些头痛,这时古秋池却是淡淡道:“声传八方而不闻其踪,轻功过地却不留半点痕迹。应是十大门派中,啸空院的广啸经与踏空步吧?”
话是疑问,却说得十分肯定。
再看去,只见这人果不其然,眼中流露出一丝错愕。
不等他开口,伍无郁便耸肩摊手道:“看!你连这都不用说了。就这样去死吧,对了,记下这个啸空院,入山之后,此院当灭。”
“是!”
展荆拱手一应。
这人还想再说,一柄寒刀却是在其后高高扬起,而后重重落下。
……
…………
“任无涯!能不能拉远点再杀?!贫道刚吃完饭!”
“是是是……”
第一百五十六章:上门讨债的伍无郁
百丈小山,青木环绕。
一众鹰羽立在山下,伍无郁则将一份秘薄缓缓收回怀中。
“这是叫……青山派?”
“回大人,正是!”
“哦,”应了一声,伍无郁摩挲着下巴,看着这座小山道:“根据那个重巅奇与飞鹰旗的情报来看,这青山派的掌门独子,最爱行赌?”
展荆拿出一叠纸,默默递了上来。
接过一看,只见这厚厚的一叠,全都是欠条,欠款之人都是一个名字,符安生。债主到是各不相同,写什么人的都有。
咧嘴一笑,伍无郁看向一旁被鹰羽卫五花大绑带过来的青年,轻笑道:“符安生啊符安生,你可真不安生。数万两的债,也不晓得你爹能不能还得起……”
“大人,不要杀我啊,我爹是青山派掌门,一定能还的!”被捆绑起来的青年十足的草包,武功底下不说,脸色苍白眼窝深陷,一副十足的气虚模样。
能还?
到是伍无郁他听闻能还的起,顿时心中嘀咕起来:那可不行,要是还得起,不白费我们这些功夫了?
欠条都是重巅奇派人送来的,同时给的还有许多人的把柄情报,说不得这份情,算是欠下了。
当然了,人情虽是欠下了,但还不还,还得看他心情。
没办法,谁让你在大周行商呢?谁让我是国师呢?
不说这些,伍无郁看着这惊恐的青年,却是缓缓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来人呐,给少门主松绑!”
噌!刀光乍现,绳索顿落。
败家子!好好给人家解开不行吗?非得拿刀砍!
冲任无涯翻个白眼,伍无郁笑眯眯的凑上前,嬉笑道:“贫道与少门主一见如故,先前无礼之处,还望少门主见谅哈……”
摸不清他的脉门,符安生更不敢放肆,只得惊恐的摆摆手,“不敢,不敢……”
径直搂着他的肩膀,伍无郁眯眼道:“人生在世,无非是及时行乐嘛。要说这赌,贫道也是喜欢的。不知少门主能否陪贫道,赌一把?
唔……就赌贫道手中这些欠条吧。”
双眼一亮,看着面前晃动的欠条,符安生咽下一口口水,小心翼翼道:“可是小人已经没有赌注了……”
“嗨!”伍无郁轻拍一下他的肩,大大咧咧道:“少门主说这话作甚?平白坏了贫道心情。赌注算什么?大不了贫道借你一百万两!再说了,符兄弟身为青山派少门主,岂能因这几两碎银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