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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喜欢


  白夭扶着萧淮安站在河前,两个人都傻眼了。
  穿过云雾山的河是澜江的分支,整条河面宽广,水流湍急,和他们想的那种挽起裤腿就可以趟过去的小河完全不是一个河啊。
  萧淮安本来想着穿过河或许会有一线生机,但现在看来,过都不一定过得去,还谈什么生机。
  “夭夭会泅水吗?”萧淮安脸色苍白,也不知道是被这失血过多加上伤口疼的,还是看到这么一条河,绝望绝的。
  “会一点。”白夭看着这河,脸也白。会一点水,这河也是万万游不过去的啊。
  萧淮安心中打起了退堂鼓,四处看着地形想找别的出路,但回头一看林子,也不犹豫了,立刻就下了决心。
  他抱紧白夭的腰,“别怕,爷会水,带你过河。你跟着爷深吸一口气,憋住。”
  白夭深吸气,再吸气,死死地把气憋住,两条小胳膊抱紧萧淮安的背。
  “我们走!”
  萧淮安深吸两口气,抱紧怀里的白夭一下子就跳进了水里。
  “扑通!”一声消失在了湍急的水中,连个浪花很快都被盖住。
  翎姝来到河边,在空中闻了闻,没有再闻到血腥气,有些疑惑地四处查看,最后目光落在河上,有些难以相信。
  “怎么了阿姝?”花颜追上来看着翎姝提着剑站在河边沉思,不解地上前问道。
  “人没了,血的味道也没了。”翎姝看着河水头也不抬。
  “怎么会?”花颜不信,没道理这么近,翎姝追不上人。
  “我想,永安王他们是不是跳河了。”
  翎姝说的有些迟疑,因为这个选项连他自己都不会选。
  澜江分支河流,水流湍急,暗礁密布,连当地的异族都不会轻易下河,更何况是不熟悉水情的外地人,盲目下河无异于自寻死路。
  “应该不会吧,真跳的话是脑子有坑吧。”花颜撇嘴,人真是在河里,打死他,他也不下河追,冒那险,不是有病吗。
  “算了,我们还是沿河追吧,跑不了多远的。”翎姝也不纠结了,他自己是旱鸭子,真要是在水里了,他也拿他们没办法。
  而此时的萧淮安和白夭已经被水流带出了百米远,真正进了河里,两个人才感觉到要比他们看的水流还要急还要猛。
  白夭那点子本事进了水里完全用不上了,他只觉得冰冷刺骨,比冬日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分,河水挤压着他的胸腔,在岸上憋着的那点空气很快就不够用了。
  他努力抱紧萧淮安劲瘦的腰肢,根本不敢去抱脖颈,生怕自己求生欲太强,勒死萧淮安。
  他尽力地把头探出水外,但无奈个头太小,水流太急,几下子就淹在水下了。
  萧淮安用受伤的胳膊死死搂住白夭的腰,用另一条相对来说好的胳膊努力地划水。冰冷的河水已经刺激的伤口麻木,感觉不到一点疼的感觉。
  更糟糕的是,他发现他在皇宫里荷花池练的那点泅水本领在这里根本就用不上!根本就是水在推着他走啊!
  说到他自以为高超的泅水本领还要多谢骄横跋扈不长脑子的老四。在他失去母妃的第一年,老四那不长脑子的被萧淮宁当枪使,变着法的偷推他进荷花池。
  要不然身为皇室子弟,这泅水还真不是必须要会的。
  后背又撞上了一块暗礁,萧淮安也不回忆不愉快的童年了,一口血生生地从嗓子眼里咽了下去。
  他低头一看,怀里的小家伙再水中浮浮沉沉的,眼看着就要没气了。
  萧淮安扬起脖子深深地吸了口气,浮下水,托着湿漉漉的小脑袋,精准地攫取到了那柔软的紧闭的小嘴。
  先是唇瓣贴上了个柔软的东西,接着被撬开,一口气被度了过来。白夭感觉到快要憋炸了的肺好受了不少,紧紧攀着萧淮安的背,一口一口贪婪地吞着空气。
  之后,萧淮安就一会浮在水面上一会浮在水下面,一口一口地给根本就露不出头的白夭度气,也顺便帮白夭挡住一个接着一个的暗礁。
  两个人终于被水流冲到了岸边,大字型摊在岸上的两个人只觉得又活过来了。
  正午的烈日烤在衣服上,驱散了水中的寒气,这成了两个人遇到的最幸运的事情了。
  大概是短暂的安全,让两个疲惫的不想再跑了,只想摊在这里休息一会。
  很快,阳光将两个人正面的衣服烤干了,两个人自觉地翻了一面开始烤后面,谁都知道,穿着湿衣服很容易伤寒,这个时间点伤寒都能轻易地要了他们的小命。
  说来,两个人也实在是狼狈的很,白夭身上淡色的衣服上糊了灰染了血,又撕了几块,再加上进水出水,名贵的衣料成了皱皱巴巴的咸菜,就连头发也干枯的像是一堆草。
  萧淮安要比白夭更惨一点,后背上的衣服因为刚才撞上礁石,被划得破破烂烂,露出里面撞的青青紫紫的皮肉,比上旁边露出的白肤,凄惨可怖。
  衣服干的差不多了,阳光也渐渐地被树林遮盖,凉意渐起。
  “夭夭,我们也走吧。”萧淮安用好的手臂支着地坐起身,只觉得头脑昏沉,全身酸痛,他知道这不是好现象,必须要抓紧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落脚才行。
  白夭赶忙爬起来,自觉地扶着萧淮安好的那条手臂把人扶起来。萧淮安也没有逞强,接受了这个贴心地举动。
  萧淮安和白夭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冲到了河的下游对岸,只觉得这边似乎不大一样了,更诡谲阴森,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地虎啸。
  即便感觉再不好,两个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往林子里钻。
  两个人运气也算好,爬过两个小坡,就找见了一个干爽的山洞。两个人警惕地在洞口查看,发现没有野兽的足迹。
  走进去里面清爽干净,只有些山洞本身的气味,没有动物的腥气,甚至洞的深处还铺着干草。
  两个人当即决定,就在这里过一晚了,虽然也怀疑这个洞会不会是哪个野兽的巢穴,但这会没兽,他们就借住了。
  有个遮风挡雨的山洞总好过睡在野外强。
  萧淮安搂住白夭躺在干草上,相拥而眠。不是两个人不想吃些东西再睡,是带着的为数不多的干粮和一袋水已经在河里被冲走了。
  他们只能饿着睡了,毕竟睡着了就不饿了呀。
  迷迷糊糊间,白夭只觉得自己抱着一个大火炉,热的不行。他翻了个身,想着这山洞真好,还有暖炉。
  暖…炉…
  白夭一下子惊醒,他现在是睡在山里的山洞里哪有什么暖炉啊!
  他猛地坐起身,接着照进山洞的一点月光,看着睡在他身边的萧淮安面色绯红,双眼紧闭,嘴唇干裂,额上都是汗。
  他伸出手贴在萧淮安的额上,触手滚烫,他心说,完了!这都烧的烫人了!果真发热风寒了!
  萧淮安受伤后就进冷水里,又被礁石所伤,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住,更何况这是个养尊处优的王爷,不发热就是见鬼了。
  白夭望着一片模糊的洞外,心知这时候自己应该去给萧淮安采些退热的草药和治伤的草药,再烧一会不是傻就是死。
  死?!
  白夭顿住往外走的身体,又转了回来,蹲在萧淮安的身边,神情复杂地看着萧淮安红的艳丽的脸。
  萧淮安会死。
  永安王会死。
  那不就是说,他的妹妹可以回到他的身边了吗。
  他到永安王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
  他不就是个见不得光的卑鄙的细作吗。
  他自己无法下手去杀萧淮安,也看不得萧淮安死在杀手的手中。可是,这是发热致死的啊,这是病死的,他阻止不了的。
  白夭双眸绽放着诡异的光芒,有兴奋,有如释重负,更有不舍和愧疚。
  可是这样太痛苦了。白夭垂下眼不再看那张通红的脸,小手从萧淮安腰间抽出那柄软剑。
  削铁如泥的软剑拿在白夭手中像是软掉的面条,没有一点威胁,他举着剑一点一点地往萧淮安的脖子上移。
  不疼的,他割的快一点,就不会疼了。
  只要,萧淮安一死,就都结束了,他可以带着妹妹离开鹿京,找个地方藏起来。
  藏起来,十年八年,他也就会忘了萧淮安。
  忘记有那么一个人对自己特别特别好,忘记有那么一个人在危机重重的山中仍然舍命护着他。
  忘记,他喜欢上了,他要杀的人。
  白夭死死咬住唇,接着唇上的疼逼退了汹涌地泪意。
  软剑横在白皙修长的脖颈上,白夭死死闭上眼,都结束了,他想。
  “呼……水……呼……”
  白夭猛地睁开眼睛,好似一场噩梦惊醒,再也藏不住的眼泪冲破眼眶。
  银光闪过,滴血不沾的软剑掉在地上,山洞里弥漫开一股血的腥甜气味。
  细细的腕贴在了干裂的唇上,湿润感让萧淮安本能地张嘴,裹住那细瘦的手腕开始用力***。
  白夭轻轻抱起萧淮安的头放在膝上,怕萧淮安呛到,血液在身体里急速流失的感觉让他脑子发晕。
  他惨白的脸上挂着无奈又有些如释重负的笑,终究是他对不起妹妹,舍不得杀萧淮安,也没法杀他。
  他无法帮仇人做事,没法杀害现在的贤王未来的良主,更不忍心杀害自己的心上人,只能对不起妹妹了。
  补充好了水的萧淮安放开白夭的手腕,艳红的唇上沾了点猩红,让萧淮安看上去是不同以往的妖媚。
  白夭像是被蛊惑地一样,俯身,长长的发遮住了两个人的脸庞。印上了那张薄唇上,柔软的温柔就像是在河里,他为他渡上一口一口地生命一样的温柔。
  “我不会让您死的。”
  白夭的眼中写满了坚定,他记得发汗是降温的最好办法。
  他四下看了看,脑子里快速地敲定了最好的降温方法,用他的体温来帮萧淮安发汗。
  他先是将萧淮安放躺在一旁,又将干草分了两层放好。
  两条小胳膊吃力地半抱半托着萧淮安,将他放好在下面一层干草上,然后扒光自己和萧淮安的衣服,最后将上面的干草盖好。
  白夭将萧淮安拥在在瘦弱单薄的胸口,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萧淮安。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能否有用,只能赌一把了,总不能真的让人就这么烧死了吧。想到这里,白夭悄悄地红了脸。
  【作者有话说:今天依旧是狼狈的萧狗,不过狼狈的萧狗偷亲Busi,是正大光明地亲了夭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