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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中箭


  萧淮安走后不久,翎姝就带着人到了这里。
  八个人看着仰躺在地上胸口开了一道细长口子,死不瞑目的瘦高个,和不远处没有头的大汉,全都面色难看了起来。
  花颜蹲到瘦高个身边,翻看了一下伤口,面色凝重地抬起头,“一剑毙命,软剑。”
  “啧。”翎姝皱眉,死的这个是天字第九,和那个含水分的第三不一样,这是实打实的打到了第九,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被杀了。
  “永安王身边还有其他的影卫?”
  “应该没有了。”花颜摇头,“两个女的死了,两个男的重伤被他们的人捡走了,永安王身边只剩下一个不会武的不在名单内的小孩了。”
  “永安王用软剑。”翎姝想起那天在极乐镇看到的。
  “你是说,永安王一人杀了一个天字一个地字?”花颜提高了一点音量,很明显他是不信的,那天在极乐镇看到的,永安王也就能和地字打个平手,天字是万万打不过的。
  “由不得你不信,事实就摆在这里。”修罗走了过来,怀里还抱着从一个树杈上取下的玄武的人头走了过来。
  花颜看了一眼人头脖颈上的伤口,又走到了玄武身体查看,果然如他所料,身体上伤痕累累,完全没有瘦高个身上的干净利索。
  “看起来我们这位永安王是运气好,先偷袭,一击毙命,杀掉了两人中最厉害的。”花颜骨笛指了指修路怀里的人头,“然后与玄武缠斗,受了些伤,之后杀掉了玄武,看着脖子上的伤口应该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无论如何,都要抓紧杀掉永安王。我们已经搭进去了太多人。”翎姝姣好的面容阴沉可怖,抱着胳膊的右手攥紧了拳,手背上鼓起条条青色的血管,可以看出他已经很生气了。
  “放轻松,放轻松。”修罗手一仰,玄武的头化作了一颗星星从空中消失,“永安王受了伤又带了个小孩,跑不远的。”
  “追!”翎姝足下一点,整个人飘在半空,身姿飘逸,衣摆散开,像是天上的仙。
  萧淮安抱着白夭的腰,白夭双手搂紧萧淮安的脖子,双腿夹住胯骨,他不敢夹腰,怕把腰上的伤口夹裂了,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挂在萧淮安的身上。
  萧淮安用轻功穿梭在树林间,接着风声吹拂树叶的沙沙声来掩盖他们发出的声响。
  他有预感,真正厉害的就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他心里再清楚明白不过,随便再来一个杀手现在的自己都打不过。如果后面追着的人全部围上来,他一定没法带着白夭顺利逃出去。
  一把屠刀架在脖颈上要砍未砍的感觉,他萧淮安现在总算是明白了,让一向礼仪良好的自己分分钟想骂娘。
  “嗖!”
  利刃破空的声音突然在空中响起。
  白夭趴在萧淮安肩上,看见一个白点急速地飞了过来,他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那是什么。
  裹着白芒的箭矢夹杂着千钧之力飞射过来。
  白夭脸色大变,“小……”心字还未说出口,就听到了利箭穿透皮肉的声音,紧接着是锁骨上刺痛。
  “啊!”惨叫脱口而出,还不待他低头查看,就被拎着领子向后移。
  问,箭矢穿过肩膀有多痛?
  没来西南云雾山的萧淮安回答不了你,他这二十五年来受过的皮肉之苦也就是在幼年,可那时他仍是大安的皇长子,元和帝最心爱的儿子,哪怕是被兄弟们欺负,也不过就是磕磕碰碰罢了。
  现在,来了西南,在云雾山中像只飞鸟一样被箭射下来的萧淮安懂了。
  是真疼啊!整个被射穿的右肩都木了,感觉不到肩膀手臂的存在,脑子里嗡嗡作响。
  哪怕疼的额上冒冷汗,脚上打滑,从树上往下栽的萧淮安,听到白夭呼痛,混沌的脑子瞬间清明过来。
  他的眼中都是白夭惨败的挂着泪的脸,锁骨上的伤口和被血染红的衣襟。
  萧淮安不顾自己受的重伤,一把拽开白夭,阻止了箭扎进白夭的锁骨。
  一口内力泄了出去,他抱着白夭摔倒在地上。
  “王爷,王爷!”白夭慌忙地从萧淮安身上下去,也不顾锁骨上到底有多疼,留了多少血,紧张地看着萧淮安肩膀上穿透的箭。
  “怎么办,怎么办?流了好多的血啊,要止血才行,可是箭怎么办?”白夭已经慌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急的脸上都是汗和泪。
  “夭夭,冷静!”萧淮安抽着气,用还好的左手按住白夭的肩,声音温和平静。
  白夭成功地被安抚了下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花着一张脸看萧淮安,“王爷,我能为您做什么吗?”
  “当然,呼,当然。爷需要你。”萧淮安左手抽出尺素,一箭削下去露在前面的箭头和小半个箭身,“帮爷把后面的箭拔出来。”
  白夭跪爬到萧淮安身后,看着半截插进肉里的箭,怎么也下不去手,他无法想象那有多疼,会出多少的血,失血过多的萧淮安根本出不了云雾山的。
  “别犹豫了,拔吧。再晚一点,他们就要追上来了。”萧淮安吸着气,闭上眼睛,温声地鼓励着白夭。
  小小的惨白的手握上箭身,白夭咬着牙,用了全身的力气,快速地拔出了箭。
  鲜血瞬间洒了一地。
  “呼呼!呼呼!”萧淮安闭着眼,仰着头喘着粗气,脖颈上鼓起根根筋脉,他左手死死地抵着地面,缓过拔箭的疼。
  白夭从萧淮安被血浸透的衣服里拿出装着伤药的瓷瓶,拼命地往萧淮安的右肩的伤口上倒。
  只是,药粉太少,血流太多,药粉被血冲走,起不到一点作用。
  “这样不行的,必须止住血,我去找止血的草药,一定能找到的。”白夭扔下瓷瓶,忽的起身就往要林子里走。
  萧淮安一把攥住白夭的手臂,将人拉了回来,“找什么找,这林子里什么都有,不要命了。”
  “是您要没命了!”白夭反驳。
  “多大的事似的。”萧淮安左手给自己点了穴止血,向白夭招了招手,“快来,给爷抱上,咱好接着跑。”
  白夭手脚麻利地从衣服上撕下布,帮萧淮安包扎伤口。
  萧淮安看着白夭锁骨上不在流血的伤口,左手抬起来,在伤口上一指的距离,温柔地描,又心疼又气恼,接着又变成了滔天的怒。
  “刚刚那点药粉你应该自己用的。”
  “我这是小伤,没事的。”白夭把萧淮安受伤的手臂包好,缓过神来才觉得锁骨疼的不行,但还可以忍。
  萧淮安看着白夭无所谓的样子,突然觉得不该再带着人往前跑了,凌夜阁要杀的人是他,不是白夭。说不定白夭自己走了,就不会有事了。
  他的自负已经害的白夭跟着他在这山中逃亡,现在又受了伤。而他自己已经没办法再护着白夭的安全了。
  护不住了,就该放手。
  “王爷,我们快走吧。”白夭歪头催着刚刚还着急走,现在却坐着不动的萧淮安。
  “不,是我们分开走。”萧淮安说道。
  “什么?”白夭没懂,疑惑地看着萧淮安。
  “爷说,分开走。你自己往回走,不要跟着爷了,在跟下去,你会死的。”萧淮安带着惯常的温柔的微笑,仰着头看着白夭,像是要把白夭的容貌记下来刻在心里一样。
  “我不!”白夭脸色一变,瞪着萧淮安,“王爷你是被箭射傻了吗!我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抛下你自己跑?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等死吗?”
  白夭生气了,连尊称都忘记了,他一把拽起萧淮安,怒火中的力气特别大,真的把萧淮安拉着向前走了几步。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现在我们快走!”
  萧淮安看着小家伙气鼓鼓地背影和用力拽着他不撒手地小爪子,突然笑了,他反手握住那软软的小爪子。
  “好好,是爷的错。夭夭不要生气,我们快走吧,爷刚刚看到前面不远有条河,我们往那边走。”萧淮安温柔地哄,几步撵上白夭,换他带领方向。
  哎,这可不怪他了,他给过小家伙走的机会的。可是小家伙拒绝了,那么就不会再有机会离开他了,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允许离开。
  林间闪过几个人影。修罗背着弓从树上跳下来,蹲下身捡起被砍成两截的箭。
  “射中了?”花颜落在后面,跳下树问道。
  “当然。”修罗冷冷地看了花颜一眼,“我看着永安王射的,还能让他跑了?”
  “好好好,我的错,给修罗大人道歉了。”花颜好脾气地作揖。
  “这边。”翎姝看着洒在绿色落叶上的血,断断续续地指着一个方向,他提着剑先一步消失。
  “哎呀~这回永安王是惨了,让翎姝盯上了,不死也得死喽。”花颜打着哈欠,右手的骨笛敲在左手手心上,忽然想起了什么,问身边的修罗。
  “对了,修罗你刚刚没往永安王心脏上瞄?故意给翎姝留着的?”
  修罗扯下面罩,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只是他咧嘴一笑,森森的白牙尖锐,像是鲨鱼的牙一样,猩红的舌舔了舔下排的牙齿,他就这么看着花颜。
  “你不觉得难得看翎姝生气,还挺有意思的嘛?”
  花颜没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骂都是恶趣味都是坏人!头一甩,不理修罗先走了。
  修罗被花颜头发呼了一脸,没弄明白是哪里惹人生气了。手上内力一过,带着尾翎的半截箭身化作齑粉。
  哎~这帮心思复杂的男人们啊,没有弓箭好懂哦。
  【作者有话说:可怜萧狗就要护不住媳妇喽~冲着这么惨的萧狗小可爱们不来一波收藏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