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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离愁别絮



夏敏在鲁、简两位长老等人的护送之下回到了福来客栈,宋三桥等人已经是急得像热锅上蚂蚁了,这大半个月来,他们已经把整个成都城里里外外搜了几遍,也几次上青城山明查暗访,还捉了不少青城派的弟子来拷问,却也没两人的消息,夏敏的父亲把众人骂了个遍,特别是珠儿和雪儿两人,更是吃了不少苦头。夏敏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就好比救命星下凡一般,宋三桥等人见夏敏在丐帮众人的护送之下回到了客栈,真是喜从天降,连忙上前迎接,道:“小姐,你可回来了!你可把我们急死了。”夏敏低声问道:“我爹爹在这里吗?”宋三桥见夏敏身后站着丐帮众人,便回答道:“老爷在后面的院子里,因为今天又找不到小姐,刚才还在发脾气,你快去,这阵子因为找不到你,他茶饭不思,整天发脾气。”夏敏听了,连忙朝后面的院子走去,宋三桥见了鲁长老等人,还道是杨聪派众人护送夏敏回来,连忙上前朝鲁长老和简长老等人致谢,鲁长老见夏敏平安回到了客栈,也告辞返回了“醉八仙”酒楼。

        却说夏敏提心吊胆地慢慢走进那小院子之时,早已有人飞快地跑进去报信了,夏敏进去之时,只见父亲铁着脸站在台阶之上,他的脚下跪着珠儿和雪儿两人,他见夏敏衣衫褴褛,慢慢地走了进来,顿时双目一瞪,朝她喝道:“你这大半个月跑到哪里去了?给我跪下!”夏敏从来没有见父亲发过如此大的火气,吓得腿一软,扁着嘴道:“爹……。”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听见父亲大喝道:“跪下!”夏明听了连忙吓得与珠儿和雪儿跪在台阶下,她头也不敢抬,见珠儿和雪儿因为自己受了牵连,低声道:“爹!不关她们两人的事,要罚你就罚我吧!”夏敏的话刚落,却听见父亲喝道:“你上次私自下山,害死了于师父,难道还不够吗?这大半个月来,为了寻找你的下落,又死了不少人,你难道要害得所有的人都为你死光了才心满意足吗?”夏敏不知道她的父亲和宋三桥等人为了寻找她的下落,多次夜闯青城山,与青城派的人发生了几次交手,双方都损失了不少人,本来在夏敏和杨聪闯上青城山之时,她的父亲带领宋三桥等人在成都郊外与一批蒙面黑衣人展开了殊死的决战,而这批人却是朝廷的锦衣卫和东、西厂的人,一个个武功高强,这帮人正是奉命出京追查藏宝图的,弥勒教中有一个叫陈同的人,混入宫中做了多年的太监,他经过多年的明查暗探,终于查到了宫中收藏的大夏国藏宝图的那铁匣子的收藏之地,他偷了出后便失踪了,因此皇宫里的大内侍卫便追寻而来,这陈同偷了这铁匣子后便起了贪念,躲得无影无踪了,他哪里知道那铁匣子汪直早已做了手脚,真正地藏宝图此时却落到了杨聪的手里了。这弥勒教的人与这些大内侍卫相拼,元气已经大伤,又在青城山上吃了亏,顿时气得他大发雷霆,加上夏敏和杨聪又生死不明,内心更是焦急不安,正要调派人手前来增援,现在见夏敏像个叫花子一样的回来,更是怒不可遏。他只道是夏敏听了杨聪的唆使四处乱闯,便骂道:“从今以后,不准你再跟那个臭小子来往!”夏敏听了,连忙道:“爹!不关聪哥的事。”她的话还没落,便听见父亲大声喝道:“住嘴!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夏敏只见父亲一掌拍在台阶旁的假山之上,那假山顿时被震飞得四分五裂,顿时吓得不敢吭声,夏敏的父亲见夏敏竟敢替杨聪说话,更是被气得七窍生烟,只气得差点要晕倒了,抖着手指着夏敏道:“你……你给我跪在这里……!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说着气得一拂衣袖返身转回到楼里,他心里在想:这死丫头真是鬼迷心窍了,竟死心塌地的跟着那野小子四处乱跑,非得好好地教训一下她。他开始时见夏敏衣衫褴褛、鬓发蓬松地回来,又见她的脸明显憔悴了许多,又黑了许多,心中已有几分心疼,原来只想好好训她一顿就算了,现在见她竟敢替杨聪辩护,直气得气要从头顶冒出,便硬下了心肠来,内心里铁定了心要分开两人。夏敏见父亲发了火,也不敢再吭声,老实地跪在地上,只是觉得自己连累了珠儿和雪儿,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宋三桥等人见此情景,也不敢进来劝阻。夏敏这一跪竟到了天黑也不见父亲出来,三人跪到地上一动也不动,夏敏开始的时候只道父亲的气很快就会消了,可到了掌灯时分也不见他出来,她开始的时候还罢,只是觉得双腿发麻,可到了掌灯时分,渐渐便觉得脑袋直冒金星,他和杨聪两人已经很久没吃过米饭了,更不用说是肉,今天也只是吃了一些野果,眼见下人送着饭菜进了楼里,闻到那饭菜的香味,只觉得头脑里一片眩晕,便慢慢地软倒在地上。珠儿见了,便大声地叫道:“老爷!不好了!小姐她晕倒了!”夏敏的父亲听了连忙跑出来,俯下身探了探夏敏的脉,见脉搏正常,便略放下心来,知道她是太饥饿了,一时昏了过去,然后对珠儿和雪儿道:“你们扶她进去,给她喂些粥。”说完返身回到楼里,珠儿见他没发话,知道他是原谅了夏敏这次所犯的错,她和雪儿两人因为夏敏与杨聪偷跑了出去,这阵子经常被夏敏的父亲拿来出气,受到责打和惩罚,现在夏敏平安地回来了,两人也松了口气,便扶着夏敏回到房间里。

        却说杨聪被众人抬回了“醉八仙”酒楼后面的院子里,才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趴在床上,只觉得屁股火辣辣地痛,像火烧似的,忍不住咬得牙齿格格地响。他刚躺了一会儿,鲁长老便走进来给他换药,那药膏贴到了伤口之上,杨聪顿时觉得一阵阵清凉,疼痛大减。鲁长老便给杨聪换药边道:“杨兄弟,你别怪帮主对你绝情,你这次确实犯了大错,若是你听周舵主的话,留在分舵里等帮主到来,青城派的误会就解释清楚了,你也不会伤了青城派的许多弟子,好在你和夏姑娘出现得及时,否则我们丐帮因为你与青城派打了起来,还不知道会死伤多少人呢!”杨聪此时已经有些后悔,知道自己和夏敏为了一时之气夜闯青城山,确实给丐帮带来了不少麻烦,便道:“鲁长老,再下已经知道错了,待我伤好后,一定向师父赔罪。”鲁长老点头道:“这样就好,帮主他老人家其实是希望你这次被杖打后,痛改前非,上次你得罪了崆峒派和昆仑派的人,引来了几大门派的人前来问罪,帮中的弟兄多有怨言,帮主他老人家也差点丢了性命,这次好在没有得罪了青城派,否则我们与他们打起来,这麻烦就大了。”杨聪听了,想起上次丐帮大会上段二差点被那唐灵风的暗器所伤,顿时难过得流下了眼泪来。鲁长老与杨聪又聊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

        一连两天,都是鲁长老前来帮杨聪换药,段二和简长老都没有来过,只是陈大年每天都来看他一次,杨聪在床上躺了两天,伤口渐渐开始愈合了起来。到了第三天,杨聪一个人在房间里趴着,渐渐睡着了,他朦胧之中只觉得有人移动被单盖在自己的身上,连忙睁开眼一看,见竟是段二坐在自己的床前,连忙叫道:“师父!”便挣扎着想坐起来,段二轻轻地把他按住,和蔼地问道:“伤口现在还疼吗?”杨聪红着脸道:“现在好多了。”段二点点头道:“聪儿,你心里现在还怨恨师父吗?”杨聪低着头道:“弟子知错了!”段二点点头道:“知错了就好,如果你还不知道自己所犯的错误,那你就好好想想那些被你和夏姑娘削断手脚的人,如果你肯听周舵主的话,不乱闯青城山,他们原本应该是健康的身体,现在拜你们所赐成了残废之人了!”杨聪听了更不敢吭声,段二又道:“若非你两次命大,否则早已去见阎罗王了,如果你下次再闯祸,就很难说还有没有这么幸运了!”段二见杨聪低头不语,还道他是心里不服气,又道:“刚才我和两位长老带着礼品上青城山赔罪,玉虚真人大仁大义,已经下令青城派弟子今后不再向你寻仇,还赠了豹筋虎骨膏给你疗伤,你好好想想自己的行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杨聪听了,感到得流下了泪来,对青城派的怨恨也消了,低声道:“师父,等弟子的伤后了,弟子一定亲自上青城山向玉虚真人赔罪。”段二道:“你知错了就好,这赔罪之事师父今天已经去了,只要你今后做事情不要再这么充动,不要再义气用事就行了,需知得饶人处且饶人,每个人都是父母所生,若不是大奸大恶之徒,都不要轻易伤害任何一个人。你现在犯了本帮的第三条帮规“不得滥杀无辜”,若按帮规处置,本该废了你的武功或者挑断你的手脚,现在罚你杖打一百棍,已经是够轻的了。”杨聪听了,顿时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段二停了一会儿又道:“虽然这次青城派的人也有错,但主要的错还是你,当初玉虚真人见你故意炫耀自己的武功,便想教训你一下,免得你年纪轻轻日后养成目中无人的恶习,这并没有错,咱们学武之人,学的武功是要用来除暴安良的,而不是用来在人前炫耀自己的。”杨聪听了更不敢吭声,段二又道:“后来你和一个神秘的蒙面人闯下了山后,青城派的人并没有找我们丐帮为难,而是致信要我追查此事,如果你和夏姑娘不再闯上青城山,就完全没有这回事发生,你也不会被那黑衣人打下山崖去,以至差点丧了命,这些都是你年轻好胜、遇事沉不住气,缺乏冷静的头脑所致。”杨聪只听他数落自己,却是一句也不敢说,段二教训了他一顿后,问道:“那个与你一起闯上青城山的蒙面人是谁?”杨聪听了便不敢隐瞒,便把宋三桥一路上跟踪着自己已及帮助自己闯下青城山的经过一一说了出来,段二听了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这夏姑娘的来历极不简单,行踪有些诡秘,我听玉虚真人说她在青城山上出手也极狠,心肠也有些狠毒,她的手下尽是些像阴阳秀才和铁手无常这样正邪不分的江湖人物,你日后少接近她才是。”杨聪听段二说夏敏的坏话,心里大大的不服气,却不敢吭声。段二却只道杨聪是在听自己的训话,又道:“青城派的弟子现在不会与你为难了,为师明天也要赶往北方去,追查这帮神秘黑衣人的来历,你留在这里好好养伤,哪儿也不许去,近来崆峒派和昆仑派的人暗中一直跟着你,等为师查到了害死慧颖师太这伙黑衣人的底细后,为师再找昆仑派和崆峒派这两派掌门人好好谈谈,你伤好后,我派人送你先上武当山躲一躲,避避风头。”杨聪听了,连忙道:“师父,一人做事一人当!让弟子一个人去和他们说好了,弟子不想再连累丐帮了。”段二听了顿时脸一沉,喝道:“你这是逞匹夫之勇!简直是胡闹!你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难道一点长进都没有吗?”杨聪给他这一喝,顿时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低声道:“是!弟子听师父的安排。”段二缓了口气道:“你到了武当山后,要好好地跟各位师伯学学修身养性,改一改你这臭脾气,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下山一步!”说完他起身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慢慢向门外踱去,连杨聪恭送他离开也不理会。

        第十八回西蜀城云诡波谲忠圣门扑朔迷离

        第二天,段二与鲁长老就离开了成都往北而去,简长老留了下来,他每天均来看杨聪一次,眼见杨聪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一天,杨聪正在院子里练拳,松松筋骨,他已经在床上躺了近半个月了,现在已经能够下地活动了,便来到院子里松松身骨,他正在打一套少林罗汉拳法,突然见店里的伙计领着一个人进来,杨聪一眼便瞧出那人是福来客栈的老板,只见那老板捧着一个包袱,杨聪认出那个包袱正是自己的,里面是一些日常所用的杂物,于是他便停了下来。那老板直接走到杨聪面前恭敬地呈上包袱道:“杨公子,这是您老留在本店的东西。”杨聪接过包袱后连忙向他致谢,那老板又伸手入怀里,掏出一封信道:“杨公子,这是我家小姐给你的信。”杨聪听了连忙问道:“你家小姐现在在哪里?”他这几天虽然也很想夏敏,不知道她回去后会不会被她的父亲惩罚,但他伤得比较重,直到今天才觉得能走路。那老板恭敬地把信呈给杨聪道:“我家小姐在三天前已经和老爷回家了。”杨聪听了顿时觉得心中怅然失落了许多,便接过信,那老板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呈给杨聪道:“这是我家小姐要小人亲手交给杨公子的。”杨聪接过打开一看,只见是那块夏敏曾经给过自己的玉佩,他在福来客栈时已经给回了夏敏,现在夏敏又给了自己。那老板见杨聪已经接到了东西,便告辞离开了。杨聪连忙拆开信,认出正是夏敏的笔迹,只见信上写着一首词:“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幕帆迟,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再往下看才知道夏敏的父亲也不准她再跟自己来往,已经带她回家了,信中却没提起她的家在哪里。杨聪手拿着那块玉佩,心中思绪万千,想起与夏敏在青城山绝谷中的情景,想起两人在密室里练功的情景,想起两人在玉女谷中的情形,不禁怅然感到一阵阵的失落,不知道两人还能不能再见面,便连练武的精神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