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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月迷津渡



原来我家跟皇宫的拐弯亲戚,就是程妃,我爹的妹妹程若琅。程妃虽然只生了一个女儿,我的表姐芙柔,但曾经也是当今皇上的宠爱妃子。据说我爹的爹就是朝中大官,只是去世的早。我爹一直是朝廷重臣,莫非皇帝宠爱我姑姑,是为了拉拢我爹?罢了罢了,这么复杂我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只是刚才程妃拉着我的手,上下看了好几个遍,似乎在寻找什么,不过没找到,终是叹了口气。我那姐姐不过大我几岁,一幅老谋深算的样子,我也不是很喜欢。

        总算熬到傍晚。皇上传令,先自由活动,欣赏御花园的牡丹花展,然后到夜里在一起聚餐,欣赏歌舞等娱乐节目。我和三哥跟着大部队走啊走啊,故意落在后面,一会就甩掉了他们。

        “哈哈,真美啊,好香啊……”我兴高采烈的,对于满园姹紫嫣红的富贵之花牡丹赞不绝口。前世我的名字里面有个“丹”字,所以本来就很喜欢牡丹,每年都会去洛阳看牡丹。而这皇宫里的牡丹,比我在洛阳看的还要好看,单片的、多片的、大朵的、小朵的、各种颜色都有,各种花型都有,一时间我都要陶醉在这花香之中了。

        “好一对金童玉女啊!”一个声音传来。

        我抬头一看,正是当朝丞相袁放。他笑呵呵的摇着扇子,身后跟着一大群人,都齐刷刷的望着我和三哥。

        我俩赶紧行礼。袁放倒是一点架子也没有,唤到:“殊儿,你们年纪差不多,一起玩去吧。”

        一个年轻公子从人群里面走出来,向袁放施礼后走向我们。眉眼很熟悉,倒像是见过。我们三个就朝旁边小道走去,很快消失在花丛之中。

        我听着袁殊跟三哥聊天,想了起来,他是袁放的大儿子,跟二哥差不多大,以前来过我家。感觉比较冷漠的一个人,所以我没什么印象。也就不怎么在意,即使感觉袁放眼角一直在瞄我。

        我不喜欢他衡量人的目光,哦,他一定是不忿我这么小也被皇上钦点参加游园吧,怀疑我的能力?

        我拈起一只开的最大的怒放的艳红牡丹,轻声说:“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然后,在三哥欣喜的目光、袁殊震惊的目光里,从容的袅娜走开。

        围着御花园转了一圈,又到了湖边。竟然有几只船在湖里。“我也要我也要!”经不住我的撒娇,三哥也去找宫里的人要了条船,和袁殊一起扶我上去。

        我好想自己划浆啊,可是三哥和袁殊一人一浆压根没我的份。我坐在船头,湖上的风格外沁凉,湖边的树木花草凉亭一一倒映在水中,美不胜收。不远处的小船里也传来阵阵笑声,一瞬间,我只觉得又回到了家乡的公园里,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让我们荡起双浆,小船儿推开波浪,水面倒映着美丽的红亭,四面环绕着绿树红墙,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我那嘹亮清脆的童声在湖面上飘荡着,映着湖光山色,甚是逍遥。我连唱了两遍,直到看到一条豪华大船驶了过来才停止。一看船头,是大哥!大哥长高了,仍然纤细,越发俊美,他朝我们不断招手,然后一个穿白衣的跟大哥年纪高低都差不多的公子也站出来,朝我们摇手,然后一个穿一身黄衣,带金冠的人也站出来,朝我们看……

        吓?皇上?

        我们仨慌忙行礼,小船几经摇晃,差点翻了。

        我是不敢再唱了,我们就回了岸边。不过总算见到大哥了,我很高兴。他身边之人估计就是大皇子芙子祁。按理说,大皇子不应该是太子的热门人选吗?那芙子倾。。。算了,不关我事,不想了。

        终到了夜宴的时刻,我早就饿扁了。跟着家人入席,坐在两位娘亲身后,三哥的旁边。一会人陆陆续续都坐满了。我躲在二娘身后目光四处乱瞄,我们上席坐着袁放一家,下席还坐着很多别的官员,看来爹爹地位还是很高的。对面坐的都是浑身铠甲的武将,不认识。

        中间面对我们坐着的是皇室成员。最中间是皇帝芙光宇,年轻气盛的样子,然后是皇后、众多妃子里面有我姑姑。二皇子倒是来得很早,跟身后的二哥不时的嘀咕什么。大皇子和大哥也随后赶到,之后还有几个皇子公主坐着。

        真希望早点散会,我好跟大哥二哥说句贴心话。

        一通埋头苦吃,这国宴还是味道很不错的,酒闻起来也很香,只是不让我喝。饭后,换上了各种点心水果,开始歌舞娱乐节目。我无心欣赏这古典歌舞,心想以后有机会排练个千手观音给你们看看。

        一个妩媚的佳人高歌一曲,婉转动听。曲终,大家纷纷鼓掌。皇帝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说道:“程爱卿,朕今天泛舟碧丹湖时,听到一位女童歌声,甚是好听,听说是你家千金?”

        汗!我汗!我爹也汗!

        “回陛下,正是我家小女程美妙。”爹爹忙出席回到。

        “哦,就是那位被我特许邀请的小才女啊,没想到歌声也如此动人,如黄莺初啼。快让朕看看。”

        我连忙起身来到爹爹身边,向皇帝行大礼。

        皇帝兴致很高,一点头,一个华丽衣着的宫女过来,拉着我就向他面前走。

        我咕咚咽了口吐沫,心想这次要见boss了,一定要好好表现啊,至少不能连累家里人。目光一一掠过众人各样的目光,芙子倾挺高兴见到我,芙子祁也面带微笑,大哥二哥都在他们身后给我鼓励的目光。

        宫女直接把我带到皇帝面前,皇帝一把就拉住了我的手,仔细打量。

        我真想高呼“色狼,把你的魔爪拿开!你可千万别看上我,你娶了我姑姑,要再娶我你就是皇太极!”不过想想自己才7岁,一定入不了皇帝的法眼,才作罢。害羞的看他一眼,却发现他眼中还真是惊艳之色,又有点担心。

        “哈哈哈哈,果然是一位美妙佳人!”皇帝开怀大笑。我抹了把汗。

        “皇上,听说程家千金才华出众,今天一见果然妙不可言。皇上何不让她即兴赋诗一首助兴啊。”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我一看,是坐在姑姑上席的妃子在说话。她衣着华丽,面容娇媚,只是,心肠大大的坏啊!就算我是天才,你让一个七岁小儿在这种大型聚会上即兴赋诗,那也太欺负人了吧。

        “爱妃说的是,我看就这样了,来人,笔墨伺候。”

        皇上答应的这么快,我想,刚才这位说话的坏女人一定是传说中目前最受皇帝喜爱的姚妃。

        “皇上……”爹爹马上要替我说话,却被皇上一挥手,“艾,朕只是想见识一下程美妙的才气,不用担心。”

        一时间,宴会上静悄悄的,各人有各人的心思。我恍然大悟,爹爹这样的朝廷重臣,皇帝一定有所顾忌,平时也不好发作,今天是想借试才之名,敲警醒之钟。偷看一眼姑姑,果然神情紧张,面色发白。

        看来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这次要是发挥的不好,我自己不用说,家人要受牵连了。

        不再去看爹爹焦急的神色,也不去想大哥二哥三哥如何的担心。我静下心,一抬头,远处的喷泉里,大片大片的荷叶中,零星的冒出几枝荷花苞。明月之下,水光粼粼,荷枝袅袅,于是提起笔,边写边用甜美的童音高声吟到:

        “泉眼无声惜细流,

        树阴照水爱晴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

        早有蜻蜓立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