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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宮尾美步說的也沒錯,她跟他的地位背景實在相差懸殊,尤其是在他還有一個身分尊貴的妻子之后,她的分量相形的就更渺小可憐。

道川家不會接受她這種沒有身家背景的女子,而宮尾家也絕不會讓掌上明珠輸給一個普通女子而成為下堂妻。

不管他們之間是誰先背叛了誰,在這場兩女一男的爭奪戰里都已不重要。在這場戰爭中,比的是身分地位、比的是身家財產,而她……什么都沒有。

“不管美步說了什么,你對我的感情都不應該那么薄弱。’他說。

真央聞言,眉心一擰就掉下了眼淚。

“都怪你,不是嗎?”她哭著叫嚷著:“要是你一開始就告訴我你是誰,娶的又是什么人,我也不會……”“不會愛上我?”他打斷了她,“你想說的就是這個?”

迎上他沉痛的、懊惱的目光,她的心一緊。

將人濃眉沉墜,神情郁抑地凝望著她,久久沒有說話。

兩人互視沉默許久,他終于沉嘆一記。

“從我決定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刻起,我就有面對道川家及宮尾家的打算……’他往椅背上一靠,微帶倦意地道:“我知道要你承受那么大的壓力很難,所以我從沒打算告訴你,我原本是想一個人去面對并解決,只是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聽見他這番話,真央的心就像針刺般難過。

他總是這么堅決、這么篤定,每當他說著堅決不變的話語,或者是斷然地拒絕美步,她的心就不知不覺地感到不安。

她怕一切都會變,她怕他的堅持及篤定都會有動搖的一天。

他不知道當他在她面前如此堅決時,她是既心疼又不安的。一方面,她感動于他的堅持,而另一方面,她又因為他如鋼鐵般的堅持感到惶惑難安。

“你可以無法承受這樣的壓力,可是我不希望你說你覺得后悔。”他深深凝望著她,眼底是微微的沮喪。

“將人……”她噙著淚,無法言語。

“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如果你還沒有,那也沒關系,因為……”他溫柔地將她攬進懷里,“天塌下來,也有我替你頂著。”

“將人……”她無法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聲線哽咽,“我沒有后悔,我只是……”“行了,你可以不用說了。”他在她包著紗布的額頭上輕輕一吻,“我都知道。”

“對不起,將人……”感覺到他的感情是如此堅定之后,她不禁為自己的軟弱感到羞愧。

她不是個這么懦弱的人,在職場上,她有著男人所沒有的勇氣及毅力,何以當她愛上一個人時,卻反而變得如此不堪一擊?

她不該如此,至少在將人還沒放棄她之前,她不能放棄自己愛他的心。

“放心,”他輕柔地撫摸著她的發,喃喃地說:“我不會讓美步再接近你。”

第三章

美步踩着轻松愉悦的步伐,走进了这家咖啡厅里,而她一眼就看见坐在窗边的将人。

“将人!”接到将人的电话,她就以最快的速度梳妆打扮并赶赴此地。

分居两年多,这是将人第一次打电话给她。

其实这两年中,他们也不是一直不见面的,至少在道川家新年的家族聚会里,他们还是会以夫妇的姿态,出现在那些分家的亲戚眼前。

“今天怎幺想到要找我?”她兴高采烈地坐下,笑嘻嘻地道:“妈咪要是知道我们合好了,一定很高兴。”

将人端坐着,神情十分冷肃。“我想你误会了。”

“咦?”她一怔。

“我今天约你出来,不是要跟你复合。”

美步笑容略收,疑惑地道:“那你是……”“请你别再找真央的麻烦。”他毫不犹豫地提出要求。

闻言,她丽颜一怒,愤恨的瞪着他。

“要是你有什幺不满,只管冲着我来,但是不要去招惹真央,她跟我们的婚姻破裂毫无关系。’他说。

美步拧着手里的小皮包,柳眉顿时横陈。

“怎幺不关她的事?”她抬起愤怒的眼,心有不甘(奇*书*网.整*理*提*供)地瞠视着他,“要不是她,你会对我这幺绝情?”

“你明知道不管有没有她,我们都不可能再复合的,不是吗?”

“如果不是她,你不会断然拒绝我。”她涂着豆蔻色口红的唇角因生气而微微颤抖着。

将人不因她的愤怒而态度软化,“别把她扯进来,这是我跟你的事。”

“你为什幺这幺护着她?”美步恨恨地说:“她既然要抢人老公,就叫她自己来面对我,要是没本事,就别偷人丈夫。”

听她左一句抢,右一句偷,将人的神情微带愠恼,“她没偷也没抢,是我追求她的。”

他们的婚姻早就失去了实质的意义,再也没有互相牵制的功能。

当初她要跟真木寿同居时,他一句话也没说地任她自由来去,现在她居然回过头来怪他?

“你有妻子还去追求她,你也可恶!”眼见颓势无法挽回,美步随意谩骂。

“我有妻子跟没妻子有什幺差别?”他冷然一笑,“你早已不承认这段婚姻了。”

“我……”美步哑口无言,因为事实上,先背弃这段婚姻的是她。

虽说他们的婚姻一直是靠着压力及面子在维持,但只要两个人都没有行差踏错,至少婚姻还有其实质存在。

但是她选择了离开、是她选择了跟其它男人双宿双飞,是她……选择了让这段婚姻名存实亡。

她当然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他什幺,但一想到他为了那个女人而摆出一副不顾一切的架式,她就好不甘心。

将人抽出一张纸钞搁在桌上,缓缓地站了起来,“总之一句话,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请你别来干涉我的私生活。”话落,他旋身走了出去。

美步脸上神情犹如冰山般冷漠,但她内心的愤恨不甘却像是火山般炽烈。

“道川将人……”她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眼底满布着报复的血丝。

※※※

“你知道吗?”吃过午餐后,门田及一干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刚才新闻快报说,东亚集团的总裁道川广夫病逝了。”

“真的呀?”

“最让人吃惊的还在后面呢!”门田像是知道了什幺大消息似的,“原来东亚集团营业部的经理,居然就是道川广夫的独生子。”

“咦?”有人惊讶地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刚才新闻报导中都有拍摄到他了。”

“哇,他才三十几岁就要接掌东亚集团了啊?”

“拜托,人家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跟我们可不一样。”

留在办公室里赶阅一些公文的真央,将门田那一番话全听进耳里,“门田,你说的是真的?”她冲出办公室问道。

门田见她样子紧张,不觉有点疑惑,但还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是真的,刚才我去吃饭,看到新闻快报正在播送。”

看门田神情认真,真央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道川广夫病逝了?那……将人现在怎幺了?

群龙无首最是纷乱之时,她相信在这个时候,底下各董事间的角力之战才正要开始。

将人若要成功接任总裁之位,势必要先将那一票董事搞好才行。

他现在一定正为了父亲的后事处理,及维持公司的正常运作,而两头忙吧?

他父亲死了,那……他身上的紧箍咒,是否也随着他父亲的逝世而得到解脱?

“主任,你是在担心什幺啊?”门田好奇地望着她。

“没有。”她回过神。

“我们跟东亚的合约已经成定局,不会因为道川广夫-的死而有异动的。”门田自以为了解地说。

真央勉强地扯了扯嘴角一笑,“说的也是……”※※※一下班,真央就立刻返家,坐在电视机前面看着有关道川家的报导。

整整一个下午,她都没有接到将人的电话,而她也不敢贸然地打电话给他。

他现在一定忙着处理父亲的身后事,她实在没立场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

正当她想得出神,电视新闻中突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现在本台记者在道川家外面看见了道川美步,也就是道川将人的妻子,她神情哀伤地步出车外,看来非常难过……”记者说着,立刻冲上前去拦在身着黑衣的美步面前,“道川夫人,请问现在道川先生心情如何呢?”

“我先生他非常难过……”美步拿着手帕轻拭眼角,模样悲伤。

“那关于东亚继承权的事情,道川先生他有什幺打算吗?”

“我们现在只想把公公的后事办好,其它的日后再谈,谢谢各位的关心……”美步说完,在保全人员的护送下进人了道川家。

看见这样的新闻,真央说不出心里是什幺感觉、什幺滋味。

道川广夫逝世,美步身为媳妇是该如此。但看见她在媒体前又是先生,又是公公的说,真央就觉得……自己离将人真的越来越远了。

在所有人面前,美步是将人的妻子,在将人丧父极需安慰之时,能陪在他身边的是美步,而不是她。

她不能出面去安慰将人,不能为他做任何事,只能……守在电视机前,透过媒体、透过跟道川家相关的人士,才能知道将人的情形。

蓦地,她感到好寂寞、好哀伤。

道川广夫的死并没有让她跟将人的距离拉近,反倒让她觉得将人离她越来越遥远。

将人遭逢父丧,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想法,但她无法不那幺想,尤其是在电视新闻中,一次又一次地看见美步的出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