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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发誓那简直像是在追鬼一样。”

“是鬼没错。”伊里说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警长问道。

伊里不答。

“很抱歉没给玮琪小姐带来好消息,”韩警长又说道。

“如果你可以抽空来镇上,我们或许可以绘图缉拿这些人,如果你认得出——”

“她一个都没看清楚。”伊里插嘴道。“当时天太暗了。”

“可是——”玮琪说道。

“她什么都没看见。”伊里又说道。

玮琪缄默下来。

警长顶了顶帽帘。“你们姊妹俩最好别待在这儿。如果你们有什么亲,就去投靠他们。如果你想起什么,就过来找我。”

她点点头。

伊里送警长走出院子。他们俩低声交谈一会儿,玮琪想听出端倪,却什么也听不出来。后来警长就策马离去

“你们俩在谈什么?”玮琪问。“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他那六个人的长相?”

“因为我不希望那干人再回来灭口。我叫大夫和警

长在波顿镇放话,说你们姊妹俩都死了。再过一、两个星期,等莉莎能上路了,我就带你们离开这儿到安全的地方。你们有没有亲人?”

“我有个姨妈。如碧阿姨是单身,住在丹佛,我们从没见过面,但每年都会通一、两封信。”

“很好,我就带你们上那儿去。”

玮琪并未争辩。如碧阿姨那儿对莉莎而言会是个好地方,她会平安无事,有人会照料她。但玮琪不会待在那儿,她有事情待办。

天色已黑,明月高悬,玮琪出门来到父亲墓前。是伊里替她的坟,就在她母亲墓旁。她父亲一定也希望如此她两眼发热,可是没有哭。“爸爸,我好想你,好想你。”

方亚柏一生淡泊,一心一意照顾这个家庭,不料却在一夕之间遭遇变故。

“你得回屋里去了.”伊里走上前来。“回去好好休息。”

玮琪转身面向他。“你认识身上有刺青那个人?你已经瞒我够久了。”

“他不可能是我心里想的人,那个人已经死了。至少大家都认定他死了。”

“谁?”

“他叫白约翰,在战时跟昆其尔并肩作战。”

玮琪蹙眉。“你认为他跟昆其尔一块死了?”

“不,白约翰不是战时死的,他是跟——”伊里摇摇头。“这可能会改变一|Qī-shu-ωang|切,一切。我一定得通知若亚。”

“你该不是要走吧?”

“我没有要走,你不必担心。”

“很好,我需要你在这儿帮忙。”

伊里一脸不解。“你无法独力经营农场的,更何况这样并不安全,我说过——”

“农场,”她打岔道。“像我父亲一样死了,我要把它卖掉,拿那笔钱请如碧阿姨照顾莉莎。”她口气坚决。“我需要你教我用六发手枪。”

“别说傻话了,这是警方做的事。”

“法律,”她嗤之以鼻。“警方有权限和规定,我没有。”

“你姊姊需要你。”

“我会先陪她一阵子,”玮琪心想姊姊大概好不了了。“反正怨需要时间练枪法。”

“玮琪小姐,你不可以——”

“我就是可以!”她直视他,铁了一颗心。“方家一向不靠别人,这是我父亲向来教我的。”

“这不是你的错。”伊里有点着急了。

玮琪不听。她跪了下来,掬起父亲墓前的一杯土。

“他们要付出代价,伊里,每一个。”她坚硬握那把湿冷的泥土。“爸爸,我向你保证,我向你和莉莎保证。”

“保证什么?”伊里问道。“警方都拿那些歹徒没有办法了,你还能怎样?”

她斩钉截铁。“我要杀了他们。”

第三章

四个月后

红龙酒店中醉眼迷蒙的酒客没打中吧台末端附近铜制痰盂的机率要比打中大得多。木质地板上有一滩黏黏的棕色液体向外扩散。一个无精打采的侍者提着水桶、抹布尽可能远离这批视茫茫的醉汉,而这寥寥几名醉汉其实也根本没注意到。

店里原本就生意萧条,加上时值午夜,更显得雪上加霜。红龙酒店的酒客看中的正是其性。墙上贴着早就成为过去式的告示——拳击赛、马戏团巡回公演、舞蹈团演出。另外的则提供不同的金额缉拿不同的人渣——马贼、凶手、纵火犯等等。

这些上的对象今晚可能都到过红龙酒店,却没有人会眨一下眼睛,也没有人会跑去通风报信以获得赏金或维持正义。

包括酒店僻静一角坐着的那个风尘仆仆的陌生人。他拿起一瓶威士忌痛饮着,酒烧喉咙,直人愁肠,他却浑然不觉他的灰眼满布血丝,迷蒙不清。但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他并非完全失去神智。他脑中仍有天生的求生本能所以他才会特意面对墙壁。

季若亚侧着前额,倒不是想避开酒店吊灯刺眼的光线,而是避免有人突然好奇心起,特意仔细打量他这个孤独客。他已在这个破落小镇待太久了,虽然,说老实话他连这小镇叫啥都搞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当初究竟是为何来到这地方的。或许是因为某个美好的回忆,虽然那回忆一定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若亚自黑色背心口袋中取出一个信封。这两个星期来这信封他一直带在身边。从信封上邮戳看来,它是大费周章耗费时日才送到他手上。信尚未拆封。他握着信的手微颤,而他有种莫名的情绪,一时也不想拆开这封该死的信。从自己对这封信漫不经心的态度看来,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努力想使信遗失呢。

“甜心,请我喝杯酒如何?”

若亚抬头。他先注意到的是她的胸脯。他没有办法,因为她的胸脯就堂皇地挺在他眼前。一位身穿俗丽蓝色丝质低胸衣裳的女子正凑向他。他顶顶帽子——积习难改——她抓起帽子桌上丢去,双手很熟练地把弄他及肩上的黑发。

“你发鬓的几根灰发一定有着什么英雄事迹可诉说吧,牛仔?”她喃喃说着,脸上的笑意与眼中温情一般虚假。

过厚的脂粉掩盖了曾经美丽的脸庞。太多夜晚与太多跟他一样的男人已使这位烟花女子遗落年少时的种种梦想。夜夜盼不得天明。

他将酒瓶推向她。“自己来。”

她虚假的笑意扩大了。”

他不以为意。

她拉张椅子坐下来偎近他,丰满的胸脯抵着他的胳臂在他耳畔低低说着淫荡之词。他的身体并未起反应。他皱皱眉头:他一定是喝太醉了。

“牛仔,我的房间就在楼上,一块大洋可以解千愁。”

“我没空也没钱去解千愁,亲爱的。”

她的手钻到他的裤裆。“你确定?”

若亚伸手抓住酒瓶。“再喝一点,我要看一封信。”

他撕开信封,立刻认出伊里龙飞凤舞的草书。“火速到科罗拉多州坎特镇,事出紧急。”信末是一串日期,这些日期距今仍有一、两个星期。

他暗暗叫苦。伊里早就料到这封信要好一段时日才能交到他手上。信里还声明说如果他比伊里早到——等我一定很值得的,伙计,我保证。

那女子正解开他衬衫最上面的钮扣,抚弄他的胸毛。牛仔,我好寂寞,你人又长得这么帅。”

他又把信看了一遍,暗暗诅咒一声。伊里故意语焉不详,这是为什么?想激起我的好奇心吗,老头?他烦躁地想着。还是伊里只是行事谨慎?说得太清楚了恐怕若亚轻易就下了决定,根本不去跟那老头碰面?这封信早该丢到垃圾桶去才对。

若亚叹口气,感到一丝良心不安。还是伊里保持一惯作风,仍是他的好友?一直站在他这边,在别人都不——

他诅咒一声,将信揉成一团。

那女子同情地说道:“家乡来的坏消息?”

他不答。

“亲爱的,我需要你,真的。”她的脸摩着他的脖子。

“你是需要我,还是需要借着带我上楼而避开酒保?”他问道。

她做出受伤害的表情。

“抱歉。”他捧起她的下巴,亲吻她的脸。

见面时再详谈,伊里写道。

“求求你,亲爱的。”那女子担忧地瞄向酒保那边。

“鲁克会认为我已经不管用了。”

“这样可不成,不是吗?”

这可能是东山再直怕大好时机.我发誓,伊里说道。

他把信塞回对她说道:“五块大洋可解多少愁,亲爱的?”

她的笑容变得真诚了。“甜心,到明天早上你连你的祖宗八代都忘了,我保证。”

若亚没有笑。要是能忘多好。“甜心,带路吧。”

……东山再起的大好时机。过了三年人间炼狱的了,还会有什么东山再起的机会?

埋藏已久的情绪在他心中翻搅,比方说自尊和荣誉。他欠那老头一份情,所以他得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四章

方玮琪紧抓住左轮手胡桃木枪把,俯趴在她面前业已毙命的两个人,他们的双眼直挺挺地瞪着科罗拉多耀眼的太阳。杀死这两人的是她的子弹还是伊里的?她不知道,她不想知道。

玮琪把枪收回枪袋中。她告诉自己她很高兴这两个混混决定要出手,也很高兴他们都死了。这五个月来她勤练枪法,一周七天,一天三小时,为的可不是将他们活捉交给警方。那么她为何在发抖?她为何突然需要背对他们的尸体?

玮琪颤巍巍地深呼吸一口气,眼眶发热。然后她又诅咒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