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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他知道她的怒火已经烧到最高点,忍不住从胸腔中发出低沉的笑声。突然,他瞥见夏心疯狂地冲过来,右手握着精巧银刀,脸上闪现着凶狠的光色,表情绝望得骇人。

“我要杀了你!”夏心悲伤地尖叫着。

“不要,夏心!”杨娃娃一惊,吼叫着,猛烈挣扎、挣脱他的禁锢,以阻止夏心的莽撞行为。

他敛了一记黑眸,眼角泛出泠泠的笑意,待夏心奔至近前时,迅速地把她揽在右侧,右手护之;忽抬左腿,精准地踢中夏心的右手。夏心手腕吃痛,趔趄一下,立即站稳,再次举刀刺来。禺疆携带着杨娃娃,迅捷地侧身闪过,猛然抓住夏心的手腕,用劲一扭,夏心痛得冷汗直流,惨叫一声,银刀掉落在地。

血染草原(6)?

血染草原(6)

杨娃娃眼睁睁地看着夏心的刺杀一幕,却苦于无法动弹——他的力气太大了,深不可测。虽然她自诩武功不弱、力量不小,但在这个草原男人的面前,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夏心被两个骑兵抓着,却高昂着头,咬着牙望向夜空,泪流满面之中、凄然的脸色坚决如铁、愤恨如钢。

禺疆看向怀中的杨娃娃,笑得阴沉无比,玩味道,“你说,我该把她怎么办呢?把她赏给我的兄弟们,还是砍下她的脑袋,让她到天上去陪她的阿爸?”

看着他笑里藏刀的丑恶脸面,杨娃娃明了他的威胁本领,心中一动,冷凝着脸,不屑道,“你想怎么处理,何须问我?”

“哈哈哈——”他一阵狂笑,邪恶,狰狞,让人发怵。

从腰间衣服里摸出一把精致银刀,悄然抵向他的腰间,她知道,必须如此!禺疆转过头来,缓慢的,微眯双眼,精光四射,面色霎时森冷地冻住,眼中的怒气开始燃烧、升腾,“你好像从来不知道害怕!”

“害怕的话,就不会在这里!”她勾起一抹冷笑,眸光流转,流溢出一丝坚毅的狠劲。

“酋长!”数道急切的叫声,不约而同地响起。

一群骑兵纷拥而上,围成一圈。银白色的刀刃,在夜幕下,在火光中,射出浮冷的光芒,耀得人眼都花了。此刻,杀气腾腾,千钧一发,杨娃娃觉得如芒在背,心却异常的坚定,神色一凛,冷眸微拧,寒光横扫,“全部滚开!”

好霸气、好威严的口气!所有骑兵纹丝不动,愣在当地——他们习惯于酋长的威严与冷酷,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与酋长一样霸气迫人的小子,一时之间,惊惧不定,只能看向酋长,听凭他的指示。

禺疆大手一挥,挥退他们;要扭转局势,不需要他们,一人足已,只是,他想看看她的表现以及——那种与自己非常相似的、霸气强悍的独特个性。

骑兵依照指令退开。

突然,四个男子快如鬼魅地闪身出来,阔天和夜天明按住禺疆,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洛桑和林咏举刀挡在前面,英勇不凡。阔天冷静道,“属下四人一直在找寻公子,公子安然无恙,阔天就放心了!”

禺疆跪在地上,冷哼出声,“开条件吧!”

杨娃娃退开两步,嘴角微微上扬,看着他傲然的神色,心中赞叹着他的镇定和识相,于是凛然道,“第一,下命令让你的骑兵后退五十里,只留下六个骑兵!第二,放过加斯部落所有人!至于今晚以后的事,我管不着!”

聪慧非凡,气魄铿锵!禺疆亦忍不住在心里赞叹着,晶亮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兴奋的光芒,瞬间消逝。他脸色沉郁,似笑非笑,“如果我不答应呢?”

“不答应也得答应!”

一道森然而雄霸的高喝,突然炸开,随即,巴卢神不知鬼不觉地闪现在眼前。禺疆下颌一紧,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千不该万不该,让巴卢有机可乘,绝对是一个大大的失策!

巴卢注意到身旁的两个骑兵有点松懈,趁其不备,神速地挣脱两个骑兵的压制,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以闪电之速冲到禺疆面前,制服敌人,瞬间扭转局势。

啪啪啪,巴卢狠狠地往禺疆脸上抽去,发泄般的,发疯似的,有如狮子暴怒。

嘴角,渗出了血。禺疆,不闪不避,任凭他一下又一下的狠抽。冷板着脸,阴沉如厉鬼,凛目瞪着杨娃娃,迸射出一道锐利的光线,尖锐得仿佛要穿透她的胸腔。

“酋长!”禺疆的五千铁骑高声呼叫,策马逼近,阵势迫人,杀气凛凛。

加斯部落的散落骑兵纷拥而上,挡在前锋,弯弓搭箭,银刀高扬,毛戈相向;瞬时,对垒局势剑拔弩张,厮杀将起。

杨娃娃面向五千铁骑,脸颊紧绷,冷淡的神色瞬间变得阴森,纤纤玉指指向禺疆,尖利道,“你们要敢动手,他,第一个成为刀下亡魂。”

巴卢抓起禺疆胸前的衣领,拽起来,凶恶的脸上青筋爆裂,如蚯蚓蠕动,“叫他们滚回你的部落,否则,先砍了你的胳膊!”

顿时,草原上空阴风肆虐,更加张狂,更加残暴。禺疆仰天长啸,啸声高亢、悲切,长久不散,“兄弟们,加斯部落的人,全部都得死!放箭!”

战斗拉开帷幕。两部骑兵,混战,厮杀,械斗,长矛猛刺,冷箭飞掠,刀光煞煞,铁马长嘶,血注飞溅,血溅草原。霎时,刀箭的铮鸣之声轰炸开来,振荡在草原阴沉沉的夜空;接着,惨叫声此起彼伏,杨娃娃听闻,顿觉撕心裂肺,神经似要崩溃。

猛然,她瞥见巴卢操起弯刀,心神俱颤,一刹那,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禺疆不能死,不能死!死了,两个部落死伤更多。条件反射的,她迅速地从衣襟里掏出手枪,厉声吼叫,“不要,巴卢,住手!”

“我先砍死你!”巴卢震怒地甩过弯刀,刀光闪耀,闪电般划过。

禺疆猛地重心向后,翻滚在地,躲过颈侧两把弯刀的威胁,躲过巴卢的砍刀。与之同时,杨娃娃扣住扳机,嘭的一声枪响,射中巴卢握刀的右手,弯刀飞落在地,手腕处,鲜血直流,疼痛难当。

阔天和夜天明见状,反应神速地欺身上前,和禺疆缠斗在一起,试图制服他。

巴卢惊骇,眼睛恼怒地竖立起来,脸上尽是凶神恶煞之色,疯狗一样冲上前,欲杀杨娃娃。洛桑和林咏大惊失色,挺身上来,截住巴卢,三人混斗起来。

杨娃娃放眼看去,加斯部民四下逃散,残杀、厮斗的场面混乱不堪,每个草原男儿都杀红了眼,眼中只有杀戮,只有鲜血,只有敌人的武器,只有敌人的头颅……两个骑兵仍然压制着夏心,没有酋长的命令,他们不敢擅自作主。

禺疆威猛过人,力大无穷,弓马骑射一流,武艺甚是高强,身形变换神速,招数凌厉狠绝,赤手空拳对付阔天和夜天明,绰绰有余。不一会儿,撂倒两人,闪到杨娃娃身旁,大手紧紧扣住她的肩膀,以探究的眼神盯住她右手上的奇怪物件。他很奇怪,刚才那一声巨响,居然能够让巴卢的手腕鲜血直流,这巨大的声响,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她悚然一惊,抬起膝盖往他裆下猛顶。不得已,他松开她的肩膀,急速后退三步,站定,恼怒的眼眸中,窜起一抹讶然的光华,稍纵即逝。锁起眉锋,他再次探身近前。

杨娃娃拢了拢眉心,下意识地举起手枪,抵住他的胸腔,以眼神示意阔天和夜天明去帮忙制服巴卢,肃穆地瞪着他,生硬地发出冷峭的声音,“不想死,就别动!”

禺疆阴寒着脸,如同恶魔般,步步进逼,“你想要我死?”

一想到此,他的心,撕裂如冰屑,疼痛如银刀剜割,冰寒与火辣纠缠、撕扯在一起,痛彻心扉。

又是嘭的一声巨响,她急速扫出一枪,正中黑脸大汉的后脑勺,又急速回枪指着他的胸口,以示威力,“你再动,就会像他一样!”

禺疆不由自主地转头,看见黑脸大汉的脑袋后部,炸开一个血洞,鲜血横流,躯体,慢慢的萎缩倒地。回转过来,他的瞳孔撑得大大的,布满红红的血丝,目光烈烈,惊骇的神色一闪而过。

杨娃娃捕捉到他的恐惧眼神,疾言厉色,“叫他们住手,快点!”

“为什么不打死我?嗯?你好像不舍得?”禺疆驱步近前,步步为营,手指指着自己的脑袋,面色泛起红光,犹如嗜血的魔鬼,目光直直的逼向她。

乍见他恶魔般骇人的表情,她心胆俱裂,一失神,倏地被他抓住手腕,手枪已然被他夺走。紧接着,他避过她的攻击,沉下腰身,神速地拦腰打横,把她攫获在怀;把她打横放在骏马的马鞍上,他一跃而上,扯动缰绳,一阵狂风似地扫过血气冲天的战场,扫过兀自打斗的骑兵。

突然,禺疆勒马,调马回头,吼叫道,“兄弟们,全部留活口。”

扼住命运的咽喉(1)?

扼住命运的咽喉(1)

草原的夏天温差很大,中午酷热难熬,寝帐里闷热异常,犹如蒸桑拿;晚上凉风嗖嗖,冷意拂面,一不小心,就要感冒。

这是第二天的傍晚,杨娃娃微微蹙着眉,窝在矮凳上,晃晃悠悠地悠闲着,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嘴里塞着瓜果。

她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婢女真儿。被滚烫热气闷醒的时候,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这个俏姑娘。这小丫头个头不高,皮肤白里透红,俏丽的容颜,单纯的气息,估计十五六岁的样子。

真儿自称是奉酋长之命来伺候她的,她在心里冷笑,伺候吗?监视才是最重要的目的吧。别人想得到的,禺疆绝对想得到!

她思忖着下一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