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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们是十七守备师团最精锐的重骑兵团,保卫普利尼将军从几十万腾赫烈铁骑的包围中突围而出,由五千人战至百馀人,他们每一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勇士。”说到这里,费迪南德的自豪之情溢于言表,眼睛放射着光芒,可是转瞬眸子就又暗了下来,“可是我这些兄弟们马上就要被拆散编入其它部队了,恐怕再也无法与他们一起战斗了。”

“如果有人可以让你仍旧统率他们战斗呢?如果有人把你和你的人马一起接收呢?你愿不愿意助这个人一臂之力?”张凤翼紧紧注视着费迪南德道。

“谁?”费迪南德愣道。

“我,费迪南德大哥,来我们十一师团吧!包括所有你手下的弟兄们,他们还归你统领。”

“你们是步兵部队,我们可都是骑兵啊!”费迪南德迟疑地道。

“我们马上就要组建骑兵大队,我们有一百多匹最优秀的腾赫烈腾格里斯战马。费迪南德大哥,虽然小弟现在无法给与和你的才干相称的职位,可你会有最优秀的战马、会有小弟我全力的支持,你还保存了多年统带的弟兄,他们都是你的骨干,今天的士兵就可能是明天的百夫长、千夫长,有他们在,部队才会真正是属于你自己的部队。”张凤翼热切希冀地看着他,呼吸都重浊了。

费迪南德紧皱眉头,陷入沉思。

良久,张凤翼颤抖着声音问:“怎么样?大哥可以答应小弟吗?”

费迪南德看着张凤翼那满脸热切渴望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咬牙大声道:“好吧,若老弟看得上,我们就去你那里效命,不为别的,只为这一腔热血要卖与识货之人。”

张凤翼一把握住了费迪南德的大手,眼眸亮晶晶的,感激地看着他,弄得费迪南德不好意思地笑道:“兄弟别这样,我到哪里都无所谓的,反正都是为帝国效力嘛!”

他正说着,一个士兵冲进帐来,“团长,不好了,团里兄弟同六师团的人又打起来了,六师团的已经跑回去找帮手了,团长快去看看。”

费迪南德脸色一变,霍地站起身来,转头对张凤翼道:“从到这里后,六师团那伙人就不断和我们发生摩擦。他们因为救援我们十七师团而遭到围歼,一口败北的怨气全出在我们身上。老弟,你先歇着,我去看看。”

张凤翼站起身来道:“费迪南德大哥,我也去。”

※※※※

几十名拎刀拖棒的士兵簇拥着费迪南德与张凤翼来到出事的饭堂,离老远就听见起哄喊好声、盘碗碎裂的声音,大群无关的士兵围观喝采,唯恐天下不乱。满地都是互相掷泼的碎碗盘与饭菜,六七个血流满面的士兵躺在地上呻吟,无人看顾,场中分属两派的士兵拳打脚踢、牙撕嘴咬,斗得不亦乐乎。

正在这时,对面看热闹的人群分开了,二三百号手持雪亮长刀的队伍涌进来,为首一人竟是那日得意楼喝酒时差点与第一军团武官打起来的那个勃雷。他身材整整比旁边的人高出一头,满身英武之气。手中拎着一口长柄朴刀,国字脸,黑黑的脸庞由于发怒已经成为紫红色,嘴唇紧抿着,看到场中的情景,双眼寒光大盛,把手一挥,示意手下冲上去助阵,他手下众人一声发喊正要冲入场中。

正当此时,一个捷如鬼魅的身影掠入当场,对着正在激斗的士兵伸手便抓,不管抓住什么部位,随手飞掷入各自的阵营,二百斤重的活人在他手中如同拎鸡一般,抬手扔出十多步远,吓得两边人群慌忙放下手中武器,去接凌空飞来的战友,飞落下来的“肉弹”带着惯性把四五个接他的同伴砸倒在地,“哎哟”、“妈呀”之声不绝于耳。那人灵蛇过隙一般在斗殴诸人中穿梭,无人能挡他探手一抓,身形过处,必有两个尖叫的士兵向左右两边飞去。眨眼间,他已在场中转了一圈,负手立于场中央,周围除了躺在地上的,圈子里再没一个站着的人。

“好武艺!”围观的官兵们发出一片喝彩。

勃雷定睛一看,竟是张凤翼,涨红着脸怒道:“凤翼老弟,你可是要替这兔儿爷出头吗?那我带兄弟们去十一师团的事就算罢了。”

费迪南德脸色铁青,冷声道:“凤翼兄弟你让开,这黑大个儿欺人太甚,我已忍了好久,今天非做个了断不成。”

看着两边剑拔弩张的架式,张凤翼粲然一笑,颊边伤痕牵动嘴角,使他的笑有种冷酷的味道,“两位大哥会错意了,我可不是劝架,而是为两位大哥清场。这样连撕带打连牙都用上了的混打,太丢人掉价了。没掂过斤两怎知轻重,难得今儿个两位大哥有兴致,切磋切磋也好,小弟我做个仲裁,你们两位看可好?”

“就这么办!”勃雷和费迪南德互相恶狠狠地瞪着,头也不偏的同时说。

“那么,麻烦两边兄弟把地上躺着的都抬下去,大伙让开圈子。”

“老大,劈了黄毛小子!”

“团长!加油!”

周围围了大群官兵,外围看不到的都站在桌子上,呼哨声四起,助威声,倒好声已分不清楚,个个喊得面红耳赤、声嘶力竭,挤得满身臭汗。

费迪南德一手小臂缚着一面三角形的钢盾,一手握着一柄二尺长的阔刃短剑,眸子鹰一样的注视着对方。一声暴喝,对面勃雷举着朴刀纵身劈来。“铮”的巨响,费迪南德挺盾迎上,架开朴刀,揉身而进,短剑横斩对方左肋。勃雷竖起刀杆将短剑封开,纵步进身,下削费迪南德腿部,费迪南德拧身疾退,两人对换了站位,重新保持对峙。

第二回合是费迪南德先动起来,他挺盾持剑缓缓向勃雷逼近,到了对方可以发力的范围,不能让他再逼近了,勃雷知道这种盾牌对下身保护不力,挥刀向费迪南德的小腿斩去;费迪南德突然向前跃起,凌空斩落。勃雷仰身撩刀向上迎架,费迪南德却在空中收剑举盾揉身而进,勃雷大惊,朴刀攻击范围长,如果被费迪南德逼进内圈贴身近战自己就被动了。

勃雷两脚疾退,想让开距离,可已经没有机会了。费迪南德落地后箭步急纵,贴近勃雷挺剑一轮急攻。金铁交鸣之声大作,勃雷横刀连挡了费迪南德十六剑,防守的滴水不进。最后费迪南德锐气已尽,被勃雷挥刀逼出圈子。

两人重新站定,目光对视着,都不禁对对方强硬的武艺暗自赞叹,原本对对方先入为主的偏见有了一丝改变。可是暗自心许是一回事,当着这么多弟兄的面,如果败了的话,从此以后就会低对方一头,这是绝不能容忍的,看来今天不动真格的是不行了。

两人再战在一起时,招法中都有了一种一招制敌、以命搏命的杀意。四周看热闹的官兵们也都看出来拚斗的味道已经变了,再没有了刚才的喊声和口哨声,大家鸦雀无声地看着这场龙争虎斗,场中只传来“铮铮”的兵器相击声。

※※※※

已经是第二十七个回合了,费迪南德和勃雷两个人从缠斗中分开,握着手中的兵器对峙着,额角都已隐见细密的汗珠,两人都极力压抑自己重浊的喘息声,暗自调整自己的呼吸。突然一声厉喝,勃雷首先发难,纵刀突刺;费迪南德不退反进,挺盾前跃,后手重剑高扬,斩下来必是雷霆一击。勃雷却突然步子一滑,身子移开数尺。此时费迪南德前跃步子还未落实,无法调整身形,自己的正面却暴露给了勃雷。挟着寒风砭骨的杀气,一掌宽、一米长的刀刃拨开了盾牌,插向费迪南德脸侧,长长的刀刃横侧一抹,费迪南德本能的一藏头,黑色的盔缨削了下来,勃雷再回刀急绞,泛起一片刀光,可是已没有了机会,费迪南德纵剑再一次近身。

面对如此强手,费迪南德此时全凭本能而战,充耳不闻外界喊声,机会稍纵即逝,不容多想,二尺长的短剑如毒蛇吐信般刺向了勃雷的小腹。此时,勃雷长刀外伸,无法回护。围观众人惊喊出来,血光迸现的惨剧马上就要发生了……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电光般闪进,费迪南德感到握剑的手腕被牢牢地扣住了,再也无法递进一寸。张凤翼插入两人中间,勃雷借此时机疾退开去,脸色煞白,大口喘气,知道自己已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哈哈哈……都是好样的!”张凤翼拊掌笑道:“竟然斗个势均力敌,不分胜负。怎么样,勃雷,你看我给你选的这位搭档还行吗?同这样的硬手并肩作战,不感到振奋吗?”

勃雷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刚才的恶斗已使两人生出惺惺相惜之感,有心想上前结纳,可怎么也拉不下这个脸来,站在那儿口中呐呐说不出话来。

“老兄,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和解了。”张凤翼上前揽住勃雷的肩头,亲热地道:“我们刚才吃了一半的饭跑过来,叫兄弟们都散了吧!跟我们一块吃饭去,大家边吃边聊。”

勃雷故意不看费迪南德,红着脸说:“今儿这事看在老弟你的面子上就算了,十七师团我是不去的。”

张凤翼给费迪南德递一个眼色,费迪南德报以为难的苦笑,那意思是说:“兄弟们都在旁边看着呢,为什么非要我主动?”

张凤翼用眼眸向费迪南德投以令人心碎的哀恳、乞求。

终于抵挡不了张凤翼那让人乞怜的目光,费迪南德扔下短剑,走上前对勃雷伸出手来,道:“勃雷兄弟,我们十七师团每一位弟兄对六师团倾力救援都感激在心,只恨没有机会报答六师团的弟兄们。你的心情哥哥我能理解,想起兵败的伤心事心头就堵得慌,多少生龙活虎的好兄弟永远地躺在了这不毛的荒野,哥哥我的五千重甲骑兵也只剩下了百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