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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这样的告白已经拒绝了数不清的次数了,以往都应付得有礼有节有风度,这次又有什么不同呢?”可她那不争气的心跳声告诉她,这一次同以往是有些不同的。脑中乱麻一样,怎么也无法保持娴静大方的淑女风度,更甭提开口说话了。

两个人都没说话,四周一片寂静,时间就这样一秒一秒的滑过。不回答也可能就是一种回答,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种怪怪的暧昧气氛在两个人之间渐渐升起。

张凤翼的心也怦怦地跳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一切都和想象中不一样,本以为一句简单的拒绝甚至一记耳光就可完美地结束眼前的窘境,为什么左等右等总也不来呢?这种不上不下的气氛真要把人折磨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到这里,他把牙一咬,心一横,向梅亚迪丝身后靠了上去。

梅亚迪丝这时心中一片迷乱,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紧张、兴奋、困窘、期待和微微的恐惧,诸般感受搅在一起,使她陷入一种发烧般的迷乱,唯一一丝幸存的理智告诉她,“这样可不行,这不是等于默许吗?这样男孩子会进一步表白的,那样的话就会更困扰了,转过身面对他,大方些、若无其事些,说点什么,引开这个尴尬的话题……”

她强迫自己摆脱那种甜醉如醺的感觉,故作大方地转过身来,正要摆出大姐姐的姿态温和的批评一下犯错的小弟弟……一双强壮的臂膀却打破了她所有的计划,最后一丝理智被粉碎了,从此陷入万劫不复。

那双有力的臂膀轻轻环着她纤柔的腰肢,转过身来的她突然发现自己全身偎入了一具宽阔的胸膛,一股充满异性气息的、令人颤栗的呼吸喷在她的脸颊。她的身体立刻紧绷了起来,心脏狂跳,紧张地几乎要虚脱了;她“啊”的一声,用力挣开怀抱,本能地挥臂给了张凤翼一记清脆的耳光。

张凤翼终于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一记耳光,他苦笑着用手抚着留下掌印的左颊。

梅亚迪丝打过之后立刻就后悔了,她满含歉意、张口结舌地道:“对不起,打痛你了,我是无心的,不是那种意思。你知道?”

张凤翼捂着脸傻傻地道:“我明白,是我罪有应得,该道歉的是我。”

“不是这样的,其实也不全是你的错,总之请你别生气。”梅亚迪丝娇羞地别过脸去,语无伦次地道:“天要亮了,我得走了,咱们以后再说吧,再见!”说罢轻盈地掠上树梢,逃跑般消失在枝叶之间。

张凤翼捂着脸,痴痴地凝望着她远去的方向,本来只想耍个恶作剧以摆脱这个麻烦的少女。可当他环住她的腰肢、把她拥在怀中之时,感受着她像受惊吓的小兔一样颤动;感受着少女腻滑富有弹性的玉骨冰肌,一刹那间,世界彷佛有了新了含意,心中某种神秘的东西苏醒了……

※※※※

张凤翼回到营地,庞克已经率领小队诸人在做刺杀练习,看到张凤翼从远处走回来,庞克止住操练,十二个人一起围了上去。

“一起床就不见人影,一大早跑哪去了?兄弟,不是我说你,难道当了官就可以不操练了吗?”大个子庞克怪不高兴地责备道,脑子里根本没有阶级观念。

“哟!老大,这是谁打的?”阿尔文眼尖,首先发现张凤翼脸上那个红红的巴掌印。

“我看看、我看看。”

“哎哟!轻点、别挤,大家都有得看。”大家争着观赏“奇景”。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我在外面和外番号的起了点小摩擦。”张凤翼捂着脸不让看。

庞克变了脸色,摇着张凤翼说:“这还了得!是哪个部队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欺负到十一师团头上了。兄弟们一起抄家伙儿,一定为你出这口恶气。”

“我说你们别激动好不好,我也没吃亏,这事就算了,大家别起哄。”张凤翼哭笑不得,息事宁人地道。

“哪能就这么算了,和张凤翼大哥过不去,就是和我们十一师团的兄弟们过不去,你说算了我们还不答应呢!”多特不依不饶地说。

“切!我还不知道你们,根本不是想为我出气,军营里待的发慌,想找碴儿起哄。今天事多的忙不完,多特,既然你这么精力充沛,我命令你把师团拨给我们的一百匹战马领回来,并负责收集青草,把所有的马都喂饱了。”张凤翼负手瞪眼道。

“我一个人去!!”多特尖声叫道,目瞪口呆,嘴巴张的可以塞只死鸡。

“全体一块去,由庞克带队。”张凤翼绷住笑说:“我去整编预备营看看。”

第一集  第七章

在奥利乌尔绵延几百帕拉桑的军营群南侧最外围处,有个称为整编预备营的营地,这里驻扎了被取消番号的袤远第五、第六、第九、第十七守备师团残部几千人,他们等待着被补充编入别的部队。

清晨,各个部队按原有番号组织操练。营中的校场上,东一堆,西一群,人数也不一样,多的几百,少的几十,并无统一规划,各自为战。更有很多人吃过早饭什么也不干,坐在暖洋洋的太阳底下聊天晒太阳。其中由一个金发蓝睛的军官指挥的一队百十人的枪牌手演练最为出色,可以看出,他们本来是持长枪钢盾的重骑兵,虽然没有胯下战马,但这一队士兵招法沉凝洗炼,不尚花招,长枪击刺有力,步调整齐划一,口令喊声震耳,操练起来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直到接近中午开饭,那个军官才下令解散休息,这时校场边一个穿着崭新千夫长军服的军官迎了上来,手中拿着一个铁制的行军水壶,满脸堆笑,颊边一道刀痕扭曲着,使他的笑看起来坏坏的,有种居心不良的感觉。

“好雄壮的军威呀!丝毫不逊于皇家近卫军。”那军官满脸倾慕之色。

本来对这小子的一脸坏笑没什么好感,听了这句话,那个军官突然觉得这人也没那么讨厌,于是友好地笑笑,“过奖了,兄弟你是哪个师团的,这几天我总看见你在这儿晃悠,手里拿个小本子写写画画的,要不是这儿是全军最没价值的地方,我还真怀疑你是个敌军奸细呢!”

这军官三十出头,猿臂蜂腰、高大健美,金黄色的头发、蔚蓝的眼睛,笑起来真诚而灿烂,军装笔挺,没有一丝污渍。这名军官显然是个家教良好、充满理想的贵族子弟。

那千夫长并不回答他的问话,笑着递过那个行军水壶,“训练累了吧?来,老兄尝尝这个。”

军官接过来仰头喝了一口,立刻双眼大睁,惊讶地说:“是葡萄酒,还是冰镇的,老弟你真是神通广大。”

“嘘──别让人听见。”那千夫长把食指竖在嘴边示意他小声,“虽只是在水井里镇了半天,不过却是绝对正宗的丰卢行省产的葡萄酒,只有少数供应师团级以上将军们享用的庆功酒。老兄,就冲着我这份敬意,你也得请我吃顿午饭。”

“没想到经历了那么多刀光剑影之后还能尝到家乡的美酒,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那军官大手紧抓着水壶不还给张凤翼。

“自我介绍一下,四军团十一师团的张凤翼。”

“原袤远第十七守备师团重甲骑兵团团长路易.费迪南德。”

※※※※

费迪南德深嗅了一下壶口,闭上眼睛,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样,看得张凤翼心中暗笑。简陋的帆布军帐里,两人盘腿而坐,面前摆了三四盘简单的饭菜。

“再好的酒也是要拿来喝的,为什么不一饮而尽喝个痛快呢?”张凤翼笑道。

“其实我并不嗜酒,只是一闻到这家乡的葡萄酒,就彷佛又回到了那满山青翠的葡萄种植园里,我们家拥有丰卢最好的葡萄种植庄园,葡萄成熟的采摘季节里,村子里男女老幼聚在一起,弹起吉他,点起篝火欢歌笑语庆祝丰收。”费迪南德说到这里,又闻了闻那美酒,蔚蓝色的眼中满是游子思乡的情思,陶醉地道:“现在想来,那才是真正的天堂。老弟,真的谢谢你给我带来这样一件珍贵的礼物,我要随时挎在腰间,每当想家的时候可以拿出来闻一闻。”

张凤翼感动地拍了拍费迪南德,道:“真羡慕你有如此美丽的家乡,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到你们那里作客,享受一下美妙的田园风光。费迪南德,你是怎么想到要来袤远军团当万骑长的?”

“从小我便不甘心只做一名安逸的庄园主,一直梦想能成为一名统率千军万马的盖世名将。为了参军的事,我还与父亲闹的天崩地裂,父亲发誓说如果我去参军就将我从族谱中除名,让我永远失去爵位继承权,可我还是偷跑了出来。”费迪南德说着,自失地笑道:“唉,那时候真是少年意气啊!说实在的,现在我反而不想再回到丰卢,宁愿守在这荒原上与狼群为伴。”

“哦?为什么?”张凤翼不解地道。

“我自从十六岁入伍,已经在这袤远驻守十年了,十年啊,一个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十年啊,到如今一事无成,部队被撤了番号,又要被降职任用,怎么能这样满身伤痕的回家面对家乡父老呢?我父亲一定会笑死的。”他是笑着对张凤翼说这番话的,可那蓝色的眼眸中早已闪动着泪光,那是真正的英雄才会有的伤感,那是壮志未酬的魂断神伤!

张凤翼也有些唏嘘,替他感到难过,“老兄,别这样。你才二十六岁,这点小挫折算什么?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你不是还有外面那些愿意跟你出生入死的弟兄们吗?他们可是精锐中的精锐呀!”

“那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