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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若衣,你是我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她呆呆的望着熟悉的俊容,不能自己的开始哭泣。

然后,所有的人声消失,整栋宅第像是一个人都不存在,安静的连庭院里的流水声音都可以清楚听见。

仿佛永无止境的静默中,她开始想——什么事都不能做,她只能想——只能不停地想。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心爱的恋人,靠在床边打瞌睡的身体看起来更显娇小。

伸出手,轻抚覆住半边脸颊的整齐头发,他的若衣,只属于他的若衣。

“小麟。”平静的声音从房间的另一头传过来。

姐姐。穿着一身白色的洋装,似乎一整夜不曾合过眼,向来早熟的眼神在疲惫的脸上显得异常苍老,仿佛承载了太多的哀伤,再无法继续遮掩。血红的乐园鸟保持一贯的沉默,停在她的肩上,安静的梳理着华丽的毛羽。

“姐。”像是沙砾的声音让人不敢相信是出自他的喉咙。

“你已经昏睡一整天了。”摇头示意要他别多说话,二十出头的少女开始有条不紊的陈述他的状况:“医生说你有轻微的脑震荡。昨天照过X光片,脑部虽然没有严重的损伤,但是可能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回弄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等一下我就打电话给医生,看需不需要做更精密的检查。”

这才发现他是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果然,乐家人就算要死,也不能让他死在外面。家丑不能外扬啊。

最后的记忆,是怒极的父亲单手抓起昂贵的梨花木座椅,朝头就砸——想必那老头现在一定后悔得要死。从法国空运来的餐桌椅是透过关系特别定做的,下完订单,要等上整整两年才能取货,更别说一整套都是用同一块原木手工制成的。砸坏了根本没的替换。就算没坏……占过儿子鲜血的椅子大概也不好拿出来招待客人吧?

还有——他迟缓的动着还隐隐作痛的脑袋——他好像听到仲麒的声音?

似乎发现他在找谁,乐颖秋摇摇头,淡淡的说:“小麒会纽约了,好像知道你不会出事。你受伤的那天,他也是这样,自己订好机票。立刻搭了晚班飞机回台湾——爸妈他们还向瞒他,根本没弄清楚……”一行清泪从女孩的眼中溢出,原本努力保持镇定的声音也开始发抖。“……你伤成这样,也没有人敢让奶奶知道,要是……小麟,你不要再让姐姐担心了,好不好?听爸爸的话,选个有用的课系,就算是帮小麒的忙把……你不是老说长大以后要帮小麒管理公司的吗?”

看着印象仲从没有掉过半滴眼泪的姐姐,他却怪异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结了冰,无法回头。

“我知道了,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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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那个死老头一定是故意的。”他不悦的摸摸剃掉的头发。“那椅子砸破我的头,然后趁机要医生借止血之名把我的头发剃掉——嫉妒儿子长得帅也不是这种做法。”

尽管心事重重,她还是忍不住被男友负气的表情逗笑了。

“喂喂,若衣,我是说真的。”

努力用双手压住嘴,还是无法掩盖住笑声。

看着终于有了笑声的恋人,男孩的眼里闪过一抹神秘的光。

距离“那一天”,已经过了快一个月。学校已经放寒假,但高三还要到学校上几天的辅导课。就读私立校的玄麟更是每天从早到晚都要上课,跟学期中根本没有差别。

因为要升学,学画的事停了。爸爸只是露出一贯的温吞微笑,要他考试好好加油,没再多说什么,只有她知道爸爸眼底那道叹息的阴影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见面的时间少了,因为母亲的严格要求,每个星期也只能通一次电话。

一切,都以半年后的考试为第一优先。

“玄麟,你决定要考什么系了吗?”笑声止歇,这才想起重要的问题。

上次见面,是两个星期以前。“从楼梯摔下来”——是对外界的说法——的玄麟头上的绷带还没有完全拆掉,也不适合到外面走动,所以是她到他家去。或许是地方敏感,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只是漫无边际的聊着学校和家里的事,完全不敢触及相关的问题。

她知道玄麟家里对他的期待,也明白,背负着“乐”这个姓,他有他必须作的事。

王子,是被束缚在白马上的。

至于他们的“约定”——从那个噩梦般的夜晚之后,她已经不在意任何事情了。那个

孩子气的“约定”,只是一个太过温柔的王子向不懂事的灰姑娘开的小玩笑,根本不能当真。

某种程度上,这样的结果反而让她隐隐约约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可是她却连原因是什么都弄不清楚。

好一会儿,发现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似乎在沉思些什么。

“玄麟?”

他还是没有说哈,只是抬起头看她。

为什么这样看着她?

望着他太过专注的眼神,她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几乎不敢继续追问下去。

“怎、怎么了?”

“……若衣,我们走吧。”

她不懂。“走?走去哪里?”

“走去哪里都好,我不想再呆在那个家了。”他突然咬紧牙关。“为什么我连选择自己未来的自由都没有?为什么我一定要乖乖的照他们的期望去做不可?我也是人啊!为什么我不能——”似乎怕吓着她,他硬生生将接下去的话吞下。“若衣,你会跟我走吧?”

她吓呆了,不明白——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他不是已经答应颖秋姐,要好好选一个课系念了吗?


“玄、玄麟,你不是答应颖秋姐——”

他的眼神暗了下来。“那是缓兵之计。老头根本当没我这个儿子,反正他有仲麒就够了。那天晚上,要不是我命大,早就死了。我不可能再继续留在那个家。”

他是认真的!原本就缺乏应该能力的脑袋现在更是空白一片,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那学校怎么办?考试怎么办?而、而且你要想想,我们才十八岁,怎么走都走不远的!”

“别怕,若衣。”看着惊惶失措的女孩,男孩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天无绝人之路,而且我们”已经“十八岁了。只要你肯跟我走,相信我,我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

“可、可是玄麟——”

男孩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若衣,你信不信我?”

看着熟悉的帅气笑容,她只能咬住下唇,轻轻点头。

“哪?”

“爸爸、妈妈、弟弟、文琦、筱屏——所有安稳的温暖的回忆、平凡的日子——”

几分钟过去,她终于下定决心,咬紧了牙,拼命不让盈眶的泪水决堤,挤出一抹颤抖的微笑。“可、可是玄麟,我想要考完大学。”

他皱起眉头,“若衣?”

“我努力了这么久、这么久……玄麟,我知道你不能再忍受了,可是,我希望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就、就当作是我的任性,好吗?”

他深深往住她,然后用力的将她拥入怀中,低声承诺:“好、好,若衣,你说什么都好。对不起,让你难过了。可是,我也只有你了。”他紧紧闭起双眼,“对不起,若衣。”

对不起、对不起、温热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顺着脸颊不断的滑落到他的肩上,形成冰冷的深渍。

——对不起。

第六章

PUB里,灯光绚烂,舞曲跃动,怨女旷男各自摆出撩人姿态,装裱自己的寂寞。昏暗夜里,色比酒更加醺人耳目。

“喂喂,Beckie,你认不认识坐在那里的帅哥?”从厕所回到座位上的辣妹甲兴奋的推推同行的辣妹乙,似乎发现了什么新鲜货色。“是不是什么新出道的偶像?我怎么觉得好眼熟?”

“哪个?”辣妹乙媚眼斜瞟,发现朋友所指的对象。“拜托,Annie,你也未免太逊色了吧?连他们几个都不知道?前两个时报周刊上不是才做过钻石单身汉特辑吗?那几个就是里面被评为五星级的超级单身汉啊!之前的新闻就有报过,网路上还有人帮他们成立专属网站呢!”

“钻石单身汉?”辣妹甲的眼神发亮。有钱的帅哥,当然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重要战略目标。“快告诉我快告诉我!我这两个星期都没有注意新闻,早知道我就去买是堡州看了!”

“什么着两个星期妹注意新闻?你根本不知道除了日剧以外,台湾还有别的电视节目吧?”一直在旁听两人交谈的辣妹丙讽刺的说:“那几个人都不认识,还敢出来混?”

“凯西,你是想打架骂?”辣妹甲瞪着在眼影强调下更显得狭小的眼睛。“今天一直找我碴!”

“找你碴怎么样?我就是看不管你都有了男朋友,还一幅花痴的样子!”辣妹丙豁出去了,直接摊牌。

“哼,我才没你花痴咧!一天到晚肖想别人的男朋友!老娘花痴又怎样?”辣妹甲呲牙咧嘴,故意挑衅,“阿弟就是喜欢、就是喜欢我这个样子,下辈子也不会喜欢你这只恐龙啦!”

“※※※妈!贾安妮,你不要得了便宜卖乖——”

一旁,女人的战争打开。另一旁,嫉妒的男人愤恨不平。

“什么钻石单身汉、青年实业家?长的帅又怎样?还不是靠老爸有几个钱,出来骗骗女孩子?根本一点本事也没有。”相貌平平,还有点獐头鼠目模样的矮小男子不是滋味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