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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3)



        第二十七章  (3)

        “外面院子不算窄小,足以施展。徐飞扬,咱们院子里见,看你能否用剑逼我。”兰小霞当然不会丢剑就范,伸手向外虚引。

        “哈哈!堂屋也不狭窄呀!”绝剑不接受出外动手的要求,得意地大笑:“我知道你的轻功非常了得,只有在不能逃走的地方才能堵死你。”

        “小霞,退!”花花太岁是长辈,不得不出面打头阵了,剑早已握在手中;“我来对付他,这混蛋狂得不像话了,我倒要看看他的剑如何绝,是否浪得虚名。”

        “你来,我正要宰你这卑贱的狗。”

        绝剑的追电剑出鞘:“在下受你们的毒药控制期间,你这狗东西对我最不礼貌,以主子自命,也象一头杭教主的忠狗,牢牢地看守着我,阻止我接近兰小霞。小丫头离开我提前到高邮找赵雄,就是你出的主意……”

        “是我自己的主意。”兰小霞高声说:“我发觉你这人桀骜不驯,城府太深,即使离群独处,也流露出阴森诡异的神情。所以我避开你,我本来就喜欢赵雄。”

        “赵雄算什么玩意,你的胃口未免太滥了……”

        花花太岁抓住机会,猛然左手一挥,灰雾飞涌,雾中出现三道青虹,人随灰雾与青虹后疾进,剑发绝招七星联珠,要连发七剑紧迫追袭,除非对方能封住第一剑。

        绝剑哼了一声,身形倏然消失。

        “上……面……”兰小霞急叫,纤手一拂,樱口随即喷出三枚飞针,飞针立即破空。

        花花六岁不理会上面,一剑走空,用不着再发第二剑了,不退反进,冲出堂门外去了。

        绝剑是向上飞升的,手搭住横梁,间不容发地避过三道青虹的袭击,灰雾也在他脚下涌腾;雾比空气重,升起及丈而已。

        三枚飞针发出叮叮脆响,在他的追电剑一振一拂下斜飞而坠。

        “我早知道你的口喷飞针非常歹毒。”绝剑倏然疾落,左手向后悄然一甩:“小丫头,上!”

        堂门外,前冲的花花太爷浑身一震,哀嚎一声,砰然仆倒,摔出院子,滚了两下挣扎要爬起。

        后腰偏右皮护腰上方,一把飞刀柄露出四寸,是单刃飞刀,贯入腰内该有四寸以上了。

        “铮铮铮”暴响似联珠,兰小霞全力卯上了,剑连续吞吐有如雷电交加,金铁撞击与剑气迸爆声,堂中像被风雷轰入声势惊人。

        绝剑守得绵密,撒出绵绵剑网,来一剑封一剑,连封八剑,仅退了五步,但也无法完全将兰小霞的剑震出偏门,因此没能抓住空隙反击回敬。

        兰小霞是抱着必死决心拼搏的,她不能逃走,目下只有她一个人了。另有一名弟子,在后房照顾伤者,即使出来协助,也发挥不了多少作用,那位弟子的武功差得太远,禁不起绝剑一击。

        如果空旷处拼搏,绝剑真奈何不了她,难怪不和她在院子里交手,要把她堵死在狭窄的堂屋里。

        她留意绝剑的剑,以及凶险的暗器;花花太岁的嚎叫声发自门外,当然是被暗器击中的,可是,却没注意绝剑还有其他法宝。

        绝剑不反击只把她堵住,她应起疑的。

        以往绝剑的表现,可用凌厉狂野,攻势猛烈来形容,向杭教主攻击时,就表现得淋漓尽致,今晚只守不攻,绝不是为了怜香惜玉避免伤害她。

        “铮!”最后一次双剑交接,她的剑突然脱手急剧翻腾斜飞,叭一声撞在土墙上反弹落地。

        她马步大乱,眼前一黑,扭身摔倒,浑身一软,失去挣扎力道,手脚不听指挥,心却是清明的。接着眼中不再发黑,晕眩感消退,只是感到浑身麻木而已。

        她是行家,心中一凉。

        这位剑客不但用暗器,而且用制人的毒物,不论毒物或迷香一类药物,下五门人物使用颇为普遍,每个人的制剂皆各有专精,威力各有特色。

        某一位大师级的高手,也对另一大师怀有戒心,性质不同,解药各有秘方,双方碰上了,还不知鹿死谁手。

        像绝剑这种被称为剑客的人,以剑术武功自豪,不会使用暗器,更不屑使用毒物药物。

        杭教主的毒物药物非常毒,是大师级的名家,绝剑和赵辛都是栽在药物上的,她当然相当高明,浑天教的弟子几乎没人不会。

        她后悔已来不及了,做梦也没料到,绝剑也使用药物来对付她。她克制不了这种令她浑身失去活动能力的药物,即使事先服下解药,也发生不了克制的功效。

        “后悔了吧?”绝剑站在她身旁俯视着她,用剑在她高耸挺秀的酥胸小腹画来画去:“离魂姹女杜紫姑,是我花重金礼聘她来对付杭教主的,她的巫门药物,与你们邪门法师所使用的妖术药物不同。你看,她的药物是不是比你们浑天教的高一层?”

        “后悔有用吗?”她绝望的放弃挣扎的徒劳努力:“那天晚上没能杀死你,我就后悔了。要不是你鸿运当头,赵雄恰好向你打招呼,无意中凑巧救了你的命,以后的事都不会发生。你赢了!”

        “你愿意谈贡船的下落吗?”

        “我……”

        “我一定要把贡船追回,你明白吗?”

        “贡船不是你的,你怎说追回?”她发觉对方的话有语病,但疑云一涌即散:“我比你更重视贡船的财宝,比你更急于追回;如果我知道贡船的下落,还会在这里冒死伤之险苦苦        追寻吗?你并不蠢呀!”

        贡船确是被一教一门最初夺获的,说追回名符其实。

        “抵死不招,也是活命手段之一,没取得实供,不会将人弄死。可是,你能受得了多少酷刑的折磨?铁打的人也会被熔化。”

        “你弄死我也是枉然……”

        “是吗?我倒是不信。我对色字不怎么计较,名与财重要;所以,你不要妄想我对你怜香惜玉。”绝剑一把揪住她的领襟,拖着往通向内室的走道走:“我要逐一盘问留在这里的人,直至让我满意为止。”

        走道里面暗沉沉,堂屋则灯火明亮,从亮处向暗处走,视力必然受到影响。

        暗器悄然破空而至,三把飞刀鱼贯射出。

        “什么玩意?”绝剑居然发现有暗器射出,身形一扭便贴在壁上,三把飞刀飞出堂屋去了。

        追电剑就在这瞬间****而出,把十步外的一名青衣大汉刺穿左胸,黑暗中竟然奇准无比,穿透心坎像穿鱼,锋尖透背而出。

        拔剑后退,重新抓起她往里闯。

        “你们一教一门的人,我多半见过,不是我夸口,能和我拼上十招的人,没几个。”绝剑一面走一面傲然地说:“你就是能和我周旋的一个,因此我不想和你放手一拼而浪费时间。”

        砰然一声大震,踢倒了一扇房门。

        灯光下,床上躺着一个中年人,右腿上了夹板,整条腿裹得像个大枕头,房中药香扑鼻。

        “我认识你,赤练蛇的忠实跟班。”绝剑的追电剑,举在中年人上空,语气阴森:“通常做随从的人机灵鬼祟,熟悉主人的隐私。说,贡船藏在何处?”

        “我……我发誓,我从没听说过贡船的下落……”中年人惊恐万状,想撑起上身。

        “那么,你对我没有什么用处了。”

        “你……”

        剑光一闪,克嚓一声,包扎了的伤腿突然分家。

        “哎……呃……”中年人一阵抽搐,痛昏了。

        “我另找人问。”绝剑拖了她出房:“一定有人知道,我不信你们一教一门的人,都是视死如归的铁汉死汉,一定会有一个怕死的人。”

        “你……你好残……忍……”她凄厉地尖叫。

        “好说好说!这年头,残忍的人才活得如意。”

        砰一声响,又踢倒一扇房门。

        床上的赤练蛇似已陷入昏迷境界,对外界的反应麻木了,脸色灰败,双目无神。

        “我……要……水……”赤练蛇的嗓音完全走样,声音含糊几难分辨字音。

        “好啊!青莲堂首席法主赤练蛇,妙极了。”绝剑高兴得欢呼雀跃:“喂!万法主,你一定知道贡船的财物藏在何处,口供换你的命,我不计较你在湖广苛待我的仇恨,够大量吧?”

        “水……水……”赤练蛇的话更简单了,本能地因高烧而要水喝。

        “你……醒一醒!”绝剑大喝,冰冷的剑拍打着赤练蛇的脸颊。。

        “他……他昏迷了,请不要逼他。”她躺在地下,声嘶力竭恳求。

        “他不能昏迷。”绝剑收了剑,顺手掴了赤练蛇两耳光:“醒一醒,醒……”

        赤练蛇反而停止叫唤,真的昏厥了。

        “去你娘的!”绝剑怒骂,一掌劈在赤练蛇的印堂上,转身重新拖了她向外走;“为了要杀光你们,以收杀鸡儆猴示警江湖功效,才搞出引蛇出穴一网打尽的的把戏,最后落得偷鸡不着蚀把米,真是岂有此理……”

        轰然一声大震,又踢倒了一扇门。

        “求求你,我们真的不知道……”她没听清绝剑的话,绝望地哀求。

        这间房里的人,是她老爹浊世威龙。

        “冤家路窄,仇人相见。”绝剑看清床上的人,兴奋地把她往床上一丢。

        “哎……呀……”浊世威龙厉叫,被她压得痛入心脾,父女俩在床上跌成一团。

        “浊世威龙,招出贡船财宝藏匿处,饶你一命。”绝剑站在床口威风凛凛,声如雷震:“你如果拒绝,在下要把你父女俩剥光,在床上把你们剁碎,我说话算数,说一不二。”

        “天啊……”她凄厉地狂叫:“我们真的不……不知道,剁碎我们也是枉……枉然……”

        “哼!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们既然不愿放手,宁死不招,那便剁碎你们,看你们在阴间能否享受这些财宝,哼!”

        “我……我招……”她崩溃了。

        “你最好不要胡招,我在听。”

        “在……在冯家大……大院的地窟。”她只好招。

        “胡说八道,河豚冯家中的七座地窟,我全都搜遍了,只有河豚冯鱼肉向乡民所积聚的几箱金银,一些珍饰古玩,我全没收了,那有什么贡船财宝?”绝剑一面沉声说,一面撕她的上衣胸围子;“你不到黄河心不死。”

        “住手……你……你没查西花园水……水榭旁的……地窟,就……就在假山与水榭中间的地……地底……那……那也是河豚冯享乐的地……地底迷宫,出口就……就在假山朝南的洞内。”

        绝剑只知查大院的复壁地窟,怎知花园内地底另有天地,她所说的水榭、假山、假山洞、甚至西花园,绝剑根本不曾留意,也不知道是否有一座西花园。

        “你知道如果找不到贡船的财宝,地窟空无所有,会有什么结果吗?”绝剑扣住她的右****沉声问,五指一收,****在手中变形。


        “哎……放手……”她痛得尖叫:“如……如果要命阎罗先……先找到,那……那就不……不能怪我。也……也许……他……他正在西花园搬……搬财宝……”

        要命阎罗张扬在河仓寻宝,当然有使用障眼法的可能,暗中另派人在冯家大宅挖宝,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各方牛鬼蛇神皆躲在河仓附近,等候财宝现形,不会注意冯家大宅的动静。

        绝剑脸色一变,着急的神情写在脸上。

        他的人确在河仓附近待机而动,完全把冯家大宅忘了,如果兰小霞的口供可靠,冯家大        宅很可能正在搬财宝,去晚了就徒呼荷荷,财宝无份啦!

        “也许我该相信你。”

        “请相信我。”兰小霞为生命挣扎,也为她爹的性命挣扎。“你会押着我前往冯家大宅,不是吗?届时……”

        “届时自知。”

        “我会顺从地带你找洞口。”

        “那不难找,你去不去无关宏旨。”

        “那你……”兰小霞心中一懔,听出凶兆。

        江湖闯道的亡命,对凶兆是相当敏感的,有些人甚至看到或听到轻微的风吹草动,便心生警兆知道将有某些不测发生。

        “你去不去的结果是一样的,迟早而已,这表示已经用不着你了,你的利用价值已不存在。”

        “你这畜生……”

        “你死吧!你本来就非死不可的……”绝剑的掌举起了。

        武林高手掌,比刀剑的威力相差无几,在某些时候,甚至威力更大。

        兰小霞长叹一声,闭上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