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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花袭人他是要定了,谁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不只是因为命运的指引,更是因为他确确实实为她倾心,让他想要将她占为己有;所以,即使是高炽想同他抢,他也不可能退让。

        但是,高炽的势力之大,难保他不会以权势相逼?。

        他该用什么法子来阻止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抑或是静观其变?

        其实,这事倒也不怎么要紧,重要的是袭人的心。他可以感觉到她的动摇,而她的心底仿佛还藏了秘密,悬着某一件事让她非得要回到原来的世界不可。

        会是什么事呢?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看不透这一点。

        事实上,这一场姻缘原本便来得诡异,虽说他在多年前便已知道这一件事,但若不是他亲眼所见,他也无法相信天底下竟真会有这一件事。

        那初见第一眼的感动,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心底仿佛涌现一道声音告诉他,就是她;为了她,他可以放弃一切,只为了换取她。

        “你在想什么,连我进来了都不知道?”

        一抹身影闪进水月坞里,睇着他深思的模样。

        “殿下驾到,下官有失远迎。”镜如水轻漾着慵懒的笑,抬起魅眸看着来高炽,却不起身行札。

        “哼,你连父皇甫决定尚未下诏的事都知道了?”朱高炽大刺刺地在他身旁坐下,瞧见桌上难得地摆上酒,不禁有点微讶。“怎么着?向来不爱碰酒的你,今儿个是为谁破了戒?”

        难不成……是为了她?

        第九章

        “知道你今儿个要来,特地差人备妥的。”镜如水依旧慵懒,即使知晓他心底的揣测,亦不动声色。

        “是吗?”朱高炽挑起眉,压根儿不信,“我倒认为是因为昨儿个的美人,八成是因为你这不解风情的木头,不懂得如何讨美人儿的欢心,遂坐在这儿喝酒消愁。”

        “或许吧!”镜如水不承认也不反驳,任由他猜想,毕竟他没有必要满足他的好奇心。

        “还不承认?”朱高炽偏是打破砂锅问到底,没有退步之意。

        镜如水挑起眉,笑得攫魂摄魄,“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并不是你今天前来的要事。”

        他不爱把话题绕在花袭人身上,不管他对她是有意抑或只是话题,他都无法忍受。他不说而已,其实昨儿个他探手轻抚花袭人的脸颊,就已经够他不悦的;倘若他再三招惹,把他逼急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如果他能够懂他的话,就该知道适可而止。

        “她对你确实重要,是不?皇兄?”朱高炽一点也不受威胁,挑衅地道。

        镜如水淡凝着笑脸,却已略显不耐。

        “我还记得皇兄在年前曾经提过,有一颗星辰将至,而这一颗星会改变你的命运,不知我所说的是否有误?”朱高炽凑近镜如水,探手取来一杯酒,放肆而嚣狂地呷了一口。

        就不信他这么说,他还可以笑得出来。

        “倘若你是来同我叙旧,我可是十分欢迎,若是想挑起无意义的话,恕我差人送客。”镜如水倏地敛笑,清俊无俦的脸一凛,仿若罗刹慑人,散发出骇人的威仪姿态。

        “哼!这镜花居我爱来便来,爱走便走,你挡得了我吗?”朱高炽偏是赖在原地不走。

        “这破解之道若不是我告知你的,你会知道如何踏进镜花居?”镜如水蓦地扬起一抹笑,笑意不再似往常那般温柔,反倒像是沁冷的冰霜,而深邃的黑眸仿佛覆上了一层冻结的雪,“为了你,我会再重排一个数组,免得闲杂人等随意闯进镜花居。”

        否则他当初在镜花居设下八卦阵,为的又是什么?

        “皇兄,我可不是为了这些事来惹你不悦的。”

        朱高炽难得见他发怒,连忙放软姿态,“我不过是为了那个美人儿的事来,犯得着同皇弟我如此唇枪舌剑的[奇*书*网-整*理*提*供]?就为了一个女人?”

        女人再美也不过是供赏玩用的,他需要的是更多的权势和足以帮他登上帝位的贤者。

        “她不同,她足以改变我的命运,为了她,我可以抛弃一切,自然也会为了捍卫她而不顾一切!”

        镜如水敛下的黯沉眼眸里迸射出一道慑人精光,微微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被软禁在镜花居并非他所愿,然而这般的软禁,他并不以为意,只要花袭人待在他身旁,他压根儿不在意自己是个被软禁的皇子;但若花袭人不在他身旁,不管待在什么地方,感觉都与软禁一样,不过是换个环境罢了。

        倘若真失去了她,他就等于是被软禁在这虚幻的红尘之中。

        “既然她可以改变你已注定的命运,想必亦能改变我的,是不?”是的,他想听的就是这句话。

        “不,她没有那种能力撼动整个国纲,你想要登上帝位根本就不需要她;因为这早已经是个事实,不需要再锦上添花。”他岂会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过是厌倦再提起这话题罢了。

        话说得太多,难保话题不会绕到他身上!

        “是吗?”朱高炽挑高眉睐着他,“那么,我想知道你愿不愿意辅佐我登基?”这件事才是重点。

        “没这个必要,我在镜花居待惯了,宫中的生活不适合我。”镜如水支手托腮,以长指轻揉着眼角,向来温顺的俊脸覆上一层薄薄的冰雪,冷冷地散发着寒气,不容他人轻易靠近,“我没有夺权的意思,我只想待在镜花居。”

        “不打紧,你一样可以如现下这般待在镜花居,只要天天到我那儿晃上一趟。”朱高炽顿了下又道:“毕竟这镜花居亦是当年父皇赐给你的宅院。”

        “倒不如说是软禁。”镜如水脸色更凛冽。

        美其言是父皇极为宠爱他,遂特赐宅邸,但实际上却是因为他一身承袭于娘亲的异能,让父皇惊悚万分,想弃他于不顾,又怕他一身异能乱朝纲,只好将他国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以利于监控。

        他早就厌倦了这是非之地,而他人却总以为他有心窃取皇位;然……登上皇位又如何、当上皇帝又如何?那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甘心待在镜花居,是因为他想要过半隐居的生活,压根儿不想过问朝政;但众人却不放过他,拱他又怕他。哼,这人哪,真是可悲!

        “你爱怎么说都无妨,但是……”朱高炽略思忖了会儿道:“你知道我难为的,倘若你不从我的意,你会逼我作出我最不想要的抉择。”

        “我逼你?”镜如水猛地笑出声,俊容妖邪如鬼魁,“难道你不怕我会在一怒之下夺你的帝位?”

        “你没有帝王命。”

        “我不见得会事事皆照着命运而行。”倘若逼得他忍无可忍,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不是不能,而是不要罢了!”

        “你---”

        “如水!”

        朱高炽怒目瞪视着他,蓦地听到花袭人的吼声,不自觉地抬眼顺着声音方向看去。

        “如水,我有话想同你说,你可以过来呜?”花袭人气喘吁吁地闯进两人之间,硬生生地截断两人渐渐失控的对话。

        可恶,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原本是来找镜如水谈月圆之事,孰知撞见朱高炽到来,不觉躲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不听倒好,听了之后随即吓得她战栗不已,而且她从来没见过镜如水露出如此骇人心神的表情……

        他总是像水一般,柔软而贴心;可,原来他也是会动怒的。

        “哼!你可真懂得分寸。”朱高炽撇了撤嘴,回头对着镜如水道:“望你好生斟酌,月圆之日等你的回答。”

        话落,他随即消失在水月坞。

        花袭人见他离开,连忙抓着镜如水道:“不要理他!”

        她不是错觉的,更不会听错的,她方才躲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总算得知镜如水的身份;他果然不只是个平凡的江湖术土,是被软禁在此的皇子。

        而朱高炽是他的皇弟,倘若镜如水不顺他的意辅佐他,必是死路一条。

        拜托,这种烂戏码在历代朝代中,她已经看到生厌了,用脚指头想也猜得出朱高炽的意思,而他精明得像个鬼[奇`书`网`整.理.'提.供],难道他会不知道?

        “用过午膳了吗?要不要喝杯茶?我差扶风……”

        花袭人打断他的话,“喂,我现下跟你说的事,是一桩非常重要的事,你不要在那边跟我打哈哈!”

        真是气死她了,没看到她很正经地在跟他说吗?

        笑什么笑?他方才不是冷凛着一张可怕的脸,为何偏在她的面前笑?她敢说,在他面前的她是绝对坦荡而无隐瞒的,是最真实的她,那么他怎么可以戴着卑鄙的面具面对她呢?

        她也想看看最真实的他啊!

        可恶,好像她很在乎他似的!

        “什么事?”镜如水笑开了嘴。

        她在为他担忧吗?她现下真会为他担忧了吗?

        “你——”妈的,非把她气得心脏病发才甘愿吗?“我在跟你说朱高炽的事,我要你别理他,绝对不会有好事的!”

        再装傻她就开扁了!

        “你偷听到我们的谈话?”镜如水笑得极为慵懒,修长的手指仍习惯性地敲打着桌面,悠闲而自在。

        “哪有?我只是刚好来找你罢了,谁知道那个猪八戒也来找你。”啐,说到这件事她就有气,真    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好了这一阵子会陪    她,她却是三天两头找不到他的人,让掠雨在她面前拽个二五八万似的,她一想起来就有气。

        “那你来找我是……”镜如水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