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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电线杆领命走了过去,紧接着远处传来了一阵争吵声,争吵过后,只见电线杆牵着两个罪犯回来了。贡嘎一看,不禁喜上眉梢:电线杆确有办法,那副手铐分别铐住了两个罪犯的左右手。

            正当贡嘎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突然,两个罪犯铐着的手往前一扬,“啪啪”朝他撒来两把沙子,贡嘎的两只眼睛顿时被迷住了。电线杆猛扑了上来,贡嘎仰面倒在地上,枪也摔出去老远。

            毕竟一虎难敌三狼,三个罪犯按住贡嘎,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这时,贡嘎才看清,另外两个罪犯,一个脸上长着一撮毛,一个额上有条长长的刀疤。

            3.生死野猪沟  一撮毛拾起贡嘎摔在一边的枪,跳上车,又指挥刀疤脸和电线杆把贡嘎塞进车里,风驰电掣般地向高原深处驶去。一撮毛得意地冲着贡嘎哈哈大笑:“想跟我斗?你嫩着点啊!”

            车子开出个把小时,高原上起大风了,起初只是飞沙打得车壁“叭叭”地响,后来风越刮越大,拳头大的石头漫天乱飞,吉普车就像大海上的一叶小舟,一会抛上浪头,一会摔下浪谷,随时都有翻车的危险。一撮毛慌了,忙问电线杆怎么办。

            此时,电线杆也已经被狂风刮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急得脸色煞白。他眨眨眼,凑到贡嘎跟前说:“风再这样刮下去,咱们都得去见阎王。你是巡逻队长,地形熟,你看能不能找个地方躲一躲?”

            贡嘎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探起身子,仔细辨了辨方向,然后指挥吉普车向前行进。时间不长,车子就开进了一个大山沟里,风果然被甩在了后头。

            刀疤脸不由冲着贡嘎说:“公安同志,咱们一起干吧,只要一趟干下来,包管你一辈子穿金戴银,吃香喝辣。”一撮毛和电线杆也极力附和。

            贡嘎沉默不语,忽然提出一个问题:“先不说吃香喝辣的,眼下这黑咕隆咚的,要不是我给你们带路,你们咋辨别方向呢?”

            一撮毛轻松一笑,说:“你以为你有多么了不起?我们有这个哩!”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壳,贡嘎一看,是个指南针。

            贡嘎故意装作看不懂:“手表又不能指方向!”

            一撮毛不知是计,把指南针送到贡嘎眼前:“你这个土老冒,看看,什么表,这是一个进口的指南针。”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贡嘎猛地张开口,咬住指南针“喀嚓喀嚓”地就嚼,玻璃渣子扎得他满嘴鲜血直流,等到三个罪犯硬掰开贡嘎嘴的时候,指南针已经被他嚼坏了。

            贡嘎朗声大笑:“看你们怎么逃出千里大戈壁,做梦去吧!”

            一撮毛气得抡起枪托就猛朝贡嘎砸去。就在这时,只听车窗外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车里的人几乎是同时抬起头来朝窗外看。刀疤脸立即打开车灯,顿时“哇”地惊叫起来:车窗外,十几只野猪个个张牙舞爪,眼里闪着幽幽的绿光。

            这是啥地方?说出来吓一跳,这里是野猪沟,连当地人提起这个地方都心惊肉跳。

            一撮毛暴跳如雷:“好哇,你这个干公安的,故意给老子使坏。哼,等老子收拾完野猪再来收拾你!”

            一撮毛带领电线杆和刀疤脸各占据一个窗口,子弹像瓢泼大雨般地朝窗外射了出去,十几只野猪死的死,剩下受伤的也逃走了。

            一撮毛喘了口气,把手里的枪朝贡嘎晃了晃,说:“你逞什么能,老子有这个哩!”

            哪知贡嘎指着窗外说:“你们别得意得太早,听!”

            那三个罪犯竖起耳朵一听,沉沉夜幕里传来阵阵哀号,低沉有力,刺耳剜心。贡嘎冷笑着说:“这是刚才逃回去的野猪在向它们的同伙发求救信号,过不了多久,它们就都会来拜访你们的,还是早点做做准备吧!”

            贡嘎说得一点没错,野猪们说来就来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一撮毛倒还沉得住气,给那两个家伙鼓劲说:“别慌,咱们有的是子弹。”

            野猪们在离吉普车十几米的地方就打住了。一撮毛大喝一声:“打!”于是密集的子弹就从刀疤脸和电线杆手里一发发地打了出去。只见车窗外的野猪一批一批地拥上来,又一批一批地倒下去,不一会儿,就堆起了一道死猪墙。剩下的野猪暂时停止了进攻,瞪着幽蓝的眼睛蹲在远处。

            刀疤脸朝一撮毛嚷嚷:“大哥,咱们今晚和这些畜牲拼了不行,咱们得留着子弹打羚羊呀,那可是大价钱!”

            一撮毛想想这样下去确实不是个办法,他是个老江湖,脑子一转,便吩咐刀疤脸和电线杆说:“快,你们把衣服脱下来,撕成条,结成长带子,越长越好。”一边说他一边从一个车座下拖出一只汽油桶,随后把刀疤脸他们结成的布带子浸到桶里。

            一撮毛让刀疤脸和电线杆掩护,自己悄悄提着油桶下了车,他把浸透了汽油的布带子贴着离吉普车十几米远的死猪墙绕了一圈,回来时自己拽着带子的另一头。

            贡嘎一见,心里不由暗暗叫苦。他原本打算把罪犯们引进野猪沟后,让野猪和他们较量;即使最后他们能逃生得了,也要耗尽他们车上的子弹。现在,狡猾的罪犯居然想出了用火攻的办法来对付野猪,自己下一步棋该怎么走呢?

            只见双方僵持了不久,野猪又开始进攻了,等它们进了伏击圈,一撮毛点燃了布条,“轰”的一下大火冲天而起。一撮毛笑道:“等着吧,我们等会儿还有红烧野猪肉吃。”这一场较量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天亮,没被烧死的野猪总算彻底退了回去。一撮毛他们狠狠吃了一顿野猪肉,然后重又开着吉普车上路。

            车子开啊开啊,开出已经有几十公里了,可三个家伙一看,不对啊,怎么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这下他们没了辙,一撮毛也沉不住气了。他们不知道,这野猪沟其实是一个圆形的大山谷,岔路极多,不熟悉路的人没有指南针根本别想出去。三个人哭丧着脸,不由自主地都把眼睛转向了贡嘎。

            4.惨遭毒蛇口  贡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要想活命?办法倒是有一个。”

            一听有活命的办法,三个人顿时来了精神。

            贡嘎说:“办法挺简单,束手就擒,跟我回巡逻队去自首。”

            “你———”一撮毛恼羞成怒,“跟你回去,那我们不就成了案板上的肉了?”一撮毛一脸阴笑着,“与其那样,不如我们同归于尽。不过,我们哥仨死之前得先成全你。”他一声喝,吩咐刀疤脸把贡嘎扔出了窗外。

            “大哥!”电线杆惊叫起来,“你不能图一时痛快,扔了他我们咋出得去啊?”他跳起来就冲下车,一把把贡嘎又拖了上来。

            谁知贡嘎一上车就说:“这样吧,你们给我松绑,把枪栓给我,枪你们自己仍然留着。这样,出了野猪沟,你们杀不了羚羊,我呢,也控制不了你们。怎么样?”

            哈哈,英雄到底也有怕死的时候,一定是刚才把他扔下车吓的!一撮毛不禁得意起来:枪栓给他就给他,到时候出了野猪沟,咱们三比一,还怕制服不了他?

            于是,三个罪犯的枪栓到了贡嘎的手里。在贡嘎的指挥下,吉普车重又发动起来,向谷口驶去。开着开着,开到一棵胡杨树前,贡嘎突然非要一撮毛把车停下来,他说:“在出野猪沟之前,必须把电线杆绑在这棵树上喂野猪。”

            贡嘎的话好似晴空炸雷,把电线杆吓得裤子都尿湿了。一撮毛恼怒地问:“能不能换个条件?”

            “不行,因为他一开始欺骗了我,我最恨这样的人。”贡嘎的口气如铁板钉钉。

            这下一撮毛犯了难:答应吧,白来这趟不算,还搭上一个兄弟;不答应吧,出不了野猪沟,还是死路一条。没办法,一撮毛只好把车子停下来,对电线杆说:“兄弟,别怪大哥。”他吩咐刀疤脸把电线杆捆起来,推下车去。

            贡嘎跳下车,向一撮毛要了一根长绳,一头系在电线杆的腰上,另一头拽在自己手里,然后跑到胡杨树前,“蹭蹭蹭”地爬了上去。一撮毛问:“你干啥?”贡嘎也不答话,把手里的绳头牢牢地绑在树上,电线杆立时被凌空提了起来,吓得“哇哇”乱叫。随后,贡嘎又“吁———”朝远处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那声音尖利而刺耳,震得山谷“嗡嗡嗡”地响,几乎是同时,从远处滚来一团烟雾。

            不用说,肯定是公安听到了贡嘎的呼哨声追了上来。刀疤脸恼羞成怒,返身要回到车上取枪,一撮毛喝了一声:“你取枪有啥用?枪栓早就在这小子手里了!”

            眼见得烟雾越来越近,一撮毛对刀疤脸说:“咱们快上树,只要抓住这小子做人质,看公安敢对咱咋样!”说着,他拔出匕首,衔在嘴里,领着刀疤脸就往树上爬。可是这两个罪犯哪里知道,他们其实是中了贡嘎的计谋,贡嘎见他们爬上来了,就一蹿一蹿地又向更高处爬去,就像猫耍老鼠一样。

            这时,那团烟雾已经到了跟前,原来是贡嘎骑的那匹白马。白马见贡嘎被困在树上,围着大树团团乱转。一撮毛一看原来不是什么公安,也定下心来,仰头朝贡嘎嚷着:“嘿嘿,你跑不了了,我看你怎么下来!”

            一撮毛话音还没落地,只见一团黑影从天而降!原来在他说话间,贡嘎已经用他在部队练就的飞身术从胡杨树上跳了下来,正好落在白马身上,白马驮着他飞驰而去。一撮毛和刀疤脸已经爬了有几丈高了,跳不敢跳,滑又一下子滑不下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贡嘎跑了。

            有人要问,白马咋知道贡嘎进了野猪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