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网 > 玄幻奇幻 > 左岸纯情,右岸媚色 > 31 三十一、Mr.Right or Mr.Wrong(1)

31 三十一、Mr.Right or Mr.Wrong(1)



                                            三十一、Mr.Right  or  Mr.Wrong(1)

        小时候,总盼着过年,因为能吃许多好吃的,穿漂亮的新衣服,跟哥哥一起放烟花爆竹,还有压岁钱可拿,可以说是吃穿玩用四方面的大丰收。可随着年纪一点点长大,过年的热情仿佛越来越淡了。

        尤其是今年,或许是因为全家第一次在S市过年,少了许多亲戚朋友来来往往,总觉着不够热闹。不过细想起来,热不热闹倒在其次。重要的是爸爸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一家四口也整整齐齐、健健康康,大家和和美美的过年就好。

        人生第一次,年夜饭是我帮爸妈买菜洗菜切菜兼炒菜炖汤,全程辅助完成的。买年货和大扫除,我也算家中的实干力量。我固然满有成就感,爸妈也笑得合不拢嘴。

        围了桌子吃年夜饭时,哥哥尝了口我煮的水晶虾仁,一连嗯了好几下:“味道还可以,真看不出妹妹还有做贤妻良母的潜质。”

        “没办法,遇到克星了,不乖不行的。”我吐吐舌头。

        老妈无限感慨的长吁一声:“到底是一物降一物,强求不来的。”

        我猜老妈八成是记起了维东,连忙转移话题:“说起来,我那点做饭技术大半都是嫂子教的,嫂子才是正宗贤妻良母,哥你太有福了。”

        “从小到大,年年都是四个人过,太闷了。”我顺便调侃哥哥,“哥要努力啊。好想明年吃饭的时候有六个人,我能升级做姑姑就好玩了。”

        “小薇这话说的是,我都盼好久了。”一说到抱孙的话题,老妈顿时来了精神。

        哥哥乐呵呵敬了爸妈一杯酒,爽快的开口:“其实婷婷已经有了。”

        一句话,听得大家激动加兴奋。爸爸高兴的开始计算哥的孩子该排什么辈份、取什么名字。老妈则在计算预产期,然后无比侥幸的感叹,还好婚礼在S市举行,不然太多亲戚朋友知道是奉子成婚,只怕婷婷会被人说三道四,大家脸上无光。

        其实,奉子成婚这种事,如今也算平常。从好的方面看,我们可以理解为,一是男人肯负责任的表现,二是大大提高婚姻的效率。孩子,会让双方在婚后迅速增添一个重要的共同话题,有一个共同努力的方向,未必不是好事。自然,在老妈这些保守人士的观念里,还是有些不妥的。

        “来,新年又长大一岁,明年还要继续努力。”酒过三巡,哥哥递了个厚实的大红包过来。

        我忙笑着推了:“哥今年又买新房,又装修又搞婚礼,马上还要做人老爸,钱八成不够用的。我都这么大了,不能再收红包。”

        “我说过的,你毕业之前都有压岁钱拿,你忘啦!”哥哥站起来把红包塞到我手里,很有豪情的笑,“今年炒股炒期货,我也赚了不少。钱赚回来就是花的,妹妹你也别帮我省。”

        “谢谢哥。”既然哥哥这么说,我就笑嘻嘻接了。天,一万块的红包,是往年的三倍还多,估计哥今年炒股是赚大发了。

        当时一团高兴,我却没想到,钱固然是好东西,但来得太容易,终归是不正常的。

        春节晚会开始时,照例爸妈是雷打不动的忠实观众,我和哥是典型的陪看。于是乎,四个人边看电视边打麻将。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我飞快溜到电脑前,刚打开MSN,就看到了李哲。

        “小薇,我想你了。”视频那头,李哲懒洋洋趴在桌上,象只撒娇的小狗狗。

        “我也想你。”我嘟囔着,好想把李哲从液晶屏幕里拽出来,狠狠抱一下。很奇怪,自从他回北京后,这两句已成了我们视频的经典开场白,可每次说来,还是有些心疼。

        李哲抬起头,神秘兮兮的说:“我帮你物色了一个代替我暖床的好东西,给你做新年礼物,你猜是什么?”

        瞥了他疑似□□的笑容,我还以为是什么少儿不宜的玩意,于是扬了脸不屑的说:“不要!”

        “真的不要?不要我丢到外面去了——”李哲戏谑的拖长声音。

        屏幕上,倏地蹦出个浅棕色的超大泰迪熊。透亮的大眼睛,深蓝的绒布外套,古典的领结,木质本色的钮扣,它看起来憨态可掬又优雅智慧,居然和李哲颇为神似。

        “配有Hermann  Spielwaren绿标,阿哥拉山羊毛的,摸起来特别软,抱着更舒服……”李哲边揭晓谜底,边得意的摸了它一把。

        明知道他是故意诱惑我,我还是很没骨气的扑到摄像头前:“我要!”

        李哲宠溺的笑:“就知道你一定舍不得不要的。”

        我哼了两声,决定转移话题:“明年除夕,我要和你一起过!”

        “——好。”李哲往后靠了靠,距离远了,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听到他隔了几秒,才说话。

        我伸拳逼近摄像头,故意暴力的挥舞了两下,大声说:“不许敷衍我。”

        “好,明年除夕——我一定陪着你。”很简单的一句承诺,不知怎么,李哲偏要说得很慎重似的。

        “阿哲,快过来放烟花,就等你了。”一个模糊的女人声音,突然从那头传过来。随后,李哲应了声“我就来”。

        有趣,原来他的小名真是叫“阿哲”,和张信哲一样。

        “谁叫你?”我随口问。

        “我大嫂。”李哲很自然的答了,又发了一个亮丽闪动的kiss图片给我,并笑说回来给我补个大大的压岁红包,这才离开。

        他明明只有一个哥哥,听说还没结婚,几时冒出个大嫂来?想着也许他哥和我哥一样,结婚在即,他也就随口叫大嫂了,我释然。

        年前,维东效率很高的给我寄了特快专递。EMS信封里,有一个厚厚的文件袋,袋外注了“李哲”两个黑字,刺眼得很。我随手把它丢到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就算我的好奇心再强烈,也不能成为偷偷窥探李哲的理由。

        新年伊始,拜年是少不了的,或者源于情意或者源于应酬,和往年并没有本质的不同。

        在我的记事本里,值得一记的大约只有以下几件事。

        第一。到导师家拜年时,我把最近看书的几点心得,详细的对导师汇报了,又适当的提起对Princeton的向往,一副兢兢业业醉心学术的好孩子模样。导师很慈祥的赞了我适才的观点颇为新颖,说他一直很看重我,不过有些事最后敲定还要通过系里云云,算是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复吧。

        第二。逛街时,无意中碰到季洁。这孩子垂了一头柔顺的黑发,一袭典丽的米色羊毛裙刚刚及膝,外罩了复古式的浅驼短大衣,站在那里甜甜的笑,无处不透着娴静可人的味道。那模样,与先前的青春活泼,判若两人。鉴于这孩子无缘无故的形象大变,我猜想她一准是坠入爱河了。

        是的,每个女孩为了心爱的人都会改变许多。如我,如季洁,都不能免俗。

        第三。全家每年的必备节目之一,去维东家拜年,我第一次缺席,但还是让哥哥带去了对维东爸妈的问候。他爸妈不仅是我爸妈的老邻居,当初我和哥哥刚来S市上大学时,他们对我们也照顾有加。再说维东是哥哥的老板兼好朋友,有了这层关系,事实是就算我和维东没有任何关联了,他们的来往也终是免不了的。

        人际关系就是这样,如蜘蛛网般错综复杂,又有清晰的脉络可循,没有人能成为纯粹的孤岛。

        没有李哲的这几天,我倒没有对他特别的牵肠挂肚。可不知怎么,过年暂时到哥哥家,和爸妈他们住在一起,居然有些不习惯。

        还好,李哲在年初五就回来了,我依旧搬回他的住所。

        晚上,我心满意足的搂了新年礼物倒在床上,顺便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阿哲”。结果,当晚床上就闹成一团,我爱不释手的□□可爱的泰迪阿哲,真正的阿哲爱不释手的欺负我。最终,我抱着泰迪,李哲抱着我,齐齐酣然入睡。

        初六,哥哥和婷婷结婚的大日子。

        一大早起身就忙得不亦乐乎,幸而按了婚庆公司的日程安排,诸事总算有条不紊。到了晚间婚宴时,婷婷的家人纷纷来帮忙,我总算得空稍稍歇息会儿。

        意料之中的,维东一家都前来道贺,大家热情又客气的打了招呼。

        颇有些亲戚朋友对着李哲,看了又看,又惋惜的望向维东,互相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或许,在某些不知情人士胡编乱造的故事里,我是意志不坚的移情别恋,李哲是横刀夺爱的第三者,维东反而是那个被背叛的可怜人。

        我故作不知的对所有人大方的笑。世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吧。

        缀满娇艳玫瑰的全鲜花拱门,通往幸福的红地毯,精美的发光罗马柱……当绚烂礼花响起,在漫天飞舞的七彩里,哥哥挽了婷婷走向主台,彼此的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喜洋洋的气氛充满了美仑美奂的婚礼殿堂……烫金的签到簿上载着的每个名字,都在此刻,见证着哥哥和婷婷的幸福……

        “结婚真好,象做梦一样。”每个女孩都憧憬拥有一个完美的婚礼,我也不例外,忍不住嘀咕了。

        “你想结婚?”李哲双眼弯弯,应着我的话。

        “哪有?”我嘴硬的否定着。

        李哲笑吟吟的,也不说话,不知从哪里撕了张小纸条,绕了我的左手无名指一圈,又随手扯断,装回口袋里。另一只手在桌布遮掩下,悄悄婆娑了我的手心,痴缠的不肯放。

        看看大家的注意力都胶着在新郎新娘身上,我飞快吻了李哲的脸颊,又连忙扮作若无其事的低下头,抿了嘴笑。他的掌心暖暖的,那热力仿佛能直达人心般,让人油然而生一种美妙的依恋感。

        漂亮的司仪开始调侃一对新人、让他们汇报恋爱经过时,我肚子忽而开始隐隐作痛。对李哲交待了一声,我急忙起身离席。大约是昨天太高兴,拉李哲去Haagen-Dazs吃了许多冰淇淋,胃受凉了。

        刚从宴会厅出来,身后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追过来,有人轻喊“杜小姐,等一等。”

        回头看时,却是那晚和维东一起的高挑美女。记忆里,适才仿佛看到她坐在哥哥公司同事那一桌,看来她的确有可能是维东的秘书。

        “杜小姐,我和王总确实没什么。”她似乎真的很迂腐,也真的想解释清楚,“那天晚上,因为那个客户一向很色,所以王总让我搀着他的胳膊、假装亲密的样子,是不想那个客户动歪脑筋。后来,从华亭宾馆一出来就看到你,我一时忘记把手收回来……”

        不想再听别人的琐碎事,我制止她:“你的意思我明白,我相信你就是了。”高挑美女八成是属于花瓶类的,听了我的敷衍之词,就高高兴兴的回宴会厅了。

        好一会儿,去卫生间解脱后,舒服了些,我准备回去。

        走廊上,缤纷的抽象派壁画前,维东静静站立,遥遥的望过来。我客套的点头示意,视线慢慢越过他,快步走向宴会厅。

        “那些材料,你看过了?”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维东猛地抓住我的胳膊。

        本不想再有无意义的对话,可我太了解维东的固执本性,犹豫了一下,我刻意答:“看过了。”只要我信任李哲,看与不看,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维东手一紧,唇角慢慢浮了个古怪的笑意:“撒谎!”

        在哥哥大喜的日子里,我不想发生任何的不愉快,只能尽量放缓语气:“你的好意我心领,一切到此为止,好吗?”

        “你就那么信他?!”维东锐利的眼神,仿佛X光,要彻底透视我的内心。

        “是。”我平静应了。

        “就算他的房子是另一个女人的名下,就算另一个女人亲热的喂他蛋糕吃,就算他曾整夜留在另一个女人的家里?”维东逼视了我,字字句句如利箭般狠狠射过来。

        不快的涟漪,狂乱的在胸臆间层层荡开。然而,李哲温柔的笑容漾上心头,他漂亮的眼睛宠溺的凝望过来,他掌心的暖意依稀还停留在肌肤上。

        我仰脸直视维东,轻轻开口:“我信他,就是这样。”

        或许有些事,确实需要加以求证,可我绝不会顺着维东设定好的思路,做龌龊的臆测!

        “还有,他02年硕士毕业后进入CH医院心脏外科,职称晋升象坐直升飞机,一年升一级。难道你不觉得有问题?”维东慢吞吞的开口,列举着他所谓的可疑证据。

        记起李哲曾经的辉煌记录,还有那“价值千金的手”,我忍不住微微冷笑:“难道你想说——他事业上的成绩是靠别人的关系,而不是靠自己的实力!”

        凭关系,李哲会有高达99.7%手术成功率?会得到苏三的欣赏和佩服?会拥有医院里大多数人的正面评价?难道因为他恰好拥有实力、勤奋和运气,取得些优异成绩,就一定要怀疑他用了不正当手段?

        “房产证上那个女人的名字,叫李梓慧,不过她最常用的名字是——”维东有条有理的继续,唯恐我不明白,又补充说了两个字。

        一个在二十世纪□□十年代、与刘晓庆一样差不多家喻户晓的名字,一个我小时候经常在《大众电影》等杂志封面上看到的名字,一个至今仍偶尔出现在某些大手笔电影里、前面冠以“特邀主演”的名字!

        印象中,那个集优雅、冷艳、风度于一身的美丽影星,居然和李哲有关系?我依稀还记得,读书时哥哥曾无限向往的说长大后,一定要娶象她那样的完美女人。

        我怔怔望了维东,今晚,第一次震惊。

        “杜辰薇,不要象只鸵鸟一样,不肯面对现实!”维东双手扳过我的肩,那么用力,钝钝的痛张狂的磨入我心田。

        “我信他!”慢慢缓过神来,我坚定回望。

        即使李哲与她认识,甚至有什么疑似的暧昧,也一定和金钱和爱情和贪慕虚荣、攀附权势没有关系!

        维东“砰”的一拳打在墙上,夜色双眸里迸发了森森寒意,冷冰冰的注视着我:“他说什么你就信!为什么我……”

        我默然,只是对了他疏离淡然的笑。他紧抿的嘴,再没有说半个字,可他不说,我也猜到了,那后面是“为什么我说的你就不信?”

        其实,答案很简单。如同鸡蛋可以孵出小鸡;而石头孵不出小鸡。李哲和维东,品格观念上的本质不同,就象鸡蛋和石头一样,决定了各自未来的不同发展方向,如此而已。

        “杜辰薇,你会后悔的!”

        维东重重丢下一句,转身离去,再没有一点停留。水晶吊灯的灿烂光华下,维东的背影昂然而去,如往昔般那么骄傲不驯,却依稀带了些初春时节的丝丝萧索,遥远而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