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而且我们在铁路上的力量让小鬼子吃了不少亏的。”

        “调李保国的特战队过去,两个任务,一是弄明白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二是摸清楚鬼子的防御。”杨颉看了看外面,“四支组建的怎么样了?”

        “四支的情况还比较顺利,其他三个支队各调走一个团后都在扩充兵力,训练新兵,听说这些天都在找鬼子练新兵呢。特战队都给借去训练了。四支以调集的三个团为主力,又在赵县方向上收编了一个国军营和一个土匪杂团,正在改建部队。四支的指挥机构也基本就位了,只是支队长的人选政委他们还在研究,现在由李副队暂时代理。”王睿林对内对外的情报都掌握的很好,尤其是杨颉让他担任基地的保安局长,这是一个专门对付渗透进游击队的各种特务和队伍内部纪律的纠察的,而他正好可以借此验看共产党到底是不是象他们自己说的那样好。而这一段时间以来,他彻底服气了,不仅杨颉没有任何特殊,连投降过来的土匪头子都规矩的要命,不敢有一点越矩。

        他百思不得其解,偷偷问了几个土匪头子,才明白,这个队伍的纪律之严明,已经到了钢铁纪律的境界了。尤其是他们看到自己最崇拜的人都那么公正简朴,严于自律。

        杨颉把目光盯在了平汉铁路上,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也在为平汉路发愁。平汉路是供应前线的重要干线,但一段时间以来,平汉路上匪情灾患之重,让他头痛得只想发疯。前方传来消息,急需武器弹药和过冬的服装物资等,本土一时难以应付,从东北驻屯军的库房里紧急调拨了一批过来,已经运至云蒙山附近的不老屯一带囤积。为了将损失降至最小,寺内寿一司令官和自己的亲信副官两人密谋了几天几夜,最后决定将囤积的物资分散在四处,由各自的驻军负责保护。第一批物资已经顺利地运至北平以北的涿州附近,因为铁路被匪军破坏,只好囤积在涿州的一个废旧的火车站里,由涿州驻军负责。寺内寿一已经严令驻守涿州的最高长官山下田大佐,做到人在物在。

        而杨颉他们发现的正是这四处囤积地中的两处。

        杨颉到达涿州已经两天了,这里是一个很偏僻的小村子,村外的树林是村里人的坟茔林,很大的一片松林,里面坟头点点丛丛,蒿草高过半人。林子外是一条小河沟,现在是秋天,河沟里早已干涸了,沟底也是杂草丛生,藤萝密布。再往东,就是位于涿州县城边上的火车站了,那个废旧的火车战就在新车站的南面,中间不过一里路的距离。这里离鬼子的军营驻地麻里镇也不过四里路,为了防守这些要命的物资,山下田大佐把他能够调动的人都调集来了,围着火车站方圆五里,分设了五个防御点,西三东二,白天只要是看到中国人,不管男女老幼,一律射杀,晚上各据点的探照灯都能相互交错,只要有点动静,马上开火。正是鬼子的这种残暴的防守,才惹得侦察的特战队注意到这里。而这个小村子已经在鬼子的火力封锁范围之内了,杨颉他们是晚上潜入的,白天有两批鬼子搜查过这里,但是鬼子的搜查并不仔细,大概是十几天来一直无事。

        “可以肯定的是火车站里有我们想要的东西,”杨颉坐在一个矮櫈上,黄昏的斜阳透过天窗将他的身影长长得拉在东面的墙上,屋子里很黑,墙面有些地方开始剥落泥皮了,残断的蜘蛛网在风中无力地摇晃着,风是从破败的窗子钻进来的,因为很久没有人打理,房子已经开始走向毁灭了。

        走啊走,一直走到我到榜首,谢谢。

        第四十七章  夜袭火车站(一)

        这个村子里的所有房子都已经开始破败了,因为它们的主人从鬼子来的时候就匆忙逃离了家园,顾不上它们这些不会走路的伙伴。

        “只是我们还不清楚火车站里面的情况,目测侦察的情况太少了。”杨颉接着说,“你们怎么看?”

        李保国看了一眼南为仁,“我看里面驻守的鬼子不过两个中队,关键是我们怎么悄悄地摸进去。火车站外面地上都是用钉子板铺的,还有壕沟,里面肯定有水。四面的墙也太高了点吧,还有四角的炮楼,探照灯,太危险了,难度太大。”

        南为仁看了一眼两人,“李保国说的没错,鬼子的驻守人数不会超过两个中队。你们看,一个县城,鬼子顶多驻防一个大队的兵力,现在他分在五个方向上,也就是说,县城驻守的所有兵力都放在这边了。那么,按一个大队的人数,根据我们的观察,五个炮楼的人数都不一样,但大体上也就在百十人左右,里面的鬼子也就不会超过三百人了。弄不好,里面也就一个中队。”

        “要是李队在就好了。”李保国说。

        “她在也没用,鬼子内外是互不相统的,我估计里面的鬼子可能有优先权。”杨颉沉思了一会儿,“这样,通知政委他们做好接应准备,明天晚上我们开始行动,李保国的特战队进驻到这里,我们带你们的特战连前往。命令二支队、基地特务团、教导团在我们得手后,拿下那几个炮楼,三支队能调动的人过来策应一下。”

        “我们不能在鬼子运送的路上动手?”徐德轻声地问。

        “不行。鬼子不会一下子运送这么多东西,再说鬼子会有大部队接应的。要不是我们早一点把铁路彻底的破坏掉,现在想破坏都不可能了,鬼子沿路部署了大量的人手,以确保这批物资的安全。”杨颉轻声说,看了几人一眼,“明天初几?”

        “十月初三。”徐德说。

        伪装对于特战队员来说,是最简单的最基础的必修课。十月初三的太阳刚刚下山,天空还朦胧着昏黄的朦朦光亮,铁血连和血刃连的战士们就集结在小松树林里了,应用的装备早就检查了好几遍了,队长他们还没有来,但是习惯了特殊生活的他们,还是自觉地安排了警戒哨位,各自寻找了射击点埋伏好。

        夜风带着潮湿的雾气轻轻飘荡过来,白露早就过了,九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特战队作为一支特殊的队伍,被高度的关爱着,早就配备了夹袄。他们都知道,连队长都还是一身单衣,和其他部队的战友一样,艰难地熬着渐寒的日子。

        黑夜里雾气只可感知不可目视,但对于习惯了夜里干活的他们,那薄如轻莎的雾气、或浓得如同棉团的雾气,都是他们的最爱,因为这么东西好像能够给人以安全。当然危险也往往随之而临。

        雾气里早就挑选出的队员悄悄消失在战友的身边,甚至连他们微微的鼾声都没有停顿,慢慢地消失在夜空里,和他们的身影。

        在距离壕沟不足十米远的地方,草丛忽然密集起来。这里里鬼子的炮楼只有六十米左右,顺着夜风,连炮楼上鬼子的放肆地大笑声都能听得到。鬼子的探照灯每二分钟扫视一遍,基本是不间断的。

        九点了。炮楼里鬼子的声响也低沉下去。

        夜很是寂静,晴朗的夜空里星光透过薄薄的雾气撒下微弱的光。黑,并不太黑。

        雾气在探照灯的光影里上上下下轻盈地飘扬着,扫荡着下面的草丛。

        安静。草丛里的秋虫拼命地高歌,更加衬出夜的安静。一只夜鸟在空中尖鸣一声,向南飞去,是失群的大雁,还是孤独地夜行客?“嘭!”一声枪响,夜鸟哀鸣着坠了下去,炮楼上传来一阵哈哈大笑。

        “左木君,你的枪法真得太准了。”一个微带稚嫩的声音说。

        “哈哈……,”左木大笑道,“只要你刻苦训练,也一定能做到。”左木得意地望了一眼天空,眼角的余光里忽然好像有一道黑影在壕沟上一飘而过。左木急忙把探照灯晃到那里,宽阔的防御沟上空无一物,平静的水面在朦胧的雾气里有些微微的皱纹。作为特射手,他当然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作为实际监工的他,很明确地知道这条壕沟有十八米之宽,深三米。不要说人跳过来,就是老虎,平地一跃,也不可能一下子窜这么远,何况壕沟这边是倒置的钉子板,人是毫无立足之地的。用探照灯扫视了一遍之后,左木轻轻地摇了摇头,又将探照灯还给了年少的士兵。

        “怎么了?有情况?”

        “没。”左木可不是乱说话的人,他很清楚军队里乱报军情的处罚,尤其是现在这种特殊情况下,简直就是草木皆兵了。今天上午,大队长小林中佐仅仅因为渡道田一说错了一句话,就下令毒打了他一顿,而且责令他不准吃晚饭。据说山下大佐每天都找中佐训话,而且言辞极为严厉。

        山下田大佐的日子真是如坐针毡了,本来只是路过涿州的物资,现在变成囤积了。铁路修复原计划是三天,现在已经一个星期了,还不见动静。听说动用了重装部队保护,才能修复一点点。而直接来自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却是要命的很,山下田当然知道涿州并不太平,只看铁路就行。这么多的物资,游击队很可能已经知道了,甚至有可能把大股的八路吸引过来!小林大队的兵力明显不足,宪兵队已经不用费心去审问那些嫌疑犯了,直接枪毙。山下暗自庆幸自己卓有远见,让人修筑了防御工事,而且是在四天的时间内就全部完工了,支那人真是能干,而且不用开工钱,只要答应不杀他们,他们就乖得要命。哈哈哈,不杀他们?才怪呢!这么重要的机密,岂能外泻?涿州城里城外,只要是看上去可疑,马上开火射击。这样做的唯一好处就是如果游击队的密探,是肯定要还击的,这样就能提前知道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游击队到底来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