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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 84 章:裱画其实跟打鞋底差不多



        “小姐,你真的要把它裱了挂在屋里?”香儿看着那画儿真的是目瞪口呆,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你们爷说了,要是不裱了挂在屋里,他就画上十幅八幅地送人!”点儿好不冤念地答道。

        香儿哂了一下,心道她的小姐好生可怜,竟遇着这么一个怪物夫君。默默地为自己的小姐抹了两滴汗,想了想,香儿说:“那得在家自己裱,要不然跟画上十幅八幅送人没有什么差别!”

        “好丫头,说得一点儿也没有错!”点儿太赞同香儿的看法了。

        过了没多一会儿香儿又说,要不自己干脆自己在跟曹媳妇去集上买菜的时候买裱纸回来,然后再把这方面的技术向裱画的店铺好好打听打听。对此点儿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多多的给了银子就快快地请香儿与曹媳妇出了门。

        裱糊画的纸与工具很快就被买回来了,可是点儿却发了愁,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将画与裱糊底衬糊在一起。记起香儿说过要去裱画的店铺打听的,于是便将香儿唤了过来,香儿一听满心欢喜,挽起胳膊就要大显身手!

        都说是说起容易,做起来,如今香儿拿着裱糊的底衬瞪着眼睛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可那底衬与裱纸还没有结合在一起,这更别说那画儿了!

        点儿急了,蛮是不客气地吼道:“你要比划到什么时候?”

        香儿特囧地看了看自家小姐,好一会儿才喏喏地说道:“我忘记了,到底是先把车与裱纸粘在一起呢,还是先把裱纸与底衬粘好!”

        “你不是说去打听了吗?”点儿绝倒,对这个香儿真的是无语了!

        “小姐,要不咱把那师傅请到家里来吧,多给他点儿封口费,他不会乱说的!”香儿实在是没辙了,只得出此下策。

        “不行!要是封不住口呢?你小姐我还要不要脸了?”点儿眼睛一瞪,坚决不干。

        香儿让点儿一瞪,也觉得不妥,后又觉得没意思,趁点儿头疼的时候摸着鼻子悄悄地溜了,等点儿回过神来时早就跑得没影儿了,点儿叫她她也装着没听见,点儿叫茶、叫水也都让曹媳妇送进去,自己溜边儿了。

        “这个死丫头!”点儿觉得这香儿也太不讲义气了,气得不行。

        曹媳妇也算是这十里八乡的能人,很会看人眼色,见点儿骂香儿,又拿着几张纸不停地比划着,曹媳妇就想起上集市买东西时香儿问裱画铺子的事。曹媳妇刚到新主雇家很是想要表现一下,虽觉得不妥,还是大着胆子问:“小姐拿这纸比划半天了,是要剪什么花样吗?小妇人早些年跟婆婆学过几样剪纸,不知道能不能帮着小姐。”

        “我不是要剪纸!”点儿随口答着,看了一眼曹媳妇说:“香儿与胡婶婶是我从娘家带来的,没人的时候叫惯了,你就不要跟他们学了。你们爷在家排行老二,叫我二奶奶就好!”

        “是。看我这没有眼力见的、拙嘴笨舌的样子,惹奶奶生气了,真是该罚!”曹媳妇听完连应,生怕自己那声小姐惹恼了这位奶奶,悄悄地抬起头小心地观察着,见这位奶奶没有生气的样子,心里稍安。看着这位奶奶拿着纸还在比划过不停,心里也现了显一下的意思,便又大起胆子来问点儿:“刚才在集上,香儿姑娘跟我打听裱字画的商铺来着,莫不是奶奶裱字画?”

        憋了这两个时辰,眼看着太阳偏西乔书杰就要回来验收了,点儿正愁没个人出出主意呢,听曹媳妇一开头哪里不接话的,不等曹媳妇话音落下她便急急地答着:“可不是,你们爷昨儿画了一画非得让我给裱,我哪里会弄这个啊!”

        看着点儿撅着嘴的模样,曹媳妇笑了,走到桌前,将那纸一张一张地拿了起来,边比边划地与点儿说:“我们家是农户人家,虽说有两个子侄也读过书,可都是为求不成睁眼瞎罢了,更别提自己画画裱糊了。不过啊!虽说没有吃猪肉,可也看过猪走路。我们村早些年有一秀才,酸不溜叽的,经常写写画画,还爱送人。我娘家要出村儿就得从他家过,又因为媳妇好孩子,小时候我常去他们家玩儿,倒是见过几次他裱糊字画。”

        点儿一听这话眼睛就亮了,忙就问曹媳妇:“你可还记得怎么裱糊?”

        曹媳妇捂着嘴巴哈哈直笑,笑够了才答:“其实啊,跟咱们乡下婆娘粘鞋底儿差不多!奶奶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自是不知道的。其实啊就是一层纸,一层浆糊贴在一起而已!那衬底就是鞋底下的牛皮底子一样,那裱底就跟鞋底中间用来隔潮的竹笋壳一样,那画儿,哈哈,就是挨着脚底的白面儿包表儿!”

        听曹媳妇这样一说,点儿倒觉得有模有样的是那么回事,忙拿出衬底与裱纸,又抽了一张乔书杰平时用的宣纸出来让曹媳妇演练。曹媳妇手脚倒是麻利,不出两刻钟就将这三样有模有样地贴合到了一起,点儿一看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喜得朝曹媳妇千恩万谢一番,后又给了曹媳妇小半吊的赏钱。

        “奶奶这可使不得,我也就是动动嘴皮子,哪里有什么功劳。奶奶要是这样我就不好意思了。”曹媳妇看着那小半吊钱眼睛直放光,可是心里却很明白,主人家的钱不能随便要。

        “你拿着吧!”点儿再三劝曹媳妇收下,可曹媳妇虽然看上去很想要的样子,但却执意不收。

        点儿没辙正要收下钱,但又觉得不好,毕竟自己这是第一次放赏不是。她左右想想,又看了看那串钱,差不多有两百文,点儿随手又在桌下的抽屉的钱袋子里抓了一大把,合着刚才的两百文一起堆在桌上,对曹媳妇说:“昨天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一种小鸡儿,好吃得很,要不你拿这钱去买几只小鸡儿回来,做得了也便你们伴着吃酒!”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这乡下的鸡也就二三十钱一个,这一大堆起码也得三四百呢!”曹媳妇笑着说完便伸手在那钱堆里抓了一小把,捧在手里晃了晃,又对点儿说:“这些钱都足够了。”

        曹媳妇虽是乡下女人,不知道什么大道理,可也知道无功不受禄这句话,但她也明白主人家既然放了赏也绝没有食言的道理,若是自己执意不接就是自己的不好了,所以她左思右想后决定还是拿点儿,所以伸手抓了四十来枚铜钱出来对点儿说拿这个去买鸡。

        昨天虽是匆匆一面但点儿对曹媳妇的印象就很好,今日她本就有考验曹媳妇的意思,见曹媳妇应对地如此得体又真诚心里更觉得喜了,应了曹媳妇的意思让她去买鸡,随后便暗暗想:是不是该让人去查查这曹媳妇的底细,如若可靠,或许自己又多一个臂膀!

        所以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看曹媳妇刚才糊好的物件儿来看应该算是一个好师傅,可是点儿却算不得是一个好徒弟。曹媳妇一走她面对一堆的衬、纸、画又傻眼儿了,脑子里的思路很是清晰明了,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始终跟不上脑子起落!

        “明明是很简单的啊!”点儿气自己气到极点了,开始左手打右手,右手打左手来。

        着急也不是办法,点儿让自己静下心来,然后将曹媳妇操作的步骤再理了几遍,又将曹媳妇所说的“关键”之处想了几遍,后又拿着宣纸、裱纸、底衬试了几遍,在糟蹋了十数张的裱纸、四五个底衬与一大堆的宣纸后,点儿终于试验成功,看着那宣纸盖裱纸,裱纸盖底衬的物件,点儿信心倍儿足!

        有过几次试验后点儿的手要听话多了,不出半个时辰乔书杰今天早上的得意之作终于被点儿糊裱好了,可是她却觉得有些别扭。细想一想才发现,自己原来没有给底衬上加画轴,拍拍脑门儿在一大堆废物里找出画轴来,用浆糊针细固定好!

        ——裱装精致的一幅画作终于诞生了。

        看着自己的作品,点儿好生得意,沾沾自喜地看了又看,真是恨不得乔书杰马上回来,自己好在他的面前好好显摆显摆!

        乔书杰终于回来了,今天与昨天不一样,他今天很高兴,刚一进门便与点儿说了在书院的种种,眉飞色舞地说过不停,根本就不给点儿提起那画儿的机会。终于说累了曹媳妇又来说可以传饭了,乔书杰连呼饿极了,说是晌饭就吃酒了,胃里现在还难受,点儿哪里还顾得其他,忙叫曹媳妇先把汤盛上来,不等那汤上桌点儿就抬起双手去拿碗拿勺子舀去了。

        “这是曹媳妇从家里带来的小鸡,你尝尝!”乔书杰喝了两个半碗汤后,点儿这才动筷子夹了别的菜上来。

        瞅见点儿夹了一筷子菜过来,乔书杰连忙去接,只见金黄金黄的一层酥皮,并没有瞧出是何物来,用筷子一夹只听得咔嚓地一声轻响,乔书杰一下子就把眉头皱起了,筷子伸向了面前装着时令蔬菜的盘子,说:“我最不喜吃这油炸的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

        听乔书杰这样说曹媳妇连忙要上来辩驳,点儿示意她不要并让她下去。

        待曹媳妇下去了,点儿才夹了一块儿酥小鸡进嘴里,只觉得美味异常,笑道:“这并不是炸的!你且尝尝就知道这个与炸的有什么不同了。”

        看点儿这般殷勤乔书杰纵然不喜也勉为其难地夹了一块进嘴里,刚开始还将眉头皱得打结,不一会儿便舒展开来,满脸露着的都是喜欢,嘴上也不停地说:“确实与油炸的不一样!”吃了两口,又问点儿:“她是怎么做的?快跟她问问,让香儿丫头记好了,回去也让家里的人尝尝鲜!”

        “真是一个大孝子啊!”点儿怪嗔,随口就将曹媳妇的做法说了。

        这个又香又酥的小鸡肉竟是曹媳妇“烤”出来的,乔书杰听了直赞奇特,又说曹媳妇做的饭菜他们口味如何如何。越说越觉得香,刚开始还叫嚣着晚上再也不喝酒的他酒瘾又犯上了,想要要酒又觉得自己食言自肥不好看,所以竟睁着一双黑眼睛似笑非笑地瞅着点儿。

        “这菜可不是只是下酒下,下白粥也是极好的!你连着喝了几顿猛酒了,今晚就不要喝了吧。”点儿担心乔书杰的身子,如此劝说着。

        人的品质如何,就要看这个人听话行事,若是那种听不出好赖话的人人品是不怎么样的,且不说乔书杰的人品如何,但却也听得好赖话的。虽然他很想喝酒,但还是依着了点儿的意思接过了白粥,就着小酥鸡。

        喝酒的事倒是解决了,但是等在后面的花圃消完食回到了卧房里,乔书杰就发飙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点儿将他的“得意之作”糟蹋了!

        看着那幅被自己裱得皱皱巴巴的“杰作”点儿也很无语,刚才明明很平的!

        “估计是把浆糊刷多了!”曹媳妇端菜进来的时候听见乔书杰的暴吼声,瞟了一眼虽只瞧了一个画边儿,但却瞅出了问题的所在,想着点儿的好大着胆子为点儿解释着。

        “出去!”乔书杰现在可没有什么好脾气。

        曹媳妇吓地一下就缩回了头,放下茶壶就跑了,出了外头见着香儿捂着嘴直笑,知道自己被这丫头给耍弄了,好不气恼又不好发作,撅撅嘴气冲冲地就回了厨房。

        “这是怎么了?”颜氏将一家用完的碗筷端进厨房,见着曹媳妇一脸的不高兴,便好奇地问了。

        曹媳妇也不装,直接就将香儿耍弄自己的事说给了颜氏听了。

        颜氏听了曹媳妇的话,笑了:“这丫头都是让小姐,哦二奶奶给惯的!不妨事,等事后我替你说她。”

        “这也没有什么,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听颜氏这么一说曹媳妇倒觉得自己气量小了,很是不好意思。

        “咱们屋里的大丫头有两个,两个都是二奶奶从娘家带过来的。一个香儿,一个薰姐儿,那个薰姐儿倒还好,就是这香儿太调了些,所以这次二奶奶才把她带了出来,怕她在府里跟哪一房的丫头婢子不和惹出事来。”颜氏说着就将手中的碗筷捡到沼水锅里,然后舀了一瓢水进去,去了灶前塞了一把柴禾,又说:“她啊就是一个玩闹的性子,是没有坏心眼子的,你不必跟她计较。若是觉得委屈了跟她吵,她回你两句你再给顶回去就是了,二奶奶和爷也不会说什么的!”

        “也是我没有眼力见,不会看势头!”曹媳妇想想还是觉得自己不对,若是自己不去多一句嘴又怎么会得爷的训?

        听曹媳妇这样一说颜氏倒上了心,忙问:“怎么了?”

        曹媳妇想这颜氏在奶奶的嘴里是一口一个婶婶地叫,她必是在奶奶眼里不同的,所以就将刚才乔书杰与点儿吼的事说了。


        颜氏一听就笑了,拍着自己衣服上的灰尘笑着说:“你刚来还不知道,我们这位爷就是这性子,别看他吼得凶却是一点儿也不来气的。你以后见着了就跟没有见着一样,只管去就是,不用理他。”

        曹媳妇细细一想也觉得是那么一回事,点点头称是,然后又对颜氏谢了一番,再将颜氏一家子用过的碗筷抢着洗了。

        “那就有劳妹子了!”颜氏还想着回去跟老胡切磋武艺的事呢,见有人帮自己洗碗筷也很乐意,拍了拍衣服就准备出门,听见曹媳妇的应声又停下来,说:“你把这里收拾了就走吧,不用等天黑了。把今天剩下的菜啊、饭啊都带回去。二爷和二奶奶都是不吃剩的,这白米细面的倒了也怪可惜的。”

        今天晚上本来做得就不多,加上乔书杰中午没有吃好晚上也吃得多,所以并没有剩多少,曹媳妇也没有多拒绝便应了,但却将剩下的两只酥香小鸡儿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