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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综复杂



        几乎是逃一般的回到山上的小屋,竹林隔绝了尘市的喧嚣,这里很静,死一般的静。屋里没有丝毫的凌乱,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的。

        但她还是看到了,窗棂上停歇着凌千辰的猎鹰!看到熟悉的人,它叫了一声,轻扑翅膀,蹦到了桌上,还想要亲近一番,却不知在那一刹那,羽鸢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慌乱的摸索着、寻找着,终于在桌角旁边发现了揉成一团的信纸,展开来,飞速的扫过,她惊恐了。凌千辰,你卑鄙无耻!

        “小姐,怎么了?”羽鸢跑得太快,如萱根本跟不上,现在才气喘吁吁的出现她身后。

        “走,现在就走!”

        “走?去哪里啊?”

        “回帝都,快啊!”

        “是,我就去收拾东西。”如萱也不知道怎么了,但见羽鸢脸上那可怕的神色,估计是出事了,而且绝对不是小事。

        “别收拾了,走。”

        “哦。怎么……”这么急?话还没说完,羽鸢已经奔到后院自己去寻正在劈柴的车夫了。

        就这样急急忙忙的,三人踏上了归途。羽鸢始终是一脸凝重和仇恨的表情,如萱不敢贸然去打岔,已经很久,不,是从没见过她这般,哪怕是上次老爷去世也没有这样过。

        到了第二天傍晚,日已西沉,马车终于到了益州城。来时花了近三天的路程,只用了两天。羽鸢还是不满足,一个劲儿的催促:再快些。必须再快些,已经来不及了!

        “夫人,没办法,这已经是最快了,若是再这么跑下去,这马都撑不住啊!”

        “行了,你们今晚就歇在这里,明早继续赶路好了。”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如萱问道:“我们?那夫人您呢?”

        “回上衍的路你们认识,自己回来吧,注意安全。我等不及了,自己骑马回去。”

        “啊!可是……”

        “没有可是,我要看到你们平安回来,这是命令,懂吗?”

        “是。”

        羽鸢坚毅的背影,衣角在晚风中飞扬,很快居消失在了街角。去街上买了一匹上好的马,又备好了干粮,便在四合的暮色里踏上归途。一人一骑在山道上疾驰,马蹄阵阵,随之呼啸而过的还有一抹艳丽的红色身影。

        “该死,忘了带斗篷了。”羽鸢低声的咒骂。虽然是初夏,但毕竟身在山间,待到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后,夜风阵阵很凉,从领口灌入,冷。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看到明月从梢头升起,已经到了头顶,大概是过了许久了吧,手早就麻木了。羽鸢勒马,找了颗大树背靠着树干坐下,打开那包干粮。

        这样粗糙的食物,在以前的她看来,绝对是难以下咽的,她肯定会任性的吧它们扔到地上,让如萱去取她最爱的芙蓉珍珠糕和甜汤。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她轻笑,这样粗茶淡饭的生活是她最向往的、也是最幸福的,这来之不易的安宁,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守护!

        回想起那天下午煊惊怒的表情,还有那一巴掌,心里就是一阵痛,憎恨自己曾经做过的傻事,憎恨凌千辰的卑鄙无耻!

        这祸是我闯下的,就要由我来终结,待到一切真的尘埃落定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回来吧,你还没带我去看那些绮丽河山呢。煊,你一定要等着我!

        颠簸了一天,她累了,不知不觉就阖上了眼,慢慢睡去。手里紧紧攥着的,是那支银步摇,这是她离宫时带走的唯一一件东西。

        清晨,羽鸢并没有像自己想像的那样在第一缕阳光中醒来。天不亮就被冻醒了,在一天最冷的时候——黎明前的黑暗。揉揉已经僵硬的肩膀,羽鸢打了个哈欠,就翻身上马继续上路了。

        ……

        日夜兼程的赶路,对时间的概念渐渐麻木了,她只记得黑夜与白昼,路上连着跑死了三匹马,可她还想要再快些。

        也许是八天,也许只是七天,她大概已经到了上衍地界。不过虽说如此,离真正的上衍城至少还有三天的路程。因为上衍是帝都,所以管辖的范围很大。

        暮色再一次降临,这一路上几乎都是在野外度过的。今天还算是运气好,羽鸢在傍晚的时候经过了一户农家,询问之后,主人也同意让她借住一晚。

        “姑娘,你一个人赶路?”三口之家围坐在桌边吃晚饭,加了羽鸢,桌子显得有些拥挤。

        “恩,有急事要赶着去上衍。”结果女主人递过来的白饭,羽鸢淡淡道。希望不要太迟。

        “你姑娘家一个人,现在又兵荒马乱的,很危险啊。”男人感叹。

        “兵荒马乱?”羽鸢几乎跃起,瞪大眼睛问道。

        “姑娘听你口音是上衍人吧,怎么会不知道?”

        “怎么了?难道在打仗?!”她激动道。

        “哎,别提了,陛下御封的连城将军不知怎么了,忽然就造反了,领着人马从北边一路杀过来。姑娘你是一路从南边来的吧,所以不知道。听说已经到了上衍附近。”

        “咣当”一声,土制造的碗掉在地上,羽鸢惊起,“对不住了,这个赔给你们”她摘下一只耳环,光是上面的银丝就足够买好几十只这样的碗了,紧接着便转身向大门走去。

        “你今晚不是要住在这里吗?”女主人急急的追出去,羽鸢已经牵了马,准备要走了。

        “来不及了,告辞!”说完上了马背,扬鞭疾驰。

        “诶,怎么和昨晚那个男人一样。”女人叹气。

        凌千辰杀到中土的事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可恶!益州在南方,群山环抱,本来就是几乎与世隔绝。那个混账大概是从关外一路南下,直取上衍的,用最快的速度,不给元君耀喘息、调度的机会!

        ……

        两天过去了,应该快到了。“驾。”羽鸢继续催马。

        “吁!”道路被乱石和泥土堵住了,不确定能不能跳过去,羽鸢赶忙勒马。身下的骏马受惊了,前蹄扬起,还好羽鸢骑术出众,才没有被摔下马背。

        不过这只是开端,不和谐元素相继出现:周围树上出现不少身着轻甲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凌千辰的人。

        “让各位久等了呢,是想要在这里了解我么?”

        “皇后娘娘。”所有人都一齐下跪,向着羽鸢。

        “我不是皇后,你们认错人了。”

        “夏侯小姐。”他们即刻改口,极有默契。

        “呵,我可受不起。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急着赶路。”

        “凌将军让我们在这里等候夏侯小姐,务必护送您安全到达上衍。”领头的人开口。

        羽鸢有些诧异,随机笑了:“好啊。”反正自己的马也连着跑了两天,估计也是强弩之末了,在村里挑的最好的一匹马,用掉了她最后一只镯子。

        “马车就在前面等候,夏侯小姐请。”

        “不必了,我骑马。”

        “是。”

        凌千辰,原来你早有打算!

        “战况怎么样?”羽鸢直言不讳,她只要了解就可以了,并不在乎是不是从敌人口中得知的。

        “回小姐的话,今天大军已经差不多能围城了。”

        羽鸢吃了一惊,竟然这么快!围城,围城!那煊现在怎么样了?上衍又怎么样了?元君耀能应付么?

        “一路无声无息的杀过来,凌千辰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才办到的?”

        显然,这个人对于羽鸢无数次直呼凌千辰名讳,还是这样不好的口气感到不满,但凌千辰一再交代对她要像对自己一样恭敬,他也不好说什么。

        凌千辰的意思,他大概也猜到了,未来羽鸢是什么身份他岂会不知,现在自然是不能轻易开罪,于是他依旧是一成不变的语气:“将军除了军中所有的探子,又在回上衍的一路上安排了人马截杀信使,所以大军到了蕲州帝都才得到消息,不过那时候已经晚了,哈哈哈哈!”

        看着他张狂的嘴脸,羽鸢皱眉。她似乎隐隐约约嗅到了凌千辰之外的气息,虽然知道不能笑看这个男人,但她始终觉得单凭他,自傲轻狂,不似有这般缜密的心思。

        “谁出的计策?”

        “自然是将军啊。”

        “最近军中可多了什么人呢没有?”

        “多的人,啊,小姐说的是兰瑛吧,那女人可真是能耐啊,一整晚都缠着将军,第二天还能跟着早起,嘿嘿嘿嘿!”说着说着,他不自觉的发出了yin猥的笑声,看到羽鸢不善的表情,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又连忙补充道:“小的胡言乱语,夏侯小姐……”

        “驾!你们这样磨磨蹭蹭的,是想要赏景么?”她呵斥。

        头好痛,思绪一片混乱,怎么会是兰瑛?她应该被囚禁在思宇殿中,永世不得外出一步啊!

        凌千辰、兰瑛……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名字,她实在是无法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如果一定要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她只想到一个词,唯一的一个——jian夫yin妇!想了许久,除了头痛yu裂之外没有别的任何头绪。

        ……

        两天前。

        上衍的城门已经关闭了,城内戒严,除了宵禁,还增加的昼禁。站在城楼之上,元君耀眺望着远方,快了吧。曾几何时,自己也经历过这样的围城困顿,不一样的是自己从狩猎者变成了猎物呢,元君耀自嘲。

        忽然有一道白色的影子进入视线,弓箭手立刻张弓瞄准。“来者何人?”

        “皇兄,煊来助你!”那人喊道。

        元君耀定睛一看,来的果然是元君煊,但只有他一个人,莫非是生了变故?“开门!”他吩咐,亲自下了城楼。城上的守军也都纷纷看清那是晟王,已故的晟王!但惊奇很快就被肃杀代替了,在这万分紧迫之时,没有任何值得喜的事。

        “她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见面的第一句话。

        “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元君煊的呼吸还没有平复,又因着上涌的怒气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