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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李偲问开山到底能带来多大的经济效益?向导苦笑着摇了摇头说:

“一个村从年人均一千块,一下子就能增长到将近一万,不仅仅是当地政府的功绩,开发商和真正参与的村民都有好处,说白了,一个钱字就把生态给毁了!”

在向导的带领下,他们一行五人找了一户山里的人家借宿了一晚,那家人明显已经和向导很熟络了,但是对于记者的提问人家啥话都不说,后来李偲随着人家孩子在炕头上玩的时候听那家的老婆讲,已经被警告过了见了生人不许胡说。

李偲汗颜,一个小小的山里农户居然都能被照顾到,这些破坏山林的势力果然够强大的。她躺在炕上,身边躺着的是农户的老婆和孩子,母子两睡得很沉很香,艰苦的生活并没有削减他们对生活的热爱,也没有因为贫穷而对生活失去希望,李偲借着窗外的月光抚摸着手上的藤戒,心里想着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是不是也真的想要这样一种安定呢?因为那种熟睡中的甜美和幸福让她:羡慕和嫉妒!

一清早山里的农户老婆做了饭让他们吃了上路,向导往炕上被子底下压了一百块的钞票,李偲见了也想给些被向导拦着,悄悄的说:

“山里人淳朴,给多了害怕,不敢要。”

他们几个又往山林深处走去,通过看地图李偲渐渐明白,这里几乎已经到了和外埠的交界线,又地处深山,山里人的日子过得非常苦。

环保组织的人说,某日有个去山外见过世面的人回来说要开采石场,勘察的时候还发现这里有些珍贵的稀土矿,利益熏心的人们就开始了一系列的开采活动,好好的一段原始森林被折磨的没了往日的秀美,也失去了灵气,被砍伐的树木一点没糟蹋的给盖了工棚,山里壮劳力不多,他们还找了很多民工来帮忙干活,现代机械也伴随着一条通往山外的土路而被弄进了山里,而那条唯一通往山里的路不是政府修的,而是他们为了方便把山里的东西运出山外而修,凡是上山的车辆全部要通过他们的检查,如果不走李偲一行人所走的路,一般人几乎到不了这里。

李偲望见远处的山几乎被震惊了,一面还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清脆,而另一面则是惨白的岩石,岩石渗出的泉水就好像大山留下的眼泪,他们不会诉说,却用另一种方式表达着人类对自然摧残的不满!

李偲的心不禁有些痛,但是更多的是愤怒,是想冲上去打人的愤怒,一刹那间李偲甚至鄙视自己的渺小,更有些对现实社会的失望。

她想,他们几个肯定有相同的感觉,因为他们都同时选择沉默来表示自己胸中的激动和亢奋,耳边除了相机的咔嚓声就只剩下细小的风声,好像大山无力的呐喊,更像它们对他们的低声哭诉。

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五个人几乎都没有心情吃东西,李偲和向导用带的煤气罐煮了面分给大家吃,五个人草草的用了饭就开始商量下一步如何深入采访的事情,打算由一个记者扮成民工的样子深入虎穴,巧得虎子,虽然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大家都明白,如果不用特殊方法恐怕无法取得他们非法炸山,破坏环境的证据。而环保组织的人比较稳重,还是建议大家明天再观察一天,然后在商量具体是用A计划还是用B计划,或者两个计划都用。

烦劳了一天的李偲钻进帐篷很快就睡着了,梦里她又梦见了西梵,西梵冲她笑,环抱着她在胸前,虽然是梦但是却真实的让李偲以为是真的,醒来时摸了摸身边才自嘲的笑自己也许犯花痴了,然后收拾东西。

五个人勘察了整整一天的地势,除了他们露营的一条沟以外,还有大约三条沟的山被炸开了,其中有一部分还没来得及开采,也许正处于勘察阶段,而大大小小的采石场和采矿场就分散在这些沟中,李偲的记者同事试图进到采石场去,被同行的向导揽住了,因为这些人非常警觉,稍有异动这荒山野岭的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情呢。

五个人回到了露营的地方商量后决定执行A计划,由一个记者扮成打工的民工,住上些日子了解情况,随身带着小型照相器材和录音笔,还特意穿了一身稍微破烂些的衣服就往山下走去,而剩下的四个人随身等着接应他回来,因为只有通过这条路回去才能出山,利用他们自己的路出山肯定会引起这些违法分子的怀疑,总不能远巴巴的赶来打工,干不了几天您就走人的!

而他们几个也没闲着,留下了李偲和环保组织的人守着营地以备随时接应深入虎穴的记者,另一名记者则由向导领着去距离不远的小村子采访当地老乡,摸清这些开发者的背景和牵连在里面的政府人员等。

连续两天都没什么消息了,李偲看了看手台里面丝毫声音都没有,而电池也已经快要耗尽,两路人马出去都没了消息,本来还有些轻松的李偲越来越紧张,而那位环保组织的负责人一派负责人的态度到处拍照,李偲有些郁闷自己好像什么都不能干,安排自己跟来完全多余,她啃了一口西梵塞在她包里的苹果,细细的想着西梵的模样,正愣神中就听见环保组织的人大喊一声:

“啊!。。。  。。。”

李偲被吓得扔下苹果往喊声的方向跑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上小图了,哈哈哈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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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四十七  ...

当李偲跑到环保人士跟前的时候她知道坏了!环保人士跌坐在一个略有些坡度的大石头上,明显的疼痛难忍,李偲忙跑下去掀起他的裤腿看伤势,一股鲜血就流在了李偲的手上,李偲心里慌了,她用力想把他搀扶起来,可明显力不从心,她定了定神冲这位环保人士说:

“按住伤口等着别动,我去营地拿药箱。”

那个环保人士也有些害怕,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心里想也就是一个不高的坡度怎么就流血了呢?

李偲一溜小跑的拿了药箱过去,仔细查看了伤口后先给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然后找了两个树枝固定了他的小腿,因为李偲看这个人几乎站不起来了断定是小腿骨折,简单处理完了后李偲艰难的把他背到了帐篷处,看了看手机没有信号,而手台也不敢用,怕影响报社同事的计划,可能还会引起不必要的危险也说不定。

整整一个晚上,李偲就守在伤者身边仔细的观察会不会有伤口发炎或者发烧的症状,因为凭自己一个人的能力她是无法把伤员弄回山里的,如果等着自己的同事回来对于伤者也是一种考验,这对于伤者也是另一种危险。


李偲左思右想猛然间想起那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更何况,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许是最安全的地方,她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她小心的收拾了行礼,把关于自己身份的东西统统放在一起埋了起来,尤其是相机录音笔什么的,这些小物件很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而自己本身的打扮就好像是一个户外爱好者,这点也不用说谎,然后又把自己手机没了电的电池换上,把还有电的电池放入了自己的文胸里面,幸好衣服比较厚一般也看不出来。

等一切准备妥当后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那个受伤的环保人士,那个人虽然认为这个做法有点疯狂,但是鉴于自己的身体情况还是妥协了,并且按照李偲的要求记住了李偲安排的剧情,其实只是一些统一的口径,避免穿帮。

李偲看了看远处山坳里的工棚,紧了紧背包袋子大步往那边走去。

一切似乎很顺利,其主要原因因为李偲是个女的,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调查员什么的,而面对李偲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工头也捻灭了手里的烟头拍了两个人随李偲上山接受伤的队友,而李偲俨然一个负责任的驴友带队,为了受伤的队友不惜脱离团队独自在这大山里寻找自己迷路的队友,虽然李偲也明显是个菜鸟带队,因为她哭诉的原因之一就是,他们都迷路了。

呼噜呼噜的吃光了碗里的面条李偲擦了擦嘴巴冲工头一笑:

“马老板,今天多亏遇见您了,您真是好人。”

那个姓马的工头一面吸烟一面打量着李偲,上面嘱咐过,进山的人都要留个心眼,林业部门的人已经在问这个事情了,如果让人家抓到把柄知道他们开采的是原始森林的话,那么大家都玩完。

“李小姐在什么地方高就呀?”

工头吹出了一口浓烟,呛得李偲差点把刚才的面条吐出来,但还要强装着无限感激和深情说:

“一个旅游网站当小编辑,也就是带着喜欢爬山的爬爬山,带着喜欢游泳的看看水。”

说完李偲偷偷的看了一眼屋外过来过去的民工,想从中找找看看有没有自己的同事,一面又问那个工头:

“马老板还有一个事情想麻烦您,您有没有手机充电器,我手机昨天就没电了,山里好像也没信号,我想和我单位联系一下,让他们派人接我们,您看,我们两个人,我一个女的实在是弄不动我们那个队员了。”

说完两手一摊一幅无助的模样,马工头笑了笑说:

“不急不急,这山里不好找路也没路,你的同事来了恐怕也不容易找到你们,那位仁兄不是受伤了吗?先养两天,等过两天有过来拉东西的车我安排你们跟车出去。”

李偲一听心里着急了,她那里有时间等呢?一方面有人受伤了,另一方面两天后同事回到露营地没看见他们还不定怎么着急呢?更何况,住的越久就越容易露马脚,按照计划自己可是不用深入虎穴进行调查任务的,自己一个女的孤身一人的,李偲刹那间想起了西梵来,想起西梵肯定在家里也等她等的着急了,一时委屈的就哭了出来,这一真情流露不要紧,那个马工头就有些沉不住气了,一边安慰她让她别着急自己会尽快安排,另一边又说这是深山老林的,车进来一次不容易,最后一锤定音的说:

“就再耽误一天,就一天就送你们走,别哭了,听了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