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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日军为何要将他送往南京处置?他目前状况如何?有没有受重伤?手脚行动是否方便?我想弄清楚这些后更方便制定营救方案。”

他的分析很有道理,龙须川进也赞同。

我将脚穿进鞋内,感觉气力又回到了身上。

今村正正在收拾法器,看样子准备走人了。

“等等!”我冲他喊道,又改成日文“麻袋”,他回过头看我,问道:“纳哉(为什么)?”露出疑惑的神情。

“他问为什么?”池春树转译道。

“等救完人,大家还要来这里继续招魂,事情还没结束呢?”我担心今村正一走,招魂一事就算黄了。

龙须川进这会儿似乎很混乱,没完全清醒过来,两眼无神地看着我。我很不客气地拧了他手臂一下。他“嘶”了一声,总算不再恍惚。我又跟他说了一遍刚才的话,并要求他务必留住今村正。

今村正得知自己还不被允许离开不乐意了,微微皱眉,还嘟起了嘴。

“跟他说邀请他留下来吃晚饭,好酒好肉款待,反正他还没回军队仍是自由的。”我瞥了一眼那个花和尚。他上身前倾盯着我的嘴看,神情怪异。

龙须川进没有翻译我的话,而是蹲□来。“我看招魂一事到此为止吧,不必再进行了。”

“为什么?”我感觉他心里并不想放弃,其实是渴望与筱文宁再联系上,时间紧迫,他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我不能让你冒险,你现在可是两条性命,阿宁她毕竟已经……算了。”他语气坚定起来。

“不可以。”我抓住他的手,“她希望跟你再联系上,我可以感觉到,她只有这最后一次机会了,你也不想留下遗憾是不是?我们先救人,回来后继续完成刚才中断的事情。我是你的王,你得听我的,就这么办!”我看向春树,他点点头。

龙须川进眉心紧蹙,显然顾虑重重。那边,今村正不知嘀咕什么,看神情是老大不乐意。

“那和尚不同意也不行,哪怕使出狠招也得留住他。他溜了,万一去告密怎么办?我不太相信他,怎么也得事情都结束后才能放他离开。”

今村正似乎在凝神听我说话,就算他听懂了又能怎样,别想一走了之。

我急切地看着龙须川进,给他鼓劲:“行动吧,现在就看你们这帮男人的了,一定要成功!”

龙须川进使劲点了一下头,站起身来。“春树,我们去找尔忠国!其它的事情回来再说。”

在嘱咐仆人一番话后,龙须川进换上西服跟池春树匆匆离开家。

今村正见离开无望反而放松下来,无所事事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筱文宁的遗像。我怕他趁大家不注意溜走,便自愿充当起监视人来。

拿了粉色毛线,我编织婴儿袜,今村正则跟仆人要来笔和纸写东西。一会儿后,他将纸递到我面前,上面写着“天女”两个字,他指字,又指了指我。

我摇摇头,在“天”字上打一个叉,在“女”字后添了个“人“字。他又写下“幽霊”两个字并打上问号。

我又好气又好笑,摇着头在那两个字上打了个大大的叉,心想这和尚大概无聊得要命,故意拿此跟我打发时间。

今村正蹙眉眨了眨眼睛,又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好像在动脑筋。

我拿笔画了一幅肖像漫画,写上“今村正”送给他。

他看完哈哈笑起来,突然刹住,表情肃穆的坐下地,开始诵经。

我继续打袜子,就听他叽里咕噜念了足足十分钟。当他再次走到我面前时,神色放松了许多。

神经病啊!我斜睨他一眼,心想这位老兄多半被他的阴阳眼害苦了,成天跟死人打交道,精神负担很重吧。可惜语言不通,没法问他死去的那些亡魂跟平常阳间的人看上去有何不同是不是像一些电影里拍摄的那么可怖?

心里这么想着,不知不觉盯上他的眼睛,猜哪一只会是阴阳眼。但我这凡胎肉眼怎么也看不出差异来。我在纸上写下“阴阳目”三个字,然后指了指他的左眼睛,“この目?(这只眼睛吗?)”他摇摇头。“啊,この目。”我指向另一只眼睛。他点点头。

“哟唏!”我赞赏地点点头,凑近了仔细看他那只号称可以看见常人无法看见的东西的眼睛。

今村正突然将双目捂住,好像很害怕看我。

“神经!”我骂了一声,朝他翻个白眼。他慢慢挪开手指,从指缝里拿右眼睛看我。“神经病!”我又骂道,突然冲他做了一个鬼脸,还真把他吓得后撤了一下。

不知他拿那只阴阳眼打量了我多久,但总算放弃了研究,只见他活动一下筋骨后又坐下开始打坐,手拈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我弄不明白他这和尚在枪林弹雨里出入,死状可怖的尸体都不怕,怎会害怕看一个女人?我朝自己身上看了一下,朝他嗤之以鼻。

等我去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回来再看,今村正还在打坐,跟圆寂了一般一动不动。我走过去朝他喂了一下,他睁开眼睛,我这才知道他的魂还在,没被什么东西勾走。

我将春树带来的糖塞到他手里。“多左(请)!”邀请他吃,他没拒绝,剥了糖纸塞进嘴里嚼,却又拿了笔在纸上写上“友達”两个字,指了我一下,又指向字念道:“脱猫打七!”再写下“信赖”两个字,指指他自己说道:“星拉一”。

他说的“星拉一”我发音跟“信赖”很接近,我猜意思也跟我们中文的信赖一致。但前一个“脱猫打七”是什么东东还真没法琢磨明白。

我指着“友達”两个字问他:“索来挖囊恩呆死咔(那是什么)?”他想了想,在“友達”两个字下边写下“ともだち”并同时念道:“脱猫打七”然后划了一个“=”符号,符号右边写上“ほうゆう”念了一遍,是“好友”的发音,又指指我和他自己。

“啊,friends!(朋友)”我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我像朋友一样信赖他。

半年前我跟小优菊香和龙须川进学日文时,对五十音图有点印象,发现日语发音跟中文非常近似。跟今村正交流之后发现原来日语这么简单,稍微比划两下就能沟通。

他看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还以微笑,又在纸上写下“筱文寧”这个名字,问我:“ki米挖筱文宁呆死咔?(你是筱文宁吗?)”

我愣了一下,心想他为何这么问?难道他以为筱文宁还附在我体内?我摇摇头,指指筱文宁的遗像然后双手摊开耸耸肩膀,用肢体语言告诉他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今村正摸了摸脑袋,露出不太相信的眼神。

我有些恼火,又骂了他一句:“神经和尚巴嘎!”

他并不在意,但放弃了跟我继续沟通。

我决心离这个阴阳眼远一点儿,改去老狐狸的书房弹古筝,一边弹一边想池春树和龙须川进一道去找尔忠国不知是否顺利?尔忠国重任在肩,极不轻松,再遇到这件事会不会应付不过来?但眼下能帮上忙的只有尔忠国了。他武功高强,手下还有不少高手,有他援手成功率增加不少。

暮色渐浓,我的心情随着日光的隐去开始变得焦躁。

晚饭时,偌大的餐厅里只有我和今村正用餐。他自斟自饮,默不作声。因为存在语言障碍,我也没打算跟他说话。

今村正吃饱喝足,又去客厅诵起经来。看不出他倒是一个很勤奋的和尚,尽管荤素不戒,对佛祖还是做到了“心中留”。

当我再次进入客厅,发现到处贴满了符咒。

今村正满头是汗,正将一张符咒贴在筱文宁遗像上。

“你在忙什么?”我不解地问道,没想到吓他一跳。他几乎是跳转过身来,口呼“阿弥陀佛!”

我哧了一声,指着满屋的符咒,然后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问号。他拿起笔写下“追难”两个字,我摇摇头表示不明白。他想了想,写了“鬼”和“邪魔”几个字,并分别指着几个字说道:“噢尼,亚妈,”然后将符咒贴到字上面。

“驱邪?”我明白他贴符咒的目的了,心生怒意。他这么搞,我们还怎么招魂?不是反其道而行之吗?

我向他直摆手,从他手里将他画好的符咒拽过来撕掉。“一开纳一(不可以)!”说着,将近身的一个符咒揭下来。

今村正大惊失色,上前攥住我的胳膊不让我动那些符。

“放手!”我叫道。“你的巴嘎!大大的巴嘎!”

他放开手,有些无措,双手合十念阿弥陀佛。

我立即将守在门口的两个仆人叫进来,跟他们说不要让和尚乱画符,并嘱咐他们将所有的符咒都揭下来。

今村正一个劲摇头,不断念阿弥陀佛。

就在我为和尚的擅自做主生气时,池春树回来了,只他一人。我连忙拉他到一边询问情况如何。

池春树告诉我龙须川进和尔忠国已经拟定好营救计划,就等天黑采取行动。他俩不放心我,派春树回来陪我。

“他们俩都是崇尚武力的人,让他们去干吧。你来的正好。这个今村正莫名其妙把这里贴满了驱鬼符,你去问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刚让人把符咒都揭下来,他好像很委屈呢。”我一边告诉春树刚才发生的情况,一边将今村正午后写在纸上的东西给他看,对上面打的叉叉也做了一番解释。

池春树走到正在打坐的今村正身边,用日语跟他交流,谈到后来,两个人居然争执起来,今村正面红耳赤的冲春树叽里哇啦一阵乱喊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