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洛城分外热闹,车水马龙,各地的秀女都纷纷赶来。馨启宫外人潮鼎沸,多是三五成群闲聊等候,只是念衾显得格格不入,和纾宜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等待。只听见从远处慢慢传来一阵急促地马蹄声,最后停在了馨启宫门前。马背上的人儿娴熟地下马,一身宝蓝色平罗衣裙却依旧行动敏捷,再回头一看已是唏嘘一片,却见一女子倒在一旁。她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扶那女子起身。
我早已把头转向了别处。习惯了清净的我,对于热闹总是避而远之。陌他现在可好?怨我么?希望他是怨我的,这样我也会好过点。忘了我吧,我们之间一开始就是个错误。薄雾渐渐蒙上了眼,视线变得模糊。
“小姐,怎么了?”纾宜小声地问。在纾宜心里是很畏惧这位小姐的,虽然小姐从未发过火,但总是让人看不透阴晴的变化。
我揉掉眼上的水雾道:“不过是沙迷了眼罢了。”
许久,只听一公共用尖细的嗓子喊道:“中州司马苏秉庚千金苏念衾。”
我领着纾宜缓步上前。
“可是苏姑娘?”公公小声询问。
“正是念衾。”
“苏姑娘,请跟咱家这边走。”
“有劳公公了。”
才踏进了馨启宫,就有种再也出不去的感觉,这硕大的皇宫,仿佛就是一个金色的牢笼,却有无数的人向往它。红墙金瓦的宫墙,将我与陌完完全全地阻隔开,从此萧郎是路人。
念衾,你也该死了那份心了吧。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苏姑娘,你暂时就住在这。苏大人都安排好了,放心吧,有什么需要就跟咱家说,咱家是馨启宫的梁公公。那咱家还有事要办,就先告退了。”梁公公嗲声嗲气地说。
“公公慢走。”
踏进屋子,宽敞透亮,所需物品一应俱全,果然是花了些心思准备。
坐在铜镜前,伸手去摘发髻上的银钗。见我动手拆发饰,纾宜连忙上前来帮忙,我便停止动作,让她帮我卸尽一身粉黛。
“纾宜,你也去歇着吧。这几天也够累人的。”我躺在禄子下道。
“是。”纾宜将两边的床帘卸下,便退下了。
嘴里不自觉地喃了声陌,泪水毫无保留地流下,湿了绣花枕。也许只有这时的自己才是真实的自己,放肆地流泪。外人面前的苏念衾只不过是个伪装,只为了能更好地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其实她也是个女子,是个易碎的陶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