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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怎麽能,怎麽能在那个时候欺负他。苏郁一拳捶在台面上,明明知道他一定是吃了什麽东西,他那麽难受的时候还那麽粗鲁地对他……“该死。”

“当”一声巨响,正在和粉红色毛绒小猪说话的嘟嘟尖叫一声跑到厨房,一看锅子掉在地上,冒著热气的粥撒了一地。

“嘟嘟别过来,小心烫,爸爸没事,爸爸没拿稳锅,你站远点儿。”苏郁正在水龙头下用凉水冲手,见嘟嘟吓坏了忙安慰她,把自己烫起泡的手遮起来。粥虽然没有滚,可是手也被烫得不轻。

从医院出来,苏郁给车主打了个电话,车主倒是个好人一听他烫了手让他好好休息,苏郁是真的不好意思,说晚上不能开车的这几天份子钱自己还会照常出的,车主在电话里笑笑说,小夥子,挣钱不差这几天,你当我是黄世仁啊。苏郁连声道谢。

回到家,苏郁拿出乌鸦的电话号码看著墙上的表,算著他没有这麽早起来,挨到快五点拨通了号码。

乌鸦回家没洗澡就倒在床上睡了,留在身体里的东西也没有清理,不想清理,因为是自己喜欢的。冷逸炎被客人包了一夜下午才回到宿舍,走进他和乌鸦住的房间自己絮絮叨叨地说昨晚难得碰到一个温柔的客人,虽然有些奇怪的要求但是小费给了好多。半天没见乌鸦应声,他也知道乌鸦一向脾气不好,走过去坐在床边讨好他。

“你不舒服吗?”说了半天冷逸炎发现他有点不对劲,自己手碰到他的脖子滚烫,脸也红彤彤的。“昨晚不是你自己说得不干活儿了坐员工车回家休息的吗?这怎麽弄得?”

乌鸦闭著眼睛嗓子有点哑:“倒杯水给我,然後滚远点呆著。”

“吃药吧,我试著挺烫得,不行我给你请假,跟店长说一声吧。”

冷逸炎倒了一杯水拿了退烧药扶著乌鸦吃了,看乌鸦对请假的事儿没什麽异议便跑到外面给韩无衣打电话请假。

枕头边的手机响了,打完电话进来的冷逸炎看乌鸦没反应就拿起来一看,“小猪嘟嘟?谁啊这是?”正说著,乌鸦伸手把手机抢过去。

“喂!”

传来声音,苏郁松了一口气,咳了一声说:“那个……是我,苏郁。”

……电话里没有反应。

“对……对不起,今晚……那个,这几天我可能不能上班了。”苏郁很怕乌鸦会骂人,可是电话里静悄悄的,他不知道该说什麽好了:“那个,我只有你的电话,所以跟你请假,我……”苏郁犹豫著不知道该说什麽理由,不想说自己的手被烫伤了不能开车。

乌鸦冷冷地拿著手机,这就见鬼一样躲起来了?!我还能赖著你吗?“不用跟我请假,想来就来,不想干也没人求你。”

“不是,不是得,是大夫说……你,你生病了?”苏郁辩解著差一点说出自己烫伤的事儿,听著乌鸦的声音不对忙问道。

去了医院?乌鸦喘了口气,闭上眼睛,半晌说:“你不用怕成这个样儿,我们每个月都会检查身体,你放心,我没有什麽见不得人的病,你就是不带套子也不会感染上的,就是感染上第二天也检查不出什麽来!”

“哦?”苏郁有些糊涂了,电话里却传来了挂断後的声音。什麽检查身体啊什麽感染啊?

“跟谁说什麽呢这是?”冷逸炎问乌鸦,看他闭著眼睛把头蒙起来,便上前拍拍他屁股说,“哎,我给你请假了,店长说让你好好休息。”

“滚!”乌鸦掀开被子,眼睛竖起来骂:“谁让你帮我请假的,发烧怎麽了?你不知道发烧干起来更爽?!滚远点,不要耽误我睡觉!”

“叮咚”门铃响,严若野开门,战原城笑的灿烂的脸出现。奶奶做完手术从医院里回家後,战原城便从医院转战到了严若野家里。

“怎麽又来了?”严若野话语里有些不满,可并不知道其实自己的脸上是带著微笑的。

“下早班啊,快,过来搭把手。”战原城说著走到车後冲他招手。严若野走出店门,看战原城打开他那辆沃尔沃的後备箱。走上前一瞧,是一辆折叠轮椅,还没等说话,战原城蹭的拎下来把车关上说:“自己拿进去,我只管送不管搬,赶时间去市医院开会,别给我打电话,打了我也不会接,有什麽话明天我来再说,白白。”最後一句话是坐在车上喊得。沃尔沃的性能就是好,蹭的没影儿了。

严若野看著他的车屁股消失在路口,看著脚下躺在马路上的轮椅,拎起来拿进店里。“搬进来用不了2分锺嘛,真会找理由。”一边拎著上楼,一边说:“奶奶,那个战原城又送东西来了,明天他来你说说他,这次可是公家的东西,小心我去举报他。”

十二、不敢要的温暖

第二天一大早战原城早早地就来了,鹦鹉见他进门热情的打招呼,嘴里说:“老战、老战。”

战原城冲它摆手:“翅膀,你好!”一人一鸟看上去亲密无间。严若野从二楼下来架著胳膊站在楼梯上,看他手里拿著半根油条吃得嘴油汪汪的。

“早。”战原成又咬了一口油条。

严若野走下来拉著椅子坐下问:“昨天的轮椅你从医院拿的?”

战原城把油条都塞进嘴里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擦手说:“我当然不会拿医院里的东西。”

严若野点点头,把手里的纸放在台面上,纸上手写著战原城这些日子以来送的东西,营养品,按摩器,影碟,鲜花,台灯,水晶镜框……林林总总几十项,最後一样是轮椅。东西後面都标著价钱,严若野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来,放在纸上。

他靠在椅背上说:“东西虽然用不著我也收下了,钱算给你,请不要再往这儿送东西了,这些钱加起来对我来说也挺多的,再这样下去我恐怕负担不起。还有……你工作很忙,我也很忙,没什麽事儿不用到我这儿来了。”

战原城仰头大喊:“奶奶……”

“不用喊了,这是我奶奶说的,‘无功不受禄’你听过没有?”严若野起身说:“我要营业了,不送。”

“我自己去和奶奶说。”战原城笑笑若无其事站起来往二楼走。

“你……”严若野气结,想了一夜原本以为这样说了他会很难堪,没想到他居然还是脸不变色心不跳,反倒是自己心里有些难受。

上了二楼,严若野的房间就在楼梯口,正开门开窗通气。房间不大,收拾得很整齐。米色原木的衣柜、书架和书桌,还有一张单人床。床头柜上放著一盏灯座是维尼小熊的台灯,旁边放著一个很大维尼小熊的水杯。床头上方墙面的横板上摆著一个方形水晶镜框,是奶奶和严若野的合影,横板最旁边玻璃花瓶里插著一束灿烂的天堂鸟。

紧跟著上来的严若野伸手想要把门关上,被战原城把门抵住,胳膊被拽住拖进屋里。

两只手撑在门上把严若野包在怀内,战原城低声说:“好吧,如果你说讨厌我我就走。”狭长的眼睛弯起来,目光温柔却坚定。

两人视线相交,严若野并不躲闪,下巴扬著,带著自己才知道的并不理直气壮的骄傲。看著眼前的他才知道说出违心的话居然这麽艰难,可是又不能不说,现在自私地把伤害给他总好过最後自己痛苦地背负鄙弃。

严若野张张嘴,咽了口唾沫,还是说了。“我讨厌你。”眼睛却紧紧盯著他脸上的表情。

战原城笑意更浓,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说:“小冰棍儿,你骗人。”

严若野的脸一热,垂下眼睛一把把他推开:“没空跟你瞎扯,再不走我拿拖把赶你啦。”

“小野!”战原城拉著他的手把他带进怀中。这一次两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严若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须後水的味道,很清新,很健康,让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过去。

无数次的奢望,想要一个可以放心靠近的人,早上醒来装睡让他偷偷吻自己的唇,可以亲昵地帮他刮胡子,和奶奶一起开开心心地吃饭,晚上并肩走在铺满落叶的长街上,无人的时候可以牵著手。可是这一切不会属於自己。

喜欢一个男人无所谓,看他笑得这麽灿烂就知道,可是,如果他知道自己喜欢的人过去曾做过什麽他还能笑得出来吗?严若野不敢想。

“小野?”战原城见严若野身体僵直看著自己却不知道在想什麽,眉头轻轻地拧起来,唇角淡淡的微笑,却有些忧伤的味道。

严若野把脑袋靠在他的肩头轻声说:“你的肩膀很宽。”

“嗯,你随时可以靠。”战原城点点头收紧臂膀,他抱在怀里比自*[奇`书`网]*Www.Qisuu.Com*[奇`书`网]*己想象的还要瘦一些。

严若野搂住他的腰,声音呢喃:“你怀里很暖和。”

“嗯,冷的时候你就靠过来。”

胸膛和胸膛紧紧靠在一起。“你的心跳得很快很有力。”

“嗯,我妈整天说要死在我爸前面,你放心我会每天锻炼身体。”战原城听他小声嘟囔後笑了,自己也开始不正经地开玩笑。

严若野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一字一句地说:“可惜,不属於我。”

“小野……”战原城不明白。

严若野想要挣开他的怀抱说:“你走吧,谢谢你。”其实很想让他这麽抱著,可是很怕,怕自己会贪恋这温暖,陷进去便是自取其辱,结果显而易见。

战原城的性格百折不挠却并不喜欢强迫,第一次见严若野便心动往後是逐渐地被吸引,可若是他真的不喜欢,潇洒地说声再见是战原城身为男人的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