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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少年心似老人悲(4)



果不其然,这一问之下,温彩溪虽然没有当即回答是或不是,但是脸上的神情表露无遗,这才更加肯定了温彩桦内心所想。

        余我生与英灵子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中均是没有料想到这二人居然还是兄妹,而且还有这样多年没有见面,今天在这样的环境下见面居然能够认出来,不得不说是一个很罕见的奇迹。

        温彩溪与温彩桦二人并肩坐下。温彩桦首先惊讶姐姐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温彩溪怅然叹息一声,说起自己的经历,那也是一日两夜难以叙尽,当即只是说了一句:“龚袭老王月即将亡故的时候,就将我支走了,他或许是担心我不服那姓张的约束,是为我好,但是后来,我也是吃过太过的苦头。”

        谁知道温彩溪才提及此话,就听见温彩桦突然重重的朝自己大腿上面拍了一记,怅然说道:“姐姐,你不知道,我当年离开神教的时候,是查处了一个惊天秘密,我是不能不离开那个邪教。你知道我们的父母是怎么死的?我们家又是如何沦为当初的那个惨样?”

        温彩溪忙问道:“怎么,你查处了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一回事?”温彩桦道:“姐姐,杀害父母将我们变成孤儿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龚袭那个魔头下手这样做的。”

        温彩溪大吃一惊,忙道:“弟,你可不要乱说,龚袭老王月可是我们的恩人的。”

        温彩桦不知道何故,说到这里,突然抬头看向了余我生与英灵子二人,示意二人不要将今日之事商议出去。余我生哪里知道他眼中所含话意的深意,一脸茫然,还好,英灵子与这位三叔相处时间颇多,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深意,微微转头看向余我生,小声地附耳将本意说了出来,余我生立马点头表示觉得守口如瓶。

        温彩桦这个时候才说道:“姐姐,你不要太真了,你在神教这样的久,难道还看不出那个门派的血腥与残忍,如此的一个门派,怎么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呢?”温彩溪茫然地摇头道:“这个我知道,我知道神教是无恶不作,尤其是龚袭老王月仙逝之后,那新一批的王月身周之人时时都在寻找我的踪影,想要将我除掉而后快。”

        温彩桦道:“不全是这样,姐姐,我实话告诉你,那龚袭不是一个好人,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头,你就不要再蒙在鼓里面了。你一定要醒一醒呢。”

        温彩溪依旧有点固执,摇头道:“不会的,龚袭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怎么会这样无端残忍呢,弟,你一定是哪里被人欺骗了。”

        温彩桦叹息了一声,他知道,姐姐当年是真心喜欢过龚袭老王月,当然,这当中是有一部分出自感激龚袭老王月对他们兄妹二人沦为孤儿后的照顾之情,更多的是,温彩溪却是钦佩龚袭王月的本事,那可是天下罕见的一个奇人。

        龚袭王月本人,就像是一个神话,在江湖之中传闻很多,但是至于这人的本面目,很少有人明白,当年曾经做下过多少的恶事。

        温彩溪紧紧地抓住了温彩桦的双手,道:“弟,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温彩桦点头道:“姐姐,这些俱是我从一个人那里得来的,我当年也随他一起去做过很多的案子。你不认识此人,我背后打听后才知道,原来此人竟然是当年神鹰教的另外一大护法。姐姐,你是覆雨使,那当年的缺泪使,你可知道是谁了?”

        余我生听见他们说及的全是神鹰教以前的历史,心中也很困惑,当即充满了十二份的疑惑,双目怔然地看住这温氏兄妹二人。

        温彩溪摇头道:“我虽然没有见过缺泪使,但是也久闻此人的大名,好像是一个姓连的人。”温彩桦点头道:“不错,就是他,他叫连啸,至今好像还在神鹰教,据说就是川蜀神教分舵的舵主,当然,还是继任当着他的缺泪使。”

        余我生心想:“好有威力的一个名字,当真是了不得。不知道他们兄妹二人说这些,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温彩溪道:“他还没有离开神鹰教,倒是一个几朝元老,在神鹰教内,要想经历经过王月,很难的,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够做到。”

        温彩桦道:“那是当然,唉,姐姐,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温彩溪咬牙切齿地说道:“神鹰教对不住我们,我们何必要对得住它,你不知道,我这一次的重出江湖,就是来报仇的。”温彩桦忙道:“报仇?怎么才能够报仇呢?”

        温彩溪于是将自己原本是要得到谷家的那件宝贝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后来听到温彩桦说及那件秘籍已经在自己的怀中,姐弟二人均是会心一笑。

        时间已经过得差不多了,余我生与英灵子愣在身边,心里也听得差不多了,余我生当即提出要见妹妹谷遗湘的事情,温彩溪也没有多加阻拦,当即答允,好像今天能够见到弟弟,这余我生的功劳自然是不小,温彩溪心情一高兴,其余的什么事情,都不在乎了。

        温彩溪当下将关押谷遗湘的地点说出来,原来就在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地窖内,余我生飞快的跑了过去,也不理睬身后的他们,而温氏兄妹二人呢,话语也没有聊完,又继续坐下来说起了这些年来种种遭遇。

        温彩桦听见姐姐述说自己所经历过的罪孽,心中当即揪成了一团,早恨不得当年就回到苏州老家去,或许还能够早一点看见姐姐,让她早一点结束那非人的待遇。再后来,这温彩溪听说弟弟自己的身世,当年自己离开神鹰教到了这川蜀,早已娶妻生子,可惜的是,自己出门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当自己回到家中,听邻居说及在嘉陵江边沉了一艘客船,不知道自己的妻女在那船上没有。温彩桦当即懵了好一阵,最后才知道今天她们母女二人去了娘家,乘船是必须的交通工具,而自己等候到了晚间,心里面的希望也就渐渐落空,自己徒步跑到了江岸边,放眼看去,哪里有人影呢?

        后来多年来,温彩桦就到江边垂钓,说是要将妻女打捞上来,可是这样的结果,自然是希望渺茫的,温彩桦逐渐意志消沉,直到最后遇上了这个英灵子,才决心恢复过来。自然,这英灵子遇上温彩桦,绝非偶然原因,而是温彩桦知道对方在为神教做事后,才有此打听有关温道见的一些事情,哪知道这可是问对了人,一问之后才知道英灵子心慕温道见,自然对温道见这个人十分的熟悉。

        所有的一切,看似有点巧合,却也并非如此。这温彩桦与英灵子之间关系的建立,绝非几个问题就算了事的,而是要相互间培养很长的一段默契才行。

        余我生急冲冲地奔到了那地窖的跟前,好不容易将妹妹谷遗湘救了出来,此时的谷遗湘已经是奄奄一息之态,试想那温彩溪许久不见余我生来,心中知道希望很小,决定好好让这个小女孩受一点委屈,才能够发泄心头的怒气。余我生心痛地抱住了妹妹,谷遗湘只是有气无力地抬头看了一眼眼前人,还没有开口说上一句话,就晕倒了过去。

        余我生背起谷遗湘,本想是到那后面的那三人停留的地方交代一声,但是眼见妹妹这个样子,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当即直接朝山下冲去。不过来到了半山腰的时候,见到了山腰周围聚集了许多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农夫,大家都是抬头朝上面望去,原来是方才余我生的一记鞭炮之响将这附近的人都引来了。不过后来见到上面山丘上传来了一阵又一阵对掌之声,心中很是奇怪,不过看见那山丘上面,发现有一股非常强大的旋风,在那个山丘头顶上面不停盘旋,顿时将这些人当成了妖魔鬼怪,如何还敢上去,所以多是留在下面观望。

        余我生也不来理睬这些,只顾自己往城里面冲,被身后的这些农家指指点点,猜来猜去。余我生的脑子里面想到的就只有妹妹一个人,哪里来顾忌别的事情。

        余我生赶回了绸庄,曹管家还在那柜台上面盘算什么,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余我生会突然回来,后背上面付着的显然就是方初与余我生一道进来的谷遗湘,这样看来,少年是单枪匹马将妹妹给解救出来了。

        余我生来不及休息,直接跑到了房间内,将妹妹放好在床榻上面,当即就叫人为妹妹准备好一点吃的东西,然后又叫丫鬟们为谷遗湘好好准备洗澡水,自己则亲自守候在妹妹的身边,希望能够看见妹妹早点苏醒过来,曹王二位管家哪里知道这当中的委屈,还一个尽头的称赞少公子真是聪明,居然能够单枪匹马地就将谷姑娘给救出来了,当真是少年英雄,至少在余出天这样大的年纪,没有这番本事的。

        余我生也没有心情来理睬这些,只是想妹妹早一点苏醒过来,别无他求,对于两位管家在身后的这些吹嘘之话,自己倒是没有多少的兴趣倾听。

        不多久,美味佳肴被丫鬟们端上来了,送到了谷遗湘的床榻跟前,余我生叫人将妹妹小心的扶起来,谷遗湘一闻到美味佳肴,顿时浑身来了精神,当即有了一点精神,自己先吃了起来,余我生在旁边看见妹妹这样贪嘴样,傻傻地笑了一笑,曹王二位管家也是抿嘴而笑,自然自觉地退下去了,整个房间内就只剩下余谷二人。

        余我生见谷遗湘吃尽了一碗饭,才劝道小心被噎住喉咙,谷遗湘这个时候才转头仔细看向哥哥,突然双手放下筷子,背转过身去,悄然地抹掉脸上的眼泪,好不容易才勉强地止住了心中的酸苦与伤悲,转头道:“哥哥,是你将我救出来的?”可见方才在路上的那一路疾奔,谷遗湘并没有知觉。

        余我生走近在了妹妹的跟前,为她擦尽了眼角的泪花,勉强地破颜笑道:“羞羞,妹妹,都这么大了,还掉眼泪,现在不是都没有事情了么,不要伤心拉。”

        谷遗湘勉强地停住了抽噎,发觉身周再也没有旁人,才会心地笑了一笑,道:“哥哥,你是怎么将我救出来的?哦,对了,那个恶人呢?”

        余我生道:“没有事情了。妹妹,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将你姑姑的东西放在身上一直从你老家那里带到这里?”谷遗湘听见哥哥这样相问,自然也明白他知道了什么,点头道:“不错,你原来都是知道了。”

        余我生心痛地说道:“妹妹,你知道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知道吗,发现这个秘密的,并不是我本人。”当下便将英灵子进屋来偷东西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通,至于这英灵子进屋来到底是寻找什么东西,是不是无意间撞上了,而将那东西给偷走的,自己直到现在也不能够很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