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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页



        齐天柱和鱼儿看的骇异难当。齐天柱心中也是敬佩,但与此同时,又浮出担忧来。一个人就是再有天赋,所能达到的成就都是有限的。清酒的功底以她的年纪来看已经深厚到反常的地步,这就不免叫齐天柱担心了,担心她修炼了什么邪功。往往这类功夫剑走偏锋,成效甚快,但同时后患无穷,极易走火入魔,丧失心智。

        齐天柱思量片刻,郑重道:“清酒姑娘,我有话对你说。”

        清酒道:“嗯。”

        齐天柱道:“我觉得习武之人,踏踏实实,一步步走,这才是长久之道,妄想一步登天的,所害的终究是自己……”众人见他一本正经,以为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听他忽然说起这话题来,说的虽是有理,也不禁对他说这话的用意一片茫然,待听得说‘一步登天’,这才渐渐醒悟。齐天柱这是误以为清酒修炼了邪功,这才进步神速。

        花莲笑道:“大柱子,你且放宽了心,就算天底下所有人都去干这糊涂事,清酒精明的很,也不会去做这弊多于利的赔本买卖。”

        齐天柱道:“那……”

        花莲不说破,故作神秘的道:“她自有奇遇。”

        齐天柱心念一转,忽的想起另一种可能来,那便是由他们传送功力,只因这样传送功力的人会修为大损,而被传送功力的人也不一定能承受的住,实是险招,所以齐天柱一时没往这上面想。齐天柱想到清酒一身不俗的武艺,自然不可能是她自学的,必然上有老师指点,想来是有她的机缘在。眼见闹了个大乌龙,但事情不是他想的那般糟糕,齐天柱反倒更欣慰,他开怀一笑,拍了拍自己脑袋,说道:“是我愚笨了。”众人继续上路。

        厌离和清酒的谈话经这么一出被打断,厌离心中沉静不少,她二人依旧走在前边。过了良久,厌离轻声说道:“也许你没说错,或许我在逃避,都将自己骗过了,以为放下了。”

        清酒说道:“厌离,这是你的事,做决定的是你自己,我不会干涉,只不过要提醒你一句,你要考虑清楚,你真的做好再见她的打算了?”

        沉默片刻,厌离说道:“我考虑清楚了。清酒,无论如何,我会去见她的,现在于我而言,比之他俩人的命,都不重要了。”

        清酒道:“你不是她的对手,她若是把你……”

        头一次,厌离抢了清酒的话,她道:“她能把我如何?就是杀了我,不过一条命,换两条命来也是值了。”

        清酒笑着,打趣道:“花莲和麟趾听了要骂你的。”

        厌离浅笑摇头,无言了。

        众人行有五日,到了极乐城,城中繁华,各族人往来,比之江南,另有一番风味。

        七人寻了家客栈,还未至夜间,来了一队人马,将他们带入了城中宫殿。

        几人从车窗外望,只见那宫殿修建犹如皇宫,富丽壮美,非比寻常。

        花莲瘫着,说道:“这下好了,整个城池都是人家的地盘,这才落脚,就被人听得风声,片刻间就寻迹追到藏身处了。”

        唐麟趾不耐烦道:“你少嚎两句。”

        众人被带到一处殿外丹墀上,台阶两边列有两队侍卫,守在最上的,赫然是提着穿云的斯羽。

        花莲因他趁人之危,一见他便呲牙咧嘴的。唐麟趾脸色也撂了下来。

        从殿中走出两位侍女,一穿鹅黄衣裙,一穿雪青衣衫。两人行礼,对厌离毕恭毕敬道:“厌离大人,主人有请。”

        花莲几人哪肯厌离一人去见敌人,欲要发作,被清酒拦下了。清酒朝几人摇头示意。那鹅黄衣裙的女子走来,对清酒几人也十分客气,说道:“几位,请随奴婢到偏殿休息。”

        清酒看向厌离,厌离朝她点了头,抱着拂尘,依旧是平日里那副端直的走路模样,随着那雪青衣衫侍女走进了殿。

        殿中帐幔重重,不甚明朗,厌离随侍女绕过外间,进到里边,见原来是寝殿。

        那雪青衣衫的侍女朝床上的人一行礼,说道:“主人,奴婢将厌离大人带来了。”

        帐幔中的人挥了挥手,床前侍立的两位侍女和那雪青衣衫的侍女一道退了出去。

        床榻上的人缓缓起身,影子投射到纱幔上,身姿婀娜曼妙。

        她拾起床脚边的一缕纱衣,随意的套在了自己身上,伸出一只胳膊来,白皙圆润,纤纤长指撩起帐幔,赤脚踏出,脚趾玉葡萄一样。

        这走出的人长发如墨,既柔又直,五官妖艳,唇色如含丹砂,有的不是俗气,而是凌厉威严,俯视九霄的神威。

        她穿着一身轻薄的乌纱,压根不能遮住身子,又是松松的系着,露出脖子至小腹一道雪白的肌肤,与那乌纱的颜色相比,更加冲击双目。

        她说道:“我要将江湖都翻遍了。你躲到哪里去了,厌离。”

  险象环生成王墓(十四)

        她缓步走来,走到厌离身前:“我遍寻你不到,  万想不到今日你自己找来。”

        她脚步轻盈,  绕着厌离打量,手指轻抚厌离发簪上垂下的两条白色缎带:“我不喜欢你这身打扮。”

        她目光强烈。厌离却一直端正立着,  面色平静。她走到厌离身前,  鎏金的指甲套轻轻的划过厌离的面颊:“我也不喜欢你这样的神态。”

        厌离看向她,  直望她的双眸:“我的朋友中了逍遥散。”

        她似若未听见的,目光怔怔的看着厌离耳鬓的白发,手指缠上一缕,  细细端详,一路滑到发尾:“我最后一次见你,你还没有白发……”

        “我一直等着你来杀我,  等了许久,  不见你来。你为什么不来?我去无为宫找你,他们说你离开了,  我抓了许多无为宫弟子问询,  也没能得到你的消息。我找了你这么多年,  前些日子斯羽对我说在成王墓里见到了你,却没能带你回来,  我很生气,以为再要得到你的音讯不知又要多少年……”

        厌离打断她的话,  叫她道:“雾雨,我已了断尘缘,不再纠缠过去,  你我的恩怨,已经不重要了。”

        雾雨扶着她的脸,贴的她极近,虽见她眼神平静无波,犹不肯信:“你应该恨我。”

        厌离说道:“我是来找你要解药的。”

        沉默一阵,雾雨忽然一笑,她的美永远是凌厉,侵略味十足:“为了别人的命来求我,说什么了断尘缘,他们是你什么人,你连无为宫都能离开,却与他们呆在一起,甚至为了他们来见我。我又凭什么要将解药给你。”

        厌离张了张口,想说:“念在往日情分……”忽又觉得荒唐,因而转口道:“给我解药。只要不是伤天害理,我愿意替你做任何一件事。”

        雾雨深知厌离说一不二,听她说出这句话,心中没有半分欢喜,她给出的承诺反倒让她发恼。她道:“我可以给你解药,既然你想交易,那便交易。”

        厌离道:“你要什么条件。”

        指甲套抚着厌离的面颊,划过嘴角,下骇,到脖子上,稍一用力,尖端刺入厌离的肌肤,鲜血溢出。厌离微微皱了眉。雾雨贴在厌离身子上,伸出舌头,将那上面的鲜血舔舐干净了。

        雾雨低哑酥柔,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取悦我。”

        沉默良久。

        雾雨也不急,好整以暇的看着厌离。她知道厌离是什么样的性子,宁折不屈,知道她不会答应的,正因为知道她不会答应,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试探她的底线,是戏弄她要惹她动怒,亦是心中藏着一些心思。

        厌离轻颤着阖上眸子,说道:“好。”竟一口答应了。

        雾雨看了她半晌:“你说你了断尘缘,忘了我们之间的恩怨,到头来这样轻易的答应我,其实你还……”

        厌离睁眼,眼中显出一片漠然:“一副皮囊而已。”

        雾雨话语断在口中,一身傲骨的厌离,妥协至此,面色不改,却是为了别人。雾雨涌起一腔怒意,怒极反笑:“好,好得很,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