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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离开啦


  六月的风吹过,山茶花灿若云霞,随风摇曳,剑风袭来,叶落花摇,慢慢落下一片淡粉色的花瓣,随剑风舞动。
  剑招极快,却不伤花瓣分毫,银河一闪,花瓣落地,长剑顺势收回。
  徐相斐靠在一边亭中红柱看着,不禁笑道:“师弟舞剑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他瞧着悄无声息练完剑的祝煦光,“就是不知道师弟给这招取了名字没有?”
  “这是你和师父才会干的事。”
  祝煦光觉得他不需要。
  过去他看着徐相斐和韩得羽一口一个剑招名字就有些想走远点。
  很想假装不认识他们。
  “那多没意思……我觉得这招就叫拂花未落,啧,真有意境。”
  祝煦光:“……随师兄。”
  反正他不怎么喊就行了。
  徐相斐轻笑一声,下一刻碧水出鞘,惊鸿掠影,飘忽若神,招式轻巧漂亮,但力度不强,被祝煦光挡下。
  两人迅速过了几招,但奈何现在的徐相斐已经不能和祝煦光不相上下了,他本来用剑就以好看飘逸为主,遇上能杀则杀的祝煦光简直就是送的。
  哪怕祝煦光只退不进,还以剑柄挡他的剑招也没用,几个来回徐相斐就已成颓势,轻轻松松被师弟握着手腕制住。
  “唉,师弟已经不让我了吗?”
  徐相斐故作委屈,之前他失去内力时还能用招式打一打祝煦光,现在好了,内力不如人,招式也不行了。
  “师兄可没让着我。”祝煦光在这方面从来不让步,过去徐相斐仗着自己来去无痕的轻功不知道撩拨他多少次。
  “好吧……”
  徐相斐挣扎了一下:“松开,双怜在那边看着呢。”
  祝煦光回头一望,镇定自若道:“怕什么,我又不是见不得人  ”
  徐相斐:“……见不得人的是我行了吧?”
  师弟现在真的是学坏了。
  祝煦光只好松开,两人收好剑,就看到双怜急匆匆地走来,叉着腰喊住他们:“你们是不是又弄掉我的花了?!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花圃里练剑!怎么你们剑客还觉得花里舞剑好看些吗?!”
  她气得摇头晃脑,两个小辫也摇晃起来,让徐相斐多看了几眼,听完她说的话才无奈一笑:“姑娘可冤枉我们了,这院子里到处都是花,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花少的地方。”
  结果还是有几株山茶花在那,他们也没办法,整天就靠着不误伤花来练自己的剑法。
  别说,还挺有用,祝煦光控剑是越来越强了。
  “哼!”双怜一瞧还真是,但小姑娘是不会认输的,重重一声,“这院子我和姐姐管了这么多年,花都让你们糟蹋了。”
  她和姐姐又没什么可做的,只能往返龙州县与蕙镶小庭之间,给郁郎中送饭菜。
  现在郁郎中来了县里,也不需要她们送菜了,两个小姑娘整天无所事事,只能天天跟花草打交道。
  “说起来……也不知道主人还回不回去。”
  她指的是蕙镶小庭那边,其他不说,那边还有这么多菜呢!
  徐相斐一想,和祝煦光对视一眼,觉得应该是不太可能了。
  灵位请回来了,喜糖也发了,郁郎中这模样看上去就是要长住的意思,估计是不会回去了。
  但郁郎中仍身处江湖,期间也不是没有人来找他治病,不过最近的郁郎中很好说话,一般人来要了钱就治了,弄得做好被刁难的准备的人都惶惶不安。
  生怕郁郎中后来来个大的,让他们猝不及防。
  可是郁郎中还真就什么都没做,还会偶尔给县里的百姓看病义诊,正巧最近天气变化大,得风寒的人不少,他还直接让双生子出去派药。
  从人人不敢惹的玉面修罗,到现在善心大发的江湖大夫,郁郎中已经遭到不少人的窥探。
  久而久之,他也烦了。
  有一日他便喊了双生子进屋说些什么,出来后两个小姑娘双眼通红,哭了好一阵,整天恹恹的,后来听到徐相斐在和祝煦光说要走的事,更是猛地哭出声来,吓了他们一跳。
  “怎么了这是?”徐相斐哎呀一声,“莫不是舍不得我们?”
  “谁舍不得你们!”双怜轻轻呸了一声,“我是舍不得主人,主人说了,等你们离开,他也要走了。”
  这确实是让徐相斐没想到的,最后一次复诊时,他便趁机问了郁郎中一声:“听双怜说郎中要离开了?”
  但是东风君的灵位不是还在这吗?
  郁郎中又要去哪里?
  “啧,藏不住事的丫头。”郁郎中嫌弃一句,又点点头承认了,“我是要走,本来我就烦那些找我治病的人,整天跟受了什么屈辱一样,看得人头疼。”
  “不过嘛……”他又转而一叹,“我这些年,确实做得过分……不过这要怪我师兄,谁叫他最看不得这些了。”
  当年他发觉东风君迟迟未回,心中又气又急,只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来。
  以前跟你一起,没人知晓我名姓,现在你走了,我就让你看看,天下人都怕我,你最看不得这些,知道了总要回来跟我吵一架吧?
  但等了一年又一年,其实郁郎中心中,也早有猜测。
  只是不愿意迈出那一步罢了。
  “真要说起来,确实也得谢你一句。”
  徐相斐立马摇头:“但就算我不提出来,等过段时间,郎中也会去找的吧?”
  “谁知道呢?”
  郁郎中微微扭头,看了一眼挂在窗边的风铃。
  谁知道他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心中的不甘,去寻找一个自己并不想看到的结果。
  江湖事纷纷,他也累了。
  “不知道郎中有明确的想法没有?”徐相斐知道郁郎中不习武,难免有几分担心,“若是想要隐世,可是要带着郁前辈一起?”
  郁郎中回神,按按眉心:“我想去西北一趟。”
  “这……”
  “他走过的地方,我想去看看,他解不了的毒,我也想去解一下试试。你不用担心我,虽无武功,可这世间,也不是只有武功盖世之人才能活下去的。”
  郁郎中长叹一声:“或许我会回来,或许不会……江湖之中,不缺我一个大夫,留在此地,也与当年我和他所想相悖。”
  他们本就想游历大好河山,将一身医术流传于世,是郁沉秋的志向。
  如今他离开了,也只能由管和风将此志向接过。
  “我师门已经无人,也没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此后,我会将医术写成医书,是医是毒,便看他人所为,孰是孰非,也再与我无关。”
  郁郎中眼神极为平静,他挥挥手就要赶人:“至于你嘛,太年轻了,自己去闯,有事也别找我,我不想管。”
  徐相斐一笑:“麻烦郎中了。”
  ……
  他们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至少走了之后,双怜照例想煮五个人的饭,结果被双惜敲了手说:“你也不看看究竟几个人。”
  双怜这才想起,偌大庭院里,只有她们三人了。
  郁郎中交代她们卖了蕙镶小庭里的东西,留了一部分钱财,其余都给她们了,说是嫁妆。
  双怜哭着求他收回去:“主人,嫁妆怎么能现在给我们呢……成婚那天,我还要让主人坐上座的。”
  郁郎中难得温和一次,伸手敲了敲她脑袋,笑道:“傻丫头。”
  跟在他身边有什么好的,既没家世,又没亲故,还要被他人嫉恨。
  还是早些散了,各寻良木吧。
  双怜哭哭啼啼地抹眼睛:“……若是这样,我真不想他们来。”
  以往求医的人来,都是被主人和她们戏弄,结果这一次来的人居然让蕙镶小庭都分离了。
  郁郎中无奈摇头,又听双怜说:“算了,他们还是来吧……我知道主人,其实是高兴的。”
  过去这些年,主人一点也不高兴。
  这话让他愣住,良久才叹了一声:“是好是坏,谁又说得清呢?”
  既是不速之客,又是难得缘分。
  而徐相斐和祝煦光慢慢悠悠出城时,又见纸鸢飞过,侧眼一望,居然是背着手的道长。
  道长走在前方,却好像知晓身后有人一般,等随着人流出城,才将纸鸢收好,继续向前走去。
  徐相斐跳下马,轻轻喊了一声:“道长。”
  “哎。”道长摇头,却不回身看他,“你不该喊我这一声。”
  徐相斐也笑起来:“为何呢?”
  “喊了,我可又要给你算一卦了。”
  道长摸着纸鸢:“卦钱,你可是给不起唷。”
  “那道长便不算吧。”徐相斐又问:“道长去哪?”
  “去我该去之处。”
  “道长所作所为,是为谁?”
  “为谁又与你何干呢?”
  徐相斐便点点头:“这话有理。”
  道长轻笑,不再答话,步步远去,顷刻之间便没了身影。
  徐相斐翻身上马,扭头问祝煦光:“看出来什么了没?”
  祝煦光摇头:“应当不是我母亲的人。”
  当年他流放之时,借生母势力离开,却中途失散,导致他流落街头,阴差阳错被徐相斐捡回去。
  道长要求韩得羽把能够和戚将军谈条件的簪子给徐相斐,恰好与徐相斐所想撞上。
  不得不让人怀疑道长身份。
  可是祝煦光印象里没有这人,他临走之前认过母亲那边的势力,并不记得有这号人物。
  “想来也是,若是你父母那边的,也不会在此时就推你上前。”
  目前局势不甚明了,祝煦光最好还是隐藏身份,这个时候去找戚将军也不太合理。
  徐相斐手指轻点:“他总要为了什么……另一方出面了吗?”
  祝煦光不愿他去想这些事,转而说道:“先去武林大会上看看吧。”
  徐相斐也认同。
  “正巧,去找三弟一起吧。”
  作者有话说:
  郁郎中后面基本不会出场了,不过会提到他,还有个番外